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文书库

阅读记录  |   用户书架
上一章
目录 | 设置
下一页

第 15 部分阅读(1 / 2)

加入书签 | 推荐本书 | 问题反馈 |

船说,不要说傻话,小年他还在你身边,你看看,他还在。 ”

音弥突然起身,泪瞳吓了一跳,赶紧按住她,“你干什么啊”

“我去外面透透气,我不想看着他一点一点离我远去,我已经崩溃得不能再崩溃了,泪瞳,也许做医生的我们确实冷淡理智了些,每个人表达悲伤的方式都不同,其实从很久之前开始,我就知道,肯定有那么一天,我会失去他。从他生病从他做第一次肠部切除术开始我就隐约能感觉到那种恐慌,我只是不愿去正视而已。对我来说,小年是我的全部,他是维系我和傅凌止的婚姻的全部,没了他,我什么都不想要了包括我自己。”

泪瞳见她怪怪的,有种什么都放空什么什么都要放弃趋势,恐怕是

“我找个人陪你吧,万一”

“你放心,就算我想把我的器官给他,医院也不会允许的。”音弥风轻云淡,脸上的泪花折成了悲伤的蝴蝶,一朵一朵飞向小年的心窝。

悲伤漫无止境。

音弥出了病房,漫无目的地游荡,病区里有人在哭,有人在笑,也有人像她一样,试了灵魂没了表情,空留一具驱壳。

突然面前跑来一个抱着试管架的医生,与她迎面撞上,双双倒地不起,试管从架子里掉出来。

音弥吃痛,帮她捡了一个,可不料年轻女医生慌慌张张想从她手里抢过去,音弥低头一看,脸色变了,她凝声问道,“你是哪个科室的”

“薄薄医生您不认得我了,我是您科室的小李啊。”

音弥目光锐利,“你拿着我儿子的血干嘛去他在普外。”

李医生一抖,眼睛乱转,手赶紧往身后藏,音弥一把将那个试管抢过来,“说你拿我儿子的血要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我我只是”

音弥知道这样问不出来什么,她抓起她的衣袖,“走跟我去主任那里说个明白”

姓李的医生马上反抗挣扎,她一个小小的实习医生哪里是薄音弥的对手去了主任那里就完蛋了

“薄医生,求求你不要啊,我不去我我说还不行吗”

音弥把她拉到楼梯拐角,“你有什么目的”

“我先说好,不关我的事,我也是受人威胁。是这样的”

音弥越听眉头蹙得越紧,只觉得头顶上有一盆彻骨的寒冰砸下来,砸的她一愣一愣不知所措,她怔怔的放开李医生,身体慢慢滑倒在地。

“薄医生,您没事儿吧”

音弥极为缓慢地摇了摇头,目光怔讼,杏眸半阖,里面的眼珠子睁得老大,“我没事,你走吧。”

蹲了很久想了很多,可她还是没有头绪,唯有胸腔里的一股火烧的天昏地暗,她站起来,视野中只能看见一个目的地,她朝着那个目的地一步不停的奔了过去。事到如今,若还有人能在这个时候有心思动歪脑筋,那个人除了温醉墨还能是谁呢

温醉墨正闲暇地躺在床上等消息,只要那个实习医生做了配型检测,她就很有希望能再活个十年八年,那也是韦胤所希望的。

病房门被大力推开,温醉墨应声抬头,首先看到的是白大褂的边角,再是急速喘息着的女人胸部,再是一张皮肤粗糙,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中透着一股仇恨的脸,那张脸蛋,她最熟悉不过。

尽管是同样病态的脸,温醉墨笑起来就妩媚多了,涂着蔻丹修长匀称的手翘了兰花指,“哟瞅瞅,这是谁啊音弥妹妹,你怎地变成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莫不是”

话还没说完,温醉墨只感觉面前刮过一阵强风,在流畅的风里,她茭白若霜的面颊上已经出现了一个红色的五指印。

“薄音弥你这个疯子你他妈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敢打我”

