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斓刈靼福坎还清河地处运河旁,漕运发达,商旅如鲫,北地运往汴京的花石纲、生辰纲也都是要经过清河,以时迁来去如风的本事,要来一趟清河还不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儿?想当初看水浒时,孝哥儿还在网上发过贴替时迁叫屈呢,在梁山好汉中,时迁排在一百单八好汉中的倒数第二位,他的地位和那叛徒白胜、盗马贼段景赚列最后三席,最后怖于征方腊凯旋途中,令人扼腕br >
“嗬嗬,小官人说得在理,老身没有那种不劳而获的命,俗话说得好,人穷志短,这年头笑贫不笑娼,没钱吃饭哪有心情谈什么贞节呀,老身是贪些小财,但替人牵红线的大方好事做了不少,拿得的银两都是靠费口舌和力气得来的,有时两头还不讨好呢,我老婆子孤儿寡母的,只管牵红线,进了门后婆娘生不生子,偷不偷汉,和不和睦,哪里管得着,就是汴京城的皇老子也管不了”王婆半句不离偷汉,也不知她年轻时偷了多少汉,想必当年她老公也是被他偷汉气死的。
“咳咳”孝哥儿本想从她嘴里多了解一些有关时迁的掌故,可王婆这老虔婆啰吱巴嗦,东扯西扯的,不禁显得有些不耐烦,打断了王婆的闲扯,并朝身后的牛二使个眼色,牛二会意,先行走出了王婆茶坊。
“嗬嗬,小官人就是没耐性,小官人莫要嫌老身啰嗦,想当初西门大官人找老身挨光牵线时那耐性真是没得说的,整天在老身茶坊内磨磨蹭蹭,流连忘返,没有老身那连环套,现在他还得在人家小娘子门前徘徊呢,哪会这般顺利抱得美人归呀。”王婆干笑道。
“此事本公子倒略有耳闻,听说当时还死了两条人命,王婆你也惹上一场官司,杀人凶手因此被判流配孟州,王干娘可否告知详情呀,王干娘难道不怕那凶手回来报复吗”说到西门老子的艳事,孝哥儿来了兴趣。
“切,死了两条人命与老身又有什么关系而且铁证如山,案子也是尘埃落定,那个在狮子楼杀死皂吏李外传的凶手武二又已认罪伏法,刺配充军了,这些都是清河县的街坊们都能看到的,难道还能翻案不成,那西门大官人是好惹的吗,财大势大,有勇有谋,最近还升了提刑,又认了当朝大师蔡京做干爹,哼,凶手武二不过是一愚鲁莽夫,还能翻天不成”想到自己和西门大官人已经是一条绳子串着的蚱蜢,有着西门大官人这手腕通天的清河大豪罩住,哪会有什么事儿呢。
“呵呵,没想到真有此事呀,真是生不逢时呀,听说那美娇娘生得皮肤胜雪,蛮腰盈盈一握,腿长臀硕,风情万种,是清河第一美娘子。王干娘身怀如此张良计,本公子岂能错过,还望王干娘不吝赐教,传授几招挨光妙计才好,这学费、辛苦费嘛自会让王干娘满意就是。”孝哥儿作揖道。
“咯咯,小官人果然善解风情,年纪轻轻的对女子就有这般探究,说到挨光呀,就是如今俗呼的偷情,老身倒是可以指点小官人一下,第一要有潘安的貌,第二要驴大行货,第三要邓通般有钱,第四既要青春年小,又要有绵里针一般软款忍耐,第五要有闲工夫。五要件都全了,此事便获得着了。此外,挨光要成事,讲究配合默契,讲究事在人为,更讲究火候,再加上一点点缘分。小官人的貌虽比不过潘安,但也充得过,家财自是也足,闲工夫也有,要不然也不会有空来茶坊喝茶,只是年纪轻轻血气方刚欠缺好耐性,还有就是不知小官人的行货本钱如何了。”说着,只见王婆那桃花眼不住地溜向孝哥儿的裤裆,还借长袖遮挡,暗中探手过来抓了一把,握住不放,眉开眼笑道:“倒是好货色。”
