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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归云(女法医穿越乱世皇朝:天朝女提刑)第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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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可是阿恒做错了什么,所以师傅要将阿恒扫地出门?”他听了我的话,放下手中正盛饭的碗,嗵地一声便跪下了,看着我的双眼乌黑明湛,包含着倔强和委屈,一瞬间与我脑中的小乖重合在了一起。

是啊,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我狠不下心拒绝阿恒,他和小乖,还真有几分相似之处。只是不知道小乖最近好不好,它应该长大了许多吧……

“师傅,师傅!”

许是我突然的沉默吓到了他,他青涩而俊俏的脸庞微微皱着,十四岁,虽然早熟,毕竟还只是个失怙的半大的孩子。我伸出手,摸摸他的头,他有些不自在的动了一下,接着便再不动了,氤氲的水汽从他的眼底慢慢升起。

“翔之!”程潜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抬起头,便见他晃晃悠悠走了进来,朝着阿恒轻轻踢了一脚,道:“小子,若是就别像女儿家似的,还赖在师傅怀里撒娇。还不起来了!”

“光隐,你才要收敛些,莫伤了阿恒。”

我皱起眉,程潜这家伙怎么下手没轻没重的!不过他倒是一脸无所谓,走到我床边,撩衣坐下的姿势,依旧是一派潇洒。

“听人回报说,翔之身体不适,心里挂念着,便过来看看,可好些了吗?”他用扇骨敲敲掌心,一直站在他身后,拎着提盒的扶桑便趋前一步,将精致的点心摆满了小炕桌。

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对甜食没有任何抗拒能力,我已经在尽量隐藏了,他又是如何发现的?他似乎发现了我心中的疑惑,唇角弯成了一条得意的弧度,说道:

“这是我吩咐扶桑特别为你做的,你且尝尝。”

我伸出筷子,夹起了一朵梅花形的冻糕,送入口中。就听得门口传来睿王那熟悉的男中音——

“光隐,你来得倒快!”

我只好将这美味囫囵吞下,准备下床参见。他长袖一拂,道:“翔之连日操劳,身体不适,不必拘礼。”

我只好欠了欠身,恭敬地谢恩。程潜连动也未动,将折扇打开,遮住下半边脸,言笑晏晏:“说起来,殿下来得也不晚啊!”

睿王没有搭理他,直接问我道:“休息了半日,翔之可好些了吗?”

我非常客气的回应了他的问候,睿王不多话,程潜又突然反常地沉默,阿恒和扶桑又先后退出,这斗室之间,尴尬的气氛渐渐弥漫。就在即将陷入面面相觑的危机之际,睿王终于找到了一个大家都不得不参与的话题。

“兵器案始末虽已查清,然所涉脏银去了何处,两犯皆未招认,想必其中还有一番周折。只是如今刺史长史相携下狱,朝廷选任新官尚需时日,扬州府却不可一日无主。光隐,此事便交与你,新刺史上任之前,由你代行州牧之权。一来清查扬州府积弊,二来使扬州治政不致荒废。”

程潜这才站起身,表情转为肃杀,应了声“是”!说起来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程潜如此正经的样子,原来我以为他的脸已经丧失了“正经”这项功能,事实证明,是我识人不清罢了。

“殿下,扬州府衙役来报,说竹西巷走水了。”

“竹西巷?那涂长史宅邸,仿佛就在此地!”程潜看了我一眼,道:“翔之,你好好休养,我先去了。”

“光隐,万事小心。若有需要凤君之处,随传随到。”

睿王和程潜对视了一眼,程潜再没说话,起身去了。我目送他的背影像风一样消失在门口,转过头,才发现睿王目光,竟是锁在我的身上。

四目相接,触不及防。我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茶盏,他的凝视似乎有一种魔力,我只觉得身上冷热交感,然而无论多想回避,却无法将自己的目光移开。他瞳中是一片深沉而宁静的海,而我则挣扎着沉溺,慢慢窒息。

“翔之,杀王兵曹之人,确是那冯长史。你那日的勘验,并无半点错处。”还是他率先打破了这让人无法呼吸的胶着,转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我,说道。

我的勘验没有错?那冯长史“以死明志”又是为了什么?这一切他又是如何知道的?更重要的是,他又如何知道我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我的脑中浮现出一连串的问号。我不明白了,是睿王太敏锐深沉,还是我太容易读懂?我还在疑惑着,睿王又开了口:

“我知翔之律己过严,若不能消此心结,必成终生之憾。那冯长史之死,其因错综复杂,早在本案之外。翔之,你若真想知本末,我便和盘托出。只是你若知道了,从此便不能回头。翔之,我不想你追悔,望你三思!”

