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大夫人的关系和谐甚至好得如同亲母女一样的原因了。
敬思与敬慈坐在炕下的绣墩上,敬思一脸平静,而敬慈不时的拿各种表情与敬善交流着。
“见过母亲,大嫂。”徐嗣安抱拳于胸,二夫人也跟着说道“见过母亲,大嫂。”众儿女则齐声道“见过祖母,大伯母。”
老夫人手一挥,“以后不必如此见礼了,听着怪烦的慌,都是我的孙辈,我疼爱还来不及。”说着伸手招了招敬善到身边,敬善走到炕边却没有坐,只是站在一边拉着老夫人的手,“嗣安和锦澜坐吧。”老夫人虽不待见二夫人却也没法,过了这么多年气早就消了,何况这二夫人并无过错,若是总给她下脸子看传出去倒是老夫人没事拿捏儿媳了。
徐嗣安见母亲不在追究往事喜滋滋的坐了下来,“母亲今日觉得可好”
老夫人笑了笑,脸上的条条皱纹显得她更加慈祥“还不错,没那么乏了。就是身边少了敬善,倒是没了说话的人。”徐嗣安不想破坏母亲的好心情,立马对着敬善道“以后没什么事就多来陪祖母说说话。”
敬善乖顺的应了句“是。”忽然敬慈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道“我也想来陪祖母,往日都是我和二姐姐三姐姐一起的。”敬慈是最小的孙女,老夫人自然也是疼爱,招来敬慈,捏了捏敬慈的小脸,“好的,慈姐儿也来,真是孝顺的孩子。”
说罢屋里的气氛也变得比刚才轻松了许多,老夫人眼风一扫便看见了快要睡着的敬昭,老夫人脸上浮上一丝担忧,问道:“昭哥儿是怎么了如此的倦,昨夜没有睡好”
忽然听见自己的名字敬昭立刻清醒,脸上一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半个字,徐嗣安犀利的目光落在昭哥儿身上,他便更说不出所以然来,老夫人只好叹了口气,“罢了,一会儿回去好好休息,别弄坏了身子。”
大夫人转移话题道“过些日子老爷就带着礼哥儿和诚哥儿回来了,启娘也会回娘家看看,启娘出嫁也有三年了,每次写信来都说十分挂念祖母。”启娘是玉真县主与徐大老爷的嫡长女徐敬懿,也是家里的嫡长孙女所以取乳名为启,自小受尽宠爱,又聪明伶俐,生的貌美如花,十六岁嫁给了定北侯府的嫡长子乔子言,夫妻伉俪情深,公婆又喜爱,可以说从出生便是含着金汤匙,人生一直十分顺利。
老夫人一听启娘,两眼立马红了起来,“这孩子我也是三年未见,想起当初她承欢膝下,真真的是想念极了。”
大夫人自己拍了自己一下,“儿媳不好,惹得母亲伤感。”老夫人复尔笑了笑“如今都要回来看老身了,你哪里错了。”忽然话锋一转,道“昭哥儿也该请个好师傅了,嗣安你要放在心上,别耽误了学业,礼哥儿眼看都要殿试了,同样是嫡出的嫡长子,昭哥以后也不能差了。还有,老二媳妇儿在嗣宜回来之前就把账目处理好交给玉真吧,玉真在江南也是管着家的,回到京里照规矩也该长房媳妇儿管家,咱们不能像商贾之家乱了规矩,你也好歇歇,这些年劳累了。”
二夫人心里虽恨恨的,但嘴上却不敢多言,只是强笑道“谢母亲体谅,媳妇儿会尽快的。”徐嗣安与老夫人都十分满意她的态度,点了点头,徐嗣安道“昭哥儿的学业作父亲的自会放在心上,母亲莫要担忧。 ”
“我的嫡孙怎能不担忧,这孩子这些年我也未见,看着倒是比当年变了些,那聪明伶俐的劲儿也不知被你教到了哪儿去。”老夫人不满道,却没有注意昭哥儿羞愧的低下了头。
徐嗣安连连受教,生怕把母亲气出病来。
、7昭哥下
徐嗣安看着昭哥儿颇有责怪,强压着火气没在老夫人面前责难昭哥儿,但吹胡子瞪眼睛总是避免不了的。敬善心里也是很铁不成钢,自己只有这么一个同母的哥哥,若是生母健在,昭哥儿怎么也轮不到自己担心,也不至于如此,可是生母早去,能真心为昭哥儿想得恐怕只有敬善,徐嗣安想做到却也力不从心,身为二房之主,一碗水端不平也不能服众。
