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当初也像个蛤蟆啊,可惜我没看到。”
“”
吃完了这顿又油又腻的喜宴之后,大伙纷纷告辞。黄氏热情的让南风两夫妻住下,本来出嫁的女儿一般不住娘家,看着杯盆狼藉的谢家,融安和娘子商量,帮二老收拾明个再走。
也是刚好没走,免费看了一出笑话。隔壁不好好洞房,居然打起来了,待众人出去劝架,新郎头上罩了个粉红的鸳鸯肚兜,新娘手持菜刀追着满院子跑,“薛广集,你这个孬种,床底下居然藏着妇人的肚兜。!”
南风翻了个大大白眼,打着哈欠道:“谁说读书人清高来着,笑死人!”
54
月娥的亲事结的让人啼笑皆非,喝成醉醺醺的谢长生闻声从床上爬起来酒醒了大半,在夜风中抖的不成样子,一半是被女儿吓的,一半是被夜里冷的。融安见了,赶紧把岳父搀了进去,唯恐一惊一吓,大喜大悲出事故。
来喝喜酒的未赶回家的远房亲戚齐齐傻眼,眼看新娘子的菜刀要挨上新郎官的脑袋,明婶惨叫一声,坐在门口土坑上大哭大叫,抓起手里的土往身上丢。薛家兄弟回神过来,两人把薛广集半拖半抱了回屋,又给自己娘子使眼色,把老娘带回家,最后关紧门窗,月娥的手里的菜刀在大门上砍卷了边,歇斯里地喊道:“薛广集,你这个负心汉,不要脸,居然和别的女人鬼混!我要砍了你。”
黄氏拉了拉南风,小声道:“别把头探出去了,不关我们家的事,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事吃亏的是她,娘家出头更没脸。”
扒着土墙看了半天热闹,南风才不会傻着出头呢,点点头,和黄氏一道回去了。
要说着洞房之夜着实热闹,月娥喊了半天嗓子都哑了,没人理不得趣,把菜刀甩到一边,回新屋睡觉去了,就是不肯让薛广集进屋。当然薛家人也不敢让他回去睡,本以为娶了个美娇娘,原来是个母大虫。闹得家里天翻地覆,更倒霉的是明婶薛老太不认人了,梳成油光发亮的发髻乱如鸟窝,头上的两个老银钗也不见影,怕是有人趁乱拿去。
两个媳妇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恐惧,普天之下的媳妇最怕什么事,不怕别的,就怕婆婆得病,长年不走。大儿媳妇急道:“请个大夫来给娘看看吧,别是吓着了。”
二儿媳妇看着眼前痴痴呆呆的婆婆,活灵活现的比划,“我娘家隔壁那个刘婶就是被吓了一跳,家里人都没放在心上,结果病了十年了,娘可千万不要受这份罪。”
要是病十年,老人得受多少罪啊,儿子先想到的老娘,薛老大拍了拍脑袋兴奋道:“别胡说,娘好着,不过还是请大夫来瞧瞧,去请隔壁肖大夫来看看吧。”
一直闷不吭声的薛广集急道:“不行,不能去请他!”
