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看在眼里,趁着雪儿去路边挑首饰的档儿,拉了她到一边:“你怎么了?我看你精神不好,是不是累了?”
言黎月扭头,从他手里抽手,神色已然是郑重其事。
“你敢不敢把面具摘了?”
话一出口,柳毅尘就愣住了,不安感油然升起,却还是压下心头的感觉,微笑着玩笑道:“你怎么了?怎么突然想看我的样子?莫不是现在才后悔跟着一个毁容的人私奔?”
言黎月定定的看着他,忽然一笑,“宗政旻轩,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闻言,柳毅尘神色大变,却在转瞬间便恢复了冷静:“黎月,你说什么呢,我听不懂。”
“听不懂?”言黎月挑眉,索性不与他兜圈子:“柳毅尘就是宗政旻轩,我说的有错吗?”她失望之极,没想到他竟然不承认:“宗政旻轩,你打算骗我到什么时候?”说着就伸手去摘下他的面具,他没有躲闪,知道此刻已为时已晚,只任由她行动。果然,面具一摘,一张绝世面容立马呈现眼前,言黎月将面具重重摔在地上:“你还有什么话说?”
恢复本来容貌的宗政旻轩稳了稳,此时,木已成舟,倒是没了多大负担,索性挑开了说。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言黎月恨恨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臂上却是一紧:“你放手!”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冷声道。
“我这样做也是因为我爱你,谁叫你说不会爱宗政旻轩,那我只好换个身份出现在你身边。”说起来,他也是满腹委屈。明明是自己的妾,却还要换了身份去讨好。
“爱?”言黎月冷笑:“你懂什么叫爱吗?这种充满了欺骗的爱,我承受不起。”
见软招不行,宗政旻轩忙又道:“我并没有骗你啊,我只说我是柳毅尘,从来没有说我不是宗政旻轩。再说了,谁说风流倜傥的轩王就不能是蛮横粗野的苗疆蛊王?”
言黎月上下打量他一番,对他的话嗤之以鼻:“我看你是蛮横粗野的轩王。倒是作为苗疆王时,更加倜傥些。”
眼看着她已经能玩笑了,就证明心里的气也消了大半,宗政旻轩忙乘胜追击,“所以,你就一直把我当做柳毅尘就好。”
言黎月瞥了他一眼:“想的倒美!”以前是不知道,知道了怎么还能骗自己:“以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就此分道扬镳。”
“你”宗政旻轩气结,此刻他才算明白过来,说什么愿意私奔,不过是骗着自己带她出宫:“原来你就是利用我逃出来。”
“对啊,我这叫顺水推舟。你骗了我,我也利用了你,咱们扯平了,以后就谁都不欠谁。”说着抱拳,学着侠士的样子郑重其事道:“那就就此别过了。”
“哎哎哎--”宗政旻轩忙在后头跟着:“你也说了,我欺骗了你,你也利用了我,那咱们就从头开始好不好?”
言黎月顿住,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还是那句话:“想的倒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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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是男是女?
雪儿见了宗政旻轩很是惊奇,以为是他追来了,可是四处看不到柳毅尘,再看二人的神色,心中就有了七分数,也不敢多说话,只跟在言黎月身旁乱逛一通。
逛了好久,在摊边买了许多小玩意儿,两人丝毫不觉得累,而宗政旻轩的早已累的不行。这样陪女人逛街的事岂是他堂堂八尺男儿能做得来的?肋
看着兴高采烈的两个女子,与他莫然无趣的神情形成鲜明对比。
正懊恼着,她俩正拐进一家古董店,柳毅尘忍无可忍的开口道:“你们这是打算把整个葵潭搬回去吗?”
