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黎月看她哭的伤心,心里不由也难过,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觉得此事定不会简单了,却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安抚道:“先别哭了,随我瞧瞧去。”
(大家期盼已久的案子来啦,咱们的黎月也要大展伸手咯,前几章铺垫太多,大家看的不耐烦了吧?话说都是有用的哈,以后这些情节都会用到的,嘿嘿,有铺垫才有后续情节呀~~我会加快文章节奏的,嗯嗯。)
正文 中毒(二)
宫女住的披香院已被侍卫团团围住,原先和秋菊住一院的宫女围做一团,纷纷往里探头,却谁都不敢上前一步。
言黎月携了雪儿走过去,客气的对领头侍卫道:“可否让我进去瞧瞧?”
那侍卫并未见过她,却从她衣着相貌瞧来,定不是普通人,不敢小瞧了去。可是,这案子现场,怎能让不相干的人进去。肋
他抱拳而立,不卑不亢的说道:“小的奉命看守此地,没有太子爷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
“大胆,这是轩王爷的月夫人。”雪儿在一旁沉不住气了,恨不得立刻进去瞧瞧到底是怎么回事,忙出口呵斥道。
言黎月朝着她微微摇头,示意她不要心浮气躁,云淡风轻的对侍卫道:“那劳烦你去通报一声,就说言黎月求见。”
侍卫有些为难,却在言黎月殷切的目光下咬牙答应了:“好,你等一下。”
没多一会儿宗政炎便出来了,神色凝重,让言黎月的心莫名的慌了一下,事情似乎比想象中要复杂的多。
在宫里,死个宫女只是小事,自然没有惊动皇上。但是因着是萧蓉儿的陪嫁丫头,无缘无故出了这事,她怎肯罢休。
言黎月见雪儿情绪有些激动,便安抚她到偏殿休息,自己只身一人进了大堂。堂中只有萧蓉儿一人,言黎月进去的时候,她正站在秋菊的尸身前,听到动静回了头。言黎月这才发现,她的眼眶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镬
看来,萧蓉儿真的并不像外表那么凶悍,她的心里也是有最柔软的地方。
然而,此刻却并没有时间去想那些,她大步走到秋菊跟前,微微蹲下身子。
“你要做什么?”刚准备掀开盖在她身上的百布,手就被一把抓住,扭头便瞧见萧蓉儿因愤怒而微微涨红的脸。
“我要看一下尸体,这样才能判断她到底是怎么死的。”知道萧蓉儿心里难过,毕竟是自己的丫头死了,言黎月耐下心来,好声好气的和她说着。
“仵作检查过了,是中毒而死的。”萧蓉儿也哭的累了,没有力气去与言黎月纠缠,只懒懒的回了她一句。
言黎月双眸微闪,“就算是中毒而死,也会分是自杀还是他杀,还是让我检查过了再做定论。”说着,又伸出手去。
“人都死了,你就不能让她安心的走吗?怎么还能来打搅她。”萧蓉儿情绪激动,已有些出离愤怒了。
门突然被推开,突如其来的光芒让两人都眯起眼来。
“蓉儿别闹了,让黎月检查一下尸体,你也不想秋菊死的不明不白吧?”他的脸色极差,却强作镇定。
言黎月觉得事有蹊跷,宗政炎的神情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萧蓉儿见宗政炎发话,也不敢违拗,只好松了言黎月的手,低声道:“你别伤着她。”语气是小心翼翼的。
言黎月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本不想多说,可是看着她那不放心的神情,终是不忍,开口道:“找到杀害她的凶手,这样才是对她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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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来的匆忙,言黎月也没准备验尸用的材料,只好从怀中掏出帕子,绑在手上。她伸手掀开白布,入目的是一张紫的吓人的脸,早就看不出真实的模样,一旁的地上还有一摊呕吐物,黑糊糊一片,看不出是什么来。
饶是已经见了一回的萧蓉儿,还是被着实吓到,于心不忍的扭转过头去,不敢再看。
这样的场景对言黎月来说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她伸出被帕子包住的手,将秋菊的衣服掀开,检查了下她的身子,一旁的宗政炎避嫌的扭过头去。
她上下仔细检查了一番,可是,她惊起的发现,秋菊身上竟然没有尸斑!
按理说,尸斑应该在死亡后半个小时内出现,而从雪儿告诉自己到现在,哪止半小时!更何况,雪儿并不是在案发之后的第一时间就告诉她了。
难道说言黎月倏然睁大双眼。
她没死?
