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抑了十来年的话,一直没有说处,如今好似打开了阀门的洪水,说的一发不可收拾。
“这几个月他许是忙,但是前年我大寿的时候,他居然选择了去接近高丽使臣,没有来主持参加,只是派了个人送了份贺礼过来,就这么草草了事,这事你也该知道的,母后的脸面,在那次当真是丢的干干净净,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我笑话呢!”
这倾倒的苦水,滔滔不绝,把一件件一桩桩细枝末节都拿出来说,朝阳只是静静的听,不时的皱下眉头,一句话也没有讲,其实她是想安慰两三句的,但是太后说话太紧,完全没有她安慰道空隙。
“还有最让哀家心寒的是他对你梅家两个姐姐的态度,真不是哀家说他没有眼光,哀家的两个侄女,虽然偶尔形式鲁莽了一些,但是论品行样貌,出身修养,哪一点避不过他宠爱的那个吴贵姬,我看那个吴贵姬,就是个闷马蚤的小狐狸,连给哀家请安,都要哀家派人去请来的。最让哀家不喜欢的是常家的这双姐姐,一个姐姐就够让人头疼了,他居然还娶个妹妹。他这是存心要和哀家过不去的,哀家知道。反正他是巴不得气死哀家的,宠谁都不宠爱翠翠和芳芳,现在翠翠又……”
这样絮絮叨叨的指责加倾述,直到林峰取了炭盆子来,才介于林峰的在场,刹住了话匣。
“母后,你也累了吧,等火盆子升了,屋子里暖和了,你就在软塌上小憩一会儿,我走一趟未央宫,回来这么久,也只见过皇上两三面,这次我去看看他吧!”朝阳温和的开口,太后扶扶额头,有气无力道。
“如果是为了我的事,你还是别和他去说,省的他越发的厌烦我,但是你翠翠表姐的事情,你去说说情,许他还愿意听。”
“是,母后!”朝阳福身往外去,顺便叮嘱了林峰好好伺候太后。
美丽的容颜上,有一份说不出的无奈,无奈这座深宫,让所有的人都变了味儿,母亲不再是以前那个母亲了,兄弟也不再是以前那个兄弟了,几个表姊妹,都更加的不是以前的表姊妹了。
朝阳公主出去后,屋子里就剩下太后和林峰两人,林峰憋了这么多天,忍的着实难受着,但是看太后的脸色不好,知道方才皇上和梅贵妃的事情惹的她情绪不佳,他也不敢趁着两人现在独处,对太后毛手毛脚。
只是贴心的尽好自己的本职:“娘娘,要不要替你取点糕果来,吃点甜的东西,会让心里舒服点。”
太后倦怠的抬眼看了一眼林峰,幽幽的叹息一口又闭上了眼睛:“小明子,这世上,真心待我的还是你啊!”
想到皇上对自己,比不上一个小太监对自己好,太后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酸楚和难过,对林峰的信任和依赖,也更加多了几分。
“娘娘您这是说哪里的话,不光是奴才,这整个后宫里,谁敢不真心待您,您莫要兀自伤感了,皇上白日里那般,是因为梅贵妃惹的他生气,他这是迁怒到了您,不是处于真心的!”林峰尽挑拣好话安慰,双手依然在拨弄火炭盆子,沾了几抹黑色。
火星子起来后,屋子里暖和了点,林峰见太后睡着了,想要下去洗手,只是步子才稍微动了动,就听到太后有些羞于启齿的道:“别走!”
这别走两字虽然简短,但是里头的含义林峰能不懂,于是,他折返了回来,恭恭敬敬的站在软榻,却也不动,等着这女人主动放下身段,不要脸的索求。
等了一会儿,太后还不见动静,有些微恼:“做什么呢,还不快些!”
“娘娘,您这是让奴才快什么?”林峰明知故问,极尽能事的挑逗道。
“死家伙,敢和我来这套,快点,我心里烦闷的慌。要好好的舒缓舒缓,不然能憋死去,你舍得我憋死去吗?”年纪一把了,太后挑情的本事却是不输林峰,撒娇带着嗔怒,她声音软软的让人酥麻。
林峰再也忍不住,一把压住太后,解开了她的衣衫,然后褪下自己的长裤,一举攻陷城池。
第一九六章
( )未央宫里,朝阳扑了个空,皇上不在那,而是去了皇后娘娘的甘泉宫,她和皇后一次都未曾接触过,这样突然冒昧的前往,想来有些唐突,所以打算先回长乐宫,晚上再过来。
甘泉宫,凰子夜处理了梅贵妃后过去的时候,常笑笑正在穿衣服起床,说是要亲自去看看月季的情况,看到凰子夜大到来,常笑笑居然有那么一点尴尬。
“你,刚才,谢谢你!”有些微窘的道谢,她其实都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对她这么客气!
