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过,我们的运气好,终于有了一套这样有阳光的房子。但那次搬家以后,我已放弃作作家的梦想了,现在我唯一的希望是在偷油婆身上,因为他自己还想有。我每天拼命地工作,对客人好,尤其对那些有钱的大款们和大姐们好。我会记住哪位爷喝冰柠檬茶不放白砂糖放蜂蜜,我还会记得哪位姐喝啤酒喜欢放点冰块,客人们对我对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倍感高兴。其实我只是想从他们那得到更多的小费,这些小费我要存下来给偷油婆作下一年的生日礼物,我要把这些钱给偷油婆作录音的小样用,因为偷油婆说过他要自己花钱出小样再卖给唱片公司。我们都信心百倍,尤其是我,我相信我的偷油婆,自己做不了明星,做个明星夫人也不错。偷油婆是弹吉它的,自弹自唱的做梦都想做大腕的人在金都遍地都是,gstone,什么人都有。但很少有人买他们的账。偷油婆看见我每天对他充满希望的眼光更是终日惶惶不安,他要出名,他要挣大钱,他要给我一个温暖的真正属于自己的家。我相信他真的还是爱我。
偷油婆开始动脑筋了。他先去琉璃厂的乐器店花了一千多元买回了两面大红鼓、一个锣、一把阮、一把二胡和一个唢呐,然后去借了一把小提琴,就在我们简单空旷的家里支上了一台二手的四轨迹和许多破旧的还能用的效果器。偷油婆说,他要把民乐和洋乐全抡上,他就不信他这样做出的音乐没人听。我告诉偷油婆,这样是不是有些投机或者太牵强投机牵强偷油婆说我什么都不懂,都什么年代了,现在人喜欢的就是一怪,管他什么好听不好听。他让我别管他,他要给我爆个冷门。爆个冷门看着那一面面像血色的大锣鼓,张着嘴要吃人的样子,我心里直怵。我告诉他要是早知道他要玩这个把戏,还不如让他踏踏实实地做一些你能做到的事,比如说给谁去录录音,当个什么伴奏员之类的,一个月还能挣上几千元,不做明星夫人,我也心意满足了。但偷油婆说我头长见识短。于是,我一边每天工作到深夜二点,一边还是等待着奇迹的出来。在我搬家的第三天,在我下班的路上我认识了她翠,一个野鸡。
四。阿慧和小英子的故事野鸡住的地方
初冬的金都好像比任何地方都冷得多,特别是后半夜,走在街上,阴风一会儿弱地迎面刮来,因讨厌穿兜屁股的棉毛秋裤,冬天一直都穿着单裤的我已经有些关节炎了。但我们的酒吧生意从来都不会因为天气的寒冷变得冷清,相反男男女女们更是在灯红酒绿下虎视眈眈,寻找着一双又一双饥渴温暖的眼睛。不过,更确切地说,那架式绝对不是在找爱人,而是在找被子枕头一张床罢了。我给客人们送酒,换烟缸,送打火机,送餐巾纸,扶客人们去厕所呕吐。有时喝多的客人因为我的一丝怠慢骂我婊子,甚至摸我的屁股,但我已经是身经百
战了。为了偷油婆,只要不出卖我的体和灵魂,只要我心里知道谁才是一群婊子土鳖,我就依然微笑面对。真是上帝有眼,我还不是长得那么漂亮,也不那么新人类,不然,客人们在我面前还不知道怎样沾腥呢
那一天和每天一样,凌晨三点钟,我带着炝人恶臭的烟味,拖着沉沉的脚步往家里走。前面我说过,现在我的家离我工作的地方很近,走十分钟就能走到。刚走到我家大门口的时候,突然一辆大中巴以极熟练的不快不慢的度迎面向我开来。“嘎”一急刹车靠在我前面,门一拉开,“噌噌噌”从上面下来七八个穿便衣的男人,一个人手里还拿着手电筒,一下子把我围在了中间。那个拿手电筒的直对我叫道上车去,上车去,我吓坏了,我赶紧问他们上哪,其中一个人又问我的身份证在哪,我全身早已吓软了,颤颤抖抖地从衣服口袋里掏出身份证和暂住证来,因为在我的酒吧工作的时候常常也有什么工商局的来检查,所以老板让我们外地来的都带着身份证和暂住证,以免被抓走送回老家。那人用手电筒看了看我的身份证,又用手电筒照了照我的脸,手电那么亮,又那么近,照得我本来被烟熏得够戗的眼睛直疼。看完以后,那人又对我说以后晚上别一个人在外面蹓跶,还没等我回答我刚下班,我家就住在这楼上面的时候,这七八人又“呼”地钻进了车子,“哗”一声关门,一踩油门直飞奔而去了。当时,我他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