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记错的话温醉墨是韦胤的妻子,我是傅凌止的妻子,谁是第三者不言而喻。至于你的未婚夫,我没兴趣。”
“你丫装什么婉约”傅晚灯傲然地俯瞰着音弥,“你以为婉约了就能改变婊子的本质吗你现在就算得意到天上又怎么样,后面还有的你哭的总有一天你会尝到众叛亲离,没有人肯帮你是什么滋味”
“这个四年前我已经尝过了。多谢你提醒。”音弥眼神恍惚,白皙的脸渐渐浮上一层苦涩。
傅晚灯一愣,很快地笑起来,“那是你自讨苦吃,放着舒坦日子不过非要离婚。那还真不算什么,你以为我哥就那点本事他要是恐怖起来就连老爷子都没辙”
傅晚灯阴森森地笑了笑,眼睛转向别处,身影在各个房间里穿梭着。
音弥看了看手里握着的客房的钥匙,整了整脸上的神色,待到平和下来,她才扶着楼梯慢慢走下去。
“妈,大半夜的您怎么来啦”音弥使劲往脸上堆满笑容,在明亮的光线下,脸色有些苍白。
谷舒晚望了望楼上,笑得挺和蔼,“来看看你。我担心凌止那混小子欺负你呀。”
音弥放在身后的手悄悄握紧,把那股憋屈压入心底。来看她关心她天大的笑话捉奸是真吧
这么多年来虽然没能世事如婆婆的意,但是洁身自好这一点她还是做到了的。可从今晚看来,谷舒晚并不怎么信她。也是呢,自家女儿肯定比儿媳亲。
无端的胸腔里涌出一股悲凉,她坐到谷舒晚旁边,“我挺好的。您大半夜出来着凉了怎么办”
谷舒晚心下想音弥这丫头挺乖的,不至于是晚灯说的那种人,这么一想又觉得自个儿的怀疑委屈了她,但长辈到底是要面子的,她握住音弥冰凉的手,眉头一皱,“怎么受这么凉感冒了吗”
音弥不着痕迹地把手抽了出来,她的身体偏寒,“我手热乎不起来。没事的,您不用担心。”
081马桶是重点
傅凌止从厨房端了一杯茶过来,他随意地往玻璃桌上一放,杯子的水溢出来,音弥脸色不悦,医生大多有些洁癖,会在一些细节上苛刻很多。她起身要去拿抹布,谷舒晚拉住她。
“让他去你累了一天就别动了。”谷舒晚对傅凌止使眼色,“臭小子,快去呀”
傅凌止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音弥看着他的背影没说话。
楼梯上突然传来一阵杂碎的响声,音弥抬头,傅晚灯脸色很不好地跑下来,一双眼睛对着她发出刺眼的光。
谷舒晚和自家女儿对视一眼,傅晚灯极小动作地摇了摇头。
“晚灯你坐一坐,我去泡茶。”音弥打圆场。
“没事,你不用管她。这丫头很久没见她哥了,非要跟着我一块儿来。”
音弥是个察言观色的主儿,纵然心里哂笑万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附和道,“是很久没见了。”
傅晚灯看她八面玲珑的样子很不爽,阴阳怪气的哼了一声,离开了。
“还这么孩子气。”
音弥只笑而不语。一无所获,傅晚灯能笑得出来才怪。还好她留了个心眼锁了门,不然苏妄言肯定被她找到了。
傅凌止拿了抹布出来,大手一挥,不耐烦地抹了两下就扔到一边,他自顾自地坐下来。
谷舒晚看他那桀骜不驯的散漫样,嗔怪道,“你给我站起来”
傅凌止抽了抽眉,依言站起来。
“你像看看你像什么样这么闲也不知道帮忙做做家务。少爷惯了是不是我怎么教你的”
“妈”傅凌止不耐烦了。
“闭嘴去,把地板抹一遍不许偷懒,在部队怎么做在家里还是怎么做”
傅凌止倚着沙发不动,转头对音弥淡漠地说,“去把墩布拿过来。”
“你给我收敛点”谷舒晚气不打一处来,作势要起身往傅凌止那边扑过去,音弥赶紧稳住她。
“妈,您消消气,我来拖就行了。多大点的事儿,我天天拖,习惯了。”音弥故意说得很大声,还适当地咳嗽了几下,手扶着腰喘气。傅凌止嘴角看她那样很适时地抽搐了。
