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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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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一直穿着男装,除了萧纯整个月魔教也只有洪霞一人知道她是女子。

在旁人眼中,堂堂教主张玉与花样美男萧纯出双入对、打情骂俏、同食同宿、如胶似漆,多少正统男子为此感叹世风日下,多少怀春少女偷偷以泪洗面祭奠破碎的爱情梦想。

洪霞在这件事面前保持沉默,甚至是故意歪曲误导大家,让大家认为教主好男色。一方面是断了那些爱慕萧纯的其他女人的心思,另一方面她也不希望张玉这个傀儡教主的品行太完美,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机会和借口控制张玉。

随着张琳琅和萧纯的离开,月魔教内终于恢复往昔的正常运转。长得清秀俊美的男性教众不用再整日遮遮掩掩战战兢兢唯恐被教主看中霸占,花痴梦破灭的女性教众们也渐渐恢复常态。洪霞长舒一口气,精力转移到研究如何对付白发人的事情上。

张琳琅在萧纯有意无意的督促下,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仍然向着渝山城进发。

两人流连山水之间,一路且驻且行,天气好时幕天席地相拥而眠,赶上阴雨就躲在客栈三五日足不出户喝茶聊天。不缺钱财,不再受毒药威胁,没有必须完成的任务,精神完全放松,就连神秘莫测的白发人因自顾不暇也停止了对他们的马蚤扰。

对张琳琅而言,这样的旅行前所未有的愉快。

可是萧纯的神色中总带着淡淡的忧郁。

从忘忧山到渝山城的路程虽说不近,却也并非无限远,张琳琅故意拖延仍然一天一天接近渝山城。再有两日,他们怎么也能进入城中了。

张琳琅怎舍得结束与萧纯的二人世界?她一大早起来就赖在镇子上的客栈中,不肯像往常一样上路。这座小镇张琳琅以前打着考察民情的幌子经常来光顾,民风淳朴,物产相对丰富。她灵机一动,神神秘秘带着萧纯去了镇上最有名的一家成衣铺子。

店主将张琳琅奉如上宾,张琳琅叮嘱萧纯在外堂坐等,他则和店主进了内堂。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张琳琅满脸笑容地走出来,温柔对萧纯说道:“萧纯,我在这里订了一件礼物,需要等两日才能拿到。你愿意陪我等么?”

萧纯秀眉一扬,嘴唇微微翘起一个浅浅的弧度问道:“是送给我的么?”

张琳琅脸色微红,轻声道:“算是给你的一个惊喜,却不知道你是否喜欢。”

“不能提前透露给我么?”

“不能。”张琳琅笑嘻嘻道,“对了,萧纯,你喜欢什么颜色什么款式?”边说边拉着萧纯走到店内陈列的一大排各色女装面前。

萧纯左右看了一遍,眼光落在一件白衣之上。

张琳琅察言观色,心头狂喜:“果然英雄所见略同。我就知道你一定也喜欢这个颜色这个款式。”

萧纯满眼柔情,不用张琳琅解释就已经领会她的用意,用传音入密说道:“那件衣服设计精雅,剪裁得体,是这里所有衣服中我最喜欢的一件,你穿或许别有韵味。”

张琳琅点点头,贴着萧纯的耳边悄声道:“你喜欢就好,两日之后我穿给你看,只给你一人看。”

见两个男子动作如此亲密,店内有多事的伙计不免私下里纷纷猜测谁是谁的男宠,偷偷议论一些Se情话题。

萧纯听得面红耳赤,拉着张琳琅慌忙离开。

出了成衣店,张琳琅却打趣道:“萧纯这与你往昔作风完全不同啊,把我推倒在床上的时候那股霸气去哪里了?”

萧纯嗔怒道:“你再敢挤兑我,今晚上有你好过。”

张琳琅脸色一变,乖乖噤声。

两人在镇上住了两日,张琳琅又陆续采购了一些神秘物品。等到了第三天中午,成衣店的一个小伙计将一只大锦盒送到了张琳琅和萧纯的住处。

张琳琅收下锦盒,结清银两,将萧纯支到屋外。

萧纯在漫长的等待之后,终于被张琳琅叫入房中。在他看清房中之人的一瞬,时间仿佛凝滞。萧纯不禁怀疑,世间怎会有如此的美人?

