船说众不同,她的话力透纸背,一针见血,就像手术刀一样,割开现象见本质。 另一
方面,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聊了聊这个话题也蛮有趣,便站在她的对立面,说,
按你这样说,我们不需要法律或者道德了,只要遵从一个原则,人的交配权,就
像动物那样。
孔思勤说,可人生活的世界,被叫做社会,动物生活的世界,叫世界。这就
是不同。社会的法则是法律道德和铁序,任何对法律道德以及铁序的反叛,都可
能受到社会法则的惩罚,而不是动物法则的惩罚。这是社会属性范畴的东西,而
不是动物属性范畴。交配权是动物属性范畴,或者说是动物本能。感情的占有性;
是动物属性决定的,而感情的私有化,是社会属性决定的。
孔思勤的话,似乎句句都有针对性,或许,她听说了什么,有心想劝说他?
此时的唐小舟,哪里是这些话所能劝解的?她越这样说,他越感到郁闷,又不能
将心中的块垒吐出来。酒入愁肠,郁结就更加牢固。一瓶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
他已经醉了。
孔思勤感觉到了他的醉意,提a他,是不是别喝了?
他说,我没事,我可是一斤的量。
孔思勤以为他真的没事,陪着他将那瓶酒喝完了。
唐小舟还要酒喝,孔思勤才真正意识到,他是真的醉了,无论如何,不让他再喝。
唐小舟倒也没有坚持,结了账准备离去的时候,走路已经有些不稳
孔思勤只好搀着他往外走。出门下了楼,车肯定是不能开了,孔思勤问他,
是去我那里,还是送你回家?
他说,我不想回家。
她说,那去我那里,不过我那里很简陋
他说,你把我扔在这里,我就睡在这里。孔思勤说,你睡这里,明天肯定上报纸的头条。
好不容易到了孔思勤的住所,这是一套单身公寓。办公厅因为没房子给她安
排,便给她报五百元租房费,她自己贴了三百,租下了这套单身公寓,看上去还
不错,干净整洁,里面挂了很多饰物,很温馨。唐小舟醉眼朦脆,当然看不到这
些,进门之后,倒在了她的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睡了一觉醒来,睁开眼一看,不知身在何处,只见自己睡在一间很小的房子
里,房中弥漫着一股很淡的香水味,一盏桔黄色小灯,有一种梦幻般迷离的感觉。
他觉得头有点痛,嗓子干涩,胸中有一种火辣。他能想起的是,昨晚喝了酒,
却一时未能想起跟谁喝酒或者喝了多少。他想找水喝,翻身而起,动作大了点,
惊动了睡在沙发上的孔思勤。
孔思勤一下子坐起来,对他说,你醒了?
看到灯光朦脆之中的孔思勤,唐小舟想起了两人喝酒时的情景。至于后来是
怎么回事,他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又是怎么睡下的,鞋袜之类是怎么脱的,他想
不起来了。
她走到床边,弯下身,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问她,好点了吗?
