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说过太子吴双与姜梓轩的妹妹姜华同时出生,姜太医亲自主持接生事宜,想要调换婴儿轻而易举。姜华才是金枝玉叶,而太子吴双应该是姜太医的亲生儿子。姜太医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难道是母后授意?
公主吴瑕记得小时候她觉得孤单,太子整日忙于学业,无人陪她玩耍,她就吵闹着让母后再生个弟弟妹妹陪她。那时父皇说母后体弱不能再育,他不想纳妃,有一儿一女承欢膝下,他与母后恩爱白头就足够了。她那时虽年幼,也能感受到父皇对母后的专一与宠爱。
父皇那样爱母后,母后头胎生男生女又何妨?难道母后未卜先知,早料到她这一辈子注定只能生下两个女儿么?这未免太不合逻辑,所以母后根本是不知情的。姜太医将自己的儿子换给母后,恐怕是出于他自己的私心。
公主吴瑕想到这里,暗暗冷笑,倘若她是姜太医,既然决定要偷梁换柱,就不该手软留下真公主的性命。血脉相连,母后虽然被蒙在鼓里,对自己女儿有种天生的亲近喜爱也再所难免。如果真公主长大,容貌上也会被瞧出破绽吧?姜太医这样做太不果断。
按照父皇的说法,母后是因怕姜太医的妻子王氏勾引父皇才疏远她们母女,其实只是借口。多半母后已经知晓姜太医偷梁换柱,但是父皇那时刚刚继位,权势不稳,喜获麟儿举国振奋,帝位才逐渐稳固,母后若揭破实情,后果不堪设想。母后在世时对太子一直疏淡,公主吴瑕以为母后是刻意培养太子坚强独立的品性,现在看来另有缘由了。
母后再生一女,不能再育,姜太医也没有任何不轨的行为,母后恐怕是打算要将太子并非亲生这个秘密永远埋藏在心底。姜太医的妻子王氏想必是知情人,为免后患才会被杀人灭口。母后若真是狠毒之人,绝不会只杀王氏,她赐给王氏的药参有毒无毒,姜太医最清楚不过。极有可能是姜太医谋杀了自己的妻子。
那为何母后要向父皇承认是她谋害了王氏呢?难道是母后因为亲生女儿在姜太医手中,被迫为姜太医遮掩罪行么?姜太医是想等父皇百年之后,自己的亲生儿子以太子身份继承大统,再要挟母后以太后之尊助他谋朝篡位么?如果姜太医真做此打算,就应该千方百计保住母后性命才对,怎会毒杀母后?
公主吴瑕从椅子上猛然站起,身体不自觉地有些颤抖,她带着护卫又匆匆去了姜梓轩的牢房。
公主遣开所有人,开门见山道:“姜梓轩,当日在皇后药中下毒的不是你父亲,而是你对不对?是不是让你无意中知道你的母亲是被皇后害死的,你才下毒,为了给母亲报仇?皇后明知你要害她却欣然饮下毒药,临终将锦盒托付给你?”
姜梓轩瞪大眼睛,紧张地盯着那个小太监,迟疑道:“你究竟是谁?”
