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风向掉转了吗
不是的,是有人在拉扯我。那人的力道极大,轻轻松松就将我扯进了一条黑暗小巷。我想开口呼救,一张口便被灌了满口狂沙。
我感觉自己被扯进一个冷硬怀里,那人一手拉着我的手腕牢牢不放手,另一手搂住我的肩背,我被他推着跌跌撞撞往前奔跑。是的,是奔跑。他的度好快,我几乎是被拖着往前,好几次都要踉跄跌倒。
狂风掩盖了我急促的喘息,一路的留下的脚印瞬间被风沙掩埋。整张脸埋进衣领里,整个身体缩小再缩小,我几乎要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
然后,耳边的风声小了下来。我感觉到脚步渐轻,我奔走在一道下坡的路段。接着是台阶。
天,眼不能识物的情况下怎么走台阶
我脑中只来得及飘过这样一个念头,下一瞬,我已被拉扯着跌跌撞撞下了好几个台阶。我脚步虚浮,脑中飘飘忽忽,每一下都好似踩在云端。踩在云端的感觉一点也不好,我真担心自己会摔死。
当一切结束的时候,我尚不能反应,仍维持着僵硬姿势,直到那人松开了我的手。
“呲”一声,我闻到硝烟的味道,下一瞬,眼前突地亮堂起来,不甚明亮的火光里,我看见面前立着一个男人。
“姑娘,可有受伤”男人穿一声黑衣,因怕风沙侵蚀,与我一样,从头顶到脖子蒙着厚厚麻布。
“我没事。”好像腿有点疼,应该是刚刚不小心挽到了,我也没多在意,“你是”我有些戒备,这么个凭空冒出来,从头到脚一身黑的男人,让我感受到了威胁。
那人一把解了脸上厚布,露出一张黑脸。
“是你”我惊讶,竟是那晚荡秋千时救我的侍卫。
“姑娘,是我。”他的声音里有激动。
我不着痕迹退后两步,环视四周,“这是哪里”
“某个人家中地窖。”
看起来像,我想角落里那个或许是腌萝卜。
“姑娘,你先休息,风沙停止前不要出去。”
我点头,见他要离开,忙叫住他:“你去哪里”
“我不能离开太久。”
我咬了唇:“你会去通风报信吗”
他回过头来,黑瘦脸上是不解的神色,“姑娘怎会这般以为”
我不应该这么以为吗还有,这人脸上是什么表情,好像很受伤
然后,我听见他说:“姑娘,你没有认出我来”
啊“怎么可能你不就是那天那个侍卫”
那人露出好笑神色,摇头道:“荆姑娘,是我。”
第三章似是故人4
我一惊,他怎么知道我姓荆
他放弃,“荆姑娘,是我,聂荣。”
“啊”
我实在很难将昔日那个酒楼中醉酒失意的白面书生与眼前这个黝黑健硕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聂荣,你怎么会哦,我知道了,你们当兵的,有些事不能说的。”
聂荣点头。
我有点不放心:“那你不是坏人吧”
聂荣重重点头:“我聂荣绝不会做那有损家国利益的事。”
我也点头,并向他竖了大拇指,“嗯,我看好你。”
很多很多年后的一天,聂荣告诉我,当时,在那黑暗地窖里,我的鼓励与认可,于他,就如黑夜里永不止息的明灯。
我汗颜,其实我当时就随便那么一说,是套话来着。
“有时,不经意的一句话,会改写另一个人的人生。我两次生命的转折都源自你漫不经心的一句话,谁能说我们没缘分”
“”
嗯,眼下保住小命和自由是关键。
聂荣告诉我,城里起了风沙,百姓都躲入了地窖,我暂时躲在这里应该不会有危险。
“那你去哪里现在出去,不会有危险吗”
“荆姑娘不用担心,城中有穿行密道,很安全。”
“哦,那就好。”想了想我又问,“风沙什么时候能停还有,你说我什么时候走比较靠谱”
聂荣道:“这风沙罕见,来得突然,可能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荆姑娘且安心,聂荣定救姑娘出去。”
额那就最好了,不过感觉好像有点占人便宜
听了我的话,聂荣竟脸红了,只是脸皮黑,倒也看不大出来,“姑娘哪里话能为姑娘效劳是聂荣的福分只是还要委屈姑娘几日。”
我摆手说不急。
聂荣时间不多,解了我的疑惑,又殷殷嘱咐了我几句该注意的,他便风一般消失在了我视线里。
地窖里有火把,不黑,只是有些寂寞。我探了探墙角深处,那里竟有张床,床上有被子,看上去是全新的。我裹了被子缩进墙角,什么的还是太敏感了呜
一个人时总是寂寞难耐的,尤其在此刻,外面狂风大作风沙漫天。地窖的隔音效果倒是好,我只听见了小小的呜呜风声,像小孩子在哭
被子暖暖,有阳光的味道。我再一次想念起大白来,也不知大白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早知那时该带上大白的迷迷糊糊间,我也睡了过去。
这风沙确实罕见,第二天就停了。
晨起的阳光透射进来,这地窖竟还有个窗,真高端
有人活动的声音响起,渐渐地,越来越多,越来越大。虽然那声音听在我耳中与蜜蜂嗡嗡差不了多少,但是,我可以感受到其间的喜悦,生命的流动总是相通的嘛。
人声大得有些离谱,还有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坏了,有人来了
我第一反应便是赶紧跑
本以为这地窖不过是个小小密闭空间,却没想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