“去哪里?”他进屋,顺带关上房门,这个举动,让她心头猛然跳动了一下,但是知道他应该不会乱来,只是关门是个顺势的手势而已。
“去看看月季!”她开口,继续扣衣服的扣子,但是受伤的手腕却怎么都使不上力气,她本是可以叫婢女代劳的,但是素来不喜欢宫廷里被人伺候着穿衣服睡觉的规矩,所以这些她都是自己动手。
现在她的手受伤了,还依然打算自己动手,结果发现有些困难,平日里很好扣的盘扣,今天怎么这么和她闹别扭,怎么都扣不住。
“我来吧!”他依然没有自称朕,大跨步上前,常笑笑本能的后退了一下,他眉头一皱,一把揽住她的腰肢,“逃什么?放心,我说过你不是心甘情愿跟我,我不会动你,况且我不是要脱你衣服,是要帮你穿衣服。”
常笑笑也感觉到了自己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只能再度干笑:“劳烦了。”
“呵!”他忽然轻笑了一声,不明所以。
“笑什么?”常笑笑问道,觉得他笑的莫名其妙。
“没笑什么,只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你,呵呵!”他依然是轻笑,双手开始动作,帮她扣腰间环绕到脖颈上的一排盘扣。
常笑笑很乖的张开双手,方便他帮忙,红唇近在她的额上,吐着温暖香甜的气息:“怎么不习惯了?”
“呵!”他只是笑,不答。
常笑笑却大抵是知道,平日里的自己,不是和他剑拔弩张的,就是冷若冰霜的,这样的自己和他,说实话,这么安静甚至有些温馨平和的气氛,她也有些不习惯。
所以,她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道:“你很闲吗?怎么又来了?”
扣扣子的手顿了一下,果然还是她这样的调侃的语气,他比较习惯。
抬起头,想回答她问题。
却因为她正低着头对他说话,这一下抬头,尽然好巧不巧额头擦过了她的红唇,额间有些湿濡温暖,他的心口猛然颤动了一下,而常笑笑的反应,也不平静,脸颊居然在瞬间酡红两片。
“我,不是故意的!”平素里,粗暴的,强硬的,霸道的亲吻她无数次,却不急这次无意间的触碰来的心跳激烈。
“我,知道,你还没回答我,你怎么又来了。”气氛好怪啊,真让人受不了,常笑笑岔开这个故意不故意的话题,带回到了之前的话。
扣扣子的手,已经移动到了她右边胸上的扣子,他顿了顿,跳过了这颗盘扣,直接去扣右肩下方的扣子:“这让宫女帮忙吧!”
指代的是胸口的扣子。
“哦!”常笑笑语拙的答应了声。
他稳了下呼吸,才算回到了他为什么回来这个话题上:“梅贵妃指使人迫害了月季,我已经把她打入宗人府,那两个把月季掳走的宫女,已经在钟翠宫畏罪自杀了,梅贵妃招供后,也会被处斩。我就是要过来告诉你这个。”
常笑笑心里穆然感动了一阵,他……真的做了。
“她招了?”她没话找话的道。
“没有,矢口否认,但是宗人府会让她招供的!”凰子夜依然认定此事绝对是梅贵妃所为。
常笑笑如今也担心着月季,而且心里也笃定是梅贵妃这个贱人做的,所以没有多怀疑什么,只是轻轻的别扭的对凰子夜道了一声:“谢谢!”
“你若是当真要谢我……”
“你休想!”一般这种情况下,男人都会无耻的提要求,比如以身相许,所以她不等他说完,就一口回绝。
他轻笑,显然是看破了她的小心思。
“我说过,我不会逼你,我若是要逼你,大可以拿常媛媛逼你就范,我又不是不可以。我只是想说,你当真要谢我,就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再让自己受伤了!”
他的温柔,好似一缕春风,暖暖的带着桃花的香气,飘入心间。
常笑笑好奇怪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情怀,粉腮上染了桃花,她似乎有点相信,他或许是真的,爱上了她。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可能回应他这份爱的不是吗?