黑发如墨,白衣若雪,长眉入鬓,双瞳剪水,朱唇一点,芙蓉粉面,只需微微一笑,世间万物顿失神采。再美的花儿也比不过这样的容颜,再精致的珠宝也分不去此人半分光彩,宛如出尘之仙子,又似易碎之梦幻,美的无法形容。

张玉望着萧纯,感受着他的注目与沉迷,慢慢融入他的怀抱之中,轻轻说道:“萧纯,我喜欢你。”

萧纯痴痴道:“这就是你的礼物么,真的很让人惊喜啊。”

他贪婪地拥紧怀中的张玉,心中却波澜起伏,是喜悦么?为何掺杂着莫名的痛?

毫无预兆的萧纯突然推开张玉,收起沉醉的神情换上一脸肃容,认真对她说道:“张玉,我知你对我的心意,我已经很满足了。但你胸怀锦绣山河,腹藏治世韬略,怎能为了我一人舍了大好前程,成为平凡女子,放弃理想,委屈此生?这些天你处处依我,事事哄我开心,又为我换回女装以求世俗眼中的般配。可是这样的你真的开心么?我不愿意你为我消磨才智光阴,如果因为我的存在,让这世上少了一位贤能,让百姓少了一分希望,我宁愿离开。”

“这才是真的我啊,萧纯,难道你不喜欢这样的我么?”张琳琅感觉自己的眼眶有些湿润,视线模糊,再一次抱住萧纯,生怕一松手他就会离开,哽咽道:“我才不管旁人如何,我才不愿做什么天之骄子,只要与你在一起就好。”

这一次萧纯不忍再把她推开,只是喃喃道:“或许将来我和你可以长相厮守,只是现在……我还有一件非常重要,必须要做的事,不得不离开。”

他这样说着,温柔地点了张琳琅的睡|岤。

等张琳琅再次清醒过来,萧纯已然不见踪影。

桌子上有一纸信笺,是萧纯的笔迹,无头无尾一行话:

一愿不相见,便可不相恋;二愿不相知,从此不相思。

张琳琅紧紧握住那张薄薄的信笺,双手颤抖,泪如泉涌。

纸上的墨迹已经干透,复又被她的泪水沾湿,直到模糊一片,她才意识到。

萧纯离开了。真的离开了,离开很久了。

他决绝地写在纸上,只留给她那短短的一行话。

他不愿与她相见,不愿与她相知。

这么做真的就可以不相恋,不相思了么?

萧纯终于还是离开她了么?

他得到了她的心,于是厌倦了,不再像以前那样爱她了么?

☆、156偶遇佳人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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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琳琅就这样呆呆地站着,哭着,哭到有些疲倦,满心悲伤,又有些微怅惘。

第一次动情表白,用自己最真实的面目,最诚挚的心态,就这样失败了么?

她想以此为开始,却没有料到亲手结束了一切。

张琳琅捧着那一团湿乎乎的纸,无意识地走出房间。

为什么没有了萧纯在身旁,明明艳阳高照,身上却冷如三九寒冬,眼里万物失去颜色?

她跌坐在地上,在客栈的阶前,就这样半梦半醒。看着变幻莫测的云天茫茫,不冻的流水潺潺,白鹭拍打着镜面一般的水田扶摇起飞,听入暮时的钟鼓,谁家高楼飘落的笛声。

只是萧纯已渺无影踪。

人丛中忽然射出一束流离的光芒,在张琳琅身上悠悠一绕,旋即堙灭。

是萧纯么?一定是他。

张琳琅也不知哪里来了勇气和动力,猛地站起,不动声色地追寻那修长的身影,什么也不愿再想。

出了镇子,奔入山林。

那个身影未停。

张琳琅亦未停。

终于在一潭碧水前,那个身影驻足。

青山倒映在镜面一样平静的碧水中,墨色如画,明明没有波澜,却因张琳琅充满期盼的情绪,仿佛正激起一圈圈涟漪,山不动,水不动,唯有心动。

“姑娘,为何一直跟踪在下?”那个人转过身,深深一揖,温和地问道。

那是一位极俊美的公子,黑发玄衣,身材与萧纯很像,修长挺拔。他衣饰虽然普通,话语又谦和有礼,整个人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种无法形容的高贵气质。

“你不是萧纯。”张琳琅喃喃道,随即转身离去,甚至没有对那人多看一眼。

若是往常,俊美的男子绝逃不过张琳琅的双眼,她或许还会主动去搭讪。可是今天不一样,她被抛弃了,失恋了,心情一塌糊涂,她的理智神智极度不清醒。她只关心那人是不是萧纯,不会再注意其他。

