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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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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快到下班的时候,他才想起来上午客户跟他提出的一个问题,关于LED广告屏偶尔花屏的小毛病,想着马上就要续签合同,这类失误最好彻底解决,否则影响不好。 他待会儿还有事,没怎么多想,就把这事交给了夏晓迪,让她找张工把事情给商量解决一下。

夏晓迪工作态度积极负责,她今天本想早点下班,回学校收拾东西尽快搬出来,既然姜猛把这件事交给她,她就肯定要负责办好再下班,老板说的,今日事今日毕。

下工程部找张工的时候,她心里其实很忐忑。

工程部处处是熟人,这个点临近下班,工程部总共也没剩下几个工人,却没有一个人给她好脸看。

曾经给过她压缩饼干的小师傅更是语气泛酸:“哎呦真是稀客啊,夏助理。陪客户喝茶聊天,小笔一挥都是钱。业务部比工程部舒服多了吧”

她傻乎乎的笑着说客套话,心想还是早点把事情解决了,快点离开这里为好。

循着走廊找到张工的办公室,夏晓迪探头一看,没人。桌上的手机和香烟盒还在,张工应该没有走远,照往常的经验,她知道该去哪里找他。

果不其然,张工正在茶水间泡茶。

公司茶水间提供免费的茶叶,而傅牧向来订的都是好茶,所以张工有时候下班就会泡一杯浓茶,带回去喝。

夏晓迪说:“师傅”

背对着她的张工这才转过身来,嘴里抿着一根抽到一半的香烟,眯着眼睛打量她,并没回话,半天才慢慢把茶杯的热水斟满,盖子搭在上头。

夏晓迪怕他急着下班,就赶紧把情况给他说明一下:“长垣电器的刘经理说,他有次经过人民路的LED广告屏,发现画面断层,花掉了。”

张工不以为然,像是早就知道这个情况,用不太客气的语气对夏晓迪说:“你跟了我一个月,这个问题你接到手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人民路正在搞改建,尘土飞扬的,LED进灰现象多严重,一个月都得拆卡清理一次的。”

“我没有回复客户,因为这是姜主管亲自接的电话,他让我来跟你把这个事情商量解决一下,其实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不是接收卡的问题,不如试试引入win7的64位系统”

不等夏晓迪把自己的看法说完,张工就大着嗓门打断了她:“小夏,你可不要拿姜猛压我LED屏出了问题,应该是姜猛他自己来找我,他是不是连电话都不能打了派你过来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你懂得比我多,要你教我该怎么做啊”

夏晓迪被他吼的莫名其妙,以前跟在张工后面学东西,他虽然大嗓门,却没有像现在这么凶过,她不明白自己替姜猛过来请教张工,怎么就变成了挑衅

本来等着下班的工人也围了过来,却没一个人开口,只是看戏一般的围观,面无表情。

而张工则把嘴里的烟夹在手上,对夏晓迪指指点点:“这些都是我的工作,我办的事,该怎么安排,我自己会解决。用不着你在这里指手画脚的,怎么调到办公室又调到姜猛手下,觉得懂的东西多了我跟你说,你少在我面前屁话废话的”

张工本来就是粗人一个,新仇旧恨,对夏晓迪那是积怨已久,天天见不着面还好,这下她蠢头蠢脑自己撞枪口上来了,他还能给她好果子吃

夏晓迪还傻傻的以为张工是就事论事,她的嗓门盖不过张工,在一阵接一阵的怒骂中,她只能用单薄却并不软弱的声音坚持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建议你那样做”

真是火上浇油,张工骂骂咧咧越发怒气渐涨,骂到激动时更是一甩手,把燃着的烟头往地上一掼,猩红的一点弹起来,落在夏晓迪的脚面上,烫得她几乎跳起来,“你干什么啊,我只是过来办个事情”

张工的暴脾气更是激不得,他骂着骂着也口无遮拦:“你办个事情这事情轮的到你管啊轮得到你插手你一个女的,啊什么好的不学尽搞些乌七八糟的东西”