他随意的一句唠叨,就惹来言黎月强烈的不满,她扭头白了他一眼,“谁叫你跟着我们的?”说着头也不回的,拉了雪儿径直往里走。
宗政旻轩自然投降,现在就怕的就是她赶他走,无奈道:“好了,好了,你们去吧,我到旁边坐一下。”
言黎月瞧着,麒麟阁,有气势,抬脚进了店。屋子不大,当中放着一张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摆着各种名人法帖,并数十方宝砚,那一边设着斗大的一个六方刻瓷大花瓶,当中插满了各种花。右侧墙上挂着一大副幼安居士的《贺新郎》,云:甚矣吾衰矣。怅平生、交游零落,只今馀几。白发空垂三千丈,一笑人间万事。问何物、能令公喜。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情与貌,略相似。镬
一尊搔首东窗里。想渊明、停云诗就,此时风味。江左沈酣求名者,岂识浊醪妙理。回首叫、云飞风起。不恨古人吾不见,恨古人、不见吾狂耳。知我者,二三子。
她虽对书法无特别的研究,可好坏还是分得清。这字遒劲有力,没有十年的功夫是下不来的。
她又打量着,其余各方放着几个架子,上面摆满了古玩瓷器,因着店铺旁边临近一条河,微微的风透过窗户柔柔吹进来,更映的整个屋子都透出一股子书香之气。一个书童模样的人坐在梨花案前,见了两人进屋,并不起身,只略略点头示意,言黎月也一施礼,然后随处看着。
言黎月的爸爸对这类的东西颇有研究,云岫也耳濡目染。看得出,这家店的器件都不是平凡之物,不禁暗暗猜测这里主人的身份。不经意间,瞥见左侧架子的角落放着一个玉制镯子。她缓步过去。虽说言黎月素来对这些并不上心,可是这样的质地,还是难以避免的把目光吸引过去。她拿起来细细的看着,边上有些镂空的花纹,发出微醺的光来,她虽叫不上名来,然层听爸爸说过,上等的玉应该是透明的,有油脂感,捏在手中有温润的感觉,不是常用温润如玉来形容男子吗,应该就是这个道理。
她瞧的仔细,喜爱之情溢于言表。
这时,一个瑟瑟的声音传来:“姑娘好眼光。”
言黎月一愣,还未转身,就听雪儿惊讶的一声:“好美。”
言黎月顺着目光瞧去,不禁呆住了,真的是太美,若不是他身着的是男子的衣服,她真的以为那是一个绝色美女,美得不可方物,似浑然天成般,两眉斜插入鬓,一双凤目狭长而慵懒的注视着众人,似有深沉的墨凝在眼底,天然通透。面如冠玉,红唇微启带着点点魅惑,嘴角带了一抹和煦的笑。
男子见两人反映,哈哈大笑起来,“还没瞧够吗?”
雪儿脱口而出:“你是男是女?”问了又觉不妥,讪讪笑笑,来掩饰心中的尴尬。
好在男子并不在意,甚至在听了雪儿的话,笑意愈浓,他轻咳一声,道:“在下蓝子澈,敢问两位姑娘芳名。”
不知为何,言黎月对他感觉极好,似是有些许亲近之意,脸上也挂了笑,开口道:“我叫言黎月,这位是我的,妹妹,雪儿。”既然已经离开皇宫离开王府,自然就没有夫人丫头一说。雪儿会意,只在一旁轻笑,并不多话。
蓝子澈缓步走过去,盯着言黎月手里的镯子看了半晌,似是感触良多,方道:“这个镯子姑娘可是喜欢?”
言黎月看了看,有些不好意思的点头:“确实觉得别致了些,让公子见笑了。”
蓝子澈目光清明,在言黎月脸上打量了许久,这样有些唐突的动作,却并不让人厌烦。良久,方道:“若是姑娘喜欢,子澈愿将其赠与姑娘。”
“使不得。”言黎月忙推辞着。这个镯子看起来色泽饱满,且有通透之感,一看便价值不菲:“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收?”
蓝子澈推搡回去:“美玉配佳人,更何况子澈自觉与姑娘有缘,想交了这个朋友,这个镯子便当作见面礼,还希望姑娘莫要怪蓝某唐突才是。”
他这样说着,脸上神色恳切,倒教言黎月不好意思,再推辞就显得不够大方,这才收了过来,握在手中,爱不释手。
她仰头,轻笑:“蓝公子这样说,倒教我无法拒绝了。”朝着蓝子澈伸出手:“不过我也觉得一见到你就感觉很有眼缘,我就勉强一下,交了你这个朋友吧!”
