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啊”
厉爵风突然怒吼一声,又抡起一张椅子朝着墙砸过去,眼里透出决绝的光,阴霾尽收于眼底,如魔鬼一般
一众人站在审讯室里大气也不敢吭一声,个个摒住呼吸看向厉爵风。
顾小艾得救了。
但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只能听到绵绵无尽的海浪声,呼吸着属于大海的味道。
徐孔的手下发现她有逃的意思,冲上来就按住她的头往树上撞,她晕过去前,他一拳头就照她的眼睛打过来,在她身上狠狠地踢了几脚
顾小艾痛得睁不开眼,那一瞬,她觉得自己瞎了。
她被那手下在树林间拖行着,她几次都快昏厥过去,却因脸部刮到不少树枝,只能疼痛而又狼狈地清醒着
眼睛上的痛更加刺入心肺一般
紧接着,她听到徐孔那个手下的惨叫声,然后是一声有重物落下海的声响。
她的眼睛痛得睁不开。
当时,她整个人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中,人被抱着离开。
她知道那不是厉爵风的怀抱,也不知道厉爵风手下的,因为她的恩人从头到尾没有跟她说过一句话。
她在他的怀里昏厥过去,醒来时,她的世界仍然是一片黑暗,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双眼被绑了什么。
“你好,我是你的医生,你身上有些很严重的瘀伤,需要好好休息,眼睛的伤更要好好治理,不能让伤口感染。”
那个医生是用中文跟她说的,带着浓重的外国腔。
眼前的黑暗让顾小艾很不适应,她的身下是软软的被褥,她坐在床~上感激地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在我的身旁,他是个非常好的男人,但他无法说话。”那医生用外国腔中文跟她解释道。
谢谢你救了我15
“不是,你的救命恩人在我的身旁,他是个非常好的男人,但他无法说话。”那医生用外国腔中文跟她解释道。
一个无法说话的救命恩人。
哑巴吗
顾小艾处在黑暗世界中,什么都看不到,她的听觉也没那么灵敏,分析不了她的恩人在哪个方向,只能感激地道,“谢谢你救了我。”
只说是哑巴,应该能听到声音吧
回应她的是一阵沉默。
她听到一阵离去的脚步声,应该是那个医生离开了,因为留下来的只有沉默。
“你怎么知道我是中国人”
顾小艾有些奇怪地问道,每一次说话,牵动着脸部都带着不小的疼痛。
她记得,她脸上也被甩过几巴掌。
顾小艾明白自己不会得到任何答案,因为她的救命恩人不能说话。
顾小艾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上面贴着几道创可贴,仍然有着微微的疼痛,应该是她被树枝刮过脸留下的伤痕。
不知道会不会留下疤。
“大导演很有名。”
一个电子声音在她耳边突兀地响起,还带着电子机器的沙沙声,只是那声音充斥着高科技的味道,没有一点语气起伏。
应该是他用某款智能高科技语音转化文字发出了声音。
而且是中文。
她的救命恩人听得懂中文。
“原来是这样。”
顾小艾明白过来,看来做名人还有名人的好处,至少有人都认识,会救她。
那边没声音了。
她只听到有沙沙的脚步声,仿佛是来人刻意制造出脚步声让她知道有人这在个房~间里,让处在黑暗世界中的她安心。
很温暖的举动。
不一会儿,她的手被人拉起,顾小艾愕然,就感觉到她的恩人抓起了她的手,用温热的毛巾替她擦拭手指。
顾小艾一惊,连忙收回了手,顺带抓过毛巾,带着疏离的感激,“谢谢,我自己来就行了。”
对方似乎只是站在她的床边,没有动。
顾小艾拿着热毛巾胡乱地擦了擦手,问道,“可以帮我拨个号码吗我要打给我的老公。”
房~间里安静了很久,她听到一个没有任何语气高低的电子声音响起,“这里没有信号。”
“没有信号”
顾小艾愣住了,法国还有没有信号的地方吗
对方没有回答她,也没有任何的解释,只是安静地从她手中拿走毛巾,一手按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来