夏晓迪压下眼眶涌起的泪意和心底的委屈,提高了声音:“你什么意思”

张工手里还拿着茶杯,他一想到不久之前,自己还被这丫头端茶递水,小心供着奉着,这下小人得志,简直要爬到他头上来了越想越气,扬手就把手里的茶往夏晓迪脸上一泼,“还给你老子当初就不该喝你的茶”

最后还是小舒替她救场,把她带出风暴中心,领到设计室避一避。

小舒拿纸巾替她擦脸,夏晓迪却像根木头一样坐着,任她擦来擦去,半天不哭不闹不说话,以为她被吓傻了,小舒挺同情她的:“夏晓迪,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工程部被开除的有好几个都是张工的兄弟,他对你那是积怨很深的,没什么事你就别去招惹他了,别跟自己过不去嘛。”

没想到夏晓迪还挺坚强,接过纸巾把睫毛上的水枕干,小舒看清楚了,不是眼泪。心想这人还真是不容小觑,刚才那种场面,那些骂人的话又脏又冲,换一般女孩子早就哭得抽过去了。

夏晓迪说:“别告诉别人,谢谢。”

公车载着她,沉重重的往校区开去,到站下车,学生们的欢声笑语更反衬的她凄凉落魄。湿哒哒的头发被晚风吹了个半干,总算没那么引人注目,夏晓迪跟丢了魂一样,任由脚步带着自己,顺着几年来熟知的路线往寝室挪去。

到了宿舍楼下突然被人喊住,嗓音阳光爽朗,蜜样迷人,“你想我吗我好想你。”

她愣愣的抬头,找寻声音的主人。这种必须仰到脖子酸的角度,总算让她明白过来这是谁。

一个月不见,王亿变黑了,也瘦了不少,脸色挺疲惫的,只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含情脉脉,盛满了无限思念和柔情。

他上前一步,弯下腰抱住她。

这种抱个满怀的力度和深情,是熟悉的,安心的。

他足足抱了她一分钟,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因为他还有很多帐要找她算呢。

王亿估计夏晓迪是被自己的突然出现给吓傻了,太过惊喜,所以一时回不过神来。他有点沾沾自喜,“原来说对我没感觉是骗人的,看看你现在的傻样,是不是高兴坏了啊”

夏晓迪出了神一样看他。

王亿继续说:“一个月不见,我也想试试自己能不能放下你。先开始不行,太难了,后来实在不行我就出国,参加一个十五天的模特封闭式训练,就是来回转机多费了几天时间,不然我就可以早几天看到”

说到这里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为了维护形象他握拳咳了一声,“我那群哥们儿帮我分析了一下你这个事儿,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夏晓迪其实你一早就喜欢我了吧你知道按理出牌不一定会搞的定我,所以你现在是在欲擒故纵,为了让我求而不得,痛不欲生,最后不得不对你死心塌地,对不对”

劈头盖脸说了一堆,夏晓迪根本一个字没听进去,她只知道有一个她一直很想念的人出现了,在她最狼狈,最需要安慰的时候,给了她一个全世界最温暖的拥抱。

王亿见她简直比木头还木,毫无反应,面无表情的,只好佯装生气:“你就承认了吧夏晓迪,其实你就是国版憨豆,女版宝强,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比谁都聪明。你是喜欢我的,对吧”

夏晓迪的脸颊因为被烫过还在隐隐发痛,她不由自主摸了一下,王亿兴奋过头到现在才发现,“你头发怎么是湿的脸呢,你的脸怎么了是不是被人欺负了”

心里有一种很委屈很酸痛的情绪涌出来。她很久没有哭过,但实在抗拒不了王亿这种充满关切和宠溺的眼神,他能把坚强的堤防破坏殆尽,让所有的软弱倾泻而出。

他捧着她的脸,而她却很不应景的,啪嗒啪嗒掉眼泪。

王亿温柔的抱住她,安慰:“没事没事,有我在。”