公主吴瑕贴在姜梓轩耳边轻轻说道:“我就是公主。”
姜梓轩释然一笑,轻轻道:“没错,皇后临终时说她早知我下毒,但她不恨我,还让我将那锦盒中的物品交给妹妹,并且叮嘱我带妹妹尽快离开荥都。我当时认定皇后是杀母仇人,怕她耍什么阴谋鬼计,又因为是瞒着父亲下毒害皇后,不敢找父亲商量,只好离开皇宫回到家里偷偷打开锦盒。锦盒内装的是一根桃木发簪和你母后写的一封亲笔信。信中说我妹妹是皇后亲生,而太子才是我的亲弟弟,但是皇后不能认回自己的亲生女儿。日后如果姜华遇到危险,可凭此信和发簪求见皇帝寻求帮助。
我乍闻真相,手足无措,恰巧父亲回家,察觉我魂不守舍,稍加逼问我根本无法隐瞒,将下毒谋害皇后还有锦盒的事情全告诉了父亲。父亲当时并没有责怪我,像是早已知晓一切,他平静地让我带着锦盒和妹妹连夜离开荥都,让我们去投奔下斐国的亲戚。我记得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此决绝,也罢,黄泉路长,她生时不愿接受我,那我便随她而去陪伴她左右,免得她寂寞。’我当时心中慌乱,并没有意识到父亲竟然已经存了必死的决心。
等我带着妹妹逃出城外,才听闻父亲毒杀皇后证据确凿已被赐死的消息。我追悔莫及,将妹妹安顿在一处农家,只身潜回城内,原指望能见父亲最后一面,却看到官兵四处寻找我们兄妹,我心中害怕,又逃出城外,妹妹却已不见踪影。我那时认为父亲让我带妹妹一同逃离,是想以她的身份护我平安,她失踪,我当她已经被官兵找到,她身上带着锦盒应该性命无忧,我却不敢耽搁,只身向北乘船出海去了下斐。”
公主听到这里插口道:“父皇早就答应过母后,无论姜太医犯下怎样的罪,他都会放过姜太医一双儿女性命。所以官兵们只是虚张声势做做样子,他们根本没有找到我姐姐。”
“原来如此。怪不得她说我抛下她,让她受了很多苦,她本该是锦衣玉食的公主,却颠沛流离地逃命,若非她师尊相救养育她成、人,她早就成了孤魂野鬼。她恨我们全家,要折磨我们让我们生不如死。她见我终于如她所愿,掐死自己的亲弟弟,立刻解除了摄魂术,告知我真相。我当时了无生趣,只求速死解脱。后来你告诉我弟弟还活着的消息,我这才平静下来。追根究底是我父亲对不起你们,我也确实下毒害死皇后,我们罪有应得。现在我的性命在你手上,任你处置,我毫无怨言。”
☆、086百日断魂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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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姜梓轩的话中,公主吴瑕恍然间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姜太医爱上了母后。姜太医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得到母后吧?而母后不惜借姜梓轩之手求死,拒绝姜太医的爱意,甚至断了他的生念,自始至终姜梓轩兄弟还有姐姐都是牺牲品而已。爱情真的可以让人如此疯狂么?
一向果断的公主吴瑕,此时也不免心绪烦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要告诉父皇真相么?父皇膝下无子,因为此事废了太子恐怕国将生变。杀了姜梓轩,瞒下真相就可以平息一切么?姐姐该何去何从?难道要将姐姐软禁起来,甚至是杀掉么?姐姐受的苦难够多了,母后不认她已经深深伤害了她,她这个做妹妹的居然还要杀她灭口,若真是那样做简直比禽兽还不如。
公主吴瑕第一次感觉自己如此孤独无助,没有人可以为她分忧,沉重的担子压在她稚嫩的肩头,让她窒息。
观湖楼太子遇袭事件发生后,牛丞相派了重兵将英王一行送回东馆,明面上说是加强防卫,实际上是将英王的人严密监控起来。
张琳琅与英王、萧纯三人围坐在一起,长夜漫漫却毫无睡意。
英王和萧纯担心什么,张琳琅猜不到,她睡不着是因为自己的烦恼太多。
张琳琅心想王华和姜梓轩都被关押到天牢,必须找个机会见见他们。姜梓轩摄魂术已解,一味寻死,让人担心;另外真如王华所说自己中了“百日断魂散”,必须通过王华找解药,自己没有杀太子,解药的事情会否就无望了呢?
英王沉默片刻,似乎已经根据目前所知的线索理出一些头绪,冷静地分析道:“按照张玉所说,姜梓轩和飞雪公主都是被王华用摄魂术控制,而王华害姜梓轩是为了报私仇。这仇不像是因爱生恨,还有更深层的缘由,王华想看到的是姜梓轩生不如死。那她为何让姜梓轩行刺太子呢?一种可能,太子也是王华的仇人,她借姜梓轩之手顺便除之;第二种可能,她杀太子是想趁机引起越国内乱,再栽赃给本王。倘若越国太子死了,本王获利最大,同时也会成为众矢之的;另外就是王华操纵整件事情既为了报仇又想引起越国内乱陷害本王。”
张琳琅回想起王华的言行和她脸上诡异的笑容,又有英王这样清晰地梳理,终于也抓到一点头绪,插嘴道:“我认为是第三种可能。王华想置太子于死地,却不亲自动手,先是用摄魂术控制姜梓轩行刺,后又逼我帮忙,她让我不择手段一定杀死太子。”
英王奇道:“她用什么来胁迫你?”
