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这厮不是孝哥儿又是谁
“对面的,可是茶坊的老板娘王婆呀”孝哥儿揶揄一笑朗声问道。
“哟,这位小官人,可是稀客呀,想必是平素很少出门,老身在这紫石街开了二十多年的茶坊,尚是首次见到小官人,老身正是茶坊老板娘王婆,请问小官人是喝浓泡姜茶,还是喝酸梅汤呀”王婆人老成精,这个小官人衣着光鲜,生得细皮嫩肉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泼皮,瞧他们抬得如此吃力,必定是银锭,我的妈呀,这个小官人是谁家的孩子,竟抬着这么多银两出门喝茶,也不怕梁山泊的歹人夺了去
知道这个小官人是有钱的主后,只见那王婆眉开眼笑地掳开门帘子,垂手站到一旁,让孝哥儿进茶坊去。财多胆壮,孝哥儿大踏步迈入茶坊,找了一个临街靠窗的座位大马金刀地坐下,喝道:“店家,给洒家上两坛好酒,五斤卤牛肉。”
王婆谄媚地笑道:“小官人,老身开的是茶坊,除了茶,就是一些茶点了,这好酒和卤牛肉恐怕要到狮子楼才有啊。”
呵呵,男人钱多就是容易得意忘形,竟然忘记这是茶坊了。“哦,这样啊,那就上一壶浓泡姜茶,还有挑最好的茶点上吧。别替本公子心疼银子,本公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银两。”孝哥儿讪笑道。
“啊哟,老身的茶坊今儿可是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呀,小官人真是好运气,这个位置平日可是西门大官人常坐的呢,小官人一来就选中这个位置,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小官人稍等,老身这就去给小官人上最好的茶点哩。”王婆的嘴巴对孝哥儿说话,眼睛却是朝那包银子看着。
不一会儿,即见王婆利索地将浓泡姜茶一壶,还有玉屑糕、乳糖狮儿、糖豌豆、蜜麻酥各一碟送上。
孝哥儿见那两个泼皮不但给自己打得鼻青脸肿的,还帮自己抬银两,满头大汗的站在一旁,于是说:“王婆,招呼好这两位弟兄,给他们上两杯酸梅汤和一些好茶点。”
那两位泼皮长这么大何曾见过有人这般礼待他们,他们都是来自汴京的底层百姓,以前吕家请他们来看门护铺也只是管两餐饭,主人吃饭他们得站在一旁干等,主人吃剩了,再打包回来给他们吃。如今这位小官人不计前嫌,喝茶也没忘记他们两个看门的,顿时都很感动,当即朝孝哥儿跪了下来,双目蕴泪地看着孝哥儿,哽噎地说:“多谢好汉爷,牛二、焦大感恩戴德。”
“哎呀,不就是两杯酸梅汤和一些好茶点嘛,两位好汉快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咱们今儿算是不打不相识,多有得罪了,本公子正少两个跟班,你们可愿意跟随本公子呀”孝哥儿将牛二、焦大两个泼皮扶了起来,嘻嘻哈哈地说。
“多谢衙内赏识,牛二、焦大愿意追随衙内左右,牛二、焦大明日辞了吕氏当铺的活就到衙内跟前听唤候用。”牛二、焦大原来在汴京也算有些蛮力的泼皮,却没想到还过不了孝哥儿一招,两人性格率直,本就心生佩服,如今见孝哥儿宽厚待人,更是千肯百肯地应了下来。
“好,牛兄、焦兄,以后你们就是俺孝哥儿的兄弟”孝哥儿本想让牛二、焦大也入座喝茶,但牛二、焦大打死都不肯入座,说什么尊卑有别,唉算了,于是让他们两人在邻桌坐了。
孝哥儿品了一口浓泡姜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嗯,这姜茶真的不错,既能御寒,又能养胃,喝了之后浑身暖乎乎的,畅快无比。从窗外看出去,但见紫石街垂柳依依,古色古香,人来客往的,还可以遥望舟楫络绎不绝的运河美景,哇塞,简直是人间仙境,如梦如幻。这时,孝哥儿才觉得自己是何其幸运啊,被雷劈的霉气一扫而光,大宋朝,梁山泊,金瓶梅,我来也,诗兴顿发,歌以咏志,正想背一首苏轼的念奴娇赤壁怀古,以抒胸臆,我汗,关键时候忘记了开头,尴尬