他是坐着的,而她站着,身上穿的是一件很薄的睡衣。睡衣很松,就在她弯
腰的那一刻,乳房的轮线,完关地呈现在他的眼前。尽管她躬身的时候,身体档
住了光线,她的整个胸脯,几乎看不到光,以至于乳房的轮廓,呈现一种幽暗的
黑色,不过,灯并不在她的正面,恰好有一点微弱的光从侧面穿过她的睡衣,斜
抖地照在乳房的侧面,令那部分孤线,显得如此的触目惊心。
他说,有水吗?我想喝水。
她转身而去,说,我估计你醒来要喝水,我凉了开水。
他看清了,这是一间单身公寓。公寓被隔成了两部分,进门是一个小空间,
中间是一扇推拉的铝合金玻璃门,门的另一边,应该是厨房和厕所。孔思勤走去
的地方,正是厨房。他是第一次这样看着她的背影,背部的一大半是裸露的,整
个上肢,有一种向上伸展的感觉,就像一只蝴蝶,震动着翅膀向上飞。他突然明
白,有些女人,背部曲线最为生动优关,而有些女人,从背部看,非常埋汰,关
键就在这个向上或者向下的趋势。向上则挺拔流畅,向下则不够伸展,显得收缩
自然就少了张扬和释放。因为睡衣很简洁,她的腰部曲线非常清晰,细细的,
随着腿部的运动,轻微地扭动着,很有韧性。腰部以下,线条又开始奔放,到了
臀部,便开始膨胀,像是两瓣绽开的莲花。
孔思勤将水端来,不是递到他的手里,而是直接送到他的唇边。
唐小舟弯下身,用嘴接了杯沿,大口地喝着。孔思勤为了看清他喝下去的进
度,身子向前勾着,头偏向一边,努力看着杯子。她不太可能望到杯子里的情况;
却本能地做出这样的动作。到了后来,杯子倾料的料度,不够唐小舟喝水的进
度,他伸出自己手,托着杯子,手就和她的手握在了一起。
水喝完了。她略显犹豫,还是将手和杯子一起抽出来。她问,还喝吗?
他说,刚才好像全世界都着了大火,不过现在火已经浇灭了。
她将杯子放到面前的茶几上,又回到沙发,躺下来之前说,再要喝,你叫我
唐小舟见她躺了下去,头对着他,乌黑的长发,牵在沙发上,有一些发梢吊
在沙发的扶手上,如黑色的瀑布。他有些不忍,说,你睡床吧。
她问,你呢?
他说,我睡沙发。
她说,那不行,沙发太短,你的脚伸不直。
他说,你还是睡床吧,这样我的心里会不安,根本睡不着。
她想了想,说,那你也睡床。
他说,我还是睡沙发吧,我怕我管不住自己。
她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床边。坐下来。说。上帝派我来考验你。
他说,上帝太残酷了,我怕我经不起考验。
说着,他将脚往床下放,低头去找鞋,准备去沙发上睡。她一把将他从背后
抱住,说,我不让你去。
他猛地愣住,一阵冲动如潮水般凶涌而来。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说,我先
去洗个澡。
她犹豫了一下,松开了他。
他穿好了鞋,站起来,向卫生间走去,准备洗澡。进了卫生间才发现,里面
没有施鞋。他拉开卫生间的门,见她站在门口。
他问,有施鞋吗?
她说,我这里没有男人用的东西。
他轻轻地哦了一声。
她说,不过,你可以用我的,只要你……她侧过身子,从他的腑下钻过,走
进来,对着洗脸架上的毛巾说,这个是洗脸的。又指另一条说,这个洗澡,那个
是楷脚的。
她站在他的前面,头部摆动的时候,头发被轻轻甩动,发梢划过他的身体,
像一阵风吹过。尽管他一直想克制,终于还是控制不住,双手伸出,从背后抱住
了她。她先是全身震了一下,却不动。他的双手开始上移,从她的腹部移到了胸
部。她没有戴胸罩,胸前的两团肉,柔柔的,火一般滚烫。那一瞬间,她的胸
猛地向前挺了一下,头向后仰,贴着他的脸,然后向后转,并且向后伸出自己的
右手,摸他的脸。他将头向下弯,接住她的唇。她的唇比奶子更加滚烫,他觉
得自己的双唇温度迅速升高,有一种麻麻的感觉。
这显然是一次预谋呈现,她没有丝毫犹豫,在他吻她的时候,她转过身来,
双手举到肩上,将睡衣的背带轻轻往两边一拉,睡衣便从她身上滑落,掉到地上。
他显得手忙脚乱,一会儿抱着她,抚摸她,一会儿又去脱自己的衣服。他只恨
自己少了一双手。
她善解人意,将自己的手借给了他。她将他的身子推开一点,替他解开衣服
的扣子,脱下他的衣服,放在洗脸架上。她的手很温柔,很纤细,在他的胸前活
动,如同一阵轻拂的风,又如同一道道火绳,划过之处,他的皮肤开始燃烧,有
一种火辣辣的感觉。
他抓住她的双手,放在唇上吻着,她极其驯顺,享受温柔的猫一般。他吻过
一阵,又将她推开一些,以便能很好地看她的酮体。同时,他将自己的手抽回,
去脱剩下的衣服。她显得有些害羞,身子一扭,钻到了他的背后,站在一角,打开浴淋喷头。
水从喷头里射出的时候,她的身子往后缩了一下,躲着那喷射而下的水流。她的
动作自然轻盈,同时又一直侧着身子,似乎不想被他看得太仔细。
他脱光了自己,却站在那里没动,眼睛里冒着贪婪的火。
她钻进了喷头之下,让水流在自己的身上舞蹈。转头看他时,发现他傻傻在
站在那里,便说,你怎么啦?傻了?