薛老二心里有气,当下讽刺道:“这是都是你家那位弄出来的,怎么现在嫌丢脸了,当初勾引人家闺女怎么没想过。我都说过多少回了,不要跟人家来往,你就是不听。薛广集,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你敢对老娘不孝,就是圣上面前也没理。”
“二哥,我的亲二哥。”薛广集倒是能屈能伸,当即给自己甩了两个响亮的耳刮子,哀声道:“弟弟我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受了那贱妇蒙蔽。现在报应来了,还请哥哥嫂子看在娘的份上听我一回。”
有了台阶下,其余四人也不好说什么,一家人说不得两家话,再气也没用,还不如想法子解决,虽面上不语,还是摆出倾听的意思。
薛广集苦着脸道:“大家可别忘了,月娥和肖大夫定过亲的,无奈我和月娥情投意合,退了亲事。他怀恨在心,故意娶了前头和我定亲的南风。你们说,还能让他去看娘吗,他肯定会下手报复,我们到时候只有哭的份。”
这话落到在场四人耳里,不能说全信薛广集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真没人拿老太太去赌的,不孝的罪名可背不起啊。
见说服了众人,薛广集微微颌首,道:“娘的身子少有病痛,今日的这病来的蹊跷,恐怕是冲撞了,要不让柳叶村的巫婆来跳跳大神,也驱驱邪气。”
柳叶村挨着三家村,那个巫婆被传的神乎其神,薛老大拍着胸脯出去请人了。
三更时分,巫婆跳了一回大神,划了一道符水,众人看了一场稀奇,第二天人也清醒没事了。
南风听了半夜鬼吼鬼叫吓的不行,直往黄氏怀里钻,抱怨道:“听着吓人,大半夜的还人睡不睡啊。”
“成亲就这么闹,以后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我只求别三天两头回家哭,唉,她那人要面子,你叔最近接了不少活,她估摸着也不好意思。”黄氏仔细给躺在里间的儿子盖好被子。
“娘,我觉得您这么想挺好的,老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您少操心,自己过的舒服。”她眯眯眼道。
黄氏叹了一口气,“人要操心,一辈子都闲不下来,你以后也是一样。姑爷是个好姑爷,他肯主动去照顾你叔,算你捡到宝了。你们都嫁了,娘的心放下一半,你呢,给姑爷添个大胖小子,那就万福。”
南风脸红了,扭扭捏捏道:“哎。”
翌日回家,黄氏塞了大包小包,有家里的土特产,也有做酒席没用完的食材。南风不肯要,母女俩推了一番,黄氏脸都白了,吼道:“又不是值钱的东西,我们二老的心意,你别在推了。要真有孝心,多会来看看。”
融安接过岳母的大包小包,轻声在娘子耳边道:“老人家的心意,我们就拿着,下回给他们带好东西。”
回家之后,照例给婆婆嫂子送了份例,周氏嗔怪:“这个亲家母,就是客气,次次都带这么多。南风啊,喜酒好喝吗。”
眼见大嫂乖乖站着端茶送水,面上不敢有半点忤逆,南风轻咳了两声,把月娥的成亲当日的事增增减减说了。
周氏笑而不语,良久出声道:“个人有个人的命数,你做的很好。”周氏把月娥当成了亲生女儿,面上还是亲热,却再也回不到从前,嫁了人,了了心事,周氏也不想在管了。
天渐渐热了,绿树红花次第浓了,南风闲来无事在院子后头的空地上开了一块土,打算种些葱姜蒜苗。她拿着从娘家拿来的种子,兴匆匆在药圃边挖土,在竹荫下抡起锄头做了一下午,幼白的手心起来几个大血泡。
肖融安带回来两匹布,想哄娘子高兴,就觉得她吃饭的姿势有些别扭,回去借着烛火一看,好家伙,六个血红水肿的大泡,有的裂了口,伤口发白。
“别种菜了,这东西又不贵,花不了几个钱,你看看你,这双手,跟猪脚有的比。”他嘴里气的不行,从屋里找出药材纱布,温水帮她洗了,轻轻涂了药,缠好纱布。
南风不以为然,对夫君的浪费行为表示很不解吗,三家村家家户户都有菜园子,赶集一般是买荤菜。就是清水镇,很多人家里也开了土,隔壁的隔壁老太太头发斑白,牙齿掉光,还每天去菜园里转转呢。她又不是金尊玉贵,怎么就做的不得。
当下撅嘴道:“这有什么,大惊小怪,三家村里都种菜呢,我娘他们还要上山砍柴,下地开新土,捡豆子,采花生。我家还算好的,还有家里苦的,下河捞鱼,养鸭杀猪。男人做不来,忙不来,只能妇人去替手”
“啊,”南风还没说完,手上一痛,低头看去,自家夫君系紧了纱布袋子,眉毛挑的老高,“这些事,你都做过。”
她得意洋洋举起纱布猪脚,如数家珍道:“何止呢,都做过,只要你能叫出名的,我都做过,厉害吧!”
