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所事事的妇人一旦呱噪起来,那效果绝对比高分贝的音响还要让人烦躁,安月索性往后头站了站,将思绪放在晚餐上。
刘三嫂再强悍,可现在面对的是一堆急了眼的女人,很快败下阵来,再加上她自己也得等着刘三快些出来挣钱,便只好放低了身姿,立即赔笑讨好的说道:“安夫人,刘三犯了什么错,等他出来我们一定给你一个交代,还请你先”
先放人安月笑了。
她又不傻,人一旦放出来,想再抓进去可就难了。
“刚才听你们说刘三带着人砸了我的土豆,既然如此,我就得让你们签了罪状,等这罪状签好了,我再陪着你们一起找人不是更好”说完,安月拿出准备好的几张罪状书,明明白白的放在几人眼前。
“俺不认字虎子家的,你念”刘三嫂将那张纸塞在那个面色奇差的女子手里,不耐烦的说道。
女人拿过罪状书,先是看了一眼,立马白了脸色,左右望了望一脸张望的几人,忍耐着念道:“小人刘三伙同张虎、皮龙、苏长福、何州四人半夜向南口村安家仓库盗窃,并将上千斤土豆砸成碎末,事成之后预谋再次出手现认罪服法,愿赔偿仓库主人安钩月白银白银三千两”
三千两几人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你怎么不去抢”刘三嫂心都坠到了谷底,气愤的叫道。
安月神色冷冷,三千两确实不少,可自己的损失又何止三千先不说自己那土豆是芽苗,能发出多少土豆都数不清,就连从御景楼运回的土豆就花了一笔大数她怪不得柳管事加价,因为毕竟是生意人,若是以后每次她丢了土豆都去求助,谁还敢和她继续合作要知道芽苗的价钱可不是果实能比的尤其别无二家的土豆芽苗
这次安月的运气好,御景楼的货足够用,否则她可真要用几颗土豆、耗费数年将它们重新培育了
而且刘三他们,干了一次勾当还不够,竟然还来第二次
若是这些女人不同意,她绝对不反对将那五人关一辈子
不是安月铁石心肠,而是做错事就要懂得付出代价,她自然也知道这些人的身上别说是三千两就是三十两也很难拿出,但是她就是让她们感受到错意,一种挽回不了的错
“你们可以不签,那我完全可以拒绝和你们一起找人,而且这里是我的地界,若是几位寻错了路,乱闯民宅,没准夫君没找到,自己就要先上县衙了。”
“能不能少一点,我我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那最为柔弱的女人白着脸问道。
安月同情的看了看这个女人,相貌不错、人品应该也不错,可是偏偏找了个没担当乱来的丈夫
“那你说你能拿多少”安月试探的问道。
“我十两”女人低了低头,道。
“那既然如此,你便只好签了它,我不要求你一次性还清,你可以先拿出十两白银,而且保证以后签了奴籍,为我的园子做事,直到还清债务为止。至于别人,你们有两种选择,一是看着自己的夫君死,二是用二十两白银和你们夫君还是弟弟的入狱告示跟我换这份罪状书。”
安月的意思很明白,不想那些男人死,这罪状书就必须得签
这个张虎的媳妇,虽然柔弱了一点,但心思确是纯净的,安月不介意给她一条活路,帮自己做事,只有好处,坏处完全可以忽略不计而其它女人,一看就不是省事的,二十两银子应该拼凑一下还能拿出,但要是再多,肯定都不乐意,说不好还会直接走人,当那些男人死了
果然,安月一说完,几人同情的看了张虎的媳妇儿一眼,真的以为以后她便暗无天日了。
而她们,相比三千两和自己签奴籍的要求,倒是真的宁愿送出相当于全家家当的二十两外加自家的男人入狱的代价,反正蹲了几年出来,就什么都不欠了,男人,还能想办法将二十两挣回来。
“我愿意。”