张琳琅刚才并没有说自己中毒的事情,是一时紧张犹豫,不晓得该怎么说给英王和萧纯知道,她怕他们担心,却又不想他们毫不知情。如今英王问起,她正好顺水推舟说出,究竟该怎么办,或许英王和萧纯能帮她想出好办法。
做好如此打算,张琳琅尽量镇定地说道:“殿下,王华给我吃了一种毒药,名为‘百日断魂散’,正是以此来威胁我为她办事。”
萧纯惊道:“你中了‘百日断魂散’?”
张琳琅满怀希望地问道:“我就猜你一定听说过这个毒药。你知不知道该如何分辨是否中毒?哪里有解药?”
萧纯叹了口气:“这毒药家师曾经提到过,说是产自蜀国一个鲜为人知的部族,毒药和解药都极难炼制。中此毒者百日内与常人无异,从脉象上根本无法分辨,但是百毒不侵,若真想分辨,就吞点厉害的毒药看看会不会死。而百日后,中毒者立刻气绝,回天乏术。”
张琳琅可不敢为了检验是否中毒再乱吃别的毒药,又想到王华那么疯狂,这下毒的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关切地问道:“萧纯,你见识广博,可知道谁有解药么?”
萧纯摇摇头:“这毒药太过阴险,中原地区早已绝迹。”
“这么说,像姜梓轩那样的神医也配不出解药么?”
“据说就算拿到正确的解药药方,从搜集材料炼制到药成就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根本来不及了。”萧纯望着张玉,眼神哀伤。
“王华说她师尊有解药,不过没有她引荐,她师尊是不会将解药拿出来的。”张琳琅现在也开始担忧了,“可惜我没有按照王华的命令去杀太子,解药她多半不会给我了。更何况她关在天牢,是谋刺太子的重犯,只要证据确凿她便是死罪。”
萧纯却坚定道:“张玉,我说过要保你性命,绝不食言。既然这世上有解药,刀山火海上天入地,我也要帮你找到。”
这样的话从萧纯口中如此认真的说出,张琳琅怎能不感动?泪水迅速模糊了张琳琅的双眼,不受控制地流淌,哽咽道:“萧纯,你对我真好。”
萧纯正要出言安慰几句,却见英王也是眼眶湿润,便奇怪道,“殿下,我又没说保你性命,你怎么也如此激动?”
英王下意识地用手背擦去眼角的泪花,颤声道:“张玉不惜以身犯险,服下致命毒药换取王华信任,关键时刻为顾全大局,为了不陷本王于危难,他置自身生死于度外,这样的胆色让本王敬佩,他对本王的这份情义恩德,怎能不让本王感动?”
张琳琅心知英王又将自己想得高尚了,其实自己中毒可不是自愿,但是她不愿说破,能让英王如此看重如此感激,她就算死了也值了。得了便宜卖乖,她故作大方淡淡一笑道:“殿下言重了。倘若张玉不幸身死,只求殿下能代张玉照料妻小。”
英王点点头,而后又正色道:“张玉,本王不会让你死的。本王即刻进宫面见越国皇帝,争取咱们能一起去天牢会会那个王华。”
萧纯提议道:“不如我和张玉先去天牢等着,或许越国皇帝那边已经有了什么动静。”
萧纯的话说得很隐晦,英王却已明了。按照常理越国皇帝在事情没有把握的情况下,绝对不会允许摆脱不了嫌疑的英王插手审问嫌犯。英王进宫面圣获准去天牢的几率相当小。但是凭萧纯和张玉的身手,说不定能混入天牢顺利见到王华。再者,如果事情牵扯重大,越国皇帝先下手,夜长梦多,王华未必还能安然呆在天牢。
所以英王没有阻拦,他直接进宫,引开东馆外那些越国士兵的注意力,萧纯和张琳琅则施展轻功偷偷溜去了天牢。
到了天牢门口,萧纯让张琳琅先隐身暗处。萧纯四下察看了一圈,发现天牢守卫森严,就算能成功进入内院,但是犯人究竟关在何处还需一间一间查找,也容易被人发现行藏。
萧纯一时想不出什么稳妥的办法,问道:“张玉,听殿下说你是用摄魂术让姜梓轩昏睡的,此话当真?”