“哈哈--”蓝子澈爽朗的笑了起来,这下倒是男子气十足,完全不似初见的那般阴柔:“这样的说辞,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言姑娘真是有趣。”
言黎月心情很好,一扫之前的阴霾。
“之所以第一次听,是因为之前你没有遇到我。”
“哈哈--”蓝子澈再一次没有风度的笑了起来,笑的眼泪都快出来,方才停住:“姑娘实在是太有趣了。”
言黎月摆摆手,显然对他姑娘来姑娘去的称呼不感冒:“既然是朋友,就不要蓝公子言姑娘的称呼了,你叫我黎月便好。”
蓝子澈又笑:“那姑娘亦可称呼在下子澈。”
言黎月称好,大大方方的称呼其一声‘子澈’,两人相视而笑,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这是出宫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言黎月心情很好,她看得出来,这个蓝子澈是可以交付的朋友。看来,同样是古代人,还是有差别的,外头的人,并不是都像宫里那样喜欢勾心斗角。
两人在屋内相谈甚欢,宗政旻轩在外头等不住了。 眼看着天已将黑,他不由有些着急,也顾不得累,起身便进去了。他一进屋子,便见言黎月与一男子相视而笑的情形,心生不快,强压住心头的不满,走上前去,伸手拉住云岫的手腕,蹙眉道:“我们都在外面等着你,你倒好,却在这里和不相干的人聊天。”
言黎月扭头瞧了他一眼,收起笑容,又转过去,淡淡道:“不是说了要各走各的吗,你还等着我们做什么?”
宗政旻轩看看她,又看看那个唇红齿白的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对着自己总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见着别的男人就恨不得以身相许,这算什么?
一把拉过来,不由分说的就往外走。
“唉唉--”言黎月哪敌得过他力气大,被他拖着却丝毫没有拒绝的余地。再加上不想被旁人瞧着自己毫无形象的样子,只好服软道:“我自己会走,你先松手。”
蓝子澈看到言黎月被人粗鲁的带走,已是十分不悦,眉头微皱,准备出手。却见言黎月已经被松开来,跑到他跟前压低声还歉意说道:“不好意思子澈,我兄长脾气不太好,你别介意。我先走了,有时间再聊。”
子澈,听到这个称呼宗政旻轩的脸更黑,两人何时这么熟络了?
蓝子澈目光在二人身上打了一圈,兄妹?不见得吧?瞧这男子的神色,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对妹妹该有的神情,反而,像是在吃味。不过,既然黎月这样说,那就姑且这样认为吧。
兄妹,奇怪的兄妹。
蓝子澈一笑,刻意忽视宗政旻轩射来的冷光,对着言黎月道:“改日得空了来找我,我带你出去逛逛。”两人一番交谈下来,已对各自的基本信息有些了解。
言黎月当然没有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只是说出来游玩,而关于蓝子澈,她也只知道他离家只为了找寻失散多年的妹妹。而葵潭镇,不过是他落脚点中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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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投宿
言黎月笑着点点头,不知为何,对蓝子澈,她就是有种难以言说的亲近感,与男女之爱无关,却又别有一种感情。
刻意忽视宗政旻轩黑的可怕的脸,扭头看着外头天已经完全黑了,不由“呀”了一声,忙道:“时候不早了,我先走了。”说着就拉了雪儿出去。肋
宗政旻轩愤愤的看了蓝子澈一眼,似是想把他千刀万剐。直到言黎月推门离开,这才急急忙忙跟上,还不忘手搭上言黎月的肩,然后示威般的朝着蓝子澈扬扬头,却被言黎月厌恶的推开。
黎子澈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出了门,言黎月便快走几步,想与他保持距离。她在前头走的飞快,理都不理后头的男人,雪儿则更是躲的远远的,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伤及到无辜的她。
走到一家客栈门口,发现后头的脚步跟的紧,猛然回头,瞪着宗政旻轩:“你到底想做什么?”
她冷不丁顿住,吓了宗政旻轩一跳,又惊又怒的,他情绪更是不佳:“马车没停在这家客栈。”他好心的提醒。
“干我何事?”言黎月挑眉:“我已经说了,你走你的阳关路,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不好!”宗政旻轩飞快的回答:“你是我宗政旻轩的第五房小妾,是答应与我柳毅尘私奔的言黎月,无论怎样,你都得老老实实呆在我身边。”镬
“凭什么?”言黎月几乎是吼出来的,对着这个人,她想不抓狂都难:“我又没卖给你,凭什么必须呆在你身边?”