不说他们之间隔着好多的猜忌不相信怀疑,就说她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她适应不了这里的帝王后宫制度,就注定了她的心,对他最多点到即止,不可能再有深入。
唉,真倒霉,怎么就会重生到这样的女人身上,逃又逃不脱,爱又爱不上,呵呵,还真的挺纠结。
最后一颗扣子也扣上了,看着胸口的落网之鱼,她脸色一红。
“帮我扣上吧!”她指着胸前的扣子,也不知道鬼使身材的,为何会说这话。
他顿了下,却也不别扭。利落的移动到她右胸边上,扣上扣子,眼神清澈如水,不带半分轻薄之色。
这样的他,尽然让她微微心动,对,微微心动,他长的很帅,不可否认,什么TVB当红的一线小生,内地年度小生,这些偶像明星或许都比不上他长的好看。
浓眉俊目,唇红齿白,鼻子很高很漂亮,好像是刀刻般的挺拔,脸部轮廓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阳刚之气,那样的容颜,加上他身为帝王的高贵气息,当真是无与伦比,如果常笑笑是个花痴,不敢否认,她能抵得住他的诱惑,会保证得了不被他放倒。
只是,依然是可惜他女人太多,他是属于无数个女人的男人,她接受不了;也可惜他责任太重,他的心怀天下,他的肩负江山,这些她也承担不了。
所以,两人注定一辈子都只能点到即止了。
第一九七章
( )太医监里,月季已经转危为安,失血过多让她面色一片苍白,如今身上的伤口都处理好了,吴太医说可能伤及了腰椎,或许以后走路会不太利索了,也就是说可能会瘫。
这些太师虽然惋惜,但是毕竟对月季没有感情,也只是惋惜了一下,随后把吴太医拉到了一处:“吴太医辛苦了,今晚本太师做东,请你去祥云楼吃个饭吧!”
吴太医受宠若惊,忙跪下谢恩:“常太师您当真是太客气了,这是下官的本分,下官不敢邀功自居。”
别的太医看到了,一半嘲吴太医假惺惺,一半感慨吴太医好福气,普天之下,能有几个人有这个荣幸,能让太师亲自开口请吃饭。
“月季是皇后最宠爱的丫鬟,吴太医你救活了月季,本太师这当替皇后答谢你,宫里娘娘不能随便设宴招待朝臣,就由本太师答谢答谢你吧!这是应该的,吴太医莫要推却了。”
这个理由顺理成章,还是当着这么多太医的面公开说的,任谁都不会怀疑太师的真正用意,连吴太医本人,都觉得太师这话里全是客套的成分,并没有什么别的“套儿”!
也不推却了,再推却就显得他做作不识好歹了。
于是他去换下了满是血迹的太医服,吩咐大家照顾好月季,就随着太师出去了。
大家小心翼翼的将月季抬到另一张舒服的铺着厚厚精锻的床上,不敢有一分怠慢,他们知道这个宫女的身份地位,可是比得上一个正三品的娘娘了。
皇后还为她哭晕过去,皇上也为她关押了梅贵妃太后求情都不管用,太师甚至亲自督阵让他们务必竭尽全力救人,所以他们对月季都是比对正三品娘娘的待遇照顾,用的最好的药,睡的最好的精锻床,换的最好的纱布。
常笑笑过来看月季的时候,太医正在用湿润的帕子给她润唇,看到常笑笑,纷纷跪下请安:“微臣们给娘娘请安!祝娘娘万福金安。”
“起吧,把帕子给我,教我怎么照顾她,我要在这陪她会儿,你们都下去就是!”常笑笑接过一个小太医监生手里的帕子,亲自照顾月季。
几个太医看着月季,当真是羡慕她有个这么好的主子,教了常笑笑,隔多久给月季擦下唇之类的事宜,退出了房间。
常笑笑早在外间问过了月季的病情,知道她的双腿可能就此废掉了,她泪眼婆娑的看着月季,轻轻柔柔的抚弄着月季额头汗湿的碎发,目光巡视了一圈月季的如今光luo趴在床上的身体。
才发现除了腰上,手上和脚踝,她的手臂上,也有几道刀伤,如今被产裹着,血迹渗出了纱布,惹的常笑笑泪如断线的珍珠搬落下。
不敢让眼泪落到月季身上,怕咸涩滋疼她,她别过头,嘤嘤咛咛呜咽起来,心里对月季,又是愧疚又是心疼。
她不该的,不该让月季掌掴梅贵妃那个心胸狭窄的小人的,如今把月季害得如此,她也有责任的,她后悔的要命。
她怎么都没有想到,梅贵妃会这么愚蠢,为了报那十巴掌之仇不惜自掘坟墓,她是没有想到梅贵妃会走极端的,当真没有想到,如果她想到了,就不会让月季打梅贵妃了。
“月季,无论以后你变成什么样子,就算你不会走路了,不会动手吃饭那了,我愿意当你的双脚,做你的双手,这辈子,只要有我一口饭吃,我绝对不会饿到你,只要我活着有一口气,我绝对不允许再有人欺负你,所以你要好好的,好好的听到没?”
