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你凭什么说她不是凶手。 ”
流风慵懒笑道:“难道娘娘在这里猜度谁是凶手,谁就是凶手吗”
琼妃被流风噎得面红耳赤。
“离忧,世间最狠辣的毒药,娘娘身为贵妃,怎么会有锦国皇室的秘毒。”
流风的红唇开开合合,云岫脸上最初的震惊消失了,继而覆上了更深的恐惧。
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景琛。
而白青辰想到的,却是慕清扬。
之后,慕清扬被软禁在云璃宫,整座皇宫草木皆兵,而流风,则和一干太医日夜研制解毒之法。
养心殿里,夜夜灯火通明,浓重的药味萦绕不散,却不见云帝有醒来的迹象。
夜色凄惶,深沉的夜幕下,闷雷滚滚,又有风雨将至。
、o33纷争又起
夜凉如水。
云岫凭栏而望,眼前寒气如雾,看不真切。
“更深露重,娘娘还是早些歇息。”
如霜的月色下,云岫的脸白得几近透明,锦绣立在身侧,面有怜色。
云岫看着夜色下迷蒙的皇宫,摇头,若有所思道:“我去看看皇上,你累了一天了,不必跟来了,早点休息。”
锦绣点头,眼中的光明明灭灭,让人看不透。
养心殿中,云帝静静地躺在床上,没了往日的锐气,他青黑的脸,在明晃晃的烛火中,异常的晃眼。
云岫的脸上也闪过一抹异色,她面色微白,趴在床沿,默默看着云帝:“你要醒过来。”
她什么也做不了,唯一帮的上的,就是守着他醒来。
云岫转头,看着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声音低沉婉转:“云国的百姓不能没有你,我也不可以没有你,所以。你不可以死。”
床上的人,一动不动,依旧是睡着的模样。
云岫的目光微微放远,落在苍茫的夜色中。
夜月下,眉目如画的女子微微地皱起了眉头,眸光沉沉,她不知道景琛到底想干什么。
皇宫守卫森严,要混进来已经不容易了,还要伺机投毒想到这里,云岫胆颤心惊,眼中闪过悲悯之色,到底要牺牲多少人,才有今天这样的境况
那些无辜人,有血有肉,会疼会痛,会流泪,就那样没了。
云岫戚然,轻轻地揉着眉心,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青葱玉指滞在眉间,瑟瑟颤。
皇宫里有内奸
她的身边,云帝的身边,甚至皇宫的每个角落,都有景琛安插进来的人,这像是平地上的惊雷,震得云岫头晕目眩,胸腔剧烈地起伏着。
“你没事吧。”
一声温润的声音,如水,滑过耳际。
云岫回身,夜若寒一身青衣,俊美如仙。
他的手中,有一个兵部刚递上来的折子。
云岫收回目光,不去见他疲惫的眉间那抹关切的神色,道:“皇上昏迷期间,朝中大事有劳寒王爷多多费心。”
夜若寒神色一黯:“云岫,你没有其他话想对我说吗”
云岫看着床上的人,飘忽的声音好似柳絮:“皇上终究会醒来,寒王爷好自为之。 ”
如遭电击一般,夜若寒的脸瞬间褪尽血色。
这片如画江山,他日思夜想,舍弃了那么多,如今终于与他近在咫尺。
云帝中毒昏迷,以夜若寒在朝中的威望和势力,国家大事自然落在他的头上,假以时日,时机成熟,整个云国尽受他的掌控。
如果这一切真的如愿了,那么,将来他站在天下最高的那一处,他的身边,应该有云岫的身影。
曾经许诺的未来,真的有实现的一天,夜若寒的心里却没有一丝的愉悦。
夜若寒放下奏折,隐在月色里,驻足回头的那一刻,他看见云岫正拿着奏折翻看,他潸然地垂下头,一颗泪霍然落下。
她在防备着他吗
奏折上,锦帝要求云帝派兵助他攻打君国,作为盟国,锦国有难,云国不得袖手旁观。但为什么,偏偏在锦国战事吃紧的时候,云帝中毒了。如果锦国亡了,对景琛又有什么好处
不详的预感袭上心头,如果景琛和君国合作,达成了某种协议,就如当年的云国和锦国。那么,这一次云帝必死无疑,而云国势必也会乱成一团,天下纷争再起。
云岫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于是
云岫是第一个去看慕清扬的人。
黄昏,日光稀薄。
幽暗的房间里,慕清扬的一双眼睛亮的出奇,他坐在玉阶上,看着推门而进的云岫,明净的脸上满是嘲讽:“我的死期这么快就到了吗你是来看我怎么死的吧”
这样的慕清扬真不可爱,云岫一点也不喜欢。
慕清扬总是那么的倔强,带着一身的刺,好像凝着一层的冰霜,阻止所有人的亲近。虽然云岫不知道这个小鬼在想什么,但她希望慕清扬能平安喜乐地成长起来。
黯淡的光线中,云岫和慕清扬深深地对望了一眼。
“比起别人,慕清扬,你幸运多了。”云岫的声音忽然多了一分的苍凉,宛若穿越了沉寂已久的岁月,她说,“生在帝王家你没得选,被选做质子你也没得选,你觉得自己是痛苦的,不幸的。但是,在你最绝望无助的时候,上天让你活了下来,这比什么都重要。”
慕清扬眼角一动,那些惊恐的,屈辱的,无望的日子好像从噩梦中走出来,一下子又在眼前了。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痛苦的,惶然的,愤恨的,一一浮现,最后沉寂下来,只剩下深冷的寒意。
他定在那里,眉间岑寂,无言。
“清扬。”慕清扬脸上一系列的变化,让云岫的目光也跟着沉痛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温柔地喊着他的名字,这个少年就像是她的弟弟,她有照顾他,保护他的渴望。
云岫蹲下身,握着那双瘦小的手,道:“既然上天让你活了下来,请你好好珍惜,好吗”
云岫眼中的温柔像一束光温暖着他,曾经他有多希望有这样一双手,牵着他,带他闯过那一片腥风血雨。然而,一路走来,就只是一个愿望,那么美好,美好得让现实变得更加地残酷。
慕清扬悄然隐下眼底的情绪,面无表情地看着云岫,笑了,笑得那样冷漠:“你说的真动听。”
他冷冷地甩开云岫的手:“不过让你失望了,我虽然姓慕,但已不是王室子弟了,我没有你想要的解药,真是可惜。”
天色已经完完全全地暗了下来,一弯冷月挂在天际,分外地凄清。
云岫那样的平静,一身雪白的纱裙在夜风中翻飞,她拿出一张画纸,徐徐展开:“认识他吗”
漆黑明亮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慕清扬转开目光,波澜不惊道:“不认识。”
意想之中的答案,云岫的心里并不生气,她白皙温润的指腹缓缓拂过画像中男子的脸:“他叫景琛,是前锦国大将军,在南山的时候,他要挟云帝还你自由,你说你不认识他”
“好像你知道的,比我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