他确实是傻了,一是被她的身材震的,一是酒精的作用,大脑充血,有些发晕。
她倒是主动,伸出手,拉住他的手,向自己面前轻轻地拉了一下。
他顺着这股力,向前迈了一步,和她站在一起。他的皮肤和她接触时,感到
她的身子再次颤抖了一下。她随即转动身体,将背部对着他,双手向上抬,捂住
自己的双峰,娇滇地说,不准你看。
他很想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心中却又在激烈地挣扎;心中有一个声音高喊着
说,唐小舟,你已经堕落了,你不能这样下去,你是对自己有期许的人,你要学
会约束自己。同时,又有另一个声音说,关色当前,你还等什么?世界早已经背
叛了你,你干嘛不放纵一次?古人早就说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搏空对月啊。
他小心地伸出双手,轻轻半握住她的腰。她的腰部皮肤好光滑,好细腻,有
一种水的质感。
她的身子再次挺了一下,整个人都绷直了。他能感觉到,她的皮肤起了变化;
瞬息之间,有很多鸡皮疙瘩冒出来。她直直地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动作。
他的手慢慢移动,向上,再向上,扶住了她的背。她的背部线条太漂亮了,
他忍不住弯下身,吻着她的背。
她的身子开始轻轻扭动,双手渐渐从胸前松开,向后举着,摸着他的头。他
的双手却不由自主地向前伸去,绕过她的腋下,伸到前面,才包着她,轻轻地搓动
她轻轻地呻唤着,语气极尽温柔却又有些乖巧地问,你是不是早想要我?
他的嘴在她的背上游动,从背部到颈部,再到她的耳垂。听到她的问题
含糊其词地嗯了一声。
她说,那为什么没有?肯定不是为了锻炼自己的忍耐力。
他含糊地说。不是。
她说,你怕我需要你交换?
他说,不是。
她说,你很理性,其实我也很理性。
他说,嗯。
她说,可是,你忽视了一点,你需要,我也需要。
他一把将她抱住,紧紧的,似乎只要一松手,她就会从他身边走一般。他
说,我现在后悔了。
她猛地转过身来,让自己的胸部,紧紧地贴着他。她将自己的头抬起,贴上
他的脸。她的脸转动着,让火热的唇在他的脸上划过一道轮线,准确地落在他的
唇上。
他微微偏过头,以便能有一个更适合的角度。他吻住她,用力地吸吮,仿佛
想将她生吞下去一般。
她说,我给你,我早就想给你了。
他突然觉得全身的某种东西发生了爆炸,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体内澎胀。
他猛地将她抱紧,她轻轻地往上跳了一下,双手紧紧箍住他的脖子,双腿句住
他的背,整个人悬空了。他没有弄明白,到底是自己把她抱起来的,还是她跳起
来,他担心她会跌下去,不得不用力托住了她。
她说,快点,要我。声音显得有点颤抖。
他抱着她,向前跨了半步,将她的后背顶在墙上,以便自己有更好的角度。
啧头的水向下射着。淋在他们的身上。酣畅淋漓。
第十七卷市委书记离奇失踪
刚到办公室,电话响了。这部电话一直不怎么活跃,尤其这么早就有电话来;
倒是一件奇怪的事。唐小舟接起电话,听到余开鸿在说,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来到余开鸿的办公室,余开鸿对他显得很客气,说,小舟,坐。
唐小舟在坐下来之前,问道,秘书长找我有事?