老太太一看她牵强的样子,更加过意不去了,“不行音弥你别惯着他,身体不好就该歇着。我老了喊不动他了,实在不成请老爷子过来”
傅凌止一听,浓密的眉毛就根根竖了起来,纵然再不情愿也只得起身,老爷子今儿才罚跪罚了他一下午,差点没把两条腿废掉。他是不敢再忤逆了。走了两步又起了坏心思,“妈,要她去打扫卫生间吧,两个人做起来快一点。”
他志得意满的笑了笑,顿时无比佩服自己英明的主张。
谷舒晚极其和蔼地笑着,“乖儿子,干脆这样,你把一楼二楼三楼公用私用统共加起来十八个卫生间都打扫一遍好了。我还有些话要对音弥说,她就不去了。”
“”
“记得把墙壁和浴缸都擦干净了。马桶是重点。”
“”
音弥躲在谷舒晚旁边悄悄地觑了某个面呈猪肝色男人一眼,丹田处迸发的笑意被她使劲掐在喉咙,脸憋的红红的,煞是可爱。
傅凌止去卫生间之前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怎么的,音弥总觉得他那一眼包含了千言万语。
她肩膀耸动地回看他,学着他的样子,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毫无疑问的,某人的面色更加精彩纷呈了。
082精力好旺盛
傅凌止悲催地打扫完每个洗手间,抬头一看墙上的钟,三点整。丫他老娘真能折腾
下得楼来,音弥蜷缩在沙发的一角陷入熟睡,而谷舒晚也是头一磕一磕的。
“妈,上楼睡。我都给您收拾好了。这样容易着凉,您身子骨儿又不太好。”
“我不用你管,你对你老婆好点儿。音弥这样的好孩子错过了可真没地儿再找了。你俩分房睡。上次取环的事儿我还没教训你呢。你悠着点”
傅凌止面色不虞,点点头。走过去要抱起音弥,却看见她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呆呆的看着自己。
音弥起身,“我自己上楼就行了。”
傅凌止也跟着上楼。谷舒晚随后。三个人上了楼,音弥往自己的客房走去,傅凌止想都没想就跟了过去。
谷舒晚把他拉住,“你这孩子把我的话当耳边风啊说了不能同房,听见没”
傅凌止面色铁青,刀削一般的轮廓透出凌然的气势,他是有苦不能言苏妄言那混蛋还呆在她房间呢。''。奶奶个熊的他能放心吗这死丫头还真是没一点自觉,还是故意气他不管是哪种,他都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老婆和别的男人共处一室
“妈我不动她,我就是”他铁着脸懊恼地拽了拽头发,不知道该怎么找借口。
“你着急生孩子妈知道,可是音弥的身子还没养好,你个愣头青懂什么回你房里睡去”
傅凌止站着不动,眼睛狠狠地往音弥的房间里看,像是要把门看穿。
“听见没”谷舒晚掐他手臂。
傅凌止万分不乐意地再度剜了那扇门一眼,踢开主卧的门,一步三回头。
谷舒晚以为他是舍不得音弥,脸上的笑容愈发嗔怪,心想这小子虽然性子燥了点,脾气乖张了点,该懂得事儿倒是没落下。
傅凌止在床上翻来覆去,头埋进右边她睡过的地方,深深地呼吸着她残留的香味。那是一股发丝和体香融合的独特气息。
被子被他踢下床,折腾了一阵,他起来一看,四点半了。老太太应该睡着了吧,他偷偷摸摸的走出房间,朝着她的房间踱步过去。
黑暗中他伸手推门,却不料撞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壁灯啪一声开了,光线溢出来,他才看清那是老太太的肚子。
操蛋的
“混小子,怎么就这么能折腾”谷舒晚披着衣服稳稳地站着。
傅凌止面色赤红,他窘迫地赶紧转身,心想他娘也太神奇了,这都能知道
