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年纪不大,但他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嗯。”厉爵风阴冷地道,“把电话挂了,要打打武江的电话。”
“我知道了,爸爸。”
len十分乖巧地回答,顿了顿又问道,“爸爸,我可以来法国吗”
“不行。”厉爵风很冷漠地回答,“不要再给我添任何乱。”
“好。”
len没有反驳,声音很是稚嫩地答道,“那我挂电话了。”
“嗯。”厉爵风顺手就要挂电话,只听到len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爸爸,你和妈妈要回来。”
说完,len很乖巧地把电话挂了。
厉爵风怔了下,胸口的地方像被什么狠狠地敲了下,五指紧握着手机,一双黑眸布满阴霾
一定会。
他一定把顾小艾给活生生地带回去,带不回,就两具尸体一起回国
厉爵风攥紧手机,转过头望去,只见叶佳妮已经从树林离开,一步一步走向公路,背影很瘦
“三少爷、三少爷”
一个穿着黑衣的外国男人从公路上冲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发现一具男尸,武头让人证实了是徐孔的手下,也是带走太太的人。”
厉爵风瞪大了眼,三步并作两步走出去,
跑车开到一处海边,男尸已经被层层围起来,厉爵风冲了过去,武江站在一旁恭敬地禀报,“是带走太太的人,他被人用重物击头后丢下海而溺毙。”
刚刚还没证实,武江甚至不敢告诉厉爵风。
“就一具尸体”厉爵风瞪着用布包装起来的尸体问道,他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颤抖。
找不到太太7
“就一具尸体”厉爵风瞪着用布包装起来的尸体问道,他低着头,声音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颤抖。
现在,他听不了任何一种不好的答案。
“是。”武江点头,分析着可能性,“在附近海域都没有发现其他,可能是太太奋起反抗攻击了他,太太可能逃生了。”
这本该是一句希望。
但厉爵风却立刻吼起来,一双黑眼死死地瞪着他,“那她人呢顾小艾人呢”
“还在找。”
武江被厉爵风眼中的阴沉与凶狠骇到,不露痕迹地退到一旁。
“找通通给我带上急救箱去找”
厉爵风发狂般地吼起来。
如果顾小艾逃生了,她肯定不惜一切跟自己联系,除非她已经伤得没有办法同他联系。
被厉爵风这么一吼,一群手下吓得连忙跑走。
厉爵风从手下手中接过一个急救箱,然后打开跑车门坐了进去,一手搭在方向盘上,启动车子。
“厉先生,你一整晚没有睡,不适合开车,我来开。”一向寡言少语的武江站在车窗口弯腰说道。
厉爵风搭在方向盘的手满是血污,闻言,厉爵风抬起眸冷冷地瞪向他,阴沉地道,“你给我盯着他们好好找”
“厉先生,您身体”
“少他妈跟我罗嗦”厉爵风启动了车子,箭一般离弦而去,绝尘远离
他没有任何的困意。
他一定会找到她。
顾小艾睡不着,最后被哑巴恩人强行注射了镇定剂,晕晕乎乎地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她能感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很多,仿佛有着许多的精神。
可这种感觉让她更加恐慌,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她的眼前全是黑暗
她害怕这种看不到时间的感觉。
她忍受不了。
顾小艾从床~上坐起来,再一次伸手扯下眼睛上的纱布,在一圈纱布里,眼睛上还贴着两块方形的纱布,那种浓烈的药水味道充斥在鼻间。
顾小艾咬紧嘴唇,撕下并不算很疼的那一只眼睛上的纱布。
大概她的眼睛有伤,撕下来的时候有种黏皮的痛楚,顾小艾死死地咬住唇,不管不顾地撕了下来。
“嘶”