余开鸿说,正德同志另有任用,这件事,你已经知道了吧?
唐小舟说,我听说了。
余开鸿说,正德同志离开之后,我需要给德良书记重新物色秘书,想来想去;
厅里的这些人,还是你比较适合。
唐小舟说,那好,我和侯处把工作交接一下。
他心里却在想,这个余开鸿,把自己当菜乌呢。什么想来想去,综合一处,
本来就是替省委书记服务的,而综合一处的处长,就是省委书记的生活秘书。当
初,他担任扫黑联络员,并没有说他不再担任综合一处处长,甚至没有明确他不
再担任赵德良秘书,侯正德只不过是临时充任而已。想到侯正德得到那个位笠,
至少花一万元,余开鸿这番动作,到底是想自己给他送钱,还是希望自己对他感
恩戴德?
离开余开鸿的办公室,唐小舟上楼去找侯正德。侯正德见到他,带点神秘地
说,余找你谈过话了?
唐小舟说,是啊。
侯正德问,他没有暗示要你表示一下?
唐小舟不想谈这个问题,问,你什么时候走?
侯正德说,把这一摊子事交给你就走。
唐小舟说,昨天说吃饭的事,我估计时间上不一定安排得过来。我给你准备
了一点小礼物,表示一点心意。说着,他拿了一块手表,递给侯正德。
侯正德说,唐处,你这是干什么?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个。
唐小舟抓住他的手,将手表塞到他的手里,说,拿着。至于吃饭,我尽量抽
时间,万一抽不出来,相信你也不会怪我。
侯正德说,我怎么会怪你?
唐小舟说,谢谢你的理解。现在,我们还是工作吧。
说着工作,可手机开始震动起来。唐小舟拿起一看,某个官场人物,以前电
话联系挺频繁,他坐冷板凳的这段时间,一次也没有联系过,余开鸿刚刚找他谈
话,立即电话来了。他原本不想理这种人,将手机放在一边,任由它震动。
转而一想,人家是小人,你不能也做小人吧,虽然经历了这次波动,看清了好多东西;
毕竟经历让你更加成熟,你的表现,也应该更加成熟才对。何况,官场就是这
么现实,每一个官场中人,需要维护的关系实在太多,偶尔疏忽某个人,也是正常的。
他拿起电话,很热情地和对方聊起来。无非是约吃饭,唐小舟装着很爽快地
说,好哇,没问题。对方立即说,今天晚上怎么样?应付这类事,唐小舟很有经
验,他说,时间不能定。不过不要紧,你们吃你们的,到时候,我如果抽得出时
间,一定去。
和他第一天接任这一职位的情况差不多,这个电话刚断,又有新的电话进来;
他再次拿起来看了看,接听,仍然是那些话。
他重新回到赵德良身边的消息,显然传开了。此前,他以为这类消息,是省
委高层传出去的,现在他知道了,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省委领导们,才不屑于传
递这样的消息,下面市里县里的领导,都会在省里发展自己的信息源,这类消息;
肯定是信息源传出去的。官场就是这么现实,所有的关系,在于你是否有利用价值。
有了这次经历,唐小舟甚至心存感激,毕竟,他看清了好多人好多事。
电话再一次震动他拿起一看,是王宗平。
唐小舟拿起电话,说,宗平,你好。
王宗平说,我刚刚从省政府办公厅出来,所以给你打个电话。
唐小舟一想,明白了。彭清源的秘书已经安排,是不是让他去给彭清源当秘书?
他问,怎么说?
王宗平说,他们说,暂时借用。
唐小舟说,这没问题呀。你是市里的人,要到省里,肯定是暂时借用了。
王宗平说,但秘书长的语气,我听明白了,他们好像并不准备长期用我,只
是临时过渡一下。
唐小舟说,你糊涂,临时过渡又怎么样?用还是不用,还不是彭省长一句话?