“你从我肚子里跑出来的,我能不知道你心里头想什么。非得粘着你老婆才能睡得着也不嫌腻歪”
傅凌止迅速滚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心咯噔咯噔狂跳。
他扑到床上闭上眼,可还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苏妄言把他老婆扑在身下的情形,越想越严重,干脆拿起被子团成一团,把它当成苏妄言,一拳一拳的打,直到布料被他扯破还不罢休。可老母在,他也没办法酣畅淋漓地破口大骂,第一回这么憋屈
而同一层的某间客房里,苏妄言躺在地上,借着窗外的月光往床上瞄。妖孽般精致的脸上浮满笑容。
“音弥,睡了吗”
“没有。”
“你有没有听见响声好像是从东面传来的,你家隔壁在施工吗”
“这附近就这一栋别墅。”
“奇了怪了。到底是谁半夜不睡觉,捶墙又捶地的,精力好旺盛,真闲得蛋疼了。”
“”
083闹事的来了
音弥想不通,白墨为什么要自杀。
报纸上的头版头条:割腕自杀,正在抢救。她猜不透这一步棋白墨打算如何走下去。
这些天,医院这里也不太平。前几天发现医院大门的墙壁上贴了东西,上面有她的照片,大肆辱骂她作为医生是如何失德的。
音弥倒是见怪不怪,以前也有病人家属因为患者死亡责怪医生,这么做的不在少数。
原以为是恶作剧,没想到手机连续几天都受到恐吓短信。
她总觉得这事儿和白墨自杀脱不了干系。撞得点儿也太巧了。会不会是白墨的经纪人干的那还不如将计就计,看看那些人还有什么动作。毕竟敌人在暗,她在明。
然而,事情远没有她所想的那么简单。她怎么也料不到幕后主使竟然是
今天是音弥的门诊。。
她一进门,护士小苏赶紧迎过来,递给她白大褂,音弥套上,去旁边的洗手池洗手。
到了快中午人才减下来,她伸了伸懒腰,去洗手池洗手,打算叫上泪瞳一起去医院旁边的pizzahut就餐。
刚脱掉白大褂,门外就一阵嚷嚷,好不热闹。音弥打开门,不料门刚开一条缝小护士就急急的把脑袋凑近来,“薄医生,您可千万别出来这有人闹事儿呢。”
“是病人吗”
“还不知道,一个老头子,大腹便便的,喝了很多酒,一看就是闹事的”
音弥等了将近五分钟,门外又是踢门又是叫喊的,她心里一烦,干脆打开门,“什么事啊”
门外一群人都停了下来,小护士挡在她面前,大惊道,“您怎么出来啦”
音弥没理她,手一摆,示意三个保安退开。
他们身后有个老人,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玻璃瓶,双目无神,他低着头,还戴了副墨镜。
音弥很有礼貌地问,“老先生您有什么事”
那老人腆着大肚子一点都不客气地挤开小护士和保安,走过来,抠了抠头发,指着她,“你就是薄音弥”
音弥点点头。
却没料到那老人噌的一下凑到了她跟前儿,还没反应过来,重重的一巴掌已经落了下来。音弥差点被那股狠劲儿给带的摔倒了。
“你个贱种,骚狐狸精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色,你他妈敢惹我”
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紧接着就是一顿臭骂,众人瞠目结舌。
音弥捂着脸,一手撑地,慢慢爬起来,那一巴掌打得她眼圈发黑,头晕目眩的,只能感觉到钝钝的疼痛从脸上渐渐蔓延至全身。
那老男人还在破口大骂,众人都听不懂他说的是哪地方言,而音弥却睁大了眼睛,瞳孔慢慢放大,惊慌失措还有些不可置信。
“成心让老子生气你说吧,这事怎么办没娘养的”
那一堆脏话从她头顶砸下来,她却一动不动,捂着脸的手也落了下来,呆呆的立着。