夏晓迪收住了眼泪,“我在理发店洗了个头,省钱所以没吹,你别瞎猜。”

王亿半信半疑,“那你哭什么啊”

但转念一想,不禁狂喜:“我就说你是喜欢我的夏晓迪,你根本就是喜欢我”

夏晓迪请王亿在食堂吃了顿饭,就借口晚上还有工作,让他先回去了。回宿舍的时候,如潮水般涌来的关心和感慨差点把她淹没。

“夏晓迪你真是艳福不浅,刚才楼下全轰动了就因为追你的那个土豪”

“没发现他站在那里就跟画报一样吗捧脸那段简直就是在拍韩剧”

“全方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我拍了他的照片发微博,转发好几千次了”

夏晓迪赶紧拿来照片一看,感慨,“啊。”

众室友围观,“帅吧”

她的视线却直接略过王亿,落在他那双修长玉手捧着的,她的脸上。

既红又肿,面目模糊,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像个大猪头。

唉,她叹气,怪不得微博下面会不断出现有关猪的评论。

“怎么回事儿,这年头好菜全被猪给拱了”

“帅哥,人家好想拱你。”

“不要做言语上的巨人,行动上的残废,看看人家猪”

“立志做一头好猪,努力拱帮忙转发上头条,这TMD也太励志了”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自己很坏,先把男二写的特美好,然后偏不让他俩在一起,我太坏了我

、误会开端

第二天中午,傅牧跟客户约了午间餐叙,便提前离开了办公室。按下电梯下行键,等待的时候有点无聊,踱去玻璃幕墙旁边看看风景。

不远不近的,听见楼梯间有人在闲话聊天,业务部两个男人躲到这来抽根烟解解乏,谈笑间,他清楚的听见了夏晓迪的名字。

“昨天那事你听说了吧,小夏被张工狠狠教训一顿的事”

另一个人语带同情:“公司就这么大,什么事能瞒得住,自然是全知道了,可别传到傅牧耳朵里去。”

“傅牧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跟她在一起时间长,我敢打包票她跟老板没那种关系。”

“吃了她的口水啦,这么替她说话”

听得那男人一阵坏笑:“我倒是想啊,可小夏在男女那方面完全不开窍,连手指头还没摸到她就弹得老远,脸都红了。看她走路那姿势,一准是个雏”

“你个老不休。”

“哦,搞得像你对她没有过那种想法一样,上回不是你说的,找老婆就得找小夏这种贤良淑德型的,她是双儿你就是韦小宝”

电梯到了,待门一打开,傅牧便迈步走了进去,眉头紧锁。

夏晓迪刚下班就接到一通微信。

“爱心便当到”

看头像是王亿。

夏晓迪倍感压力的避开同事,急忙回了过去,“兰州拉面馆见。”

到了地方,她一眼就瞧见了王亿,个头高坐得直,跟几千瓦的灯泡一样醒目。他早已点了一大盘红烧牛肉和刀削面,大快朵颐。

夏晓迪背对着门口坐下来,王亿笑吟吟把包装仔细的饭盒往她跟前一推,“我亲手做的。”

“谢谢。”夏晓迪由衷感谢,之后更是好言好语相劝,“我只吃这一次,下次你可不要再这样啦。”

王亿放下筷子,两手靠拢,用手指冲她拼了个心形,然后可怜巴巴的掰开,以示受伤。

夏晓迪忍不住被他的样子逗笑,她把饭盒打开,猝不及防,一股复杂的焦味扑面而来。莹白饱满的米饭上盖着一大块心形牛排,黑乎乎的,配菜半生不熟,令人望而生畏。

她快速的收起惊愕的神情,拿起勺子,从中间开始分切,心形牛排以之字形被切成两半,标准的让你心碎造型。王亿嘴角抽搐,“你的刀工可真好。”

夏晓迪风卷残云般顷刻结束战斗。王亿都快冒星星眼了:“好吃么好吃么”