169五年前

音弥困难的呼吸着,瘦削的肩膀一抖一抖,大概是气急了,牙齿也在打颤,“见过无耻的,没见过你这这么无耻的贱人打你我都嫌手脏”饶是文雅如她,事到如今,也忍不住第一次骂出了贱人这俩字,突然觉用它来形容眼前的温醉墨是那么贴切。

温醉墨愣了愣,摸着脸颊,依旧笑靥如花,“音弥妹妹,医生动手打病人,这传出去你还怎么混呢”

“我真没想到你能不要脸到这个程度温醉墨,我还是把你想得太好了你到底有没有心还是你的良心被狗吃了竟然在这个时候做出这样的事你会遭雷劈的”

“我做了什么事让你气愤到连话都说不顺了”温醉墨好笑的眨眼睛。

“我告诉你,我是小年的妈妈,我是他的监护人你休想从他身上动一丝一毫歪心思他才四岁啊那么小那么弱,你真的是泯灭天良他病得那么重我也没指望你能同情和理解,可我万万没想到你你竟然还要趁火打劫,在他病危的时候想要他的肾你怎么不去死啊你蛇蝎毒妇你真该马不停蹄的去死”音弥咬牙切齿,眼神冰凉的看着她。

温醉墨哈哈大笑,“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不妨再给你一个惊喜。你的小年只剩下不到二十四小时可以活了,对吧你是不是特伤心特绝望觉得头顶上的天都塌了不想活了心如死灰可你还没死成啊,所以我得加把力”

温醉墨脸上那股扭曲的笑意再次浮现出来,像极了爬虫,恶心又嚣张。。她凑到音弥耳边,“为了让你哀莫大于心死,让你变成行尸走肉,让你的灵魂被扼杀,让你的世界变得一片漆黑,让你体会一下我曾经遭遇过的那种变态到极致的绝望,我得再助你一臂之力,我这里有个很大很大的惊喜要给你,不过劝你准备好,不然你很可能听到一半就会心脏衰竭,活活被气死那不是成了我的罪过了”

薄音弥,我等这一刻等太久了。为了让你身心俱疲,为了让你心死决裂

“想来你心里也是疑虑重重吧,医院这么多将死之人,为什么我偏偏看中了你家儿子的肾。”

音弥站着,表情不变,可放在身侧的手却握紧了,“我不管什么目的原因,你休想打他的主意你器官衰竭那是你作恶多端的惩罚我的小年没做错任何事,你休想让他躺进你这趟浑水”

温醉墨又笑,微微抬眉,表情很是生动,“你的小年”她转而媚眼如丝,“也是呢,当了差不多五年的妈妈,就真以为自己是个妈妈了,薄音弥,其实想想你也怪可怜的,被蒙在鼓里那么多年,傻子似的帮别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还心心念念地付出了真心世界上最廉价不过真情二字,他妈全是扯淡我倒要看看你在知道真相后还能不能对你的小年一如现在这样,为他着急为他伤心为他绝望”

音弥紧紧蹙着眉,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帮别人养儿子温醉墨说话太奇怪了

“什么真相不真相的,你有话快说,别跟我绕圈子我没时间”

“很期待接下来你的崩溃,那对我来说是一种最恰如其分的表演和重现。”温醉墨吐吐舌头,目光深远。

音弥完全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她也不在意,反正她要让温醉墨彻底打消她那丑恶的心思她决不允许任何人亵渎她的宝贝可她没想到,温醉墨接下来说的内容让她浑身冻在了冰窖里,再也无法顺畅的呼吸一口气。

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呢

“薄音弥,你是天底下最可怜最笨的女人,五年啊,被我和你的好丈夫你的好小姑子耍的团团转,被傅家当傻子看待。你真的很悲剧。”

“什么意思”