那弱弱的女人完全和其他四人不同,虽然她那男人对她不好,不过好歹也是孩子的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入狱呀
“我们也签,不过你可说了,只要我们家那个进了大牢,就把这罪状书还回来”
安月点点头,应了下来,便将罪状书给了几人签字画押,而张虎媳妇儿那份则成了奴契。
签字画押之后,安月一脸笑意,带几人向仓库走去。
门一开,暗无天日的几人顿时感受到了外面的光亮,恍惚了很久才发现并不是梦,挣扎着眯起双眼看了看外面的人群,一个个眼泪都掉了下来。
几人一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立马熏臭了一票人,那几个女人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正文第七十一章粉面牛“狼”
几人一出现在光天化日之下,立马熏臭了一票人,那几个女人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连安月自己都惊讶于自己的杰作
这五个人身上沾的不知是粪饼的赃物还是自己出产的东西,浑身上下,黑一块、黄一块,除了臭味还混合着浓烈的霉味,眼神迷离着,走起路来都打着晃,那嘴角粪饼混合物清晰可见
“呕”
刘三嫂最先吐了出来,刘三一听自家媳妇的声音,那眼神立马清明了许多,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像这十天一样想念这个媳妇儿,没日没夜的等着她来救命,没想到一等就是十天别人家的女人会对自己的丈夫不管不顾十天吗
不过,好歹是来了,庆幸的是家中的柴米油盐没有太多存货,要不然,这粪饼的味道恐怕还得多尝上一段时间
“好了,带着你们的家人回去吧,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到时候你们自己来找我,你们也别想跑,从今天起我会找人盯着你们,既然跟我安钩月做了约定,那就得好好遵守到底”说完,安月转身便离开了,这味道还真够浓的,仓库那边的粪饼也得快些找人搬去田里。
这几人算是见识了安月的能耐,一个个也不敢多说话,那些男人更不用说,虽然现在脑袋都还没有清明,但就算是彻底清醒了,恐怕以后提到“安钩月”三个字也会立马扭头就走
这些人可不像电视里那些打不死的小强,不可能以后再想法子和她作对,因为这一次会让他们记忆一生。
几人回了家,洗漱、吃饭,整顿好一切又缓了两天才回过神来,不过还以为彻底摆脱了牢笼,却没想着官兵竟然前来抓人,细问之下才知道,自己这条命那是用多大代价换来的
到了约定时间,五家人一个不少出现在眼前,入狱的告示也是丝毫不缺,那四人分别交了二十两银子之后,逃一般的飞奔而去,唯有张虎的媳妇一脸伤心的站在那里。
张虎的媳妇名叫赵莲心,因为是个孤女,便早早的嫁给了张虎,而那个张虎绝对堪称是畜生一般的男人。
安月用人,自然会先了解一番,这个张莲心只有一个闺女,而张虎平时是对张莲心非打即骂,尤其是醉酒的时候更会拳打脚踢,所以也练就了张莲心唯唯诺诺的样子,而她那个女儿性子和她差不多,平时被张虎打的多了这次的事,张虎虽然怕了安钩月,但是却休了已经是奴籍的张莲心,连女儿都没要。
女儿家,有几个是值钱的张虎自然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妨碍了以后娶媳妇的路。
安月也不得不嘲讽一下,张虎这个人太不知足,有一个愿意为他当牛做马的媳妇竟然还嫌弃,一个张莲心将来给他带来的好处可以说是失之交臂了
不过这样也好,张莲心搬到园子之后也可以全心全意为自己做事。