夏晓迪端起桌上的甜醅子咕咚咕咚灌了半碗,酸甜爽口的米酒汁把刚刚嘴里乌七八糟的味道全给冲进肚子里去,她才如获新生一般感慨,果然人不是十全十美的,王亿的手艺那是打死她也不要再尝第二次。

王亿看她一脸感慨万千的表情,于是坚持邀功领赏,“是不是好吃到无法形容”

夏晓迪按住自己翻江倒海的胃,不忍打击:“是无法形容,无法用人类的语言形容。”

王亿对这个答案感到十分的满意。所以他决定,小小的欺负她一下,作为她肯定自己的奖赏。

在出门的时候,他以敏捷的身手和细长的两指,从夏晓迪的外套口袋里,夹走一只手机。

夏晓迪被王亿莫名其妙拍了一下,其实那是王小偷在转移失主的注意力,她疑惑的看着他,王亿回答:“没什么,就是有点想念你注视着我的眼神。”一句话,迅速让夏晓迪的目光缩了回去,手机被偷,她竟然浑然不觉。

夏晓迪带他去公司附近的人工湖散步消食,看着一对对情侣搂搂抱抱的晒太阳,王亿忍不住有感而发:“既然这么羡慕别人,为什么不答应和我谈恋爱”

夏晓迪赶紧收回羡慕的目光,看向别处,嘟哝:“我没说不谈,只是不跟你谈。”

王亿觉得真是奇了怪了:“为什么我是缺胳膊还是少了腿,你怎么就这么不待见我”

“别人说我是一头猪,把你这颗好菜给拱了。 ”

王亿哈哈大笑:“那你不更得和我在一块了,活活气死他们,猪怎么啦,我这颗菜就是想被你这头小猪拱,夏小猪,你还别说,这名字真不错。”

夏晓迪恼了,“你才夏小猪呢,你们全家都下小猪,还下牛下鸡下蛋呢”

“那不如开养殖场。”王亿笑着拍拍她的小脑门,“你能给我一个理由吗,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艳阳高照,金色的光落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刺得她睁不开眼,就像王亿一样,太耀眼了,她没有接受他的勇气。

“因为你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我很乐意和你做朋友,但是做男女朋友”

王亿突然提高嗓门哎了好几声,生生打断了她接下来那些更残忍的拒绝,她也就没再说下去,王亿的一张俊脸扭曲,表情写满了尴尬和难过。他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饭盒呢,饭盒没带出来”

夏晓迪把右手一扬,塑料袋里,饭盒好端端的,她一直攥在手里拎了一路。

王亿接了过去,想了想又立刻还给她,“我都忘了说,这个饭盒就是给你买的,你不是一直舍不得花钱买么,这个还是美国产的,图案是你最喜欢的小星星呢。”

不忍心再拒绝下去,夏晓迪点了点头,攥紧了塑料袋,本来很轻的重量却像千斤大石一样,勒的她指节发疼。

两人就在这里告别,夏晓迪转身回公司,王亿也往相反的方向走了几步,最后还是停下来。

远远看着她的背影,单薄瘦小,尽管她总是坚强着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可怜。一想到今后他都不能再照顾她守护她不受欺负了,心就像是被什么人攥住了一样透不过气来。

他就这么呆呆的在湖边坐着,直到很长一段时间过去,他的手机响起来。

是夏晓迪

他惊喜的接起电话,期待是她回心转意,终于想明白了可夏晓迪却心急火燎的劈头就问:“王亿你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刚才吃饭之前还在,现在我怎么也找不到了口袋里没有,拉面馆也去了,都没有,是不是被小偷给偷了”

王亿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的恶作剧,本来脱口而出的话,却卡在喉咙里。

夏晓迪从来就是一个很木然很淡定的人,就算是手机不见了也不至于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吧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机械的问她:“这个手机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夏晓迪身上唯一值钱的就是这部手机了,她平日里小心谨慎的保管着,今天是因为和王亿在一起才大意了一些,没想到就这么丢了,她本来就很看重钱财方面的东西,再加上刚刚和王亿分别这一出悲情戏,情绪自然是难以控制。