顾小艾缩了缩肩膀,拒绝地摇头,但仍然礼貌地道,“那你能带我去巴黎吗我会让我老公好好谢你的。”
这一次,回应她的是更久的沉默。
沉默到她几乎以前她的救命恩人已经离开这个房~间。
他太安静。
好久,顾小艾才听到那电子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你该睡了。”
那声音一完,一只手又按向她的肩膀,试图让她躺下来。
顾小艾这一次退缩得更加厉害,带着重重的防备,拼命往一旁缩去,整个人从床~上滚落下来,重重地跌到地板上,“啊”
谢谢你救了我16
顾小艾这一次退缩得更加厉害,带着重重的防备,拼命往一旁缩去,整个人从床~上滚落下来,重重地跌到地板上,“啊”
顾小艾痛叫出声。
脚踝处崴了下,顾小艾伸手去摸自己的脚,发现自己的脚踝处已经肿了起来,还贴着药布
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
她被他抱了起来,重新放回床~上。
顾小艾挣扎了下,人迅速缩成一团,双手紧抱住膝盖,一脸的防备,眼前的黑暗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没有信号。
不送她离开。
她感觉自己是一个魔爪掉入另一个魔爪之中。
床边有脚步声,不一会儿,她又听到那种带着电子的声音响起,“等你眼睛好了,自己离开。我不是坏人。”
这种语音转换工具连逗号、句号都会念出来。
他选择的电子声音是一种温润的男声,标准的普通话。
但她听不出任何的语气,分析不了他这话是带着善意,还是带着邪恶的味道。
但她宁愿相信是前者。
“我不能留在这里慢慢养伤。”顾小艾说道,带着恳求的味道,试图能打动这位救命恩人,“我的妹妹出了事,我还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我很着急。而我的失踪也会让我的老公担心,你明白吗我必须马上回去。”
厉爵风一定在满世界找她。
还有佳妮,不知道徐孔那个人渣对佳妮做了什么
她绝对不能留下来慢慢治眼睛治伤。
“你的眼睛过几天就能看到。”那电子男声隔了半晌在房~间里响起。
“不行。”顾小艾摇头,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请你带我去巴黎行吗拜托你。”
她现在眼睛这个样子,靠自己连这个房~间都走不出去。
对方给了她沉默,不再跟她说话。
她的肩再一次被按住,这一次不等她有逃避的行为,他抓扣住了她的肩,将她按了下来,暖和的被子紧跟着盖到她的身上。
“我很感激你,但我必须回去。”
顾小艾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她不能呆在这里,她要知道佳妮的情况,她要告诉厉爵风她没事
“那位医生给了我镇定剂,需要替你注射吗”
那电子男声再一次响起,明明是没有任何的起伏语气,但她听到了一丝威胁的意味。
顾小艾只能强迫自己安份地躺着。
她现在完全是个盲人,如果他真要做要什么,她也阻止不了
要呆几天才能离开,她忍不了这么长的时间,她要见厉爵风,她要去找佳妮
大概是看她安份地睡了,顾小艾听到那脚步声沉沉地离开房~间,跟着便是极轻的关门声。
顾小艾立刻从床~上翻坐起来,顾不上肿痛的双脚,摸索到床的边缘,然后慢慢一点一点地下床。
脚一着地,顾小艾才发现自己的脚伤得太厉害,痛得她几乎站不稳,每一步都仿佛光脚走在细碎而坚硬的鹅卵石路上,生生的疼从一双脚上蔓延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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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一着地,顾小艾才发现自己的脚伤得太厉害,痛得她几乎站不稳,每一步都仿佛光脚走在细碎而坚硬的鹅卵石路上,生生的疼从一双脚上蔓延上来