这话却让宗政旻轩大笑起来:“你不说我还忘了。”他作出恍然大悟状:“你失忆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你母亲把你卖给我的事实。”
“什么?”言黎月再次崩溃,卖给他?她的母亲?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事?怪不得看她家并不是什么高官财主,竟然能巴上王爷,原来根本就是卖过去的。
天知道她哪门子的恶毒母亲,为了钱还真是连卖女儿的事都能做得出来。气愤难当,可是,就算卖了又与她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这个世界的言黎月。
“那是以前的事了,现在不在留星城,那些就不算数了。”
她想把耍赖进行到底,可是宗政旻轩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再没有耐心与她继续玩口水游戏,直接以行动证明--一把抓起她来,拖着就进了客栈,扔了一锭银子给正在算账的伙计,“两间上房。”趁着空档,又扭头对在后头战战兢兢跟着的雪儿道:“赶紧睡觉去,没事别出来。”言下之意就是不要过来打扰。
“那我呢?”言黎月不忘适时提醒这个男人自己的存在,却被自动忽略了。宗政旻轩只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丢下闭嘴两个字,便拖着往前走。
雪儿很想救言黎月,可是有这个心没这个胆子,在宗政旻轩吃人的眼神下,她再一次妥协,跟着伙计亦步亦趋的走着,头都不敢抬,只斜着眼瞅着路,以免摔倒。
*****
宗政旻轩一脚踢开房门,沉着脸瞅了还在一旁碍事的伙计,冷声道:“还不滚!”语气冰冷,无不显示着此刻的愤怒。
“唉--你就不能说话客气些吗?”还滚,又不是球,怎么滚?言黎月十分厌恶他的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
“要滚也该是你先做个示范。”她不知死活的开口,却听宗政旻轩道:“有关心别人的心思不如多为自己想想。”说着,又是一脚,门碰的一声又关上。整个动作连贯而流畅。
言黎月很没骨气的吞了吞口水:“你你要干吗?”
这个时候才知道怕了,会不会太晚了?
宗政旻轩不理会她,径直扯下腰带,便要脱衣服。
“喂!”言黎月恢复冷静,上前摁住他宽衣解带的手:“你要不要脸,要睡觉自己再开个房间,跑在我这算什么?”
宗政旻轩挑眉,眉毛拧作一团:“你确定这是你的房间?我记得银子好像是我付的。”
“那我自己再去要间房。”总之就是不要和他睡在一起,谁知道这个只以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会作出什么事来!
“好啊。”难得的,宗政旻轩好气说话,不怒不躁,言黎月一阵欣喜,心里正奇怪着他怎么这么好说话,却听他又道:“若是你有银子再去要间房间,那你尽管去。”随即冷眸在她手上碍事的镯子上打转:“或者你可以考虑去把它当掉,说不定会够你住一段时间。”
言黎月气结,却又没办法。身上没带荷包,包袱又没拿在身上,现在真是一文银子都拿不出来,而宗政旻轩出的馊主意要她当掉镯子那更是不可能的。
还能怎么办?
一咬牙,一跺脚,拖着两条板凳摆到一起,对着宗政旻轩一指:“你睡那里。”说着,就头也不回的跳到床上,然后把帘子拉上,对着宗政旻轩恶狠狠的说道:“要是你敢上来我就杀了你,别以为我会像以前那样说说就算了,这次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就试试。”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点她还是懂的。
其实说这话她心里特没底,毕竟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不过兵行险招,说不定就能成。
哪知外头倒是出奇的安静下来,只有簌簌的脱衣服的声音,没多一会儿,灯一灭,便寂静无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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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对子大会(一)
一夜无眠。
因着连着赶路,两人都累了,这一觉睡的极好。
再醒来已是日上三更,再看宗政旻轩,早已不见了踪影。
吃过早饭,闲来无事便打算出去溜达溜达。
昨天来时已是傍晚,没有来得及看看这葵潭镇的全景。兜兜转转,找到雪儿,两人手拉着手便出门了。肋
这是言黎月来到古代第一次正儿八经的出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街上热闹的很,与电视上看到的倒是相差无几,什么吃的玩的用的是一应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