这个发现让她心里一阵兴奋。忙又摁了摁秋菊略微发僵的的手臂,倏然发现虽然身子已经渐渐冷却,手肘处却还是温热。她又将秋菊的双腿弯起,一只搭在另一只上头,轻握拳头,对着膝盖就敲了下去,果然,膝跳反射还存在。
这还不敢断定,她又探过身子,做最后一个步骤。手被帕子绑着,碍事的很,干脆解下来,丢在一边,探到秋菊鼻间,果然,一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呼吸还是让言黎月的神经敏锐的察觉到了。
这下,她可以断定,秋菊没死。
宗政炎早耐不住好奇凑身上前了,跟着她的动作,心也一上一下的。瞧着言黎月表情甚是多变,一阵深锁眉头,一阵又微扬唇角,不由开口:“怎么样?可是中毒了?”
萧蓉儿此刻也是对这个言黎月充满了好奇。
顾不得害怕,凑上跟前去。从来没见过哪个女子见了这副场景还如此镇定的,甚至敢对着尸体左看右看,虽然萧蓉儿并不知道她是在做什么。
言黎月瞥了他们一眼,不多做解释,明白救人已是刻不容缓,一刻也不敢耽搁。眼下不知道她中的什么毒,虽然没办法对症下药,但是却可以用最通用的办法--催吐。
扭头对着宗政炎下命令道:“快去准备食盐水,然后再拿根筷子来,要快!”她语气急促,为的是让宗政炎意识到事情的紧迫性。催吐的有效时间只有三四个小时,她不能肯定秋菊中毒多久了,现在只能和时间比赛,只盼着还来得及。
正文 解毒
宗政炎看她神色严肃,也顾不得那么多礼仪了,反正之前他也没少被她呵斥,更何况救人要紧,忙亲力亲为,按着她说的准备一通。
言黎月单手拖着秋菊的头,另一只手执着水碗,大口大口给他灌下。
秋菊那边果然有了反应,虽然灌进去的水顺着嘴角流出许多,还是有不少被吞入腹中,这就是好的开始。肋
言黎月信心大增,却不敢懈怠,左手环着秋菊的脖子微微捏着她的下巴,让她的嘴巴张开,又拿了筷子,放入她的口中轻轻拨弄。
筷子与舌根搅动,引得秋菊泛起阵阵吐意。
萧蓉儿奇怪的看着言黎月的动作,实在是搞不懂她在做什么,只紧紧的盯着她那些令人匪夷所思的行为。
“痰盂!”言黎月短促的命令着,宗政炎立马会意的递上来,今日他是完完全全充当了小厮的角色。
将秋菊的身子偏向一侧,手在后背轻轻拍打,“呕--”只听得接连几声让人作呕的呕吐声后,酸臭的汁液伴随着食物的残渣,顺着秋菊嘴角落下。
“秋菊--”秋菊的反应让萧蓉儿目瞪口呆,这是起死回生吗?她是又惊有喜,眼泪又要落下。
萧蓉儿一向是嚣张跋扈,动不动就拿奴才出气,可是对这个打小一起长大的秋菊却是不一样的,虽然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对着她发脾气,可是更多的时候,她都把她当作自己的亲人,所以,当以为她死了的时候,才会落泪,而当得知她死而复生后,又要落泪。镬
“怎么又哭了。”言黎月瞧了她一眼,忙里偷闲的说了一句,语气中有些戏谑的意味。
因着一心救人,也顾不得形象,秋菊吐的时候,为了不让那些食物残渣流回食道,引起不必要的损伤,言黎月特意将她的身子朝向自己,所以那些污秽物,落了她一身,她却似毫不在意般的,擦都来不及擦。
只一个劲的灌食盐水,再用筷子催吐,如此四五回,瞧着吐出的液体已经不再是黑糊糊一片时,这才住手。又拿了清水给她灌下,然后叫宗政炎将她放到床榻上,这才算完成。
而此时,她的额头上已是密密麻麻一层汗珠子。
她长舒一口气,瞧着秋菊脸色已恢复如常,悬着的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
“如此,应是保住了性命。”
不理会言黎月的戏谑,难以置信的上前,萧蓉儿看着还昏迷不醒的秋菊,除了脸色好了些,根本看不出任何苏醒的痕迹,不由得有些着急:“不是说好了吗,怎么还不醒?”