温醉墨紧紧地盯着音弥的表情,脸上有种毁灭式的兴奋,“你怎么这么蠢啊五年前我和你相遇在医学院,我是法国代表团的翻译官,你是中国代表团的组长。那次相遇纯属偶然,后来在医院得知你的血型是0也是纯属偶然,直到得知你和我完全匹配那也是偶然但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凌止辛辛苦苦帮我找了两年的肾原来就在你的身体里你知道傅晚灯为什么突然转到你们学校吗你知道苏妄言为什么劈腿变心吗你知道你为什么会在韦胤的葬礼上遇见傅凌止吗”

音弥心脏一颤,直觉里她拒绝往下面想,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了两步,直到背脊靠上墙壁,她才像个落水的人终于找到了浮木。

温醉墨笑靥如花,柳叶眉微微挑着,翘挺的鼻梁上鲜见的几个雀斑也高傲的立着,“因为我看上了你的肾,你三生有幸,掉进了我们为你专门设计的圈套里。哼,傅晚灯的任务就是成功勾引年轻气盛想要新鲜感的苏妄言,并且设计让你发现她和他的奸情而我的凌止,他从小就开始喜欢我就算我和韦胤结婚之后,他心心念念的只有我一个女人他爱我,所以那么多年他一直不放弃帮我找肾,甚至在韦胤去了越南后一直照顾我,帮助我,把我当做手心里的宝你当真以为傅凌止和你闪婚是因为爱上你了吗天底下最好骗的就是你这种涉世未深心机太浅的黄毛丫头那时候刚好你们家有意和傅家联姻,凌止便顺水推舟,和你结了婚请你永生永世记住,他看上的只是你身体里的肾”

眼泪不断线,在她的面颊上流成河,音弥的身子摩擦着墙壁,慢慢倒在了地上,她在笑,脆弱的泪滑过她脸上的褶皱,无端的竟有些滑稽,脑袋里的世界,周围的世界,统统离她远去,留在冰霜里的不过是她一具快干涸的躯体。什么最伤人欺骗。什么最能让一颗伤痕累累的心猝死长达五年的欺骗。

“着你就受不了了我还想说后面更精彩呢。”

170所谓的真相

“音弥妹妹,你可要坚持住,这才一半,还不到精彩迭起最有意思的地方呢你记得婚礼上我对你说过的话吗你当时肯定不明白,那么现在你明白了吗结婚还不到十天,凌止就开始实施他的计划,他瞒着你用药使你陷入昏迷,然后让你和我同时躺进医院,可有一点出乎了他的意料,那就是你怀孕了,三个半月。这和他最初的计划相背离,那你知道他是怎么做的吗他对我说,不要紧,你的孩子本来就不该有,打掉就是了。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甚至眉毛都没抬一下,真是恭贺你在他心里有那么高的地位啊。”

指尖深深扣进掌心,直到味道了铁锈味,音弥坐在地上,双腿麻木不仁,心也麻木不仁,她想她的表情一定很不好看,这次她在温醉墨面前输得很惨,可以说从五年前开始,她就从没赢过,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她对傅凌止来说唯一的作用就是为温醉墨提供了一颗肾。真是够了不起的作用啊

“接下来的故事你可以猜到了,他亲眼看着医生打掉了你和他的孩子,然后让你一直睡着,还没等你养好身体,他又偷走了你的肾把它当礼物送给我,让你的身体从健健康康变得不堪一击,让你的孩子化成了一滩血水,而我,既得到了我想要的肾脏,我的孩子也顺利的生了下来,虽然我不想要,傅斯年对我来说就是一个垃圾,我和凌止害死了你的孩子,得到了你的肾,还把我的垃圾扔给你,可笑的是你竟然把我的垃圾当宝贝养着,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五年啊,我静静地欣赏你为了我的垃圾和傅凌止吵架,劳心劳力,人也憔悴了不少,尤其是现在,更加喜感怎么样亲爱的音弥妹妹,听得开心吗我可是口水都说干了,你怎么一点表示都没有啊既没有猝死也没有气死,难道是我讲的不够绘声绘色”