“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玄衣男子在张琳琅身后喊道。

张琳琅本能地加快脚步,施展轻功奔向前方,不想再做停留,不愿再被纠缠,耽误宝贵的时间。或许萧纯就藏在什么地方,等着她去寻,她晚去一步,他就不会再等她。

“姑娘……”玄衣男子穷追不舍。

玄衣男子的轻功不弱,奋力追赶,张琳琅一时间竟然无法把他甩脱。她心中烦乱,想把那个跟屁虫打发掉。她几乎已经濒临崩溃的理智,促使她进行了疯狂的选择。她突然停住,迎面奔向那个玄衣男子。

三招,萧纯教她的,她只会的那三招,那保命的三招使出来却成了夺命三招。对一个陌生人,她心底角落恍然的不忍,让她没有真的痛下杀手。

那个玄衣男子根本没有料到张琳琅会突然攻击他,而且招式精巧纯熟充满杀机。以他的武功,根本无法招架。他倒在地上,胸口要|岤被封,四肢失去力量。唯有神智清醒,看着绝尘而去的白衣女子,心中震撼非常。

世上怎会有那么美丽的女子?容貌若仙,武功高绝。

不知她为何独自伤心流泪,不知她为何会追在他的身后,不知她为何转身而逃,不知她为何对他出手……但是他知道,她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闯入他的心扉。

谜一样的女子,让他怦然心动,让他无法忘怀。

他躺在地上暗暗发誓,今生一定要找到这个女子,非她不娶。

他深深地相信,这世上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

白驹过隙,日月如梭,才见梅开腊底,又早天气回阳。

三年一晃而过。

某天中午,张琳琅懒洋洋地从床榻上支起身体,伸手拿起一旁切好的水果,放入口中。

“睡醒了?”英王温和地在榻旁坐下,“今日早朝讨论的内容你要不要听?”

“不听。”

英王不怒反而忧虑道:“今天早上你哭了,是不是又梦到了三年前的事情?”

张琳琅突然感到一阵无力,心中涌起无法言语的酸痛,手无意识地松开,水果掉在了床上。

英王叹息道:“三年了,无论你伪装的多么正常,表现的多么坚强,你心口上的伤仍然没有愈合吧?”

张琳琅认真道:“那不是伤。萧纯不会伤害我的。都是我自己的错。”

英王的思绪禁不住飘回到三年前。

那时英王日盼月盼,朝思暮想终于等来了张玉顺利收服月魔教准备归来的消息。之后他和萧纯一路流连山水,英王不忍破坏,也不愿催促,就派人暗中保护。然而在那个小镇,萧纯突然失踪。张玉发了疯地寻找,不辨方向,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累倒在荒郊野外。若非被英王派去的人发现,张玉很有可能就成为野兽的晚餐。

张玉被发现的时候,为萧纯刻意化的妆早已黯然失色,头发凌乱,白色衣裙破损肮脏,醒来后整个人也似丢了魂一样,不言不语,手里却紧紧攥住一团烂纸,怎么也不肯放开。

任谁靠近,张玉都会疯狂地挣扎抵抗。

英王无奈之下请来文秀和柔儿帮忙。还好张玉并不抗拒女人的近身,英王当张玉与妻妾重逢便能平静下来,便识趣地遣退旁人。

也就是在这样迷乱而焦虑地时刻,张琳琅再也承受不住心中秘密地煎熬,选择了与文秀甚至是柔儿摊牌。她是女人,她不是文秀的夫君张玉,她是来路不明忘记了过去的人。她终究不敢讲自己这个身体真实的出身,只交待了其他。告知了文秀,真的张玉埋在了建木城边。

如果文秀恨她的欺瞒想要离开,她会将财产相赠,绝不让旁人欺负了文秀姐弟。

如果柔儿想将秘密告知英王,她也不会阻拦。

那一刻她才明白,她对萧纯爱的那么深,深到他离开她之后,她已经没有了勇气再独自面对复杂的世界,纷扰的红尘。

她心灰意冷,只想破罐破摔。

谁料文秀和柔儿竟然选择了为她保守秘密。

她们没有问她为何如此沮丧伤心,她们出奇一致地温柔安慰她,齐心协力维护着她的秘密,用尽耐心和智慧,劝她从消沉中走出来,面对现实。

如此过了三天的时间,张琳琅终于振作起来,神智和举止言行才貌似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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