顾小艾痛得倒吸一口冷气,睁开眼明亮的光线就刺进她的眼睛里,痛得她立刻闭上,很难适应。
适应好一会儿,顾小艾才重新睁开眼睛,但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让她恐惧
顾小艾抬起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手腕立刻被一只修长的手握住,是她的恩人吗
“你不要管我”
顾小艾有些激动地说道,转过头眼前白茫茫的一片让她忍受不了,视线里渐渐有了东西,她看到一件薄毛衣,颜色很浅
她甚至说不出那是什么颜色,她的眼前很茫然。
顾小艾仰起头,想看清他的脸,在抬起眼的一瞬,一块纱布又贴上她的眼睛,顾小艾开始狰扎。
他一手无声地反扣住她的手,用一根弹性皮条绑住,打上死结。
找不到太太8
他无声地一手反扣住她的手,用一根弹性皮条绑住,打上死结。
顾小艾偏过头,不想让他碰自己,但他手法很快地将纱布替她贴了回去,那种浓烈的药水味道又回来了。
她每挣扎一下,痛苦的还是自己。
“你可不可以不要管我,我不能再呆下去了。”顾小艾激动地说道,嗓音带上哽咽。
她看得出来,他对她没有恶意,如非必要,他不会碰她一根手指头。
可她不能再呆下去,她是可以在这里慢慢养伤,直到养好,那佳妮呢,厉爵风呢
厉爵风那个男人什么都干得出来,如果找不到她,他一定会歇斯底里做出一些疯狂的事,那她宁愿自己瞎了。
顾小艾的眼睛重新被他一点一点包了回去。
做完这一切,她又感觉到冗长的沉默,最后才听到那温润的电子男声响起,“眼睛很重要,受到感染你随时会瞎掉。”
“我宁愿瞎掉也要回去”
顾小艾不假思索地冲口而出,双手极力挣扎着绑住她的皮条,那应该是医用上的皮管子,很难扭开。
很久很久的沉默。
她挣不开,急得额头上冒汗,那电子男声再一次响起,“那我24小时看着你,不让你瞎掉,包括睡觉、上厕所的时候。”
“”
闻言,顾小艾呆住了,这是他第二次威胁她。
第一次,他说要给她注射镇定剂,后来真的注射了。
这是第二次,她连这个人的样子长得什么样都不知道,也不敢挑战他话里的真实度。
蓦地,她整个人又被腾空抱起,双手还被反扣在身后,她现在的狰扎没有任何的用处。
跟一个只会有电子声音回答她的哑巴在一起,顾小艾有种有理说不清的难熬。
他只会在她愿意的时候回答她两句。
否则,他完全是自己作主,说抱她就抱她,说给她注射镇定剂就注射了。
顾小艾被抱坐在软垫上,她反扣在身后的手碰到软软的椅背,然后她感觉到身下的椅子动了起来。
是轮椅。
她分析得出来。
“我要做饭,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里。”
那电子男声在她耳边响起。
然后,她就被那人推走,很稳的速度,顾小艾坐在轮椅上咬了咬唇,说道,“假如因为我的晚归,我的家人出了什么事,我会生不如死。”
他说他不懂家人朋友的意义,她就说给他听
轮椅停下来。
安静的氛围中,顾小艾能听到他指尖按过屏幕的声音,他在输入文字,果然,不一会儿她就听到文字转换成了语音,“心态影响康复进度,你想早点回去就好吃好睡。”
“”
顾小艾的一通话全都说到了一团棉花上,他全部给不冷不热地吸收了。
她被那人推到一个地方停下来,应该已经到了厨房,顾小艾不由地道,“你绑着我的双手我很痛,你知道我之前受过毒打。”
他无声地把她手上的皮条解开,顾小艾尚未来得及松口气,两只手便被分开一边一只绑在了轮椅扶手上。
奇怪的熟悉感1
他无声地把她手上的皮条解开,顾小艾尚未来得及松口气,两只手便被分开一边一只绑在了轮椅扶手上。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做”
对他的做法,顾小艾无解无语,他不需要钱,对她放在嘴上的感激也不在意,也对她没有任何的侵略意识,只是照顾着她,但同时不放她离开。
这算是一种变相的禁锢吗
他没有任何的声音,无声了几十秒后,顾小艾听到切菜的声音。
他切菜的动作并不大力,反而有一种温柔的感觉,慢条斯理的一下又一下,声音轻柔,不急不缓。