她想都没想就说:“很重要,是傅总送我的”

王亿的心咯噔一下,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夏晓迪平时省得连一块钱都掰成两半花,怎么会狠得下心给自己买一部这么新潮高档的手机呢

更离谱的是,舅舅他竟然会送礼物给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弱弱的爬出来问一下,我想把男二写残写毁写挂掉,后面的文风转成虐的,可否

或者伪NP,转向甜文宠文,可否

、第一个更

王亿并没有告诉夏晓迪手机在他这里,而是直接去了傅牧的公司,打算亲自还给她。

他这是第一次踏足傅牧的领地,破了规矩只为解开心里的谜团。他的心里藏不住事,这部手机像是一根刺,扎得他坐立难安。

午休时间还没过,前台的人都出去吃饭了,他唯有循着办公室一间一间找过去,终于在业务室看到夏晓迪,她愁眉苦脸的坐在格子间的最里一间,大块乌云笼罩头顶。

他走过去,把手机往桌上一放。夏晓迪眼前一亮,激动的差点跳起来,“我滴个心肝脾肺肾”转头才发现是他,她眉欢眼笑:“王亿你太厉害了在哪里找到的”

她笑得如释重负,他却觉得一颗心沉甸甸的。看她如此珍惜的,摩挲着这部傅牧送给她的手机,他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跟我舅舅没什么吧”

“就什么”夏晓迪还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根本没听清他的问题。

王亿心想,算了,问她能问出来什么呢傻丫头一个,她要是真喜欢傅牧也不会说出来的,更何况,她也许根本没这个意思,而是有人对她别有用心呢

他决定找个机会,亲自探探傅牧的口风。

王亿离开公司的时候被值班的保安给看见了,这高大英俊的男模是谁,他工作了三年怎么会不知道所以,等他翘首期盼终于见到傅牧的那一刻,第一时间就打了个小报告。

没想到老板连声谢都没有,沉着脸就直接进了电梯。保安嘀咕,他该不会是好心办坏事吧

直接受害者夏晓迪被老板一通电话召进办公室。

傅牧面色不悦,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刚才王亿来过”

她赶紧解释,“是的,因为我的手机”

“不管是因为什么私人的原因,我不希望看见与工作无关的人,随意进出我的公司”

冷漠的语气让夏晓迪立刻噤声。她知道傅牧跟王亿不对付,但没想到是听见王亿二字就炸毛的程度。抬眼看了看面无表情的老板,只得顺毛捋:“是,我知道了,下次不会再发生这种情况。”

傅牧也没让她出去,夏晓迪回完了话只是在原地站着,这么安静的等了好一会儿,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静如斯,她终于觉得尴尬。

傅牧大概是气糊涂了,这才想起来,“坐。”

夏晓迪选了一张离老板最远的沙发。老板却说:“坐到我旁边来。”

他的眼神落在离他最近的位置上,夏晓迪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磨磨蹭蹭走过去,坐下。心想,完了,是不是近一点骂起来更有威慑力,好让她记忆深刻不敢再犯

谁知道傅牧的语气却柔和不少:“你们决定在一起了”

夏晓迪哪能忘了他的警告,赶紧澄清:“没有我刚才跟他说清楚了,以后大家只是朋友。”

傅牧觉得稀奇:“你这是大智若愚,还是别有用心啊”

夏晓迪连连摇头,“我们乡下有句土话,什么样的锅配什么样的盖,有多少粉就做多大的粑。”

傅牧被她通俗形象的比喻逗的眉头一松。

“王亿他很好,太过好了,而通常太好的东西最后我都很难留的住。有些东西不属于你的时候可以装作无关痛痒,但一旦属于你,而最终又不再属于你的时候,那种痛苦根本掩饰不住。”