突然,众人都瞪大了眼睛,心想薄医生不躲也就算了,竟然还胆大妄为地上前去摘掉那个老人的墨镜
墨镜一摘,音弥把它稳稳地握在手心,再抬头已是泪流满面。
她真的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或许时隔这么多年再遇,她应该要摆上一个美丽又温和的笑容来迎接他,告诉他她过得很好。只是现在这种状况,音弥实在笑不出来了。
他竟然是
084可悲的真相
那老人见她摘了自个儿的墨镜,更加火大。。他一把扯开手里的玻璃瓶盖,对音弥残忍地笑道,“为了墨墨,我这条老命豁出去了贱人,你就好好享受一下浓硫酸的滋味吧”
在他还没来得及把浓硫酸泼出去,那不大不小的玻璃瓶已经被身后的保安眼疾手快给踢到了别处。
一阵腐蚀味传来,众人都慌了神。几个护士跑过来想把音弥拦到门里去,而音弥却只是望着那个老人,嘴唇颤抖着,指甲陷进了手掌心里。
她有些遥远的声音从喉咙里颤抖着发出来,震煞了每个人的耳朵。
“白木海”那声音有股浓浓的苦涩,七分肯定三分试探。
老人怔住了,他嘴张得很大,“你”
音弥凄惨地扬了扬嘴,“难怪你不认得我了。''。该说你从来没对我上过心还是人老了记性也差了你抛弃我的时候我才十岁,认不出来也正常。再加上我的名字从方语白变成了薄音弥,你更不可能认得出来了。白木海,原谅我,十几年过去了,我还是没办法喊出爸爸两个字。”
白木海神色恍惚,像是掉进了记忆的漩涡,他不可置信,“弥弥”
音弥隔着眼泪,僵持半晌,把沉重的脑袋点了下去。
多久没有人喊她一声弥弥了方淮是憎恶这个名字的,因为弥弥是白木海最爱的女人的小名。音弥却很喜欢他这么叫她,每当白木海这么叫的时候,她就不用挨打。
音弥把白木海领进办公室,把百叶窗拉下来。
“坐。”
白木海双目追随着她,依言坐下,若不是今日她将他认了出来,只怕到死他也不记得自己曾有过这么一个女儿吧。
“弥弥你怎么会是薄音弥墨墨说的那个坏透了的女人是你你不是在苏州当市委书记的千金”白木海的态度突然不着痕迹地客气了很多。他心里自有计较,墨墨那孩子进了娱乐圈虽然赚了钱,但是并不见得高人一等。可是眼前的这个就不同了,不但是市委书记的千金,竟然还嫁给了一个军长他的后半辈子又有希望了。
音弥看他眼珠子一个劲儿的转,心里很清楚他在想什么,只淡淡道,“你是白墨的生父”
白木海点点头。
和方淮离婚后,他来北京闯荡,娶了李氏企业的千金李玫,生下白墨。不料李氏垮掉,李玫也病死,他把白墨拉扯大,直到她进了娱乐圈,才过上好日子。他把后半辈子的衣食无忧都压在白墨身上了,根本没想到她会出事,断了前程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白墨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白木海就来气,若不是因为她设计把墨墨送进了心理治疗中心,让她丢尽脸面,她也不会一时想不通自杀
虽然心里怨恨,白木海表面上还是装作一副愁苦万分的样子,“弥弥呀,我根本不知道你是傅军长的妻子,我要是知道坚决不会让墨墨这么胡闹。我这把老骨头说关系没关系,要钱没钱,她的事业算是毁了,可她到底是你妹妹,你不能见死不救吧何况她根本不知道你是她姐啊。弥弥,你现在嫁了个好人家,有权有势的,我和墨墨就靠你了啊。你和傅军长说说,怎么着也得帮我和墨墨度过这个难关吧。”
音弥哧哧冷笑,山穷水尽,逮着机会就认亲了十几年啊,这么长时间你怎么就没想过要来找我这个女儿
更加卑鄙的是所谓的妹妹竟然和自己的丈夫有染过
085她是你妹妹
音弥强忍住呕吐的,淡定的坐下来,背脊却已僵硬。。她处在最初的惊讶中回不了神,可心脏却像被钻了一个孔,浓浓的悲伤钻进来。这样的打击,远比当年白木海抛弃她来的重,来得猛,来的彻底
