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帝眼中锐光顿现:“哪怕是死”
“无怨无悔。”
云岫低眉敛目,看着云帝靴上的图腾,那金龙张牙舞爪,震慑人心,她却没有半点的怯意。
很久,耳边才传来云帝淡漠无温的声音:“云岫,你千万不要忘记自己今天说过的话,你好好地记着,若日后不幸生了什么,你不要怪朕狠心无情。”
云岫的身子俯得更低了,她的额头磕在地上,冬日的寒意渗进肌肤里,却未见她身形有丝毫的颤动。
“我早知你狠心无情,不管日后结局如何,我都不需你来救我。”
云帝双手一紧,忽然想到什么,只是他看不见云岫的表情:“这是你的真心话”
云岫却是站了起来,她平视云帝,毫不掩饰自己对他的恨意,可是,她仍旧说的很平淡:“昔日,与我生死相依的人是你,我以为我们之间不需解释,所以,我从不过问。如今,利用我来对付流风的人也是你,云帝,我不知道你想怎样,但是我想让你知道,我不是你想怎样就能怎样的,因为我是景云岫。”
夜若寒成亲那天,云岫告诉之间,就算这一生,再没有一个人执她之手,没人免她苦,免她累,免她流离颠沛,她的心亦不会再痛。
可是隐隐之中,她自以为不会有任何感觉的那颗心,真的有点痛了。
云帝和云岫就这样静然相望,云岫是性情中人,即使心有怨怼,她亦不想隐瞒云帝半分。
从相国寺祈福回来,不过是短短数日,云帝却觉得云岫再也不是他所认识的云岫了。
那盘棋,胜负分明,云帝未置一言,负手离开凤华宫。
之后,云岫亲自把流风从死牢中带出来,送到太医院的门口。今时今日的流风已经是太医院中一名普通的太医,有着光鲜的身份。在皇宫中能活下来的男人,还有一群身为医官的正常男人。
目光中,流风双目充满血丝,往日里飘逸的一身绯衣沾满了尘灰,他虽有点狼狈,却仍是丰神俊朗,不输从前。
“从此刻起,你的命便不是你一个人的,我希望你好好珍惜你的命。”
流风双目灼灼地看定云岫:“值得吗”
几乎是想无未想,云岫摇头道:“不值得。”
流风曾听人谈论起云岫,都说她恃宠而骄,刁蛮粗鄙,他却觉得云岫性情淡漠,而他自己性格孤傲,对云岫救他一事也不是很领情。
“为何还要这么做我说过我的生死与你无关。”
“自从你把你的命交到我手上的那刻起,你便是我的人,我自是要护你周全,不惜任何代价。”
云岫的神色淡淡的,她看了看天色,天边乌云笼聚,风雨欲来。不论她心思几何,欲置云帝于何地,流风都是很重要的一颗棋子,不可或缺。
思及此,云岫的心顿时沉痛起来。她再不是当初那个明媚纯真的女子,有了心机,会耍手段。
云岫眨眨眼,惊觉这一切恍如隔世。
她不再多言,转身回凤华宫,宫人深知她喜好饮茶,早早在一旁煮茶。
云岫静静地坐着,入目处,见有一双纤长的手正端来她最爱喝的普洱。再往上看一点,是一截莹白如玉的手腕,戴着一个色泽润亮的翡翠玉镯。
云岫抬眼,是宫女凝珠。
她恍然想起锦绣已经被她遣到了厨房,不得接近凤华宫的主殿。
凝珠立在她的左侧:“娘娘,白侍卫求见。”
“请他进来。”
只是数日不见,白青辰看上去憔悴了很多,许是为了查案,几日下来未曾好好休息。
然而,依然不减他卓然的风采,那双眼睛依旧璨亮如星辰。
云岫问他:“可有进展”
白青辰答道:“那宫女叫碧宁,原是琼妃娘娘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
这时,凝珠正端茶给白青辰,手一颤,茶盏应声而碎。
云岫看她一眼,眼中暗涌顿起,淡淡道:“下去吧。”
“是。”
凝珠拾了碎片,弯身退了出去。
“看的出来,那神秘人是在保护娘娘。”白青辰继续说道,“她可能是娘娘的朋友。”
、o23郡主找茬
那个人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进云岫的心里。
他温润似玉,喜欢握着她的手,坐在百花深处,陪她看云影天光。
他总是对她展露春风一般的暖笑,望着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
而,那时的她,天真地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和那个男人一起携手山水间,白到老。
那个人,他就是夜若寒。
记忆一下子涌在眼前,夜若寒清俊的脸愈加地清晰,云岫暗暗在心里盘算,他是否已经到家了
“娘娘的心里可有眉目”
白青辰出声询问,云岫恍惚地回了神,双瞳凄迷如雾,低声道:“没有。”
她伸手端起茶盏,茶雾袅袅,她忽然怔住。
究竟何时,她的身边有夜若寒的暗卫相护云帝又是否已经有所察觉了
“你有心事”
“没有。”
白青辰看着云岫神思恍惚的样子,忽然道:“不如就这样算了吧。”
云岫的手轻轻地颤了一下,茶盏里的茶水轻荡,溅湿了她的衣袖。
她凝眸看他,今日的白青辰有些不一样,他的眼神太深邃,还有一些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是云帝最器重的臣子之一,才华无双,不是会轻言放弃的人。
云岫渐渐地将目光放远,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径自问他:“相国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