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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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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中毒。”冷元说,“躺下的牛,嘴里冒白沫,嘴唇子都烧起了泡,不是吃了毒药是什么”

耿老汉大哭大叫:“冷元老弟,我老汉平常没和你过不去,你这是要我的老命”

人们齐声叱喝

“放屁对坏蛋,不讲情面”

“正赶上缺劳力,你这老东西下此毒手”

“牛死在他手里,别人谁能放毒”

“别说啦,把他送到政府去”

“妈啊妈啊”传来一阵粗哑的哭叫声,只见老东山哭喊着疯般地向耿老汉扑来。老东山听说牛死了,冲到牛场后,一直和自己的大黑牛躺在一起,抱着牛,在沙滩里打滚。牛断气了,他哭天抢地,直取耿老汉,动手要打;但被人们拦住。他嘶叫道:“你这老东西赔我的牛,赔我的牛我和你拼命,拼老命”他挣扎着向前冲,“上政府要人民政府惩治你”

“不要吵看,指导员他们来啦”有人叫道。曹振德和江水山、江合急跑着赶到。

人们七嘴八舌向他们报告了情况。

“指导员,振德兄弟我可没干黑心眼的事啊”耿老汉拉着振德的胳膊,哭着说,“我放了一辈子牛,压根也没象八路军来了有人看得起,有吃有穿。我报恩无能,怎么会使坏心啊”

“老哥,放宽心”振德安慰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政府有眼睛。”

“我信咱人民政府”耿老汉话没完,老东山怒吼道:“你敢起咒”

耿老汉指天盟誓:“我要黑良心,天打五雷轰”

振德向大家喊道:“不要停着,赶快想法子救牲口。”冷元应上道:“用稀粪灌。”

人们急赶回村,从茅厕里挑来粪便,用水搅起稀粪汤,想尽办法向牛嘴里灌。牛吞下粪水,胃肠作,把吃过的东西都呕了出来。

经过大半下午的努力,挽救出十几头牛的生命,其它将近二十头牛,丧失了

曹振德几个人,跟着耿老汉顺着今天放牛的路线勘察了一遍。他们在牛群每天必到的牧牛山的一片新嫩的草上,现了洒在草上的白面。曹冷元抓了个蝈蝈,叫它吃下带白面的草芽,它一会就死了。人们明白,洒在草上的是用面粉掺着的毒药土信。

“妈的,敌人捣的鬼”江水山气忿地叫道。

耿老汉又惊吓起来:“民兵队长我可有良心。”“你有良心,还有没有良心的”江水山怒目竖起,抓着手枪柄对指导员和村长说:“错不了,是反动派马上把那几家地主押起来”

“水山,你又冒失啦”江合急忙阻拦,指着绿茵茵的广阔的山野说,“牧牛山这末大,多少个村子的牛群都来,也没固定场合,你怎么敢断定就是咱村的人使的坏有的村子的情况比咱村复杂,也许是别村出的坏蛋干的。再说,咱村真有人想毒牛,为么不在西河停牛场上放毒,跑到这末老远的山上来干我看还是报告给上级处理吧。指导员,你看呢”曹振德的脸一直紧绷着。这时他沉思道:“江合哥,先不要把事情看死。敌人不都傻,他们破坏时,也会先想好叫咱们查不出来的手段。不管是哪个村的坏蛋干的,说明敌人没有睡觉。也好,打咱们一巴掌,叫咱们清醒起来。没证据不能抓人。把事情报告给上级。咱们本村也要调查。”“雨下得这末甘贵,看样子明天放晴就得种豆,这可是难处啊”曹冷元看着天,难过地叹道。

“没关系,老哥反动派怎么破坏,也挡不住人民向前走,只不过多受些难处罢了”振德望着在蒙蒙烟雨中的山下的广大田地,信心十足地说道。

接着,几个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叫江合去区里报告案情;同时立刻派人通知附近各村,防止牛中毒;还叫耿老汉在牧牛山上守候一个时间,不要使其它村的牛群再吃了这片有毒药的草。

细雨不断头地落下来,松树针、桲萝叶、山草出簌簌的响声。天空灰糊糊的,西边半个天亮一些,云层在逐渐地裂成块块。水气浓重的雾网,顺着山脊,从高处向下游荡这是要起风的征候,一起风,天就要晴了。