几句话简朴倒不失深度,他对此颇感兴趣,试图深入分析一下夏晓迪的爱情观:“二十几岁的爱情,难得的纯粹。这时候应当敢爱敢恨,为了爱情奋不顾身。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他最终属不属于你”

夏晓迪在这种事方面异常自律,“我得先把我妹和我弟供出来,再来考虑我的个人问题。”

傅牧反倒笑了:“你知道王亿不仅是个富二代,还是个官二代吗”

“我跟他只是处朋友,没有聊到家里边的事。”她的表情还挺波澜不惊的,好像这是于己无关的事。

傅牧觉得她好像不怎么开窍,特意点拨她:“你打工挣钱,不过也是为了钱。也许和王亿在一起,他会给你更多,他一个月的零花钱就够你奋斗五年的。”

夏晓迪一本正经的板起脸:“不想着自己挣,老想着别人给怎么行我妈说钱得是自己挣的,花的才舒坦,找丈夫要还隔着一双手的自己挣是少点,但是踏实。”

真是单纯。傅牧微笑着摇头:“你就一点儿也不喜欢他”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口气真是随意,随意到完全没想到夏晓迪会这样回答他,所以听到答案的时候,猝不及防居然被戳了一下。

“喜欢,我喜欢他。”

他冷哼:“看不出来你的心真够狠的。”

“商场里看到喜欢的东西,难道都要买回来吗肯定在动心之后就开始掂量自己的腰包里有几个钱吧不够的话再喜欢也只能看着。我只是担心,我给不了王亿想要的。”她淡淡地说:“我给自己的人生制定了目标,距离很长,速度很慢。所以即使沿途有再美的风景,我也不能停顿,不能转弯。因为要准时到达目的地,所以我一定不能走错路。”

认识大半年,傅牧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真实的毫无遮掩的夏晓迪。他发现她一点儿也不呆,只是背负的太多,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她给自己的压力太大,所以才一直这样沉闷,连笑容都是吝啬的。

曾经遮住眼帘的刘海长了许多,随意的别在耳后,露出清秀水灵的脸蛋。眉眼都是淡淡的,天然去雕饰。眼神非常干净,仿佛纳木错的湖水,深邃透明。

怪不得惹了一身腥。

他收敛心神,终于想起来还有一件事没办:“昨天你被人欺负了怎么没跟我说”

夏晓迪被这陡然直转的话题问的措手不及,这么丢脸的事怎么被老板知道了

傅牧看着她的呆样就觉得好笑,“我惹的麻烦,你不是应该找我算账吗”

她居然羞愧的低头:“怎么能算在你头上呢我自己也有责任的,再说,这也太,太丢人了。”

夏晓迪真的是很擅长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你嫌丢人,他一个大老爷们欺负你一个小姑娘倒不嫌丢人”傅牧边说边拨了一通电话出去,“叫张工来我办公室一趟,马上”

张工进门的时候,夏晓迪即使坐在傅牧身边,也还是忍不住心里直发毛。昨天才发生过那么激烈的冲突,今天就要面对面对峙,怎么也得给她几天时间缓和一下吧这情形她实在是坐不住镇。

奇怪的是张工自一进门开始便是低眉顺眼的姿态,平常在外人面前总是轮着膀子昂着头,但此刻他的双手却本分的垂在身侧,高涨的气焰消失的无影无踪。

傅牧叫他找个位置坐下来,他便挑了离老板最远的沙发坐下来,寻求安全距离。这一点,跟夏晓迪倒是挺像的。

傅牧只是坐着,眼神凌厉,在张工的脸上还没停顿三秒,他老人家就已经坐不住,突然转身,朝着夏晓迪的方向满脸堆笑地说:“小夏,你那脸还好吧昨天是我不对,你可别放在心上啊”

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害夏晓迪吃惊不小,怎么说也是曾经的师傅,而且这事也不能全怪他,自己也有责任的,于是起身连忙说道:“没事没事”