月季深度昏迷着,却好似感应到了她悲痛的眼泪,手指稍稍动弹了下,只可惜,常笑笑没有注意到。
※
同时,朝阳因为不知道凰子夜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先行回去了,只是当她回到长乐宫,推开太后的房门时,却稍稍的吃了一惊:“母,母后,你,你们……”
她看到了什么,她居然看到了,一个太监刚从她母后的床上爬下来,虽然小太监的衣衫是完整的,但是她母后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欲盖弥彰的慌忙扣着衣衫的扣子。
太后吓了一大跳,刚和林峰完事,林峰的衣服简单,很快就穿好了,可是她的太繁冗复杂,还没有穿好,朝阳就回来了,她当下说不出话来,倒是林峰机灵。
“公主你回来了,方才娘娘睡醒了正要起床,忽然床上飞了只大蛾进去,娘娘吓的花容失色,奴才也顾不得这么多了,冲上床去给娘娘赶蛾。”
“蛾?都霜寒天了,怎么还会有蛾?”朝阳皱了眉头,一双美眸盯着林峰,分析着林峰所有的表情。
林峰心里虽然慌张,面上却镇定自若:“向来是燃起了炭炉子,屋子里暖和了,蛾子图个温暖,飞进来了。”
他的解释,也是顺理成章,听着并不牵强。
朝阳半信半疑,不过想象也是自己多心了,一个太监,又没有那东西,能和母后做出什么苟且之事,再者那太监衣衫完整着,母后也不过是外衫胸襟前的盘扣敞开着,里衣这些都是穿的好好的,可能是刚睡起来穿衣服吧!
怪自己多想了,朝阳对方才的事情,一笑了之,不再深究:“母后,吓到你了吧,你最是怕这些东西了。”
“是啊,真的吓到了!”太后脸色犹然苍白。
当然,她当然是被吓到了,本来以为朝阳这一去,少说也得小半日,她怎么想到,朝阳会突然回来,这扇房门,谁进来都会敲,但是朝阳进来,每次都是随手推开,房门推开看着门口错愕的朝阳的时候,她当真吓坏了,甚至快要哭了。
“小明子,火炭已经不旺了,你去添点吧!”朝阳走到床边,对林峰吩咐道。
林峰朝她打了个千称是,一双沾满炭黑的手,让朝阳稍微皱了下眉头,她素来有洁癖,见不得一点脏污。
第一九八章
( )是夜祥云楼的三层雅间内,太师手指金樽,对着对面的吴太医道:“吴太医,这一辈,老夫感谢你今天的竭尽全力。”
吴太医受宠若惊,忙站起来:“太师,这是微臣的职责所在,您莫要再谢了,您再谢微臣,是要折煞微臣了。”
“哈哈哈!”太师掳着花白的胡子,很是慈祥的笑起来,一点都没有高高在上的压迫和威严感,吴太医本是紧张拘束的心,也稍稍平静了一下。
“吴太医,来来,坐下!既然说不道谢,那本太师也不道了,我们就当同僚之间吃顿饭吧,本太师内人最近有些身体不适,正有些事情要请教吴太医呢!”
太师说的平易近人,吴太医又赶忙起身:“不敢当不敢当,若是常夫人身体不适,微臣愿意亲自随太师前往,替夫人看诊。”
“那有劳了!”常太师依旧笑的一脸无害,然后招呼吴太医吃酒。
酒过三巡,两人把着一些朝廷中的事情,相谈也是轻松,常太师看着世纪差不多了,便不再和吴太医周旋,接下来的这些话,才是他找吴太医来吃饭的真正目的。
“吴太医,来来,吃个泡椒凤爪,皇后小时候,很喜欢吃这个。”他夹了一只泡椒凤爪给吴太医,既然说到皇后了,当然话题自然而然的扯到了常笑笑身上,“我很是疼她,她爱吃这个,家里一年四季的饭桌上都有泡椒凤爪,她出嫁的时候,我也想送一坛子泡椒凤爪给她做嫁妆,但是内人觉得丢人,所以就没有送。不过却送了她比泡椒凤爪更加尊贵的玉观音,吴太医想必知道的,这玉观音的重要性。”
“是,自然!”吴太医不知道太师这是在套他的话,听倒是说起玉观音,忽然疑惑道,“只是太师你不知道吗?这玉观音居然在江家公子身上呢,就是那个江少原。”
“什么?”太师故作惊讶,“怎么会,吴太医是不是搞错了,皇后就算再不懂事,也不会把这么尊贵的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