一副你快来夸我的表情,让肖融安要吐血,一会为娘子受苦的难过,一会又为她的炫耀呕血,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嘴角微微抽搐,缓了半响,冷声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很了不起,是不是觉得我要夸你啊。”
“没有啦,”她被他火辣辣的眼神看的发慌,低头找水喝了一口,思索道:“融安夫君,看你这样子,肯定没握过锄头。”
好,好的很,居然还敢嘲笑他,肖融安被她一顿胡搅蛮缠,稳住了万马奔腾的激昂情绪,扯出一抹笑,问:“哦,你是看不起我。”
南风玩弄杯盖,戳的嗡嗡响,决定还是把心里想的说出来,“我没有看不起你,我羡慕,你是清水镇的小神医,大家都喜欢。我只是村姑,嫁给你,是烧了八辈子香。挖土种菜,也算有用。”
他眼里酸涩,险些要失态,急忙抢了她手边的杯子喝茶来掩饰。肖融安是一个男人,娶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他希望她过好日子,吃穿不愁,不辛苦不劳神。她手心的一串血泡已经让他不舍,更不用说数的那些农活。只要一想到,南风曾经那么苦过,他恨不得早些娶了她。她最后说的那句,掀起了心里惊涛骇浪。他想让她过的开心,养着她,哄着她。但是人毕竟不是鸟,她觉得自己没用,自己帮不上忙。他怎么忽视了她心里的想法呢。
想说的千言万语全汇成了一句话,他挤出一丝笑,道:“我是没拿过锄头呢,这块地是新的,你手伤着了,明天我去吧。”
她眼里燃出火花,又黯了,淡淡道:“你的手是抓药的,不是拿锄头。别去了,我手没事呢。”
这丫头,舍不得他吃苦,却从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他拿出那匹布放在她眼前,“好好养着手吧,我皮糙肉厚,几下就开好。你看这布喜不喜欢,做新衣衫给我看看。”
雨过天青的棉布,花样清雅,布料舒适。南风高兴的傻了,这布本来就是自己心头好,嫌贵舍不得买。哪像到融安好贴心,买来送给她。忙不迭把布往身上缠了两道,喜滋滋陶醉着。
融安连人带布压在床上,朝她珊瑚色的耳珠边吹气,“娘子,我们去开土!”
“开什么土!”
“啊,别扯我腰带,你你你!”
“”
55
俗话说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合,一点都不错。为了报答夫君的深情厚谊,南风直接用行动在床上表现了无比欢欣,融安的满腔复杂的心绪化为激|情。比起初次来,第二次南风没那么痛,虽然还是没有到喜欢做这事的地步,她喜欢把他镶嵌在身体里的亲密。尝到鲜肉的夫君大人最近研究了不少闺房之乐,动作和技巧不可同日而语。
男人和妇人在力气上的悬殊天生的,南风抡了一下午锄头,也不过开了边角。融安一上场,一个上午把土全开了,大块点的土也被他细细锤了。她用小榔头挖了八行八列的小坑,洒上收来的狗屎鸡粪,把种子和小菜苗两三个放一个坑,盖上一层薄土,总算完成了。
待到夕阳西下,南风拿着篮子去镇上转了一圈,坐在清水堂里等融安。这是自从钗头凤被退回去以后,南风增加的新任务。谁知道梁四哪根筋搭错了,每天融安下工的前,要么自个亲身捂着胸口喊疼,要么派个丫鬟请肖大夫上梁家把脉,总之想尽办法让肖大夫不能早些回家。谁也不是蠢人,来往几次多了,大伙自然看出了门道,肖大夫一直医术好医德高,若是跟未嫁女传出桃色话题,往长远的看,影响的是清和堂的声誉。清和堂的牛掌柜立即把在家享天伦的老王大夫请了回来,梁四姑娘有请,去的是这个德高望重的老神医。融安的回家和娘子一商量,觉得让南风无事来接他下工,夫妻双双把家还绝对比未嫁女和神医闹上闲话更好。