顾小艾咬紧牙关,一只手摸索着探向床头,在一旁的柜上胡乱摸索着。
她不相信,真的会有没信号的地方。
但柜子上什么杂物都没有,平整极了,她甚至在柜子的角上摸到软胶,明显是让她不要磕碰到才加上的
顾小艾有些愕然,这个救命恩人似乎很照顾她。
她忘记问,她昏迷了有多久。
多久的时间会让这个恩人把房~间里都布置过了,那厉爵风呢一定在满世界找她
顾小艾的手沿着柜子往前摸索到墙壁,忍着疼痛的脚踩在地上,没有座机,墙上也没有挂任何的挂件,没有电话
这里真的没有电话。
“砰”
轻微的声响响起。
门被从外推了开来,顾小艾惊了下,下意识地想要往后退,但又想到自己现在等同于一个瞎子,退与不退都不能保护自己。
房~间里有着片刻的寂静,也许他是在输入文字。
顾小艾再一次听到那种带电子的男声,“我会用软垫在家里铺上盲人道,你脚好些再下床,床右边有拐杖,用轮椅可以叫我。”
在家里铺上盲人道
顾小艾不能理解地问出口,“你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却不肯帮我去巴黎”
他要把自己的家变成一个盲人能呆的世界吗
她不明白,他这个救命恩人到底算太过热忱还是太过不同寻常
他有时间做这些事情,却不愿意把她送到巴黎
每一次她问完问题,最快她都要等上一、两分钟才能听到答案,那连逗号、句号、问号都会直白念出来的电子男声普通话。
“除非有重要的事,否则我不会离开这里。”
这是他的回答。
顾小艾听着那平淡无趣的声音,焦急地抿了抿唇,一手还撑在墙上,“我还有个妹妹,她现在还生死未卜,我必须出去,你既然救了我就说明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明白没什么比人命更重要。”
她试图能让他明白她很焦急,她一刻都呆不下去,她要离开这个没有信号的地方。
“你现在全身都有被虐打过的伤,出去帮助不了别人。”
两分钟后,那电子男声的刻板声音又响起来。
“可我要知道她的消息,还有我的老公、我的家人如果我不回去,他们会着急地到处找,你明白吗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顾小艾急切地说道,眼前是一片黑暗。
她最不想让厉爵风担心,他那个人她再清楚不过,如果迟迟找不到她,他什么疯狂的事都干得出来
几分钟的沉默对顾小艾来说仿佛隔了24小时一般。
“我没有家人朋友,我不明白。”他说道。
“”
她想,她这个救命恩人一定是个孤僻的独居男人。
说不定,她只是他在偶尔一次出游的路上随便救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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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定,她只是他在偶尔一次出游的路上随便救下来的
所以,他现在除了在家里给她制造一些盲人适应的环境,不会给她任何更多的帮助。
对于这样的人,顾小艾不知道该怎么样面对,“那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吗”
“海边。”
仅仅两个字,电子男声回答得较快。
海边
多么虚幻的回答。
顾小艾再一次被腾空抱起来,她挣扎了下,对方很用力地抱着她
他的怀抱没有厉爵风的强势,温度是一种自然的温暖,双手抱紧着她,将她平稳地放回床~上,伸手按了按她的脚。
顾小艾吃痛地缩回脚。
冗长的沉默后,那电子声音又一次响起,“你老公对你很好”
顾小艾眼前没有一点光亮,闻言颌首。
她以为他只是听她口口声声提老公,所以随便问一下,却又听他问道,“有多好”
顾小艾很奇怪他这样的问句,但还是回答道,“他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我也一样。”
“是吗”
