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清楚什么是感情,从来没有人教过。阴冥宫所有的公众都是无亲独人,招入阴冥宫训练成才,不识情之一味。
活在这个世上,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服从宫主。
抱起落地的夫人那一刻,宫主就像一只被掏了心的困兽,凄厉的暴吼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声响。
“宫主,冷魅有话要说。”他心中凝惑未解,没有人因那样的高度摔死,夫人背部着地,头部丝毫未伤,那不是夫人的真正死因。
奥撒阴寒带着血丝黑眸冷厉地扫了他一眼。
冷魅心中一凛,却未退却。
“冷魅能见前后,若是宫主让冷魅看上一眼,定能知晓夫人真正死因。”冷魅并非中原人士,自小在关外长大,十多岁时流落中原,之后被十五岁的奥撒所收。
他的爹娘曾是关外一带有名的鬼眼神识,却因这一天相,命丧九泉,舍下他,一去不回头。
他早已忘了爹娘长什么样子,可是,与生俱来的鬼眼却未消失。
未待奥撒开口,冷魅已经起身上前。
手搭上谦雨冰凉的脉搏,只一刻,他的手便被紧紧扣住,力道之大,足以将他的手折断。
冷魅痛苦地揪紧了眉,却未曾出声。
仅是一刻,便足以让他看清。
奥撒狠狠甩手,冷魅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撞向墙壁重重落了地。
再度的创伤让冷魅的气息更加杂乱。
他拭去唇角血迹。
凝聚心神,才能平缓说出话来。
“夫人的死因不是受伤,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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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心没了会怎样
胸口空荡荡地透着风,全身再也暖不起来。
不,一缕魂魄是不会再有温暖可言的,只是她从来不知道魂魄是无心的。
谦雨自嘲地看着自己许久未曾见到的真身,再一次回到地府。
这九泉之下似乎跟她结缘颇深。
在生世间,她呆过多久一年多吧
那已经是她的全部人生了吗
她该生气的,气狩魂使骗了她,雨儿寿命八十,可是,她如今未满十九。
满腔的惆怅压得她快透不过气来,心中莫名的恐慌只能让她无意识地在一方飘荡,久久不去。
灵魂没了依托,满腔的空虚。
她是鬼使,无需跟着其他魂魄排队等着分列各殿。
孤魂野鬼般飘荡着,她该何去何从
浓雾之中,撒旦兴致一脸,俊逸的容颜荡漾着不属于地府的笑。身后众魔鬼一同,巡视各殿。
一见到她,撒旦双眼猝亮。
一脸兴味地迎上前。
“谦雨鬼使,可是不舍本王特意赶回地府”一脸灿烂的笑,若是平时,谦雨定是恨不得立刻撕了那张脸。
可是现在,她连动一下都懒。
懒洋洋的一眼,算是对撒旦的招呼。
“谦雨鬼使,王在问你话。”死神鬼脸一出。
谦雨白了他一眼。
“我为什么会死”这话是问撒旦的。
撒旦脸上笑容一僵,招呼手下,正打算往下一方前进。
一看到他的表情,谦雨蓦然回了神,眼明手快地一把抓住他。想走没那么容易,起码也得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撒旦很没面子地当众被拎了个正着。
没有办法,地府需要她这样的人才,她由心底出的那股气息,可以沉淀鬼魅之气,安魂之心,她在地府虽说是个鬼使,却没有一个魔鬼敢给她脸色看。
纵使是身为撒旦王的他也未曾疾言厉色对她过。
谁让他把她所有的投胎目录烧毁,自此只能身留地府。
“好好的我为什么会死”小脸扭了起来,她咬牙切齿道。恨不得能咬下撒旦身上一块肉。只可惜,撒旦这种魔鬼的身上是没有长肉的。
“呵呵,这个你还是去问狩魂使吧。”撒旦非常擅长人间的踢球之术。
一挑脚,便将麻烦提给不知何处的狩魂使。
可惜,谦雨没那么好打法。
“你是撒旦,还有谁比你更清楚地府的一举一动,这不关狩魂使的事。”
撒旦见瞒不过,便挺起架子。
“你本来就是死的。”他面不改色道。
谦雨不鸟他。
“我已经还阳快一年了。”就不信他会不知道。
撒旦面容一整。
“你还是去问狩魂使。”能推他就推个干净,半点都不担心有损撒旦的威严,基本上来说,熟识撒旦的人都知道很多时候,他是没有任何威严的。
威严那种东西,就有如过时的物品,没丢掉,偶尔拿出来晒太阳。
更何况九泉之下,半丝日光也没有。
想晒也不成。
远方的狩魂使,寒气袭身了好几次,一失手,差点错放了还几只魂魄。
撒旦领着众魔鬼妄想赶往下一殿,谦雨不语,只是跟在撒旦身后,他一步,她便一步。
半步也未落下。
沿着业务殿,谦雨见着雨儿,成了魂魄,她无需承受身上的折磨,亦无需承受心理的折磨,表情格外安详。
谦雨松了一口气。
转而到了投胎转世殿,撒旦总算停下脚步,正视她。
“谦雨鬼使。”
“嗯哼”
“你跟着本王有何事”
“嗯哼。”明知故问。
撒旦无奈叹息。若是地府中全是这样的鬼使,他这撒旦也无耐再当了。
脸上笑容不减,他该做人间君主,这样好脾气,定是万民之福。
也罢
撒旦一抬手,身后众魔顿了形。
“今日巡视到此为止,回无回殿。”
众魔行礼,尊王之意。
“宣狩魂使前往无回殿。”
死神领命前去。
说来说去,撒旦还是不打算自己开口,地府之中最好用的就是狩魂使,看当撒旦第二,撒旦不愿管,不想管的事,他全都一手包了。
谦雨跟着撒旦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