“哪有那么快醒。”言黎月抬起袖子找了出干净些的地方在额头上拭了拭,然后用手指捏着秋菊的眼皮,见眼白上头是赫然分明的瞳孔,这才说道:“已经无大碍了,一直昏迷着可能是中毒时间时间过长,需要多些时候才能醒来。”她好脾气的解释着。
原来,真的有起死回生这一说。一直沉默不语的宗政炎不由感叹,虽说跟着言黎月学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也着实被她今天的救人措施惊到。
“黎月,你究竟还有什么是不会的?”他忍不住再一次夸赞起来。“怪不得王叔不肯把你让给我,有你这样的宝贝,任哪个男人也舍不得放手。”
萧蓉儿眼中一闪而过一丝羡慕,只是一闪而过,随即便被赞赏取代,不仅仅是言黎月的胆识与能力让她钦佩,更重要的是,从头到尾然,她都是不慌不忙的,甚至救人的同时还能无意间安抚着旁边人,这些都不是寻常女子能做的。
被这样夸赞着,言黎月一张粉颊微红,但是却并不骄傲自得,面上也无过多的表情,只是斜坐在地上,微微敛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良久,方才抬头,眉头微锁着,问出了关键的问题:“秋菊为何会中毒?”
然而,她不知道的事情,旁人也是迷糊着。
萧蓉儿摇头:“我问过了,和她同住的丫头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难得的,萧蓉儿没有大吼大叫,而是正常的语气说话。
抬眼瞧了她一眼,宗政炎的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直到看的萧蓉儿心里发毛,这才漫不经心的说出自己的猜测:“会不会是和什么人结了仇?”
萧蓉儿本就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不自觉的拳头紧握,恢复往日的状态,咬牙切齿的说道:“要是让我知道是谁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我的人,我一定饶不了他。”
闻言,宗政炎又扭头看了她一眼,手不自觉的紧了紧,嘴上却是有些松快的说道:“也有可能是不小心误服了毒药,你不要一直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你不要听风就是雨。”他这样说着连他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然后不着痕迹的将手放在身后,以此来掩饰心里的想法。
他装作若无其事,不想这个细微的动作仍是落入了明察秋毫的言黎月的眼中。
她心下生疑,淡淡的看了萧蓉儿一眼,然后自然而然的开口:“若是想要秋菊早些醒来,你最好是找太医来给她瞧瞧,开服药,毕竟她中毒比较久,而我的方法又不能保证完全把毒排出来了。”
其实,这样说不过是想支开她。
言黎月觉得,这次事情一定不会那么简单,单凭宗政炎那不自然的神色,她就可以断定。
萧蓉儿不知她所想的,只当她说的是真的,忙出去吩咐人找太医。
(蓉儿其实是我蛮喜欢的性格,泼辣的小妮子~~最后一句,小骡大呼,案子无能,吃饭去鸟~~)
正文 破案(一)
天似乎有些阴阴的,像是随时要下下雨来。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味道。
言黎月起身,直到确定萧蓉儿离开了,这才回过身来。
她走到宗政炎跟前,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对待案子,她一向不喜欢拖拖拉拉,能现在办的绝不等到下一秒钟。肋
宗政炎本也没想瞒她,只是事情与萧蓉儿有关,他才会有些迟疑。
他伸出手来,摊开手掌,掌心赫然放着一封已被他揉成团的信。
“这是?”这下轮到言黎月迟疑了,虽然不知道这封信的内容,可是看宗政炎的神色就知定然不是好事。
宗政炎眉头深锁,却在眉宇间显出少有的哀色,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复又合拢手指,十指握的咯吱作响。思索良久,他方才压低声音道:“这是萧氏一家与西藏王勾结的证据。”
言黎月倏然睁大眼。
萧氏一家,萧蓉儿?
“你确定?”言黎月侧目问道。
宗政炎摇摇头。
“我不知道。”他当然希望这是假的,可是白纸黑字,还有萧应的留书,这要他如何相信。
言黎月从他手中抢过那张揉的不知是方是圆的纸,展开来。纸上的字却让言黎月着实头痛了一把,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西藏文?只见整张纸上,全是弯弯曲曲的像蝌蚪一样的字符,却没有一个是她识得的,除了右下角的印章上的字--萧应,也就是萧蓉儿的父亲。镬
“萧应会写西藏文?”虽然不认识这些蝌蚪文,可是落款盖的萧应的印章,所以言黎月还是明白的。
宗政炎点点头:“萧应也算是一代文学奇才了,不光是藏文,苗疆文回疆文他都能信手拈来。”
原来还是个才子,言黎月心想。
“那你能确定这是他的笔迹吗?”