好一个律己过严!可是这句话从“泰山崩前而色不改” 的他口中说出来,特别没有说服力。从始至终,他始终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但是这段话的分量,我却是知道的。因为都是自己选的,所以就不能后悔吗?果真高明。他将我逼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往前一步,我便是上了他的船,只有与他共进退;往后一步,还有我的海阔天空,只是我心中的这个结,想必永远也解不了了。

这样说来,我还是应该感谢睿王,至少他肯无条件地告诉我,我所做的勘验并没有错。而案情之外的东西,按照今日的种种来看,想必与“夺嫡”二字脱不了干系。

如果我现在拿出那个玉牌来,贴到他的眼前,直接要求他说出真相会怎样?我用理智按捺住这种冲动,就算是用玉牌强逼他讲出实情,与“自投罗网”又有什么区别,他可能更不会放我走。

人生中总会有不完美,而最大的不完美,不在于别人的种种,而是我们太过执着,却始终求不得。我不想付出我自己,就算一辈子遗憾,也怪不得别人。

既然他说我的勘验没错,那我就相信。在良心的满足和我自己的人生之间,我还是选择自己的人生。人性都是自私的,所以我只有沉默。

回波集

到了后半夜,前方传来消息,火已经熄灭了。第二天早饭才摆上了桌,程潜就来到我房中,邀我去敛房验尸。原来在昨天的火灾中,涂大人全家六口,无一幸免于难。

一走进敛房,阿恒便打了个喷嚏,我也闻到了那弥漫在这空间里,隐隐的焦糊味。如果“上吊”这种死法还只是难看的级别,那么烧死,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高温碳化之后,尸体的完整性就很难保全,我甚至曾经见过180公分的尸体,在严重碳化后,只剩下了几十厘米。就算是身材再高大,烈火焚身之后,也只剩下“浓缩的精华”。

我走近其中的一具尸身,从头颅和尸体的表征来看,应该是女性。我搬开她的唇齿,里面竟半片烟尘也没有。皮肤表面没有充血反应,我查看了其他的尸体,无一例外,都缺少烧死状态下应出现的种种特征。

“翔之,有何不对吗?”

“确有可疑,不过若要断言,还需切开尸身的喉咙。”要确认是否是烧死,最简单的办法,将喉咙和气管切开,看里面是否有烟火即可。如果是烧死,必然有烟尘因为呼吸被带入气管。死人不需要呼吸,烟尘也就无处可入了。

“既请了翔之来,自然唯翔之是从。”

“在这之前,可否请扬州府司户大人将涂家人的户籍交予我?”在验尸之前,我还是要依照惯例来确认一下死者的身份。

程潜点点头,马上召唤来了扬州户曹,将名册交予我。他还补了一句:“涂大人之女现在正跪在二堂前,下官该如何处置,还请程大人示下。”

程潜对他点点头,又对我说道:“涂大人尚有一女,前年嫁于扬州富户人家为媳。昨夜听闻娘家走水,便也赶来了。”

“光隐且先去吧,此处有本王和翔之即可。”我还未说话,身后便传来睿王的声音。

程潜回头看了一眼,便低声对我了一句“翔之,我信你”,便和睿王打了个招呼,匆匆而去。

简单的礼仪完毕,我便翻到涂家户籍所在那页,一一核对无误。气管切开,依然不见烟尘,看来是他杀后烧尸无疑。不过这凶手真是凶残成性,居然连涂大人那9岁的儿子也不曾放过。只是胃肠内不见毒物反应,但是内脏却有不同程度的出血反应,然而从仅存的皮肤表面看上去又不见伤痕,这应该是典型的内伤。

我脱下手套,对着尸体,陷入了长考。

“涂家六口缘何而死,翔之可清楚了吗?”

“凤君无能,只探的这六人是因内伤而亡,死后烧尸,却不知这凶徒是如何伤及受害诸人。”我皱眉,到了古代之后,我的法医学知识常常有不灵光的地方。

“于江湖高手,片叶飞花皆可伤人。若以凤君之能,亦探不出死因,想必这凶徒有非常手段。”睿王沉吟了一下,说道。

是啊,上次林冲的隔空点|岤,就让我大开眼界。这睿王能将百万之师无一败绩,想必更是身手了得。

现在最重要的是,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到底是谁想要置涂大人一家于死地呢?

看来这事情的焦点,还是在那位涂长史的身上。涂家灭门之后,到底谁能从中获益?如果真的想隐瞒事情的真相,为何不进入监狱杀了他,反而要针对他的家人?杀他全家,是为了警告他不要乱说话,还是要逼他反水吐出实情?

本来以为已经解开了兵器弊案的事情,没想到笼罩在我们上空的迷雾,却越来越厚重……

勘验也告一段落了,我出了敛房,想着案情,默默地向前走。却突然听到身后有人说话的声音。

我一惊,转过身,竟是睿王。难道我在想事情走路的一炷香多的时间里,他都是跟在我身后吗?不过他刚刚说了什么?

“殿下——” 我抬头看着他,有些茫然。

他微微皱了皱眉,然后舒展开来,那眼角眉梢稍纵即逝的表情,是忍俊吗?还未等我想明白,他便又重复了一遍:

“翔之,你手边的案件既已审结,明日便回吧!”