光听声音,都能让人感觉他不是在切菜,而是在完成什么艺术品一样。
顾小艾就静默地听着那样的声音,跟一个哑巴是争执不起来,跟一个固执的哑巴讲道理更是行不通的
意识到这一点,顾小艾感觉很挫败。
“糖醋鱼,你喜欢吃吗”
那温润的电子男声突然响起。
顾小艾坐在轮椅上,眼前是一片黑暗,耳朵里灌进那声音有片刻的错愕,有一种很奇怪微妙的感觉在她心口滑过
“是,那是我最喜欢吃的一道菜。”
怔愣之后,顾小艾诚实地回答道。
得到她的话,他便不再说话,只是发出切菜的声音,专心做自己的事。
“你是中国人吗”顾小艾好奇地问道。
“是。”简单的一个字。
“您叫什么名字”顾小艾发现自己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她一直着急回去,从来没有去在意过这个救命恩人。
片刻后,一个电子声音又响起来,“小恩。”
闻言,顾小艾不由得笑起来,带动了脸部的疼痛,连忙收敛笑意,“我的第一部电影中,那个小女主角的名字也是小恩。”
那个剧本还是她自己写的。
小恩。
男人的名字么那他一定还很年轻。
否则不会有人称呼自己用小恩这种昵称的,但不得不说,这个名字让人没有距离感。
至少,他的名字并不像他人给出来的感觉那么孤僻。
这是顾小艾呆在这里以后第一次有了笑容,她希望能和这个恩人有所交流,能讨好他,能让他尽快把自己送回去。
“很好看。”又是电子声音。
他说了一句,接下去就是沉默,顾小艾极力想说些什么,就听到那电子声音又一次响起,“你拍的每一部电影我都看过,第一部最好,那是你自己写的剧本。”
“你连这个都知道”顾小艾诧异极了,“你是我的影迷”
最好的未来是她的出道处女作,好几年了,就算很熟她的影迷也未必记得那是她自己编写的剧本。
“拍电影当导演让你开心么”他突然停下所有的动作,专心跟她聊起天来。
“嗯,那是我的梦想。”顾小艾点头。
“你的成功来自你的才华,与你的背景无关。”他又说了一句。
顾小艾又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他这话是针对网上那么谩骂她的网友而说的。
奇怪的熟悉感2
顾小艾又愣住了,随即反应过来他这话是针对网上那么谩骂她的网友而说的。
在网络上,永远不会有一面倒好评的知名人士,很多人都说她是被厉爵风用钱砸出来的一个导演。
那种感觉就好像在嘲笑一个暴发户玩艺术一样
“谢谢。”
顾小艾感激地点了点头,看来他真是自己的影迷了,连网络上对她的那些攻击性言论他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那你最喜欢自己的是哪部电影”
他又问道,那种平滑温润的电子声音听不出他有任何的好奇感,但他持续的发问又证实着他的兴趣。
顾小艾顿了顿才道,“也是最好的未来。”
可能是最开始的总会最会记得最深。
“我喜欢电影里你对生命的诠释。”他说道,“人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该活着。”
“是啊。”顾小艾微笑。
人放弃了生命,终点就只能是悲剧,努力活下去,悲剧也有可能转成喜剧,不是吗
“你拍的电影真得很好看,很有内涵,能让人感悟很多。”
他又一次强调地说道。
那种电子男声语译不出他的情绪,否则,顾小艾想他的神情一定是带些崇拜的。
“谢谢。”
顾小艾礼貌地再一次道歉,他没有再说话,专心做着他的菜,没有和她再进行沟通。
顾小艾说了几句无痛痒的话,想和他聊天,但他可能看出了她讨好的目的,一句话都没有回应。
顾小艾被迫坐在轮椅上,听着他做菜的声音。
用餐时间,顾小艾被他推到餐桌前,她的手终于得到解放。
“我有很多镇定剂。”没等她有什么动作,他已经威胁她了。
很显然,她要是想再揭下眼睛上的纱布,他会立刻给她注射镇定剂,让她什么事都做不了。
顾小艾甚至想到和厉爵风一起看过的一部恐怖电影,一个疯狂的粉丝因恋慕女明星而绑架了她,臆想他们是一对夫妻,从而对女明星进行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摧残