“今天起,带着你的女儿去园子,那里会有人安排你们的吃住。”安月望了一眼不远处眼巴巴看着她的女娃,轻声说道。
张莲心眼中一热,也看出了安月的好意,立马谢了谢,但毕竟还不知道未来的日子怎么样,她的谢意可以说只是蜻蜓点水,不过安月也并不在意,看着李金带她出了村口。
少了这档子事,安月舒了一口气,自己那土豆总算是安全了。
瞒了徐老爷子这么久,现在安月才说了实话,不过既然成了事实,徐老爷子也没有再责怪的道理,而且总归是没闹出人命,那些犯了事儿的人也都得到了惩罚。只是觉得安月这次狠了点,将人关起来十天呀还好那粪饼里还有些水分,要不然还不得将人活活渴死
安月也看了出来,老爷子面上缓和着,但心里却是心有余悸,想了想,抱起兜兜,道:“小兜兜,笑一个,你看太爷爷的胡子都不翘了是不是太爷爷不疼你了呀”
“你呀”老爷子一瞧曾孙子,蹦着的脸立马乐了开来,指着安月无奈的摇了摇头,呼了一口气,也不压抑着心情了。
“咦,兜兜以前一逗就会笑的,现在怎么没反应了瞧那小脸苦的。”老爷子怎么都觉得孩子有些不对,急忙伸手试了试。
这一摸,差些让老爷子的心都跳了出来。
孩子竟然发烧了
安月见老爷子脸色不对,自己立即伸手试了试,当即便慌了起来,一般来说孩子这么小不应该会发烧的,况且平日保护的也不错,现在生病了恐怕和他自身的身体素质有关系了
“快上马车,去镇子上找大夫”徐老爷子急忙说道,那雁城太远,孩子根本经不起耽搁
铁柱也闻声赶来,二话不说准备了马车,安月拿了足够的钱,立马带着孩子上了车,她自己一年几乎都不生一次病,就连感冒都跟少,现在面临突如其来的发烧,真的是手足无措
马车飞快跑着,安月的心也跟着悬挂起来,更是懊悔不已,她是第一次带孩子,平日无论是对谁的关心都比对孩子多,现在孩子生病了,竟然还要老爷子提醒才知道她这个娘当的,真是失策
急速驾驶之下,斜口镇很快便到了。
安月熟知的也只有曾经来过一次的济世堂,想到上次,安月心中慌了慌,若是遇到周琼就糟了
若是平日里,安月倒是不惧怕那个周琼,可现在这个关键时刻
进了门,这济世堂并没有多少人,安月等了一会,一轮到自己便立马冲了上去,急忙将孩子递给了姚元英这个老大夫。
姚大夫一愣,看了安月一眼,道:“你不是那个”
这孩子她竟然保住了
“姚大夫,别管了,还希望你救救我的孩子,他才一个多月,现在发烧了”安月直接打断老大夫的话,急忙说道。
姚大夫向怀中的孩子摸了摸,道:“这孩子你怀着的时候就有些不稳定,你能生下他恐怕也是吃了不少保胎药的缘故,即便如此,他这体质还是太弱了,不过你放心,现在发的烧不算厉害,等会我让人给他降降温,若是不行就得吃药了。”
安月心中大石落了一半,道:“听您的。”
“姚大夫真是巧呀我不是说过斜口镇的医馆都不准做这个女人的生意吗”
姚元英刚准备开始,那门口的熟人又走了进来。
安月心中微苦,做人就是这样,有的时候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
“周公子,她这孩子现在正发着烧呢,若是不治后果危险呀”姚元英也是一阵头疼,这个周琼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到,未免太巧了
“我说过了,斜口镇谁都不准做她的生意姚大夫,您是不是觉得我的话不够分量还是觉得我平安药号的压力你受的起”周琼算计的笑了笑,安钩月给他的耻辱他可是到现在都没有忘记,还以为以后都见不到这个女人了,没想到今天又让他碰到了
再看看她怀中的那个孽种,周琼更是不屑,完全没有一点恻隐之心浮现。
姚元英苦笑,一个药号的公子,竟然如此狠毒,见死不救,怎么对得起这药号的名字而且对方不过是因为许久以前的事得罪他,他竟然还能记恨这么久,这平安药号,以后的名声可真的起不来了