宗政炎又瞧了两眼,复又摇头:“这西藏文与咱们中原的文字不一样,以前我也并未见过他的笔迹。”
“那你如何断定这是他写的?”言黎月大惊,连笔迹都不确定就在这疑神疑鬼,会不会太草率了些?
宗政炎听她语气里似是怀疑的成分居多,本就心情不好,这下更是脸黑的吓人。他没好气的指了指右下角印章,“这个总不会错了吧?”
言黎月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他未免也太老土了些,难道古代就没有仿造图章一说?
她的不屑立马表现在脸上,这更教宗政炎气愤难当,他堂堂七尺男儿,被个小女子这样鄙夷,任谁都受不了。此时,他早忘了学验尸的时候那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时候了。
他手指又指着那枚印章,“萧应还有个别人不知道的癖好,诸多文人雅士的落款都是由左往右看,而他这人很奇怪,以右为尊,所以他的印章也是由右往左念。”说着,还生怕言黎月不信似的,一字一字的指给言黎月看:“你看,之印萧应。”说完自己也愣住了,萧应之印,之印萧应。萧应以右为尊的作风很少人知道,宗政炎之所以知道也是因为曾经向他索要过一副字画。
“这么说,这封信是伪造的喽。”言黎月想了又想,方才开口,语气笃定。
“你这么肯定?”宗政炎立马接话:“为什么?”
言黎月脑袋一转,开口道:“若是这封信真的是他写的,若是怕日后出事,大可不落款,或者随意写个,这样大费周章,对他自己来说还会引火烧身,所以,他完全没必要拿自己来开玩笑。”
宗政炎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若是他压根就没想过会被别人拿到信,那就更不必重新造一枚印章,来混淆视听。而且就像你说的,他一向以右为尊,又怎么会突然改变作风呢?”言黎月挑眉看他,反问道:“就像你,用惯了右手吃饭,若是告诉你用左手的人聪明,要你换成左手,你能适应吗?”
宗政炎对她不恰当的比喻不知可否,不过心里对萧应的怀疑却已消除了大半。言黎月说的没错,萧应这人做事一向谨慎,定然不会做出这等损人不利己的傻事。
可是
他眉头锁在一起。虽然现在已经排除了萧家的罪名,可是,更可怕的就接踵而来了。
既然不是萧应,那么会是谁呢?又为何要栽赃给萧应呢?
“萧家的仇人。”两人像事先商量好般的齐声道。
对视一眼,相视一笑,显然,两人的问题想到一块儿去了。
“可是,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言黎月扭头看了眼穿上还昏迷着的秋菊,忽然想起两人这合计了半天,似乎把最重要的人给忘了。“秋菊不过是个小小的宫女,为何会被此事牵连呢?”
宗政炎显然也是忽略了这一点,一直在与言黎月分析案情,倒是忘记最关键的人物了。若真像他们分析的,这件事是有人栽赃给萧家,那么此人的目的是什么,又为何要毒害秋菊?
两人各想各的心事,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听的见外头的数目被风吹得来回地摇曳,发出咿咿呀呀哭泣声。
宗政炎忽然觉得恐怖起来,好像周围有一张无形的网将他团团围住,闷的他喘不过气来。
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言黎月心里也堵的发紧,嘴上只能宽慰着:“咱们别在这猜来猜去了,等秋菊醒了不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宗政炎点头,也只能等了。
(小骡提示:天气好热,大家小心中暑呀~~)
正文 破案(二)
可是事情远没那么简单。
当日晚间秋菊便醒了,可是却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见了谁都害怕,嘴里还不住的嘀咕着“我不会害小姐”,萧蓉儿坐在床边,看着秋菊的样子不由得落泪。
宗政炎静立一旁,看着这主仆二人,不由得心里发酸,微微揽了萧蓉儿的肩,宽慰道:“莫哭了,会好起来的。”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说与自己听。肋
可是不安慰还好,这话一出,萧蓉儿的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拼命往下落,擦都擦不及。
又看了秋菊一眼,她还是蜷缩在床塌里头,一脸恐慌的看着他们,心痛难以附加。
眼见着是问不出什么来,宗政炎一筹莫展,走出屋子,与言黎月并肩走在御花园。
墨色的浓云挤压着天空,掩去了刚刚的满眼猩红,沉沉的仿佛要坠下来,压抑得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