王宗平说,那你的意思,我还是去?
唐小舟说,当然去,这还用考虑?
王宗平说,我怎么感觉这事有点不靠谱?
唐小舟声音提高了一点,说,胡说八道,什么叫不靠谱?领导用人,有领导
的想法有领导的方法,这不是你要考虑的。你只要把自己的事做好。
王宗平说,那好,我听你的。
唐小舟想了想,问侯正德,今天中午老板有什么安排?
侯正德说,闻州在喜来登有个活动,汽车城项目的谈判,中午有一个工作餐会。
唐小舟再问,你去吗?
侯正德说,我要去的。
唐不舟转而对着电话说,我给兆平打个电话,如果他有时间的话,我们中午
就去喜来登,大家一起聚一聚。
王宗平说,我也有这个意思,到省里以后,能聚在一起的机会,就不那么容
易找了。
挂断电话后准备给黎兆平打电话,可是很讨厌,他还没有翻到黎兆平的号码
又有电话进来,一个副市长。唐小舟只好接听电话,不等对方出声,他先说了;
对不起,在开会,然后挂了。继续翻黎兆平的号码,又被打进来的电话冲了。
唐小舟干脆扔了电话,翻出电话号码本,用座机拨通了黎兆平的电话。
黎兆平说,这是好事,一定要聚一聚。这样吧,我来安排,安排好了给你们
电话。
放下话筒,唐小舟对侯正德说,正好,你去阳通上任,王宗平来省里上任,
我嘛,也算是胡汉三回来了,中午,你抽点时间,我们一起喝杯酒。
侯正德觉得有点为难,他才刚刚下去,背着书记另搞动作,书记会不高兴吧?
他说,我怕走不开。
唐小舟说,你放心,你告诉老板,黎兆平在隔壁,你去敬一杯酒。他保证不
会说什么,说不定对你今后还有好处。
侯正德看了他一眼,似乎在评估他这句话。他很想说,你还不知道黎兆平和
老板的关系?转而一想,这种事,还是少说为妙。他并不认为侯正德是个适合在
官场的人,自己之所以帮他,关键在于他交给自己的那封有关尹越的举报信,
自己不信任他,也园于那封举报信。官场毕竟是官场,在官场交朋友,那是很幼
稚的想法和做法。朋友是要分层级的,官场所交的朋友,只能是官场朋友,商场
交的朋友,只能是利益朋友,酒场交的朋友,自然就是酒肉朋友。你都可以认为
这是朋友,可你一定要明白前面的定语。那样,你也就能够时刻提醒自己,这些
朋友的性质,不至于被这类所谓的发情所伤。
中午,黎兆平在喜来登要了一个小厅。并不像以前那样,叫一堆关女作陪。
黎兆平是个很有分寸的人,他清廷,中午这餐饭,并不仅仅只是吃饭,
毕竟还有些话要说,如果有美女在场,吃饭的性质,完全变了。
三个人坐下来,黎兆平让服务员将其他的位子全部撤走,希望三个人坐得宽松。
唐小舟说,留一个位子,等一下还有个人来。
黎兆平不知道此事,便问,什么人?他显然不想自己这个三人帮夹进另一个人。
唐小舟说,侯正德。
黎兆平不太熟悉侯正德,却也知道,目前侯正德顶替唐小舟当赵德良的秘书。
黎兆平说,我听说已经定了,他去阳通当副秘书长?
唐小舟说,是的。
王宗平问,那你回赵书记身边?