他说。
顾小艾蹙眉,对于一个哑巴,完全不用再回应“是吗”这样的词,他还特地说了一遍,很奇怪的感觉
顾小艾坐在床~上没有动,却能感觉到他在房~间里忙碌起来,发出不轻不重的声响,应该是在铺盲人道。
顾小艾感激他的细心与温柔,但更多的只是焦急。
呆上几天,什么事都会发生的,顾小艾蓦地伸手想揭下眼睛上的纱布,那个电子男声这次出奇快地说道,“你想瞎就揭下来。 ”
“”
顾小艾的手不由得缩了下。
她知道她的眼睛受了多重的伤,她不想瞎掉,她不想成为厉爵风的负累一辈子,也不想再也看不到len和子期。
她只能继续不安地呆在这里。
但愿厉爵风能找到她,而在找到她之前不要太焦急。
厉爵斯被推出急救室的时候已经深夜,医生宣布他暂时脱离危险的时候,还开出一张病危通知书。
医生对着厉爵西、曼文恭敬地说了一堆。
叶佳妮站在一旁,只听进去了一句,“他的情况很反复。”
反复。
厉爵西捏着那一张薄薄的纸,一手按住医生的肩膀,嗓音厚沉,“一定要救我弟弟,可能需要用到什么药、什么仪器马上全部准备到这里,我不想有任何的意外。”
“厉大少爷,我们会尽力。”
医生回答着,转身离去。
加护隔离病房外一个走廊里,厉爵西下了命令要来看望的人必须穿无菌服,而厉爵斯的病房谁都不能进,以免把细菌带给他。
叶佳妮站在长长的走廊之外,看着厉家家族的人一个一个穿上无菌服,三三两两地间隔着走进去
她也换了无菌服,把自己的双手洗了一遍又一遍,直到那点鲜血再也看不到,只剩下一双干干净净的手。
但她被拦住了。
“大少爷不准表小姐进去。”保镖面无表情地用英文跟她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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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不准表小姐进去。”保镖面无表情地用英文跟她说道。
叶佳妮呆呆地站在走廊之外,这个地方,她连隔离病房上的玻璃都看不到,她只看到长长的走廊。
她只知道,厉爵斯在这个走廊深处的一个隔离病房里。
她站在那里站了三个小时,看着那些厉家家族的人进进出出,中间有过一次骚乱,几个医生护士推着两台仪器紧张地冲进走廊,直往隔离病房的方向跑过去
慌慌忙忙中,医生是一边跑一边戴口罩的。
叶佳妮呆滞地望着那个方向,心口的位置已经痛到没有知觉。
没人告诉她厉爵斯怎么样了,没人告诉她厉爵斯的病情是不是稳定不下来
她看着有护士进出,她不敢上前问。
她怕听到不好的答案,更怕耽误护士的忙碌。
她除了愚蠢地站在这里,帮不上任何忙,她只能望着那条长长的走廊
直到那几个医生都从走廊里退出来,叶佳妮才追上去问道,“医生,请问他情况怎么样”
为首的医生认得她是一直在急救室外等得全身颤抖得的女人,便停下脚步,眉头蹙了蹙,用英文道,“现在还不太好说,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在急救室外最担心的往往不是那些急得走来走去的人,而是坐在那的。
因为她已经站不住了,她只能坐着。
医生看着她脸色白如纸色,不由得又加了一句,“一切都会好起来。”
“谢谢。”
叶佳妮点了点头,转身离去,又站回那条走廊之外,会好起来的对吗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richard怎么样了”一个焦急的声音传来。
叶佳妮转过头,便看到了那个和sara有百分之六十五相像的外国女生,她身上已经穿上无菌服,戴上口罩,一双眼睛有着担忧。
“sara,进去和二弟说说话。”
曼文从走廊里迎出来,戴着口罩叮嘱她道,“用sara的语气,要他振作一些,知道吗”
“知道了,大嫂。”sara是不敢违背曼文的意思,“他已经醒了吗”
“还没有。”
曼文隔着口罩的声音很低,带着疲惫与虚弱,她已经十几个小时没有睡了。
sara急急忙忙地走进去,她去整容的意义就是为了当厉家的二少奶奶,如果厉爵斯死去,她又会被逼着去进行另外一段联姻。