回吧?回去哪里?苏州吗?案件才查到一半,我怎么能够这样离开?

“不,这案子尚未查清——”我未加思索,冲口而出。说完才觉得不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身为法医的我,只有临场和解剖台,我全部的工作,便是将尸身所要传达的最后的语言记录下来,交给负责案件的警官,并不去直接接触案件里的当事人。可是到了这碧落朝之后,一个个案件接踵而来,我几乎忘了,我本不该是那个去解决问题的主角。忘记了二十一世纪的导师,教导过我的很重要的事情。

我拉紧身上的披风,低下头,再不说话。

一阵风吹过,视线里他洁白胜雪的衣袂蹁跹,那织锦的乱云缂纹如潜龙盘踞,也好似突然活了一般。银色的缎靴,衬着青绿色大理石的地板,格外鲜明。然后——慢慢的距我的鞋尖,不到一步。

“翔之,翔之。”他将我的名字念了两遍,停了一会儿,方才说道:“你若求一生平安,如今抽身,为时不晚。”

我向后撤了一步,道:“凤君愚钝,不知殿下所指!”

“你若愚钝,我反而——”他的话说了一半,又接了一句:“你心中尚有放不下的结,如何能抽身,只是翔之,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聪明太过,只怕终会被聪明所累。知你如我,绝不能坐视有心人与你相逢。今次我放你走,只换你一句,他日若有所求,没有他人,只有我。翔之,你可愿许我?”

“殿下太过高看凤君了,凤君不过——”我推迟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

“翔之,你可愿许我?”他打断了我的话,重复道。

我沉默了,他这算是以退为进吗?以暂时的放手,换取我今后的投效。如果我不答应,将来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刀锋是不是就会转向我?因为权力斗争的逻辑很简单,如果不是己方,就是敌方。只是敌方可以分为现在必须打到的,和将来再收拾也没关系的两种而已。

也许这反而是一种幸运也说不定,只要是凤兮的仇一天不报,我便要在这是非圈中,怀揣着被人拆穿身份的不安,继续的煎熬。而睿王,无疑是我目前能够到的,最大的一个靠山。暂时应下也没有关系吧,也许我会更幸运,不需要外界的助力就可以得到我想要的,然后不带走一片云彩,功成身退。从前的我还是太过天真吗?这是碧落朝,我想完成凤兮父亲雪冤之事,事已至此,就必须要“货与帝王家”。

虽然这样的想法,几近于幻想。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心底的声音告诉我,应该相信他。实际上,我也没有别的选择,所以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慢慢地点了点头。

我现在唯一可以坚持的,就是我最后的原则而已——在所有的事情之上,我是法医,我忠于我自己的职业道德。我所追求的,只有真相。

“师傅,睿王殿下派人来请咱们用晚膳。”阿恒进来我的房间时,我正在收拾行装。

“阿恒,吃过晚膳后,便收拾行装吧,不要惊动他人,咱明天清晨便出发。”

“师傅,咱这是去哪里?”阿恒有些惊讶地看着我,问道:“这案子师傅还未查清,咱们便要离开吗?”

“睿王殿下命我来此,只为勘明令尊死因。如今令尊之案审结,我们自然是哪儿里来回哪儿去。”我站起身,整了整自己的衣服:“明儿一早,咱们就回苏州。”

“可是师傅——”阿恒还要争辩,我直接截断了他的话。

“那涂长史害死了你父亲,你还要管他那许多?”我在门口停住脚步,转身看着他。

“那涂老贼自然是死有余辜,可是他家的人却未足一死。家父在生时便教导阿恒,匹夫之罪,不及妻女。师傅怎可放下便走?”

“阿恒,你信不过睿王殿下吗?”我问道。

“殿下英雄盖世,阿恒怎会不信殿下?”王恒摇摇头,道:“只是师傅教导阿恒,大丈夫立身,当为所当为,持之以恒。”

“我亦教过阿恒,审时度势,择善固执。”我说道:“阿恒以为师傅如何?”

“身为人徒者,岂可善议人师?”阿恒头摇的更快。

“阿恒,你看清楚了,师傅不过是一介法匠罢了。”我说道:“你随我这些时日,可曾见我带领衙役,上阵抓人?我能做的,不过是勘验而已。如今我已奉命,将那涂家六口的尸身已勘毕定论,如何寻得凶徒,自然有殿下与光隐操心。”

“师傅的意思是——”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简单的总结:“此外便是相信。”

“相信什么?”

“相信那些你将你勘验所得交付的那个人。你要观察,用这里,和这里——”我屈指弹了弹他的头,然后指向他的心:“单凭一己蛮力的人,永远不可能成功。”

超人的故事都是虚构的,这世上没有孤胆英雄,在破案的过程中,Teamwork才是王道。这是我从导师那里学来的第一课,我却早忘记什么是相信。

但是我并不希望王恒也忘记,我还希望可以教导他美好,那些我从我祖父母那里得到的,然后我又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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