她突然想起来贴在墙壁上骂她的那些纸,手机里的恐吓短信,这些都是他这个父亲的杰作吧
白木海见她不说话,着急了,“弥弥,你倒是点个头啊”
“白木海,别叫我弥弥,我听着恶心你也别想从我这里捞到一丝好处我没把咖啡馆的那段录像交给媒体已经算是对白墨最大的仁慈了你别逼我还有,今天的事你就忘了吧,反正你也从没把我当女儿看。”
白木海表情一拧,“话可不能这么说,我是你父亲啊,墨墨是你妹妹。还有那段录像,你必须给我若是你把它交给媒体,墨墨以后还怎么做人”
音弥凄清一笑,他果然急不可耐,连样子都懒得做了,她起身,神情冰冷,“你走吧。”
“你这死丫头怎么回事我还没让你把你老公让给墨墨呢,你倒是给我蹬鼻子上脸了我他妈今儿就偏不走了,先拿上五十万给我垫垫胃,再把录像给我否则我就在你这儿闹下去了”
“这么多年你唯一见长的就是脸皮子的厚度我敬重你是生我的人,可我从来没把你当父亲看”
“你”白木海猛地一起身,巴掌又要朝音弥扑过去,她只是淡淡的闭上眼。
百慕海一震,颤抖着放下手,那样子竟有些颓唐,“她是你妹妹,你怎么能忍心这么对她呢”
音弥撇嘴,脸上的笑意渐渐冰冷,“她睡我丈夫的时候可没想过我是她姐”
“她跟本不知道”
“小三能知道什么白木海,你有把我当人看吗你为了白墨打我巴掌,泼我硫酸,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音弥指着他,哭嚎着,“我也是你生的啊为什么为什么我恨你”
“弥弥”白木海毫无神采,他觑了她一眼,故作苦楚,“我只是我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你。”
“不,你不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你是根本没想过要面对我原来我在你心里已经死了十几年滚给我滚滚呐”她颤抖着声音着说完最后一个字,扶着转椅倒在了地上,披散的发沾着滚烫的泪,无声而剧烈地交错。她只觉得疼,疼到死,疼到灰飞烟灭。
“把录像带给我我就走否则我就是拖也要拖死你”白木海看她态度强硬,干脆收了那副可怜的表情,他阴霾地笑着,眼神完全不似刚才那般垂暮,狠戾从他眉间现出来。
音弥只觉得自己太笨,太天真,差点被他可怜兮兮的样子给骗过去了。她拿起话筒,“那我只好叫警察了。蹲监狱的滋味你不陌生吧”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死丫头”白木海惊恐地退到门边,“你会遭报应的”他的身影仓皇逃窜,不一会儿就消失了。
全身的力气被抽空,可她还是颤抖着腿笔直地站着。若说天底下会有父亲这样咒自己的亲生女儿,恐怕也只有白木海了吧。
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悲呢
086焦头烂额
安静下来之后音弥才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
这样子是没办法出去见人的,音弥打了个电话给倪泪瞳,让她带上药过来一趟。
“你个作死的哟哪个杀千刀的把你折腾成这样儿了老娘要拿把刀子剁了他”泪瞳放下药扑过去,摸着她肿得老高的脸蛋,“到底怎么回事儿”
“没事。不疼,就是脑袋犯晕乎。”
“这一巴掌下来得多疼你丫就别笑了,看着怵人,比哭还难看”
“这不是叫你过来给捯饬捯饬嘛。”音弥瘫软在椅子上,头低低的垂着,声音还有些余颤。
泪瞳抱住她的脑袋,轻轻放进怀里,“傻丫头,别难过。想哭就哭吧,我不是外人。”