“周公子,当初是我的不对,还希望你网开一面,让姚大夫先救治我的孩子。”
若是吃个亏、服个软能让这周琼能松口,那她也认了
不过,安月美好的愿望没有实现,周琼不过是哈哈大笑了两声,慢悠悠的走到安月的面前,道:“你这话几个月之前怎么不说现在说,晚了不过看你这身材倒是没有走样,不如做点什么赔罪,等我气消了,再去救你的宝贝孩子也不迟”
安月向后退了一步,紧握着拳头,恨不得出手将这个男人打成残废。
“你当真不救”安月咬着牙,自己的儿子难道要毁在今天了吗
周琼的笑容扯得更大,不可置否的看着安月,姚元英呼了一口气,他想救,可救不得他也有个子孙后代,若是济世堂毁了,那他的家也就毁了
“这位夫人,在下倒是觉得,就算他肯救,这孩子也救不活”角落里,不知是谁说了一声。
安月大怒,这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自己的儿子回天乏术他不过是发烧而已
这发烧在现代不过是小小的病症,到了这古代难不成就成了绝症了
“你是谁”安月冷冷向角落的男人看去。
那人白衣华服,一脸小生模样,不过若是细细看去,他白皙的皮肤上竟然抹了一层胭脂水粉,就连那轮廓清晰的嘴唇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红,安月的目光打量了一会儿,对方似有不悦,冷哼了一声,道:“不巧,在下也是一名大夫,对那孩子的病有些认识。”
安月怔怔的眉头顿了两秒,随即一松,姚元英拖家带口救不得,那这个年轻人应该可以吧看他那粉面牛~郎的样子,定然不是镇上的人
“公子,刚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不过,敢问公子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何说我儿救不活”安月面色恭敬了许多,目光中的那丝打量也收了回来。
粉面牛郎一愣,瞬间扬起了嘴角。
女人果真是神奇的动物,这脸色变得可真快
“大夫说话自然是有依据的,在下了解过,南方宛城中有个镇子发了瘟疫,染上的人耳下均有一道细长的红丝,刚才虽然只是远远见到这孩子一眼,但却不小心看到了那道红丝,再加上他发了烧便可以肯定,他这并不是普通药物可以治得了的,而且这孩子尚小,若是拖延下去,必死无疑”粉面牛郎说的云淡风轻,完全不似一个大夫该有的态度。
安月怀疑的望了望他,孩子尚在襁褓,刚才也只是让老大夫看病的时候露出身子,他坐在角落,这么远的距离竟然能看到孩子耳下有红丝
不过虽然是怀疑这个不明大夫,安月还是忐忑的看了看孩子的耳下。
果然,细长的红丝正如那人所说
“公子确定这是瘟疫”安月的声音有些发抖,南口村这个地方,好好的怎么会得瘟疫而且孩子根本没有抱出过门,除非
除非孩子的病是从自己身上传染来的
狐疑的望了望那个男人,只见他轻轻一笑,兰花指随意的擦过鼻头,道:“我看过了,你身上也有瘟疫。”
至于是不是她传染的,不好说。
周围的早已经闻之色变,瘟疫,这可是要命的大事
“还不将这女人赶走”周琼早已退后数十步,冲着济世堂的小厮们叫道。
此时,谁还敢靠近就连那老大夫都颤颤巍巍的抖着手。
安月心里翻江倒海,自己既然染上了瘟疫,那爷爷、素素姐,就连铁柱哥也不会例外,看了看还傻乎乎站在门外候着的铁柱哥,那条清晰的红线,印在眼前。
既然是瘟疫,那么南口村就不可能只有安月这一家染上了
“回村”安月将孩里抱紧,看了那粉面牛郎一眼,道:“公子既然是大夫,而且对这瘟疫有所研究,那还请您帮个忙,回村看症,可否”
安月心里存着一线希望,这人从容淡定,应该是有应对之策的