就在此时,一阵女子的轻泣声从隔壁传来。
第十三章落难娘俩
“王婆,隔壁住的是谁,哭哭啼啼的,死爹还是死娘了,如此悲伤凄凉”孝哥儿好奇问道。
“唉,小官人不知啊,这一家子从东京来,不是清河人家,夫主阎公,有个女儿婆惜。那女儿婆惜,年方十八,颇有些姿色,甚是乖巧伶俐,也会唱能弹。一家三口儿来山东投奔一个官人不着,流落在此地,靠着弹唱找些生活费,可不曾想这里的人没有那种听着小曲品茶的习惯,因而连房租饭钱都没有了,昨日夫主阎公突然病死了。这阎婆无钱津送,只好央求老身给她女儿婆惜做个媒,可这般时节,一时哪里找到合适的人家呀。 那女儿一大早在茶坊弹琵琶唱些小曲,却不见一文打赏,这不,正走头没路的,回到房中娘儿俩伤心哭了起来,唉人生地不熟,无亲无友,借又借不到,着实可怜的,小官人仁义心肠,又不缺钱,何不发些善心,可怜她们娘俩一下,买一具棺材给她们。”王婆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说一句,叹一声,眼光不时溜向孝哥儿的大钱袋。
“阎婆惜这可是一个祸水人儿啊,她还没给宋江那厮包养吗怎么流落到清河了”孝哥儿听了王婆诉说了阎婆一家的难处后,不禁动了恻隐之心的同时,也感觉得好生好奇,丫的,不看看这阎婆惜生得什么个模样儿,这趟北宋不是白穿越了吗
“你去让她们娘俩过来,路见不平尚且拔刀相助,何况是一对落难娘俩,既然让本少爷遇上,今儿就作成这一件好事,帮她们一把就是了。”孝哥儿爽脆地说。
“好哩,小官人真是菩萨心肠,积德积福啊,小官人日后必定妻妾成群,鸿福齐天啊。”王婆那张嘴儿就是会说话。
不一会儿,王婆引着一对母女,那母亲自是阎婆了,是一个朴实伶俐的中年妇女,生得还算硬朗粗壮,天生的一对豪乳将那洗得发白的抹胸撑得胀鼓鼓的,从轮廓看得出早年也是颇有些姿色,眉角那鱼尾纹倒是使得她更添一种成熟的风韵。当看到阎婆惜时,孝哥儿不禁暗暗喝彩:花容袅娜,玉质娉婷,柳眉星眼,眉角生春,好一个伶俐女子
“小官人呀,这位就是阎婆,其身后那位就是阎婆的闺女阎婆惜了。阎婆呀,今儿你们娘俩遇到小菩萨了,这位小官人年少多金心肠好,这不,一听到你们娘俩的遭遇,善心大发,答应襄助你们娘俩呢,可要好好报答人家小官人喔,快来拜见小官人、小菩萨吧。”王婆热心地引见着,不管这婆子平时品格如何低劣,动机如何不纯,此刻能这般帮助一对落难娘俩,倒也不失为一番热心肠,如果人人都洁身自好,事不关己,视而不见,不多事不牵头,还真是一种人世的悲凉。
“小官人便是重生的父母,再长的爹娘。老身娘俩愿做驴做马,报答小官人。”阎婆带着女儿阎婆惜来到孝哥儿跟前盈盈下拜,感恩戴德,泪花满眶。
孝哥儿是惜香怜玉之人,连忙站起来先是将阎婆扶了起来,并让其坐到椅子上,然后转身伸手扶阎婆惜。
“小娘子多礼了,快快请起俗话说出门在外靠朋友,谁没有过难处,哪有见死不救的呢”当握到阎婆惜那双雪嫩且有些冰凉的小手时,孝哥儿感觉到阎婆惜娇躯微微一颤,俏脸娇羞,娇声地道:“多谢官人大恩大德,小女子一生感激。”
孝哥儿将阎婆惜扶坐到座位后,从钱袋里拿出了二十两银子给阎婆,道:“十两银子与你去买了具棺材将阎公安葬,余下十两作为你们娘俩回东京的盘缠吧。”
阎婆娘俩大喜,再次给孝哥儿下拜,随后又向王婆言谢。
“阎婆不是央求老身给女儿作个媒吗我看这位小官人也是十四五岁左右,必定是尚未娶亲,婆惜虽说比小官人年纪稍大了一些,但生得年轻貌美,聪明伶俐,乖巧可爱,与小官人倒是一对,不如让婆惜给小官人做个小的,岂不美满,又能报答小官人的大恩,你们娘俩也能找个地方落脚。”王婆天生是做媒的料,当真是三句不离本行,人家父亲尚未入土为安,即盘算着那笔做媒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