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对不起,请原谅。松子哭喊着。看到这一切,我也颤抖着哭了起来。阿姨,原谅她吧。我哭着说,是我不好。要打,就打我吧。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事情有些奇妙。虽说是新的,但价钱也只是平常穿的凉鞋而已。后来,我母亲买了一双新的凉鞋去赔礼道歉。母亲说,在附近的木屐店,只要有相似的,不管多少钱都会买的。松子的母亲为什么会在我面前那样打女儿呢还有那拼命哭喊的松子。我也曾想过,那也许是为了敲我的竹竿,母女俩合演的一出戏吧。
进了中学,可以离松子稍微远一点了。仅只是因为家住在附近而一起行动的孩提时代终于结束了。所幸的是,我的成绩很好,不久便进入了这类女孩子的圈子中。我决定不再理会松子那一如既往地在背后说我“市营之子”“保护之子”的坏话。我对自己说,我已经站得高了,松子和她的狗都不需要了。
高中我考进了当地水平最高、最好的学校。藏青色的、素雅的西装式的制服成了这一带少女们所羡慕的目标。说是看上去虽然样子有些土气,但却衬托出人的聪慧。
松子的是水兵服的制服。没能考入县立高中,进了私立的女子高中。这里的水平和校风不好是出了名的。传言高年级的学生中甚至还有卖淫的。
偶尔碰见上学途中的我,松子像没看见一样,皱着眉。我高兴得不能自持。她终于开始表现出对我的嫉妒了。但我已经在很远的地方了。我曾想,还是把丢失凉鞋那天的事情忘了的好。
无论怎样的女人,都有最漂亮的时候。就像那要吸引雄性而不断变化翅膀颜色的蝴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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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5
高中毕业后,松子考进了东京一所闻所未闻的短期大学。有时也会和暑假回家的我在一趟列车上相遇。我几乎以为那是另外一个人啦。瘦得几乎不成样的身体,还有点女性特征的曲线,穿着时髦的衣服,妆化得很好。不仅面对着我,而且还笑着招呼道:“小绘,好久没见面了。”那时,我想,松子又开始演戏了。是在东京这样一个舞台上,扮演着自己理想中的女性。松子在暑假期间,穿着漂亮的连衣裙,四处游荡,是想让村里的人都感叹:“松子变得非常漂亮了。”
我的话,是一副牛仔加体恤的打扮。即使是暑假,也拼命在农协做临时工。我就读于横滨一所公立大学的英语专业,为了成为翻译而拼命学习。对男人的了解是后来的事情了。
令人吃惊不小的是,松子的服装和语气都彻底改变了,完全像东京富裕人家的小姐一样。毕业后,她在日本桥一家有名的百货商店工作,并认识了一个男人。听说,以客人身份而来并与她相识的这个男人,是一个极其富有的、资本家的儿子。不是那么可靠。这些话都是松子的母亲传开的。因为,村里的人还没有见过真正的资本家是什么的。
但是,结婚典礼好像确实气派。是无人不知的、一流的酒店举行的。无人不知的演艺界人士作为嘉宾并表了讲话。出席婚礼的人兴奋而归。
然而,成为松子丈夫的人,是有着怎样一种经历、从事着怎样一种职业呢谁也不清楚。当我告诉母亲,那男的大概是家里有一点钱的、很普通的第二代时,我已经嫉妒松子了。留学考试失败了,为了这个考试,我也错过了找工作的时机。干了两年的临时工,终于在报纸招聘广告上找到了一个奇怪的英语教材公司。
那时,我第一次体会到自己非常讨厌松子,对我来说,这个绝对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从很久以前开始,我的名字、我的成绩、我的酒窝都是松子嫉妒的。所以,她对我的憎恨已成了一种无法动摇的固定模式。有时,我也会跟我非常亲密的朋友说起这些。“孩提时,我家附近住着一个非常讨厌的孩子。像老鼠一样瘦得不成样子,脑子也笨。我经常被那个孩子欺负呢”
但在我看来,松子可以说是在极力勉强自己。要成为都市中的漂亮女人、获得幸福的婚姻。我并不是那种对婚姻充满憧憬、幻想的女人,所以,对松子过早地结婚,我感到十分厌恶。
“一定要揭开这个魔鬼的画皮。”那个卑鄙女人的女儿,心地恶毒的女人,那就是松子。如果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的话,无论怎样愚蠢、糊涂的男人也不会不知道的。自己和怎样的一个女人在一起一定会后悔得要死吧。
回乡6
但是,这一天的到来,比我所预料的要晚得多了。结婚十六年,松子便和丈夫分手了,带着三个孩子又回到了家乡。
那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只有市营住宅的长年居住者可以享受房子的处理拍卖。价格已经公开了,但对都市泡沫经济耳濡目染的我来说,并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有存款,又能从银行轻易贷到款。我很快买了下来,把那已经破烂到极点的旧房子拆了,盖了一小套两层楼的房子。还不到三十岁的我的举动,使村里的人非常吃惊,也引起了各种各样地议论。小小的房子为了让母亲使用起来方便,很是花了一番功夫。我们还决定在里面养一只狗。和松子家的由佳不一样,是在东京买的有动物血统鉴定书的狮子狗。而且还很守规矩,这使养不了猫的母亲非常高兴。我抱着狗打算出去散步。那是黄金周的时候。盆地里连绵的山峦一片碧绿,这是我们村里风景最美的时候。我也许是幸福的。我这么年轻就有了自己的房子,还抱着这么可爱的狗。
这时,从对面来了一辆自行车。那是松子。自行车前面的椅子上坐着孩子。好长时间没见面,松子的脸变了。正如我所期望的那样,她的脸上满是斑点和皱纹。孩子不但不可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