不知道她现在算不算是这样的情况。
可他除了不让她走,连一句逾矩的话都没有跟她讲过。
根本不是想要对她怎么样。
顾小艾的手沿着桌沿慢慢移动,光滑圆润的桌沿,她的手摸到桌角,又是不会让人碰伤的软胶,他准备得很周到。
“你面前是米饭,正前方最近的菜是糖醋鱼,左边近手是”
那电子男声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将桌上的菜介绍完毕,而那些菜全部都在她一伸筷就能夹到的方位。
他的温柔细心无一不体现着。
“谢谢。”顾小艾除了感激也说不出别的,摸到筷子开始吃饭,在法国很难得吃到这么香的白米饭。
经过徐孔的事情,顾小艾一口饭都没有吃过,十分饿。
顾小艾拿着筷子准确无误地放进糖醋鱼中,很缓慢地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
鱼肉的鲜嫩与糖醋味道滑入嘴间,筷子就从顾小艾手里掉落下去,落在桌上发出声响
奇怪的熟悉感3
鱼肉的鲜嫩与糖醋味道滑入嘴间,筷子就从顾小艾手里掉落下去,落在桌上发出声响
“砰”
轻微的声响。
顾小艾含着鱼肉呆坐在那儿,手脚冰冷下来,脑子里一片空白。
对方却显得很从容,没有出声问她怎么了,只是拿起筷子重新放回她的手中,然后又坐回去继续吃饭。
他吃饭的时候几乎不发出声音,只是偶尔筷子碰到盘子才会发出很轻的声响。
顾小艾却再也吃不下去了,声音僵硬地问道,“我们是不是认识”
这下连筷子碰到盘子的声响都没有了
他的沉默让顾小艾感觉全身掉进冰冷的海水里,冻得她想要发抖取暖,她有些急迫地一个字一个字问道,“你是不是阿修”
这种糖醋鱼的味道好熟。
熟得她心里打颤。
是楚世修吗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但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人把一道鱼的味道做得如此相似吗她从没有去记糖醋鱼的味道,但那种奇怪的熟悉感不会是别人给的
这糖醋鱼的味道就是她记忆最深处的味道。
他沉默了,沉默代表默认。
顾小艾拿着筷子又夹了其它的菜放进嘴里,无一例外,都是最适合她的口味,连咸淡都拿捏得恰得好处。
没有这么巧,他会问她一道她最爱吃的菜;
没有这么巧,一个影迷对她所有的小细节都了如指掌。
顾小艾含着菜呆滞几秒,然后急切地问出来,“阿修,是你对吗你没有死,是吗”
难熬的沉默。
顾小艾坐在餐桌前握紧了筷子,嘴里散着菜肴的味道。
是楚世修,真的是他。
“你喜欢在吃饭的时候说话吗”那温和的电子男声音突然在安静的气氛中响起。
“什么”
顾小艾愣了。
“你让一个哑巴在吃饭的时候跟你说话是很不礼貌的事。”他说道。
“”
他的沉默只是因为他吃饭时不讲话那这糖醋鱼的熟悉味道呢是她记错了吗
不可能。
这么多年,她吃过的糖醋鱼种类不多,能记住的更少
不可能会错的。
顾小艾咬了咬唇,放下筷子,伸手就去揭蒙着眼睛的纱布,手立刻被一只修长的手握住,他无声地阻止了她。
顾小艾立刻不管不顾地反握住他的手,指尖滑过他的指骨,他的手温暖,指骨分明,掌心微带着一些细微的粗糙
顾小艾想,她这时候的脸一定很苍白。
“你在摸什么”他空出一只手用语译器跟她交流。
“我不记得了”
顾小艾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声音苍白无力,触电般地放开了他的手,整个人木纳地坐在椅子上。
“你要记得什么”他问。
“”
记得楚世修的手,她以为自己是记得住的。
她刚刚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想要证明一些东西,但她发现她已经不记得了,不记得楚世修的手,不记得楚世修的一些细节,甚至他抱过她那么多次,她也没有任何的熟悉感
奇怪的熟悉感4