音弥脸贴着她,那夺眶而出的泪水渲染了她大片衣襟。
一室寂静,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混合着冰冷的她的泪,音弥只觉得心都快哭烂了。
为什么天底下的事情能这么巧白墨竟然是自己的妹妹,而傅凌止刚好睡过她他知不知道
若是他知道还这么做,那他真该下地狱就是再害怕再恐惧她也要跟他离婚但是音弥知道,最让她心痛的最可恶的是他并不知情,命运就是这么残酷,冥冥之中安排一切,见缝插针,无时无地地毁灭,让她支离破碎她又该恨谁白木海傅凌止白墨还是她自己呢
这一切是那么肮脏,那么不堪,她艰难的呼吸着,冰凉地挂在她脸上,白生生的痛。
太累了。
敲门声响起,来人却是妇产科的李医生,她把一张小单子递给音弥,面带笑容,“恭喜你啊,薄医生”
音弥却是怔住了,脸顷刻就僵硬。没想到会是这样
泪瞳也瞄了一眼那单据上的结果,神色复杂,“音弥,你有了”
音弥很想把那单据四个粉碎,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所有的事一股脑往她头上冲,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傅凌止那么想要一个孩子,她忍心把它打掉吗
前两天就有不好的预感,今天只不过是去检查一下,竟然中招了还是在这么焦头烂额的当口
“泪瞳,这事儿先别往外说,要不要我还没决定。”
“我说你这丫头脑子没问题吧这么多年没动静,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你还不想要气死我了你再说了,给小年添个伴儿怎么了傅凌止那厮也想得发慌吧这么大的喜事儿你可别糊里糊涂地整成了哀事儿小心我揍你”
音弥却只能苦笑,泪瞳不明白她现在的境地有多尴尬,生父刚来找,白墨是妹妹,傅凌止又不安生,还整个孩子来凑热闹,她能怎么办
“音弥,我知道你的难处,可这事儿还有回旋的余地。你做什么决定最好还是和傅凌止商量一下,他那性子能上了天,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知道不”
音弥点头,猛地起身,“我下午没手术,先回家,今晚和他在家吃饭。”
泪瞳拉住急急忙忙的她,“你丫悠着点,你现在可不是一人了”
音弥捂着肚子没说话,正因为不是一个人了,所以才更无奈。她不想给自己添麻烦,可是却隐隐有些期盼到傅凌止得知这消息的表情。她也清楚这事儿瞒不了多久,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087甘拜下风
温醉墨再度瞥了一眼电脑屏幕,嘴角的笑意愈发猖狂,前些日子在薄音弥那里受得气都解了。
“哥,这录像怎么弄到的你在医院有人哼要是薄音弥知道我把她和她父亲吵架的全过程看的仔仔细细,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解气了”
“太解气了上次你说的什么牵扯就是指这个呀,真没想到白墨竟然是薄音弥的亲妹,这下她不疯都很难吧真想欣赏欣赏这贱人四分五裂的表情,想必够喜感。”
“小醉,还有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
“什么”
“薄音弥怀孕了,刚拿到手的化验单。”
温醉墨一顿,神色拧紧,眉目扭曲,“这算什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哥,你成心给我添堵呢这贱人怎么这么争气一下就怀上了”