温醉墨摊手,表示无趣,“现在我可以断定你是非人类了。面对这么多打击欺骗隐瞒和真相,你竟然无动无衷对了,我忘了说,就在几个小时前,你的宝贝动手术生死未卜的时候,你猜傅凌止在哪里”

温醉墨见音弥垂着脑袋毫无反应,她有些兴奋和着急,“他从头到尾五个多小时就在你现在坐着的地方陪着我,为我出谋划策,为我黯然神伤。就是他提议让我去取傅斯年的血液做交叉匹配的哈哈薄音弥,你是个彻头彻尾的大悲剧十足的傻子你连弱智都不如,被我们骗得团团转,还自认为你得到了傅凌止的真心真是好笑,凌止他在小学六年级就暗恋我,初三跟我表白,一直到现在,你觉得这么多年他从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就开始对我存着的真心抵不过你和他在一起貌合神离的五年吗你太天真,太嫩五年前我就对你说过,你是咎由自取自讨苦吃五年后我还要告诉你,赢的人一直是我你一直是输家傅凌止亲手杀了你的孩子,亲手偷走你的肾到现在,他还是会为了帮我取走你最最疼爱的假儿子的肾还有呢,苏妄言从头到尾知道真相,你最好的闺蜜倪泪瞳也知道,还有傅家二老也知道,甚至连你的妈妈也知道。大概全天下就你这个傻子不知道怎么输到连头都不敢抬了,是吗气急攻心是吗”

音弥觉得脑袋很疼,快要炸开,好像有人硬生生往里面塞了一颗临时炸弹,不一会儿就会头破血流。 她想伸手擦掉眼泪,因为眼泪滑过她的嘴边,很痒。可是她没力气抬手,全身的零件都被固定,可笑的是,在大悲大痛面前,她竟然出奇的冷静。她一点都不想让温醉墨得逞,她越想看自己的悲痛欲绝的糗样,自己就越不能给她看。

她不去想温醉墨蛮横地塞进她耳朵里的那些话,她一点都不悲伤,一点都不痛心,一点都不难过到想死去。可是她的眼泪啊,为什么一点也不配合呢果然眼泪多了就变成白水了。

她强硬的拉着僵化了的身体从地上爬起来,泪眼朦胧中,她的声音异常平静,而她已是笑靥如花。

温醉墨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莫非你早就知道了”

音弥将计就计,似笑非笑地眨了眨眼睛,漂亮的眼睫毛沾着泪滴,出奇的妖冶,“对啊,我八百年前就知道真相了。我觉得你太无能了点,原以为你能瞒住我一辈子,可没想到,”音弥压抑住颤抖,无聊的耸了耸肩,歪着脑袋玩世不恭的样子,“你这么沉不住气,原想和你多周旋周旋呢,现在好了,你都说出来了还有什么好玩的温醉墨,你手里所谓的最后的大王牌也不过如此嘛咦,你怎么是那副表情啊看到我没死很不开心吗你的嘴都能放下一个鸡蛋了,我估计会被气死的可能是你哦。”

音弥浅浅的笑着,突然捂嘴,“看我这不听话的嘴,尽说些不吉利的话,可是醉墨姐姐,我施舍给你的肾被你虐待到衰竭就算了,更加祸不单行的是你竟然同时还得了恶黑伴有广泛转移”音弥悠然转身,目光从输液架上吊着的病历本上收回。“哦哟,这可怎么办呐果然坏事做多了老天都在看着呢。醉墨姐,你可不能生气,你一生气就得怒火攻心,别到时候又加了一个病,叫做走火入魔。”

“你”温醉墨气结,半个字都噎不出来。

她心里疑惑,薄音弥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谁告诉她的难道她不恨吗看她的表情竟然是一点事都没有,反而是自己快被她气晕了果然这贱人是非人类不然任谁遇到这种事儿还能冷静下来,还能顾得上对别人冷嘲热讽