她刚刚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想要证明一些东西,但她发现她已经不记得了,不记得楚世修的手,不记得楚世修的一些细节,甚至他抱过她那么多次,她也没有任何的熟悉感
她已经通通不记得了。
她很努力地回忆楚世修的手是什么样子的,她记不起来,记不起来了
“吃饭。”
他重新将筷子塞回她的手里,然后说道。
“我吃不下。”
顾小艾放下筷子,她吃不下,鱼肉在她舌尖的味道她到现在都还挥散不去,她没办法再吃。
她会想起楚世修
“你不想见你老公了么养好身体你才能早点回去。”他说道。
语译器里电子男声语气没有起伏,就只是平淡地组装着字眼叙述着话。
顾小艾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倾过来,有筷子轻轻碰了碰她的碗沿。
顾小艾重新拿起筷子,准备吃白米饭,却还是吃到了鱼肉,是他夹到了她的碗里。
他说的没错,她必须早点养好身体,才有可能尽早去见厉爵风。
鱼肉的鱼刺已经被尽数剔干净。
不是她的错觉。
熟悉的糖醋鱼味道是她唯一能记得的
但她却不敢肯定这个男人是不是楚世修。
时间都抹平一切的最佳利器,已经很多年了,很多伤痕都已经看不出疤痕,再想起楚世修这个名字,她发现自己真的已经忘了很多
顾小艾一顿饭吃得煎熬,她被他推出了家门,然后她清晰地听到海浪拍打沙滩的声音,以及海鸟在天空嘶鸣
“海边。”顾小艾怔怔地发出声音,手脚依然冰冷。
她的世界处在一片黑暗中,她的鼻间闻着海风的味道,他就站在她的身后,她都能听见他衣角被海风吹起的声音
这么多年,顾小艾第一次去刻意地想起楚世修。
温润如玉的一个男人。
从小,他就对她很好,宠着她,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她。
直到长大,她知道他找她找了九年,而他们身边都有了另一个人。
直到在那艘游艇上,他承认是他杀害了她的爸爸,只因为他得不到她。
想起那一幕,顾小艾仿佛被划了一刀,鲜血从身体里涌出来,伤口疼得她抽搐。
她和楚世修之间有最纯粹的感情,但到后来,她变了,他也变了
有些东西再也回不去。
她不敢想起楚世修,因为她连回忆都不敢面对,他们之间的变化,他们之间关于爸爸的生命,以及厉爵风杀害他。
楚世修和她之间,最初的纯粹早已不见了。
“艾艾,巴黎是艺术之都,你不是想学导演吗我陪你去学。”
“以后等我长大了我要在海边盖一栋大别墅,里边放我最漂亮的公主裙,还有很多很多的娃娃”
“我还要养一条雪白的萨摩,我不拍电影的时候就带它天天在沙滩上遛,等到晚上,我就睡我的公主床~上,听海浪的声音听到睡着楚世修,我将来的梦想是不是特别完美”
奇怪的熟悉感5
“我还要养一条雪白的萨摩,我不拍电影的时候就带它天天在沙滩上遛,等到晚上,我就睡我的公主床~上,听海浪的声音听到睡着楚世修,我将来的梦想是不是特别完美”
她和楚世修之间的对白,这么多年她还能印象深刻的只有这两句。
“你养了狗吗”顾小艾面朝着海风,坐在轮椅上忽然问道。
身后的人顿了几秒回答,“没有。”
“为什么你会把家选在海边”顾小艾又问道。
“安静,不会有人打扰。”这是救命恩人的回答,简洁明了,一如他给她的印象,是那么的孤僻。
顾小艾很想问一句,你真的不是楚世修吗
但终究,她还是没能问出来。
事实上,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希望他是楚世修
两人在海边呆了很久,那电子男声在她身后响起来,“今天的海很蓝,但你的身体不适合在外面呆太久,我推你回去。”
不等到她的答案,他就推着她离开海边。
顾小艾坐在轮椅上,安静片刻后道,“我很想回我老公身边。”
他沉默着,惜字如金,但她知道他在听。
“我很想他,很想我们的孩子。”顾小艾如同自言自语般地说道,“如果可以,请你替我联络一下他好吗哪怕我现在不回去,也给他报一个平安,让他不要担心。”
顾小艾说得很平静,带着请求,语气很诚恳。
她没有多余的心思留下来猜测他是不是楚世修。
回去,才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