“医者之道,救死扶伤,那自然是应该的,不过本公子的价钱可不低。”粉面牛郎笑了笑,却不着急,“娇艳”的红唇轻启,如此“美态”,堪比女人
能用钱解决的事那就不算事
安月眼也不眨,道:“五千两”
粉面牛郎一脸惊讶,这小妇人口气还挺大,原以为她不过是普通妇人家,却没想着家底还挺雄厚,竟然直接将他心中原本的要说的一百两改成了五千两
一百两那也是一般人家拿不出手的,看来是他低估了眼前的女人
安月要是知道这个人原本是要说一百两,定然会悔恨的咬掉舌头
“成交”男人笑眼盈盈的说道,随手便从怀里拿出了一颗小小的白色药丸,塞进了兜兜的嘴中,道:“这药入口即化,给他吃算是便宜他了”
要知道这东西可是他医仙谷的产物,一般人花钱都买不到的,要不是看这女人有几分亲切,他才舍不得出手
安月也不出声,看这人一脸肉疼的样子便知道这东西定然不凡,她甚至能闻到药丸发出的淡淡药香。
“安钩月快点滚出斜口镇,否则我要让官兵赶你出去了”周琼气的直跺脚,衣袖遮住了大半张脸,一脸嫌恶的说道,看他那忐忑的样子便知道该有多怕死
随着药丸下肚,兜兜的耳下的红线竟然奇迹一般的消失了,安月咂了咂舌,这药效,也太快了
撇了一眼周琼,安月冷冷笑道:“周公子,你最好祈祷我死在这次瘟疫中,否则我安钩月绝对不会放过你”
衣冠禽兽用来形容周琼再好不过
带着这粉面牛郎一起上了马车回程,这济世堂的所有人才松了一口气,而周琼也立刻让老大夫焚了艾草熏了熏衣服,整个济世堂瞬间乌烟瘴气。
安月不停的试着兜兜的额头,发现连那热都退了下去,一脸讨好的问道:“公子,那白药丸还有没有药效这么好,干脆回去发村民们每人一颗,也好让咱们安心”
“每人一颗,你当是糖豆豆”男人直接翻了个白眼,一脸鄙视的将头转了过去,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
安月尴尬的耸了耸肩,道:“不能每人一颗那少分几颗也行,咱混在水中每人喝一口,药效慢点也不怕”
虽说无耻了一些,不过为了小命,安月也不在乎这些,再说了这个男人怎么看都充满了“娘子柔情”,没准经她软磨硬泡之后,会大发慈悲再送出几颗也说不定。
粉面牛郎嘴角抽的更厉害了,无奈的说道:“这药丸就一颗,要是还想要,也简单,让你儿子放血,没准现在还有用”
这药丸用的可是上百种名贵药材,可是比她那五千两贵多了
安月嘴一闭,放血才不要
就算是天下人死光了,关她儿子啥事
她才不要做人见人爱的善良小白花,自私一点的人才活得久
沉静了一会,安月也不提药丸的事了,好奇的问道:“为什么我儿子发烧我却没有我不是也得了瘟疫吗”
“每个人体质不同,反映自然也不同,你,应该是吃过什么上好的药材,而且又是个大人,发病自然也晚一些。不过据我所知,这得了红相思的人有的头疼发热,有的全身瘙痒,不过最后都是一个结果,拖个一年半载之后,全身溃烂,身体萎缩,死相奇惨”
安月不由打了个激灵,全身溃烂身体萎缩这也有些太变态了而且按照他说的,这病应该是慢性发作,可是比发病快的那些折磨人
还红相思呢这么美的名字和这样恶心的病症联系在一起,也真让人毛骨悚然
想了许久,安月还是问了一句:“你有几分把握”
既然药丸没有了,那就要付出别的代价,也不知道成功率怎么样。
“没有把握”粉面牛郎直截了当的说道。
他这次路过斜口镇,正好想看看在各大医馆观摩一下情况,看看能不能寻到一两个稀有的药材或是鲜有的病症,至于宛城那边,也已经有了师兄弟前去探望,要不是因为老祖宗担心他出事,现在去了宛城的人应该是他
不过他都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竟然又寻到一处“红相思”,有机会大显身手,心里早已经乐翻了天