“这个时候她怀孕不是自寻死路刚发现白墨是她妹妹,而白墨和傅凌止又暧昧不清,她能高兴得起来接下来就看你了。。
温醉墨不懂,“什么意思”
“依着你的性子,能让她舒坦吗小醉,你的狠劲儿都拿出来吧。我让秘书给你送了点东西,他这会儿应该就在楼下了。”
温醉墨走到窗户口一看,果然楼底下有车驶过来,她下楼接了东西打开,会心一笑,眼神骤然阴狠了不少,“哥。真有你的”
“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现。”
“你就看着吧。我不整死她我就不姓温怎么着也得为上次那事儿出口恶气”
音弥回到别墅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她把那张单据捏在手里,愣愣的发呆。
没有人可以商量,不管是娘家还是婆家,他们态度都很坚决,可她深知,要这个孩子会经历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难。
歇了一会儿,她打开冰箱就这里面现有的食材开始做饭。
傅凌止不爱吃江南菜,北方人口味偏重,他那样的冷心冷面的人是不可能明着夸人的,可他每次都不经意的让餐盘见了底。
刚把米饭下了锅,门铃就响了。
音弥以为是傅凌止,今晚有求于他,得把那一百万弄到手,还是礼貌点的好。
打开门,逆光而立是一具玲珑的曲线。那人咖色大衣下是纯白的短裙,而音弥却挂了一块围裙,双手沾着水滴,呆滞地注视着。
温醉墨有些得意地甩了甩肩上的发亮的长发,“怎么门都不让进我特地来看看你呀,听说最近你的日子很不好过呐。”
音弥装饰性的笑了笑,“我倒是想欢迎你啊,可是傅家的人都视你为眼中钉,姐姐你做人做到这份儿上,我甘拜下风嘛。”
“你还真以为你去告状,他们就对我避而远之了吗未免太天真了吧,我才从傅宅出来,你的好婆婆约我喝下午茶呢。对了,听凌止说今晚你亲自下厨,你猜他怎么说他让我来做客真不好意思哟,破坏了你们的烛光晚餐,不过盛情难却嘛,我也不好拒绝。所以,你还是乖乖开门迎我进去,免得凌止又要跟我抱怨你不够贤惠了。”
音弥笑意盈盈,“我婆婆请你喝下午茶那出了鬼咯,从下午一点到五点,她都在医院陪我检查还有,傅凌止根本没蠢到会约你来家里,你脑子做什么吃的”
088陷害
温醉墨皱了皱眉,一脸被识破的尴尬。她强硬地推开音弥,一下子进了门。
“温醉墨,我不管你打的什么馊主意,但是你还不走,我就报警告你擅闯民宅另外,傅凌止不在,会发生点什么谁也料不到。你不是体弱多病吗我怕你打不赢我,无力还手”
温醉墨面色一变,她自个儿还有病在身,傅凌止又不在,没人帮忙,她输定了。
她勉强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手在风衣侧身边缘摸索,还好她早有准备,把那流产同意书放在了身上,要是放在包里,依着薄音弥这么强硬的性子计划肯定不能成功。
她的手在衣服里不着痕迹地移动,终于把那几张纸塞进了抱枕下,她把手抽回来,慢慢起身,别有深意,“既然你这么不欢迎我,我留着也没意思,那我先走,放心,我不会给凌止打电话说是你赶我走的。。
音弥没做多想,只求她赶紧走人,“好走不送。”
音弥瘫软在沙发里,温醉墨是个劲敌,并且一点都不好应付,她摸着肚子,猜想傅凌止今天是不是真的和温醉墨通话了呢也不是没可能,毕竟他几乎大事小事都会和温醉墨通气,这也是她最讨厌的地方。
她做好了菜给傅凌止打电话。第十三遍过去了,电话依旧畅通,只是无人接听。
音弥悻悻然垂下手,不知道怎么回事,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