他走在她的身后,推着她往海边的一栋复古式洋楼走去,海风吹过来,拂起他的衣袂。
门口的邮筒上插~着一份早报。
上面的头版头条是一份声明,法文、中文、英文皆有的一份声明,上面写着厉家的联络方式,重金酬谢有关于顾小艾下落的人,就算是绑匪,只要送回顾小艾,厉家也会予以重金,绝不追究。
他低头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顾小艾,一圈白色的纱布从她的眼睛直绕到后脑,她很瘦,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应该是在想厉爵风。
他默不作声地将她推进家里,家里收拾得干净,没有任何的杂物,地上有他花了一晚上布置出来的盲人道
厉家这两天从上至下都笼罩在一片阴霾的天气里。
厉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从财团到集团都有不大不小的损伤,股市跌落,传言纷乱不断。
厉爵斯的情况很不稳定,甚至有枪伤引起其它并发症的趋势,他从来没有醒过来。
他没有求生意志,这是医生对厉爵西说的话。
厉爵西身为厉家的长子,除了要解决股市的问题,还要每天听上几遍不同医生的同一句话: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随时接受这个弟弟的死亡。
“厉先生找了整整两天,没有合过眼,这样下去会出事。”武江找到厉爵西,报告了厉爵风的情况。
所以你自残6
“厉先生找了整整两天,没有合过眼,这样下去会出事。”武江找到厉爵西,报告了厉爵风的情况。
“我去堵他。”
厉爵西一张成熟稳重的脸显出几分焦躁,走出走廊脱下身上的无菌服,大步往外走去。
武江紧跟在他身后,如果现在还有人能劝得住厉先生,就只能是太太一个人
偏偏就是太太失踪了。
如果不管厉厉先,武江毫不怀疑,太太还没回来,厉先生会是先死的那个。
厉爵西在沿海的一条小公路上堵到厉爵风,这里早已不是巴黎附近的范围。
厉爵风的状况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厉爵风的跑车停在公路中间,开着敞蓬,双手搭在方向盘上,风拂乱了他的黑色短发,一张如雕刻过冷峻的脸,轮廓弧线紧绷,薄唇紧抿着,剑眉下一双眼睛有些怒意地瞪着走到他车前来的厉爵西。
“不要拦我的路”
厉爵风嗓音粗哑地低吼出来,黑眸狠狠地瞪着他。
让厉爵西震惊的不是他眼里被拦路的不爽,而是那一双眼睛腥红非常,红得简直可怕,犹如西方世界中的吸血鬼。
“你给我回去休息”厉爵西站在他的车前,嗓音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你再不把车挪走,我就直接撞过去”
厉爵风毫不示弱,红到极致的眼睛阴沉沉地瞪着他。
“砰”
厉爵西一拳揍在他的车上,一向稳重自持的他发了怒,站在公路上吼道,“厉爵风你是不是要我眼睁睁看着两个弟弟全死在我面前”
闻言,厉爵风的眸光一晃,英俊而憔悴的脸上露出震惊,“二哥他”
“还没死不过也快了,医生说他没有求生意志”厉爵西从他的车前绕到他的车门旁,盯着他的脸道,“你知不知道医生三天不到的时间给了我十张病危单老二赶着去死,你是不是也赶着去”
厉爵斯没死。
厉爵风的脸色缓了缓,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逼出来,“找不到活的顾小艾,我一定会死。”
不是什么威胁,他只是叙述一个事实,只是告知自己的大哥而已。
“你”
厉爵西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低下眸就看到厉爵风血迹斑斑的手,血迹一直延到他的臂弯处,卷起的衬衫袖子上也满是血迹。
一些深深浅浅的伤口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