南风听了梁四的做法以后,心里暗暗鄙视了一番,真是踩了狗屎,甩都甩不掉。她面皮薄,虽说是夫妻,一般在人前都不会有亲昵举动。掩耳盗铃挎个菜篮遮掩遮掩。她的目的达到么,回去一路来热情和他们打招呼的街边邻人打趣的,羡慕的眼光可见一斑。
今个来的是那位绿衣小婢,梅腮桃瓣,正是含苞待放的年纪,面上尽是天真和不屑,寻着大伙都没往这边瞧的空档。她在那嘀咕,“袖口都磨白了,也好意思拿出来穿,乡下人就是乡下人。眼皮子浅的很。”
小婢的意思是讽刺南风配上融安,拿衣衫作比。袖子磨白又怎么的,就是打了补丁也敢拿出来穿。南风生性节俭,深知一分一毫来之不易,最是不喜人糟蹋东西。她依旧是满脸的笑,却只慢悠悠地道:“人分三六九等,什么人就该穿什么衣,大周没得奴婢指责庶民的规矩,尤其那粗布麻衣上脏的臭的也敢出门。我听闻梁家最讲规矩,这位姐姐乃是梁四姑娘最得脸的丫鬟,姐姐可得为大伙说道说道。”
士农工商,说的是大周等级,衣衫不能随便穿,话也不能随便说,甚至可能会要人命。南风这腔夹枪带棍把绿衣小婢气的脸色煞白,她素来伶俐,在丫鬟里头也是拔尖的,说话行事皆是不俗。只是南风说话不喜被人拿捏,反而指责一针见血,带股市井泼辣劲。
梁家讲不讲规矩,南风不知道,但是没人不喜听好话,总瓢把子在河口混着,吃的百家饭,多少顾全点名声。按近来梁四的举动来看,想嫁肖融安,那是梁四姐弟一腔情愿,梁家上头的长辈可不愿意。一个小大夫,实在不入梁家法眼,何况是做小妾,丢了八辈子脸。要寻一块好地埋着,也不是找不到。南风讽刺丫鬟没规矩,实则也是讽刺梁四,说句不好听的,这起子眼光还不如谢月娥么,人家至少弄了个未来秀才娘子当当。
那丫鬟脸红滴血配着绿衣紧,羞愤欲绝,一溜烟跑了。
这是何必呢,南风瞅着眼前干干净净,清清透透的肖神医,单说样貌也不是顶顶好,就是那个渣男薛广集五官也比他俊俏。可是这人就是看着舒服,经看,气质太好了,站在那里,你就会觉得充满了希望。她想,那些病人看到他,首先被他的样貌治愈了吧。难道是梁四把他当成了药引子。
她胡思乱想跟在融安后头,抬眼就看见到了肖家布庄,脑子一下没转过来,小二麻利打包了几匹好料子送她面前。
“做,做什么。”不但脑子打结,舌头也打结了。不年不节买这么好料子,哪有这样的。
融安想了想,道:“我知道娘子舍不得花银子,我给的银子,除了上次给我买布料,其余一个子都没动。挣钱就要花,不花也不会生子。你不要替我省。”
原来是听见了丫鬟说她穿磨白的旧衣,南风大为感动,但是还是觉得破费,让小二把布料拿回去,掰着指头道:“都是年节时分在做新衣呢,咱家的银子以后还要给孩子读书,迎来嫁娶,爹娘养老,养我们自己,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极费银子的,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夫君有能耐,能挣大钱,但是也不能乱花啊。”