老夫人见昭哥儿一副委屈的样子也只好作罢,“罢了,吃早膳吧。”
一家人围在一张大红漆圆木桌吃早膳,却没有一个人讲话,早已不像在江南那时,敬思敬善敬慈陪着老夫人嘻嘻哈哈,多少让敬善心中有些落差。
从寿安堂离开徐嗣安便去了衙门,而姑娘们就都去了家学,迟先生是有名的私塾先生,被徐嗣安请到家里教导女孩们,而迟夫人则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女子,也就此担起姑娘们的师傅。至于刺绣师傅是从江南带回来的绣娘,每天下午都会上女红课,一时间姑娘们也不轻松了。
二夫人笑呵呵的与大夫人分道扬镳后便气冲冲的回到了二房,在房间里摔了一套五彩瓷茶具,才坐到了圆凳上。
蒋林家的赶紧上前给二夫人捏肩顺气,用眼神示意丫鬟把地上的碎片都收了,“夫人何必动如此大的火气,伤身体。”二夫人顺过了气,狠狠地道“这老太太倒真是记仇,这些年我没有功劳也有管家的苦劳,几年前的事儿还记得门清,如今赶紧回来找我的麻烦,不就是管家么大夫人是堂堂郡主嫡出的县主,我不过是五品官的庶女真要争权还能争得过大房是正房,要了管家权我能不给我还没贪心到那个份儿上,何况账本交接总要给我些时间,没想到这么猴急,生怕我多贪了一点钱,让他们徐家损失,还好我留了一手,让人把帐都补了齐,又把这些年攒下的店面庄子都掩了下。”说罢用葱管儿般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蒋林家的赶紧递上一杯茶,二夫人将喝过的茶放回身边的漆木雕花桌上,继续道“还有,那昭哥儿都成了什么样子了还如此的偏袒,反观我儿,今年也有六岁,早期启蒙早就该开始了,却迟迟不问一个字,元哥儿与昭哥儿相比不就差个“长”字么老太太的态度倒像是天差地别。明明都是嫡孙,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蒋林家的对主子的事儿也不敢多说,只是劝道“夫人何必因为这些置气,您是个有福气的,老爷又是个有心的,那三少爷怎么都不是您亲生的,以后婚事什么的还不在您一句话,给老爷吹吹枕边风老爷说不定就全听您的了,三小姐更不用说了,就算有老夫人护着他们兄,老夫人还能活多久不也是老骨头一把您只需要的是忍。”
二夫人一听忍字更加激动,冷笑“忍我忍了几年了老爷还是忘不了自己的死鬼元配,这些年我也为徐家做了不少,生了一儿一女,又管了几年家,赚了不少家底,还让我忍”
蒋林家的继续说道“夫人能依靠的只有老爷,所以就要忍,抓住老爷的心,那谁也奈何不了夫人,管它什么老夫人三少爷的,老夫人的手再长这二房还不是您说的算”
二夫人绞了绞手中的帕子,咬了咬唇,因着刚才的激动呼吸还一起一伏,“罢了,忍了这些年了,也不差个一时半会儿,为了元哥儿,敏姐儿,我也得忍,绝不会让那昭哥儿多分了家产让我们元哥儿委屈。”
蒋林家的继续给二夫人顺气,一脸谄媚道“三少爷现在品行已经定下了,而咱们四少爷可是天生的有福气,夫人不必担心,您现在是四品的诰命夫人,以后四少爷出息了,您的品级只怕会更高,等享清福罢。”这一席话真是说到了二夫人心里,二夫人整张脸上都透着喜气,一扫之前的郁闷与愤怒。
以后的日子昭哥儿还是那副困倦倦的样子,老夫人已经懒得去问,心里失望透顶,却又不忍心看昭哥儿那副样子,只好留下敬善吐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