曹振德下了西山,顺着河边的一道山梁上的碎石小路,步履艰难地走着。由于听到牛群出事,他顾不得戴草帽或披上块麻袋皮就跑了出来。此时此际,他衣衫全淋透了,浑身上下,前后左右,里里外外,没有一点干地方,连那双打着补钉的猪皮鞋子也灌满了雨水,一走一噗哧,脚象插进蟹窝里一样了。雨水将他的茬淋得紧贴头皮,水流淌到脸上,那久未刮过的乱糟糟的胡茬茬挂着成串的水珠儿。振德那因为长期熬夜老是红的眼睛,现在又浸进雨水,倍加涩痛,他时刻要用手背去揉搓一下。

中国共产党山河村支部委员会书记曹振德,从抗日战争中期挑起负责一个村的工作的担子开始,就一直感到这副担子的沉重。有时完成了一件重大的工作之后,觉得轻快一些了,想舒口气了,猛然,却又会因对突然来临的新事情没有足够的准备而感到受不住,被压得够戗。曹振德不只一次地尝过这种味道。所以,他无论在怎样顺利和胜利的时刻,都自然地留有余地,以备应付新的形势,不致为想不到的事件的来临而慌乱失措,束手无策。

今天,现了敌人的破坏活动,党支部书记没有感到惊异,不过心里也禁不住说:“敌人可真无孔不入呵”几年来,山河村没有生过暗藏敌人的破坏活动,群众和干部也很乐观,正象村长江合刚才说的,山河村的情况不象有的村那样复杂,地主少,富农有限,伪属只有一家。

“毒牛,有没有可能是本村的人使的坏呢”曹振德在心里问自己。指导员他细细地数了数全村每户人家的社会、政治情况,除去烈军工属和贫雇农、党员、基本群众之外,有五家富农,三家地主。他又进一步探索,地主蒋子金父子早送县制裁,判了刑;剩下的蒋殿人和另一家地主,是重点。蒋殿人在上次土改复查中,肯定是将财物打了埋伏,也就是进行了抵抗,又极狡猾多诈,早在防备之列。富农中间有一户伪属,即老东山的妹子,她儿子王井魁抗战时当汉奸,迄今下落不明;不过家里只一个老太婆,看平时表现,不会干什么反动的事情。

最后,曹振德的结论是:别看这总共一百二十四户人家的小村庄,家与户,门窗相对,壁墙毗连,不是近亲就是近邻;然而,革命势力和反动势力的战争正在激烈残酷地进行,生死存亡的阶级斗争在日益深刻化,比抗日战争时期错综复杂得多了。这场中国人民与反动派进行的最大最激烈的你死我活的革命战争,把各个阶级、各个阶层、形形色色的各种各样的人,都卷了进来。战争,冲击着每个角落,每个人的生活。这中间,有的人会变坏或坏上加坏,而更多的人是要变好或更加好;然而,最可怕的是少数坏人夹在多数好人堆里,不易甄别,难以挑剔出来。毒牛的罪行,不能肯定说不是本村的坏人干的,振德要通过这次事件,在党内和党外,对大家进行教育,加强敌情观念,提高革命警惕性。“回村先开支委会。”党支书走下山岗时,这样决定着。回村的路上,曹振德在一块拔去麦子的田边上站下来,蹲下身,抓起一把土,看了看,心里说:“牲口,庄稼人的半条命老东山哭闹得那末凶,多少人都落泪”他的眉头紧蹙,望了望天,丢掉湿土,两手拍打着站起来。

“冷元哥说得对,雨下得不大,看样子天要放晴。天一晴,就得赶快抢着种豆,误了时节就种不下去啦”振德脑子里又盘算道,“一下子折了这末多条牛,怎么办得快寻法子啊”曹振德边走边苦苦地搜索着解决畜力不足的办法。突然,呼噜哗啦一阵响,他只觉得脚下晃摇,站立不住,急忙向后退去。原来,是指导员的精神太专注,眼睛又不好使,加上有雾气,他不知不觉地走进西河的水流里了。

曹振德没脱鞋挽裤腿其实他早已水淋淋的了迈开有力的步伐,涉过了激流。当走到山河村村头堤上的时候,雨后抢种豆子的办法也想出来了。

第十三章

一张黄皮女人脸,搽着厚粉,抹着胭脂,墨描眼眉,头流油。她上身着红花镶白边褂儿,下身着黑绸裤子。她盘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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