不料身子一斜,被傅牧按住,坐了下来。夏晓迪扭头看向他,神情冷峻,隐约是要发怒。果不其然,他冷冷地盯着张工,“你对她动手”

张工都吓得站起来了,两只长满老茧的手不自然的摩挲着裤袋,结结巴巴解释:“没、没动手就就是”

眼见一位四五十岁的长辈,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三言两语给逼得仓皇失措,语无伦次的,夏晓迪的心里觉得很不舒服,这里的压迫感太强,令人紧张,很想逃离。

“你先出去,小夏。”

傅牧的一句话简直是天降纶音,她如获大赦的起身,迅速离开了办公室。

傅牧也随之起身,双手插袋,慢慢走去了张工身边,靠着他坐下来。

张工此刻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脑门上全是汗。他眼神闪躲,并不敢去看坐在他身边的年轻人,毕竟这年轻人可能只需要一句话,他就得一朝回到解放前。

“傅总,我之前不知道小夏她是你的人,以前我真是,疏忽怠慢。”

傅牧强调,“是我派出去的人,注意措辞。”他拍拍张工的肩膀,“再说,你要是知道了,事情不就不好办了吗要不然她也不会才工作两天就看到些不该看到的,失误”

说到失误两个字的时候,张工只觉得肩膀上的手劲加重了不少,痛了他也不敢吱声,只觉得如雷的心跳要盖过所有的听觉。

“张师傅,你跟了我几年了”

张工自知大限将至:“五年了,傅总。”

“是我亏待了你,还是给的回报不够”

张工自觉惭愧,把头深深的低了下去。

要不是图点石的薪水高待遇好,老板人不错,他也不会把哥们儿全带进来沾光。只是贪欲是个无底洞,你填得了自己的,哥们儿也不能饿着,人多口杂,欲壑难填。这见不得光的小动作一旦做多了,被发现是迟早的事。现在老板派个探子下来,打得他措手不及,几个哥们畏罪辞职撇下他就跑了,剩自己一个人在这顶着,简直惶惶不可终日。只怕傅牧哪天认真起来,真要追究下去

想到这里张工面色惨白,低声道:“傅总,您就直说吧,想让我走,还是怎么着,您只管说。”

“五年的感情,你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以后好好干也是一样的。”傅牧反倒打起亲情牌来,他如同往日一般微笑:“我只是担心一点。你既然知道小夏她是我的人,你还给她难堪,是不是想通过她告诉我什么”

张工听出老板的话里并没有要开除他,或是要找他算账的意思,甚至还鼓励他以后好好干,真是千恩万谢都来不及他赶紧解释:“不是不是绝对不是那个意思啊傅总我昨天真的是火气上来一时没控制住,就把茶泼到她脸上去了,事后我也觉得自己不对,我”

傅牧的脸色陡然沉了下来:“你说什么,拿茶泼她”

夏晓迪离开办公室在座位上坐了好一会儿,张工才从老板的办公室里走出来。

他一出办公室的门,就径直寻到了夏晓迪所在的业务室,在众目睽睽的注视之下,诚恳的向夏晓迪道歉,“对不起啊小夏,是我为老不尊欺负你一个小姑娘,请你原谅”

夏晓迪在一片惊愕的目光中,从座位上跳起来,急忙拦住他:“别别、不用道歉”

张工自觉没达到效果,默默转身去隔壁小伙的桌上拿来一只高容量茶杯,又从柜子上取来一只水瓶,闷不吭声只管斟满,众员工边看边议论纷纷,了不得,这是师傅向徒弟敬茶谢罪呢。

可他们全想错了。张工将满满一杯热茶举过头顶,兜头浇下

热水烫得脸皮直抽搐,一办公室的人噤若寒蝉,夏晓迪更是张着嘴半天没发出声来。

张工这才艰难开口:“你看这样行吗,夏姑娘”

这下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惹谁也不能惹夏晓迪,她真的是老板跟前的红人。

夏晓迪这下也明白了,招谁也不能招傅牧,他真的是笑面虎,借刀杀人不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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