唐小舟故作平静地说,我本来只是临时抽调,今天余丹鸿还煞有介事地找我
谈话,说想来想去,只有我最合适。
黎兆平点菜的间隙说,别理他,这个人有点阴阳怪调,拿鸡毛当令箭。
黎兆平是个非常讲究生活质量的人,当然,他也有能力讲究。他点的菜非常
高级,相对于喜欢吃辣的雍州人来说,堪称另类。他将菜单拿在手里,却不打开;
十分熟练地将一个又一个菜名报给服务员。
他说,一个鹤肝a鲍鱼。一个神户黑椒牛仔骨。一个香煎雪鱼。象k蚌刺生;
芥末拿一支上来,我们自己加。海参肘子。两斤极品肥牛下火锅,另外每个人
上一碗鱼翅。
唐小舟和黎兆平一样,不是非常热衷于辣菜,王宗平则不同,他是无辣不欢;
不辣的菜,在他的嘴里,统统是难吃得要死。见黎兆平报出这些菜,王宗平顿
时叫了起来,说,一个辣菜都没有,你还让不让人活呀。
黎兆平将菜单往他面前一放,说,你真不好侍候,我有心让你吃点好的,你
却上不得台面。你要辣菜,自己点好了。
王宗平也不看菜单,报了两个雍州菜,服务员却说这里没有。
黎兆平说,老土了不是?你以为这里是街头的大排档呀2这里就算是做雍州
菜,也要做得上档次,做得别出心裁。这样吧,再加一个极品雍南鸣舌,一个辣
味鸡丝。
服务员问,喝什么饮料?
黎兆平说,饮料就不要了,我在这里存有茅台酒,拿那种小瓶的,先拿四瓶上来。
唐小舟说,四个人,点这么多菜,是不是多了?
黎兆平说,那两个菜是他吃的,他是天生的贱人。其实,吃辣的是一种最不
健康的饮食习惯,倒不是辣椒有什么问题,而是雍菜的做法,不是煎就是炸,不
光把食物的营养破坏了,而且,加进了很多食物垃圾。
王宗平说,你们都是贵人,我是贱人。要不,你们都得人模狗样,我一个
人混得这么差?
黎兆平说,你怎么差了?马上就是常务副省长的秘书,和小舟平起平座,都
是二号首长了。
王宗平说,谁知道什么结果?我听说,他和陈的关系,不是一般的不好,两
个人斗得很厉害。我如果成了池鱼,那就麻烦大了。
唐小舟能够理解王宗平的忧虑,他以前服务的那位领导,就因为和市长温瑞
隆斗得厉害,结果把自己赔进去不说,还连累了王宗平。现在的彭清4和陈运达;
原本就处于激烈的竞争地位,二十多年来,一直是你追我赶,没有拉开距离。
现在是陈运达领跑,可这个领跑的位笠一点都不轻松,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被别
人超越。两人明争暗斗了二十多年,彼此之间的恩怨,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有数
氏间有一种说法,因为两人禾自同一个县同一个地区,两人的官场关系,开
始有很多交叉。那时有交叉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当时他们处于中底层,需要
彼此相互抬轿子。后来,两人差不多同时到了高层,成了竞争对手,这种交叉的
关系,就充满了危险和变数。两人便不约而同地清理这种关系,别说两面讨好,
就算是某时候和对方说了一句话,喝了一餐酒,也会被打入另册。
曾经有一个市的副市长,是陈运达的人,他需要到省里来跑一个项目的资金。
陈运达是常务副省长,财政厅是他分管的,这笔资金,只要陈运达签字就行。
副市长事前已经约好了陈运达,可到达省城后,才知道出现了意外,陈运达被临
时召到了北京。巧就巧在陈运达走得匆忙,没有告诉这位副市长。副市长以为陈
运达在办公室等他,按照事先约定的时间去了,去了之后,发现陈运达和秘书的办公室都锁了门,
打手机又是关机。他不知道陈运达正在飞机上,以为他只是有
事走开一会儿,随时会返来。当时是走不是,留也不是。
副市长正不知所措,迎面见彭清源过来,无法回避,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
彭清源十分热情,邀请他去自己的办公室里坐一坐。他并不想去,却又不能
不去。人家副省长主动邀请,你还能拒绝?也太不给面子了吧。坐下来就聊,说
到跑项目资金的事,在这位副市长看来,事情是陈运达管的,彭清源应该不会插
手。可他没料到,彭清源竟然说,运达同志临时有急事去了北京,还不知几天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