这话很有道理,尤其是娘子描绘未来生活的憧憬模样,肖融安想忍不住点头附和,可是买两匹布怎么就败家了呢,他故作为难道:“话是这么说,可是大多数人都看衣看人,肖融安的娘子,不能被人瞧不起。”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是老话,可是大多数人看人还是先看衣。南风想的是省钱,只怕是太省了,让夫君没面子。想通了这一层,也不再推辞,只要了两匹,还给婆婆选了一匹贵重的。
既然买了布,肖融安自然打算把头面也买了,选了两套银头面和珍珠链子,绿玉手镯。南风又是欢喜又是心疼。
时序推到了四月清明,北风南风和融安一道去了寨子村给牛老爹拢了拢祖坟,结果没两天,北风请人送来消息,谢奶奶过身了,老人家今年六十有二,也算高寿白喜。
这年头老人过身的葬礼极费银钱,往往是银子花的多,儿子就越显孝心,名声也越响。南风和融安商量想着包了十两纹银,打算送到哥哥家。
待去了牛家院子才知道银子用不上,桃妹呆呆坐在床上,跟傻一样,脸上半点眼泪也无。南风心里暗叫不好,大悲之事,哭出来才好,越是淤积在心越是会出事。
北风胡子拉碴,耷拉着脑袋对妹妹道:“劝劝你嫂子,自上午得了信,她就这样了,喊也喊不动,这哭出来才好啊,肚里还有一个,可怎么得了。”
她回头看见哥哥的憔悴样,心疼不行,忽又想起一事,问道:“哥,你先去吧,老人过身,事多着呢,嫂子我来劝。”
牛北风脸更黑了,门帘重重甩在空中,去外头和融安说话。
四月天春衫菲薄,南风坐在床沿边,用手绢抹去桃妹脑门上的豆大冷汗,柔声哄道:“桃妹,别怕,我是南风,别怕。”然后把她颤抖的身子抱着,轻轻拍,慢慢唱。
那是一支不知名的歌,荒唐古怪的调子,娘去哄孩子最爱的哼的歌。一朵朵泪花晕在薄被上,然后消逝无影,一颗颗泪珠砸在心头,接着敲开心门。南风唱的并不好,嘶哑走调,莫名悲悸。每个孩子记忆深处的歌,每个生命最开始的调子,很多年以后,萦绕在心头最初的声音,是娘的声音。
南风哼着歌流着泪,想起前世在唐家庄子的那几年,是她哭的最多的几年,也是唱着歌的几年。桃妹从小是谢奶奶带大的,对她来说,既是娘也是爹,这样的歌,也曾在被抱在怀里听过吧。
屋里传来一声悲嚎,闻着流泪,听着伤心。两个男人不免心头一紧,顾不得避嫌,掀帘看去。
桃妹抱着南风哭的伤心呢,哭出来就好,憋着会出事。
“奶奶,不在了,不要我了”桃妹说的含含糊糊,间带呜咽和抽泣。南风完全能理解她的心情,前世她死之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想的就是黄氏,再也看不到娘了。
一哄一劝花了两个时辰,趁她哭累昏过去,融安探了把脉,开了两副安胎药,只道是孩子不太好。
南风给哥哥使了个眼色,三人坐在堂屋,不解道:“上回见谢奶奶还好着呢,怎么就。”
“小叔叔接过去的,老人家有病在身,不宜动弹,我们都不愿意。奶奶执意要去,说没道理死在别人家里。没过十天,早上来了信,说是老人去了。”北风愤愤道。
哥哥是个老大粗,什么事都摆在脸上,今个这模样,瞧着有几分不对,南风奇道:“谢奶奶的身子,也就只能撑这么久。看哥哥的意思,难道其中另有隐情。要真有事,千万别让嫂子知道啊。”
融安接过话来,道:“这事你听着也罢,别出去说。哥哥本来想去探望奶奶,谢小叔不在家,他进不得门去。看见丫鬟管事语焉不详,闪闪躲躲,就硬闯进屋。那屋里臭气熏天,谢奶奶身子都冷了,瞧样子,怕是昨夜的事。”
一时见哥哥脸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