孝哥儿有一种受辱的感受,脸红耳赤,勃然作色,站了起来,道:“说着说着,怎就动起手来了,还不快快放手我可要生气了”
“呵呵,小官人果然面嫩,还说要挨光呢,不过稍稍逗弄而已,即坐立不安了,罢了罢了,老身放过你了,不过小官人别忘了付了茶钱还有做媒钱哦。”说毕,她竟伸手讨钱。
“放心吧,自会忘不了你的。”说毕,从钱袋拿了二两银子付了茶钱以及阎婆打包的糕点钱,想了想,再拿十两银子给王婆作媒资,嘱咐她帮忙找一个小院子安顿阎婆,办妥了还有打赏。王婆收得了媒资十两银子,欢喜得一双桃花眼都咪成一条线,听说还有打赏,倒也爽脆地答应帮忙找房安顿阎婆娘俩。
这时,牛二满头大汗赶了回来,朝孝哥儿打了一个成功的手势,即站到孝哥儿背后。孝哥儿见茶也喝了,阎婆娘俩的事情也交办妥善,于是,领着抬着钱袋的牛二和焦大离开王婆茶坊。临走时,孝哥儿有意无意地朝那梁上扫了一眼,发觉那梁上君子不知何时已离开了,果然是神出鬼没,来去如风。
第十六章浣衣女孩
出得茶坊后,孝哥儿看到一户人家大门紧锁,门帘脱落半挂半垂着,显得有些凄凉荒芜,这大概是武大郎的家吧,一问才知道这房子原是武大郎租赁居住的,却因为死了人命,又是冤魂,必是厉鬼,担心有鬼气,一直租不出去,房东打算卖掉,可左右街坊知根知底的,价格再低也没人要,因而一直闲置丢荒着,成了鬼屋一间,行人路过此楼门前都是加快脚步,生怕沾了晦气。
武大家隔壁一户人家门前,有一个十四、五岁质朴女孩,相貌倒是一般,眼神是那样忧郁而惊慌,明显营养不良,身材单薄瘦削,穿着一身破旧发白的碎花薄衫,正跪在门前的辘轳井边捶打搓洗着几大桶衣裳,早春的天气依然冷飕飕的,孝哥儿里面穿着一件棉背心,外面还有一件厚外套,还觉得寒气逼人的,但见那女孩双手冻得发红发紫的,甚是可怜。
“吱呀”一声,大门推开,走出一个中年妇女,生得一副刻薄面相,只见她尖声泼气地斥责着那浣衣女孩:“迎儿,你这没人养的懒丫头,洗了大半天了还没洗完衣服,俺告诉你,这可是县西街乔大户家的衣裳,可要洗干净点,要是人家埋怨衣裳洗得不干净,今儿的午饭你别想吃了,俺管你吃管你穿的养着你,这笔无头账谁与俺算清呀,赶明儿让那薛嫂儿找了个淮上客人卖了省心。”
“迎儿知道了,谢谢姚二娘子收养之恩,迎儿会洗衣挣钱报答你们的大恩,我二叔他日赦放回家也必定感报你们的大恩的。”迎儿脆生生地说。
“别提你那二叔,当日要不是俺家二郎傻,也不会领得此般闲事,谁知你二叔还回不回来呀,刺配的人犯哪见过有回得来的。”姚二娘尖刻地说。
只见那迎儿不再吭声,娇怯怯地埋头搓洗衣裳。
迎儿莫非是武大前妻所生的女儿迎儿当日武二刺配充军前确是将侄女迎儿央托给左邻姚二郎看管照料。没想到所托非人,看情形迎儿在姚家过得并不好,还被当做干粗活的丫头来用了。这一切,都是自己那个便宜老子西门大官人造的孽呀。
“咳咳,这位姚二娘子是吧,可是专门承揽大户人家的衣物浆洗呀,本公子倒是有些衣物要浆洗,正要找人帮洗,浆洗费用好说。”孝哥儿上前对那坐在门槛上的姚二娘子说。