171悲伤的五个阶段

她选在她最脆弱最绝望的时候揭露五年前的真相,可没想到她竟然一点事儿没有她还就偏不信了

温醉墨笑,“音弥呀,你还不知道吧,其实傅斯年是你的好丈夫傅凌止的种啊五年前韦胤远赴越南,傅凌止对我展开攻势,我呢刚好就寂寞的不行,所以我和他在希尔顿酒店就一间总统套房,每到周五我们都过去缠绵一整夜,就是在他和你好上之后,我们依然你侬我侬,难舍难分所以你真的很悲剧,儿子是你丈夫的亲骨肉,却不是你的最戏剧的是你还帮着我和凌止勤勤恳恳养了五年的儿子哈哈薄音弥,你可以去申请中国感动人物榜了任劳任怨无怨无悔”

音弥笑的若有所思,“醉墨姐,狗急跳墙也不是你这么跳的啊你把自己当傻子整呢,小年要是傅凌止的种,你能这么对待他前后矛盾编,继续编”

温醉墨脸色一变,再抬头时眼里已经附上一层悲切,“就算他不是傅凌止的种又怎么样我告诉你,他是梁建东当年绑架我,把我关在地下室对我百般虐待,强迫我生下来的狗杂种哼,傅斯年的移植手术没成功,你敢说你没动了把梁建东的器官给傅斯年的念头可惜傅斯年是梁建东的孽种若是他长大后得知自己有个变态恋童癖兼变态杀人狂虐待狂的父亲,他就是他的变态父亲强奸虐待他的亲生母亲生下来的,你觉得他想得通吗他不会怨你吗恐怕到时候会和你反目成仇吧。所以音弥妹妹,你可真是到了穷途末路了啊,不救你的宝贝儿子吧,你会痛彻心扉,伤心欲绝,救了你的宝贝儿子你照样会在不久的将来和他反目成仇你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我可是拭目以待反正我又不急,大不了我等着器官共享网络里的肾,我有的是钱,还怕没有肾吗可是你就不同了啊呀,又过了一个小时了。”

温醉墨摊手,一派闲适。

音弥无所谓地耸耸肩,叹息似的说,“我为小年有你这样的生母而感到羞耻。相信将来小年也会这么觉得。”

温醉墨浑身一僵,冲夺门而去的音弥吼道,“谁他妈稀罕他充其量不过是我不要的垃圾梁建东的垃圾”

音弥很佩服自己是如何镇定的在温醉墨的病房里呆了将近两个小时的,她拖着疲惫不堪的双腿一瘸一拐闯入拐角的楼梯间,像一滩水迅速泼倒在地。

眼泪从泪腺分泌出来,掉在手背上,钝钝的痛。其实她哪里知道什么真相呢所有的真相都是从温醉墨那张嘴里得知的。她捂着心口,听着自己不知道是因为跳得太快还是停止跳动了的心脏,巨大的痛楚从心脏慢慢蔓延到全身,像无数颗针扎进她的脑袋,扎破头骨,扎破皮囊。

难怪傅凌止那么不喜欢小年,难怪他说要亲眼看到梁建东死他才会开心,什么小姨,到头来还是因为温醉墨难怪谷舒晚逼着她再生一个小孩,方淮也是难怪这五年来每年体检,傅凌止都会提前突然回到家里,要么带她出去旅游,要么干脆装病让她照顾分不开身。难怪说到小年的时候苏妄言和泪瞳都支支吾吾难怪小年快死了老爷子和谷舒晚连人都没见到一个难怪小年叫温牧凉舅舅难怪难怪

原来都是因为她根本不是小年的妈妈,温醉墨才是可她根本不配当妈妈,事到如今为了对付自己,还拿小年当筹码,说他是她不要的垃圾那么伤人的话

她是恨不得撕了温醉墨和傅凌止,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复仇,而是小年。就算他不是自己的骨肉又怎么样难道真的说放下就能放下吗就算梁建东是小年的生父又怎么样只要能让小年好起来,她就是背了这个黑锅也无所谓。