☆、087识破假太监
张琳琅凭着对催眠术的一知半解,解释道:“姜梓轩当时心绪波动很大,他又中过摄魂术,比较好控制。我曾经试图对王华施摄魂术,才问了两个问题就被她自行解开。她功力比我高明,如果我毫无防备,她盯着我看一眼就能让我昏睡过去。”
萧纯秀眉一扬笑道:“早说,你果然是会摄魂术的,连王华都能中招,你不妨去试试控制那些守卫。”
张琳琅苦笑道:“我如果有那么厉害的摄魂术,随便什么人都能中招,还用得着跟殿下混饭么?摄魂术我也是刚刚领悟,不知道管不管用。”
公主吴瑕在天牢大门内徘徊,她内心彷徨无措,面上却还要维持着若无其事的表情。正在此时她听到门外守卫一阵喧哗,有士兵喝斥道:“张大人请留步。”
原来张琳琅在萧纯的鼓励下跑出来想用半吊子摄魂术控制守卫,可是天牢要地守卫众多,跟本没有机会与他们单独聊天。就算张琳琅短时间内能够催眠一个人,旁边立刻会有人发现异样,更何况这些守卫士兵都经过严格训练,心智坚定,不是寻常言语能蛊惑的。
张琳琅暗暗奇怪,以她目前的摄魂术水平,显然催眠一个陌生的正常人并不容易,远远没到王华那种看人一眼就让人睡着的功力,而姜梓轩能被她催眠多半是因为曾经中过摄魂术外加当时心绪混乱,那么精通摄魂术心理素质较高的王华没道理会被她催眠啊。
张琳琅的脑海中晃过一个大胆的猜想,难道说当人心绪烦乱的时候或者是中过摄魂术的人就比较好控制?按照这个逻辑王华被催眠的时候要么就是心绪纷乱,要么就是因为王华也曾经中过摄魂术。
张琳琅现在没有时间细细推敲,只能把这个猜想暂时压在心中。她见摄魂术无法对守卫奏效,只好换个方法,笑吟吟对守卫表明身份,而后又说道:“那个羁押在此的重犯王华,就是被这位林护卫制服。王华不仅武功高强,还懂得摄魂术,本官担心旁人审她时会发生意外,才特意带了林护卫来,看能否帮忙效劳。”
话说到这里,张琳琅看那守卫的神情,似乎是将信将疑又带着一点担忧。她进一步试探道:“是不是已经有人进去提审犯人?还请通报一下,代为转达本官的意思。”
另一个守卫知道天牢内确实刚进去一位大人物,带着皇帝亲随护卫,持了玉牌密旨的吴公公,这守卫胆小怕事不敢丝毫怠慢,同意进去禀报头领再作定夺。
张琳琅和萧纯在门口等了一阵没有动静,张琳琅怕是这些守卫太谨慎小心,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不敢惊动那位大人物,想着闯进头道门一探究竟。
守卫士兵们没有上头命令,哪里敢私放人入内,喝斥阻拦。
这一番喧哗,惊动了公主吴瑕。
公主唤来守卫头领,问道:“门外是何人因何事喧哗?”
守卫头领本来是想瞒住不报,此时却只能一五一十说出:“回禀吴公公,门外有两个人,一个自称是华国英王侍读张玉,另一个是亲手擒获重犯的林护卫。他们没有获准入天牢的手谕,不管有何种借口属下也不敢放他们入内。”
公主吴瑕一听是张玉,心中忽然一动,面上却淡然道:“你忠于职守做的不错。他们想进入天牢所谓何事呢?”