“哟,这位小官人是哪家的呀,俺家正是专门领揽些大户人家的衣物浆洗,小官人如要浆洗衣物,俺可每天去小官人府上揽了回来洗,待晒干后再送到府上。”那姚二娘子见到一位衣着光鲜、模样俊秀的小哥儿送生意上门,立时双目放光,拧着一双小脚,碎步上前,献媚笑着说。
见孝哥儿朝迎儿那边看去,以为孝哥儿担心洗得不干净,忙说:“小官人放心了,俺家这丫头浆洗衣服可是一副好手,就连县西街的乔大户、紫石街的张大户,都对俺家丫头浆洗的衣物啧啧称赞呢。”
“哦,姚二娘子呀,本公子到时自会让人将衣物送来的,本公子正是看好这位迎儿姑娘的一双巧手才决定选你们姚家浆洗的,这浆洗的钱我现在就预支给你,先付十两银子给你,以后再与你每月结算一次,可好啊”孝哥儿道。
“小官人真是爽快,好好好,一定让小官人满意”那姚二娘子听得衣物没洗就先给十两银子,似乎还是个大客户,这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我的妈哟,这回可是遇上财神了。
“姚二娘子呀,这个本公子看这迎儿姑娘大冷天的只穿着这般单薄衣衫在浣洗衣裳,也是我见犹怜啊,可否告知这迎儿姑娘是谁家的女儿呀”孝哥儿探询道。
“呵呵,小官人倒是怜香惜玉,小官人好眼光呀,这丫头生得身子壮实有力,模样也不错,天生一双巧手,腿长臀大,以后绝对是能生养的好货色,且勤快诚实,已经有好几家大户人家来问了奴家,想要这丫头做小,可俺养得辛苦啊,又是没儿没女的,舍不得嫁了出去,将来也好有个养老送终的不是。说到这丫头的来历可有些来头呢,她可是清河出了名的武大郎的女儿,武二那个太岁的侄女,因其父武大病亡,武二那厮又杀人犯案被判了刺配充军孟州,俺家二郎当年老实,推托不开,领养了这丫头下来,可不曾想俺家二郎次年也撒手西去,扔下俺娘俩相依为命,为讨些生活费,只好串门揽些衣物回家浆洗,不是俺虐待了她,确实是不得已呀。”姚二娘子见孝哥儿目光不住地溜向迎儿,以为孝哥儿看上了迎儿。
“汉子没了,果然艰难,这样吧,咱家的衣物全交给你们娘俩浆洗了,以后家里有什么活干,你们如果愿意也可以过来帮忙,工钱自会每月一结,我再给你十两银子,给迎儿添些厚一些的衣服,吃好身子,也有力气干活呀。”孝哥儿怜惜迎儿,于是又拿出了十两银子交给了姚二娘子。
姚二娘子不曾想今儿一开门遇到个大善人,欢喜异常,接过银子后,叫来迎儿到跟前给大善人叩谢大恩。
“多谢官人怜惜,迎儿愿意生生世世报答官人的大恩大德。”迎儿娇怯怯地说,抬头看了孝哥儿一眼,羞涩地低下头,抚弄着衣角。
孝哥儿见迎儿衣单裤破的,冷得脸蛋发紫,浑身簌簌发抖,没爹没娘又没家的闺女,确实可怜,当即脱了自己外套给迎儿裹上,把那迎儿感动得泪花直流,再次给孝哥儿磕头叩拜。
“姚二娘子呀,以后迎儿就是俺亲妹子了,你可得好生待她,有什么难处,俺自会帮你们娘俩的。”孝哥儿扶起迎儿,给迎儿抹了眼泪,叫了一声:“好妹妹”
迎儿高兴地叫了孝哥儿一声:“好哥哥”随后,扑到孝哥儿怀里又抽抽搭搭了一会,孝哥儿哄了一会,才娇羞地脱出孝哥儿温暖地怀抱。
随后,孝哥儿在迎儿那依依不舍的眼光中离开了姚二娘子家,带着牛二、焦大沿着紫石街走去,路经一个巷口时,只听得牛二说:“衙内稍等,小的取些东西来。”但见其跑到一颗枣树下,摸索了一阵子,掏出了一个碎花布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