音弥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呼吸,眼泪还在掉,人是一种奇怪的生物,身体里的水分好像永远都不会枯竭,舔了舔干涩的唇,大悲大恸之后,只剩下死寂。

傅凌止,她真谢谢他骗了自己五年一想到当初他接近自己竟是为了温醉墨她就觉得恶心,他竟然瞒着她打掉了她的孩子,不顾她的生命危险摘了她的肾给温醉墨

行她统统记下了

“薄医生”

身后传来温润如玉的声音,音弥回头,肖黎川一脸淡淡的笑意,在看到她通红的眼睛时,表情变了。

肖黎川走过来搀扶住身体不稳的音弥,“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发生什么事了”

音弥抬眸,无精打采地笑了笑,然后以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肖黎川,缓缓启唇,“肖医生,你给我说说人的悲伤会经历几个阶段你看我现在正处于哪个阶段”

肖黎川皱眉,虽然不懂她的意图,但还是老老实实说了,“根据hkublerrose的理论,在弥留之际,或者面临巨大的损失时,我们的悲伤会经历明显的五个阶段。首先是否认,因为损失无法想象,然后对所有人感到愤怒,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接着是交涉,祈祷,我们倾其所有,甚至出卖灵魂,只为换取哪怕多一天时间,当交涉失败,愤怒难以控制,我们消沉,绝望,直到最后不得不承认我们无能为力,直到接受事实。”肖黎川仔仔细细的看着她,“薄医生,你前一刻哭得那么凶,这一刻却又这么冷静,我很为你担心。你现在正处在第二步和第三步之间。”

音弥笑他的客观和理智,“不久前我还和你一样理智,可现在,我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了。你说,如果一个人被骗了五年,你觉得那个人在知道真相后会怎么办”

172阿止我很难过

肖黎川奇怪地看着她,“因人而异。。有的会对所有人进行报复,有的却冷静自持,压抑内心的躁动,不是不恨,只是恨得比一般人绵长。不过无论是哪种,我都希望那个被骗的人放下恨意,因为恨到最后受伤害最大的还是自己。”

音弥知道像肖黎川这么聪明的人肯定从她身上看出苗头来了,她也知道他在迂回婉转的劝自己,“谢谢你能够陪我说会儿话,不然我很可能会走火入魔。”

肖黎川拍拍她的肩,“你孩子的事我都知道了,尽力而为即可,万事不能太过强求。小年值得你这么心疼他,音弥,你要好好的。”

音弥抬头看着苍白阴暗的房顶,只觉得今天经历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个太长的梦。她深呼吸数十次,看了看被指甲刺破的掌心,血肉被汗熬得很痛,痛就好,代表她还活着。

她去卫生间整理了近日来萎靡不振的容颜。出了电梯左拐,傅凌止如神祗一般的侧影浮上她颤抖的视界。他对她而言变得很陌生,同床共枕了五年的夫妻,到头来不过是一个骗局。

其实她很不明白,如果当时傅凌止和她好好说明温醉墨等的病情,她难道还会铁石心肠不给吗傅凌止这样的人,终究没办法信任别人吧。

“阿止。”音弥很想吐。

傅凌止转过头,黑眸里隐着疲惫,不疲惫才怪呢,他肯定在处心积虑思考着怎么把小年的肾偷到温醉墨身体里吧

“你怎么到处乱跑好好休息一下,器官共享网络一有消息,我会及时通知你的。。傅凌止语带关怀。

音弥心里哧哧冷笑,只怕到时候等来的不是器官,而是小年的尸体吧

她虚无缥缈地看着他,“阿止,我很难过,难过得快要死掉。”