那守卫头领解释道:“张大人说重犯王华很危险,希望审问的官员能有林护卫陪同。但是属下认为吴公公有圣上亲随护卫,那王华也已经伏诛,张大人的担心实无必要,所以没有为他们通报,免得打扰吴公公办事。”
“他们想必也是出于好意,既然已经来了,不妨请他们进来,我与他们叙叙话,当面致谢。”
上位者的心思从来都很难琢磨,那守卫头领不敢有微词,赶紧去请人进来。
天牢分为几重院落,重犯都关押在后面,隔了几道大门关卡。而前院是天牢守卫办公之地,设有专门会客的厅堂。虽然简陋,但是桌椅板凳不缺。
公主吴瑕端坐在上首,见了张玉和一个俊美的护卫一同进来,她主动起身,做了个迎接的姿势,虚伪客道几句转入正题。
“张大人真是热心,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为了太子遇刺的事情奔波。”
张琳琅根本不认识眼前这位年轻的吴公公,但见旁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她也不敢疏忽,皇帝身边的亲信是轻易不能得罪的,陪笑道:“吴公公不也是连夜辛劳,提审重犯么?可曾问出什么结果?”
公主吴瑕心道,张玉如此关注此事,莫非真与姜梓轩或者王华有什么干系?她便试探道:“咱家已经审过姜梓轩,他对谋刺太子一事供认不讳。而那个王华尚未清醒,还没有提审。”
此时萧纯口唇微动,用传音入密说道:“张玉,这个吴公公是女子所扮。能被越国皇帝信任,第一时间派来审问重犯的女子,会是谁呢?她为何要乔装改扮?”
张琳琅闻言强压好奇,不动声色看了看那位“吴公公”,只见此人虽然脸色蜡黄,但是手上的肤色细白,项间没有喉结,声音也比较尖锐。张琳琅一开始只当是太监多些脂粉气没太在意,经萧纯提醒越看越觉得“吴公公”是女子。
张琳琅忽然产生了一个戏弄念头,她双眼盯住“吴公公”,集中全部精神轻声问道:“告诉我你是谁。”
公主吴瑕心绪正是烦乱,猛然间对上张琳琅的眼眸,她恍然看到一片深潭止水却暗藏光芒的绚丽,像是要将她吸进去,她无力自拔,思维失去控制。她口唇微动,轻轻说出了一个名字:“吴瑕。”
那声音微弱的几不可闻,张琳琅却是离得最近,从唇形上就已经看得清楚。她几乎惊呼出声,眼前这个假扮太监的女子居然是公主吴瑕,那个本该在登云寺吃斋念佛的公主?她为何会改扮成一个小太监出现在这里?纷乱的疑问窜上心头,张琳琅的精神再也无法集中。
公主吴瑕感觉一时失神,她本是心智坚定的人,瞬息之间就已经调整成常态。当然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过什么。短到眨眼间的变故,周边的护卫虽然隐约察觉张大人神情有一点异样,但是公主一切如常,就放下心来。
张琳琅不敢再施摄魂术,怕自己的反应比公主还厉害,引起护卫们的怀疑。她望了一眼萧纯,萧纯轻轻点头。
公主吴瑕的耳畔突然传来了萧纯清越的声音:“公主殿下,张大人有话要单独对您讲,请您遣开护卫。放心,在下正用传音入密与您说话,旁人听不见的。”公主心中震惊不已,她不知道自己如何露出了破绽,按道理他们不可能见过她,更何况她易容改扮就算是父皇的亲随护卫们也无人识破她真实身份。
☆、088公主见真容
萧纯见公主犹豫不决,便正色解释道:“我们不会对未来的英王妃有恶意,只是不想更多人知道您的身份。”
此时此刻,公主吴瑕别无选择,心中好奇更大于吃惊和恐惧,终于还是妥协,沉声吩咐护卫退出房间。
萧纯侧耳倾听,直到确认护卫们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