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年想起宴席间宛王看自己的古怪神色,不由得有几分疑惑。
今早宛王进殿后,看向阿昭的眼神是最为热忱的。可后来,一下子就转变了,且还让他住进祥云殿里,这样的殊荣,谢年不认为宛王是看重自己的表现。
那么
到底是为了什么
。
寝殿中的软榻精致华美,可阿昭心情太过沉重,在榻上翻来覆去许久,也不曾有丝毫睡意。打从进了宛宫后,阿昭的心里就特别不踏实,她隐隐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可到底是哪儿不对劲,阿昭又说不上来。
这样的心情让阿昭十分烦躁。
她睡不着,干脆起了来。
幸好寝殿宽敞,阿昭可以随意练剑。这些年来阿昭形成了一个习惯,烦躁时只要尽情地练剑,待满身大汗时,心情也会平静下来。
阿昭刚使出一招,沉水剑划空而过时,寝殿的门倏然被推开。卫瑾匆匆进来,见到阿昭手执沉水剑,并无任何不妥时,方松了口气。
卫瑾也睡不着,阿昭的躲避让卫瑾添了不少烦恼丝。
可卫瑾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也不知从何时起,一没见到阿昭,心里便有恐慌,总觉得一觉醒来次日阿昭便会不见了,而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阿昭进了寝殿后,卫瑾抱了一壶酒坐在离阿昭寝殿最近的窗子,对夜独酌。
许久之后,卫瑾听得阿昭屋里有刀剑出鞘之声响起。待他反应过来后,人便已出现在阿昭的面前。
阿昭怔了下。
“师父”
卫瑾皱了眉,“你在做什么”
“练练剑。”阿昭此时也回过神来,似是想起什么,阿昭一副尴尬的模样,“师父还没有睡么”
卫瑾不答,他定定地看着阿昭。
阿昭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她撇开了目光,道:“师父,阿昭现在想睡了。夜深了,师父也早”话还未说完,卫瑾倏然打断了阿昭的话。
“阿昭。”
她一愣,止住了话语。
卫瑾走到阿昭身前,他说道:“你在躲我。”
“我我”
“昨天晚上什么都没有生。”
这话一出,阿昭就惊住了,她猛地抬头,眼睛睁得老大。卫瑾说道:“你昨夜与为师说了许多话,每一字每一句,为师都记得一清二楚。”
阿昭说:“我我昨夜醉了。”
卫瑾道:“你是醉了,可你的心没醉。你知道的,拖得了一时拖不了一世。阿昭,你六岁那年开始便睡在为师身边,我们一起度过了多少日夜,你在想什么我都知道,即便不知道我也能猜得出来。你可记得为师在你八岁时曾教你的一句话,无论做何事都要持之以恒。你心悦于我,那就一直心悦下去。”
卫瑾将话说得明明白白。
阿昭轻叹一声,“师父呀,为何要说出来呢这些话一说出,阿昭便无法再像以前那样面对师父了。”
只要师父不说,她便能装作不知道,便能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天人一般的师父怎么可能会心悦于自己呢
阿昭造了一面墙,可现在卫瑾亲手打碎。
阿昭再也无处可逃。
卫瑾说:“阿昭,不要再躲了。”
这样的一番话,卫瑾本来想在找到宁修后与阿昭说的。可是他没有忍住,阿昭再三对自己的躲避,无疑如同在凌迟自己的心头。
阿昭有些无措。
“可是师父,阿昭不喜欢”
话音未落,卫瑾俯子,他吻住了阿昭的唇。
这是头一回两人都是在清醒之下的亲吻,阿昭没有躲开,她睁大了眼。她闻到了酒的味道,微微有些辛辣,透过卫瑾的舌传到了她的嘴里。
阿昭生硬地接受着卫瑾的吻。
她动也不动地看着卫瑾,像是震撼,又像是在犹豫。
半晌,卫瑾松开了阿昭。
他说:“阿昭,不许不喜欢为师。”
他的神色前所未有的认真,就像是那一夜,他一字一句地在告诉她,阿昭,你不许喜欢为师。
这句话就像是魔障一般,从未在阿昭的心里消失过。
阿昭垂下眼来,说道:“师父之前说不许阿昭喜欢你,如今又说不许不喜欢你,这些事,哪能都由师父你说了算。”
她抬起眼来,定定地看向卫瑾。
她微微启唇,也是一字一顿地道:“师父,阿昭不喜欢你。”
她又说:“刚刚的那一个吻,阿昭再也找不到以前动心的感觉。师父知道么方才师父吻我时,阿昭心里只有恐惧和厌恶。”
阿昭膝盖一曲,她跪了下来。
“师父,阿昭求你,求师父不要喜欢阿昭。”
阿昭这一跪,如同一把利箭狠狠地插在了卫瑾的胸腔之上,他的四肢百骸像是灌入了腊月寒谭的冰水,卫瑾的脸色惨白如纸。
、46晋江独
昨天夜里师父失魂落魄地离开寝殿;阿昭的心情也十分复杂。今早天色刚破晓,阿昭就起榻了。有了昨天一夜,阿昭更是不知该如何面对卫瑾。
现在阿昭是万万不愿与卫瑾碰面的。
阿昭与祥云殿里的宫娥说了一声后,便出了祥云殿。走没多久,忽然有人叫住了阿昭。
“红剑客姑娘。”
阿昭扭头一看,只见一碧蓝宫装女子走来;对她欠身行了一礼,说道:“枚兰见过姑娘。”
眼前的女子服饰与一般的宫娥不太一样;且没有自称奴,看得出来在王宫中地位不低。阿昭打量着她;问道:“你是”
“枚兰是王后娘娘的近身侍婢,王后娘娘多次听闻红剑客的大名,早已想见一见;遂遣了枚兰过来请红剑客姑娘到鸣凤殿一趟。”
阿昭道:“好。”
。
到了鸣凤殿后,阿昭见到了宛后。
阿昭有些出乎意料,宛后生得比宛王还要老,眉眼处已然有不少眼纹,尽管面上铺了厚厚的脂粉,但也难以掩盖美人迟暮的老态。
不过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