傅凌止一愣,因为站得太久而紧绷的腿缓慢的移动着,走过来把音弥一把搂入怀中,“阿弥,说实话我心里也没底。我没办法跟你保证小年会化险为夷。”

音弥闻着他刚烈的气息,五年里日日夜夜她最熟悉的味道,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知道,我只是束手无策了,是不是就这么让他安安静静的走更好呢”

感觉到他的身形一僵,音弥又是一阵冷笑,“阿止,我不想你也有事。听我的话,去我的休息室睡一会好吗”

傅凌止为难的看着玻璃门里的梁建东,“可是”

“梁建东半昏迷半醒的,能有什么事儿若是小年没了,你再没了,你让我怎么活”没有人知道音弥是以怎样的一种心情来说这番话的,也许就连她都开始厌弃自己的言不由衷,可是她不能当面揭穿,至少现在不能。

傅凌止感受着她温婉绵柔的娇躯,闻着她清晰的体香,竟有些心神荡漾,他暗暗责怪自己,但从小年住院之后他们就再没可现在不是想时候

音弥拉住他就跑,休息室的门一关,她就贴到他渐渐紧绷的胸膛上,听着他浓厚的喘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傅凌止放下警棒和配枪,捧起她的脸把头凑过去,就在唇齿相触的那一刻,音弥的喉咙突然一梗,她迅速推开她跑到垃圾桶面前,弯身一阵干呕。

“你怎么了”傅凌止蹙眉。

“可能是肠胃感冒了吧。”天知道她反胃是因为什么。

傅凌止心疼地拉起她,给她漱口,轻轻地环紧她,“叫你注意自己的身体,怎么就是不听呢”

音弥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目光空洞,“对不起。”

最终,美人计还是没能成功实施,音弥悲哀地发现她已经没办法平和的接近他了,他一碰她,她就止不住的想呕吐。

傅凌止抱着她躺到床上,很快陷入了沉睡,音弥一直屏息静待,他在特种部队呆过,那里出来的人都很变态,睡觉警觉,任何动静都逃不过他的耳朵。

等了四十分钟,时间接近凌晨三点,她的手放在傅凌止的脖子底下,她一点一点的往枕头里伸过去,掏出一个针管,再慢慢地把手放回去,针头对准傅凌止的脖子,她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了,紧紧盯住他的面部,然后手下力,猛地一扎,针头刺入他的脖子。

还没来得及按下去,傅凌止倏地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好像他根本就没睡着一样,音弥被他盯得犯怵,手下加力,傅凌止猛的一弹,修长的大手用力覆盖住她的手,直到针管被他扭断,音弥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慢慢地他的身体就软了,盯着她的眼睛也开始闭合。

她长叹一口气,捂住过快跳动的心,翻身下床,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他,穿好衣服出门。

“美女医生。”梁建东半眯着眼睛。

“你说过的话还算数吗你不想活的意志坚定吗”

“你现在撤掉机器我都愿意。我想在医院里死去,我想获得一点主控权,对于恋童癖来说,主控权很重要。”

音弥放在白大褂兜里的手拇指一直扣着食指,良久,她深呼吸开口,“在手术中,我移除了你的一块头盖骨,也就是说现在你的大脑只有硬脑膜盖着,实际上是暴露的,如果那块地方受到损伤,会引起颅内出血,意味着你的大脑会比手术之前肿的更厉害,也就意味着会脑死亡。所以作为你的医生,我建议你要非常小心,别伤到那儿。明白了吗”

梁建东苍老的面上渐渐浮出笑容,“谢谢你,薄医生。”

“我还有个问题,你有虐待或者强奸过成年女性吗请你如实回答,这个问题对我很重要。”

“恋童癖有着坚定的意志和绝对的洁癖,我只对幼女感兴趣,所以很抱歉,薄医生,我没虐待过成年女性。”梁建东回答的很老实。

音弥的手颤了颤,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转身就走。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A- 18 A+
默认 贵族金 护眼绿 羊皮纸 可爱粉 夜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