叶佳妮看着她的背影,而自己的脚却始终只能踩在走廊线之外
曼文往里走了两步,忽然又回过头来看向她,眼神有些冷漠,“你走吧。”
“”
叶佳妮无声地握紧了手。
“可能一切都不是你的错,但二弟的确是因为你才会发生这么多事。”曼文冷漠的声音带着疲惫,带着指责。
“”
叶佳妮无法辨驳,因为曼文说的每一个字都真实。
“你是小艾的表妹,我不会拿你怎么样,但我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厉家。”
更冷漠的声音传来,是厉爵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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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冷漠的声音传来,是厉爵西的声音。
厉爵西走了过来,高大的身形因疲累而有些弯背,一双眼审视着叶佳妮几秒,然后看向一旁的保镖,“请表小姐离开。”
“是,大少爷。”
叶佳妮被驱逐出医院,她没有反抗,没有挣扎,她是被两个保镖拎出医院的。
凌晨前的夜是最黑的时候。
夜风袭过带着刺骨的寒冷。
叶佳妮站在医院外,慢慢将无菌服脱下,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她是厉爵斯的灾星吗
“我没有求生的意志。不是坏事,你懂吗”
她站在原地,想到了厉爵斯说过的话,对他的确不是坏事了。
他到死心都坚守着对sara的感情,没有背叛,假如这个世上真的有地狱,sara也怪不了他什么
那对她呢
他没有求生意志,他在以为自己死去的前一刻,突兀地承认了对她的感情。
他说她死在心爱之人的身旁,所以瞑目
他瞑目了,他没有求生意志,他早就想死了,这是一个多好的契机,他不用自杀,他是救她而死的。
呵。
眼泪滑落脸庞,夜风刮过脸,痛得致命。
她不觉得自己是厉爵斯的灾星。
相反,厉爵斯才是她的灾星,他连死都是自私的,他没有任何的求生意志,他自私地成全了自己的心,自私地成全他完美的爱情
那她呢
他从头到尾,究竟有没有想过她
叶佳妮在医院外一直呆到了翌日,呆到太阳升上天空,所有的光线都充斥着温暖。
她还是一样不知道厉爵斯的情况,不止是走廊,现在连这栋医院大楼,她都不能再进去一步
叶佳妮坐车到了那条公路,与之前的渺无人烟相比,现在这里的人多得有些恐怖。
层层的封锁,不时运来的各种下海设备。
那些厉家的手下用英文在交谈着
“顺着流向一整晚都在找,前面的人都找出好远了,现在还要派我们开始进行第二遍搜救,怎么救得到。”
“找这么久了,找出来也是三少奶奶的尸体了。”
“嘘你疯了三少爷就在树林里,被听到你就完了”
“难道你觉得三少奶奶还幸存吗要是三少奶奶活着,会不和三少爷联系如果还在被绑架,这么久绑匪也该提出要求了。”
“是啊,我们现在做的完全是徒劳无功的事。”
“谁让失踪的是三少奶奶,三少爷当然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了。”
“喂别再说尸那个字了小心三少爷听到”
叶佳妮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谈论,脸色越发僵白。
要是三少奶奶活着,会不和三少爷联系如果还在被绑架,这么久绑匪也该提出要求了。
20多个小时了,假如表姐还活着,都会有音讯传来,不会这样悄无声息的。
表姐真的死了
叶佳妮一步一步往树林里走去,每一步都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她看到了厉爵风,他靠着树而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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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佳妮一步一步往树林里走去,每一步都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她看到了厉爵风,他靠着树而站。