安月脸色一沉,轻轻拍着兜兜,她也知道古代瘟疫的可怕,没有高科技,没有化疗,死亡率奇高而溪头村那所剩甚少的村民便是例子
想要活下来,要拼运气,拼时间
“还不知道大夫叫什么名字”安月静静问道。
没有把握的情况下这人都敢出手,安月还有什么话说,毕竟人家的命也是珍贵的,肯冒死费心已经是十分难得了对他的印象瞬间上升到顶层。
“玉澈。”男人细长的手指竟然摆出些许兰花造型,拍打着衣袖上的灰尘,淡淡说道。
果然有当妹子的好潜质
安月不着痕迹的暗暗笑了笑,到没有嘲讽的意思,而是觉得这个玉澈十分有趣,他的长相并不是阴柔的类型,无论是身高还是嗓音都不缺少男子气概,只不过,白皙的皮肤和水灵灵的眼睛衬着胭脂水粉有些女性化了。
他原本的长相恐怕少不了会招蜂引蝶,而化妆之后则会让人退避三舍。
“玉澈,我叫安钩月。你可以叫我安月。”
虽说玉澈举止怪异了一些,不过细看之下,安月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与亲切,她安月之名至今为止还是第一次放置于阳光之下,心里有种莫名的激动。
玉澈眸光闪动了两下,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独特的女人。
“安月。”玉澈下意识叫了一声,虽然这女人的表情殷勤,时不时的盯着自己观察着,不过玉澈却觉得她与别人不同,若是别人,他定会认为此人对他有意,但是现在,如此热烈的眼神竟然他觉得纯净无比,好似亲人一般的交流,心里泛不出一点反感。
安月满意的点了点头。
片刻,脖颈一阵瘙痒。
难道瘟疫的带来的效果已经开始了安月忍不住挠了两下,不过顿时觉得越来越痒,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得了红相思的人会全身溃烂。
人手上的细菌是最多的,不同的瘙痒,定然会引来大面积的扩散
安月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双手,坚决不去碰自己的脖颈一下
玉澈忍不住在心里赞叹了两声,这女人虽不是大夫,但是却知道只有大夫才明白的道理,完全不用他再开口提醒,也不知她到底是何来历。
很快,马车便到了家门口,一下车,安月便发现铁柱哥的眼中一片赤红,不过身上却没有抓痕。
不由感动起来,铁柱哥肯定也饱受着瘙痒的痛苦,但是为了让马车行驶的更稳,才忍住了想要挠痒的冲动
“铁柱哥,你刚才应该也听到这瘟疫的事了,我们俩都传染上了,你要小心一点,即便身上再痒也要忍住,千万不要用手抓。”这车一停,铁柱哥立马的手刚想挠痒便被安月制止了下来。
铁柱老实的点了点头,和安月一起进了屋,同样将事情向老爷子和徐素素说了明白。
“这位大夫,你如此犯险要是也染了瘟疫怎么办”老爷子一听说曾孙子没事儿,悬着的心降下大半,虽然自己也开始发烧,但却更担心要是连大夫都垮了,村子怎么办
玉澈尊敬的说道:“老爷子,你放心,在下是大夫,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这瘟疫虽然散播的很快,但还侵不了我的身。”
安月有些惊讶,这是不是百毒不侵
安月并不知道毒和病不一样,百毒不侵的人却不能保证不生病,而不生病的人也不是百毒不侵。
说完,玉澈又检查了老爷子几人的身体情况,皱了皱眉,那脉相确实奇怪,这红相思的病症似乎兼并了毒与病的特点,霸道而且充满吞噬的感觉。
“仅仅你们的脉相还不够,这南口村的水质、土质、植物,我都得检查一遍,还有这村里瘟疫蔓延的情况,也好看看我带的药材够不够用,若是缺了,我还得及时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