他身上的衣服还是昨天那一套,只是西装和领带不见了,上身只着一件纯白衬衫,一片皱褶,带着一些泥污和血渍,他垂着的双手染着鲜血,手背上的擦伤严重
自认识厉爵风以来,叶佳妮就没见过他是这个样子。
他倚着树而站,一只修长的手紧攥着手机,手背上的血污都已经凝结成血痂,看起来触目惊心。
厉爵风抬起眸,冷冷地凝看向她,一张冷峻阴沉的脸庞,没有血色的薄唇紧紧抿着,一头短发凌乱不堪。
“姐夫。”
叶佳妮低声唤他,带着浓浓的沙哑。
“厉爵斯怎么样”厉爵风阴冷地问出口,声音不比她好多少,那种沙哑仿佛是把他的声音都磨碎了一样。
“不知道。”
叶佳妮摇头,这件事因她而起,而她却什么都不知道,表姐安不安全,她不知道;厉爵斯有没有度过危险期,她也不知道
她什么也帮不上忙,她没有厉爵风的本事派出那么多人下海、沿海找表姐,也不是医生能帮助厉爵斯
她是最没用的一个人。
厉爵风阴沉地看着她,没有发怒,也没有赶她离开,指尖不时摁亮手机屏幕,目光紧迫地盯着上面
叶佳妮看过去,他的手机桌面是一张顾小艾的睡颜,表姐连睡着的时候都带着笑容,充斥着幸福的味道。
看到顾小艾的照片,叶佳妮不由得偏过头去,控制不住地掉下眼泪,心痛如割。
如果可以,不管是厉爵斯还是表姐,她都愿意拿性命去换。
她不想要这样的局面,厉爵斯和表姐生死未卜,而她却好好地站在这里
她不想。
“厉先生。”
武江从公路上走进树林,见到叶佳妮时愣了下,随即点头,“表小姐。”
厉爵风转眸瞪向他,五指将手机握得更紧。
“找不到太太。”武江每隔一个小时就将同样的话重复一遍。
“砰”
一声闷响。
叶佳妮看着厉爵风猛地一拳揍在树上,同样的地方,树皮都已脱落,印着斑斑血迹,厉爵风手背上的伤口再一次裂开来,鲜血如流
她终于知道厉爵风手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谁都知道希望越来越渺茫。
她很想像厉爵风这样发泄出来,可她没有力气,她只是站着,就已经耗尽所有。
武江说:找不到太太
找不到。
“沿海的地方我们是挨家挨户查问寻找的,没有人见过太太。”武江禀报道,“要是太太还在绑匪手里,会不会是对方看我们声势浩大,所以吓得不敢提要求。”
是有这个可能的,厉家在法国的地上大规模找人,这件事情已经登上了各大电视和新闻,绑匪见这架势哪还敢要钱
“那就把新闻再给我来回播我不管顾小艾在谁手里,只要放了她,我什么都不追究”厉爵风冷声吼道,这条新闻在顾小艾出事的同时就登出去了。
找不到太太6
“那就把新闻再给我来回播我不管顾小艾在谁手里,只要放了她,我什么都不追究”厉爵风冷声吼道,这条新闻在顾小艾出事的同时就登出去了。
“新闻一直在播。”
武江说道。
如果对方吓得不敢出来的话,新闻播多少遍都没有用。
“我不听废话马上给我去找”厉爵风狠狠地瞪着他,歇斯底里地吼道,“去找啊”
“是,厉先生。”
厉爵风这二十多个小时的情绪不稳定让所有人都紧绷着,不敢大声说一句话。
武江退了下去。
手机在同一时间响起。
厉爵风连忙接通电话,一秒钟都没有耽误,也在划键接通的瞬间看到号码是c市的厉家别墅。
“没事别打电话到这部手机上,听不懂吗”厉爵风阴冷地吼道,嗓子沙得破了音。
万一顾小艾来电话的话
“爸爸。”
稚嫩而认真的嗓音手机里响起来。
是len。
厉爵风脸色沉下来,语气没有刚才暴戾,只是冷冷地应了一声,“嗯。”
“还没有找到妈妈”len问道,稚嫩的嗓音明显带着害怕与担忧。
妈妈失踪的新闻闹得很大,成了所有的头版头条,最快出来的报纸还分析她存活可能性的几率问题。
妈妈真的找不着了么
厉子期更小,整天憨憨地傻笑,但昨天突然就莫名其妙地哭了,哭得全家人都很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