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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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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的衣裳在深浅不一的绿意中飘扬,身后的男人微笑摇头,急跟上我,不再讨论那些恼人的世俗目光,这优美静谥的林间,只适合畅快淋漓的享受,还有深切平缓的呼吸。 “那是灵汨。”格拉塞指朝前方,我看见一片朦胧的雾气,蕴在这深山里,周围的树木格外茂密。

四周果然有欢快的溪流声,哗啦哗啦跃过石床,又流入湿地,最后汇入灵汨。我的鞋湿了,可那片水越来越近,呈现在我眼前,水光柔和,微泛波澜;水色碧绿,如同一块遗落山间的温润翡翠。俯身瞧水中的自己,一圈圈漾开的涟漪,将我脸上的微笑也一波波漾了出去。水中的自己脸颊被晒红了,双眸却灵动有神,挽起的发髻有些松散,额间颈项全是缕缕碎发,裙摆被湖水浸湿,淡淡的玫红变作醉人的深红,好象碧绿的灵汨中蕴育的一抹夕阳色的柔苔,随水飘逸,浸软了人心。“也不怕着凉。”格拉塞瞧了一眼我的脚,淡淡道。

“这个天儿还会着凉?那我就无语了。”我笑,笑声在林间显得纯粹欢快,俯身掬起一捧湖水,碧绿的湖到了我手中就成清澈透明的山泉,反射着阳光,点点发亮。“来了这几日,我还不知道附近有这君墨山,还有这泓水,看得人心醉。”“王爷他~”格拉塞沉吟开口,“怕把你逼急喽。”

“谁说他?我说我。”扭头看格拉塞的空当,掌中的水唏哩哩顺着指缝、延着手肘流光了,水流所到之处,带走了身上的燥热,甚是清凉舒畅。“从前在通城,常到城外的茈碧江边嬉戏。”我开始回忆,那些充满阳光和快乐的简单日子,身边总有钟骁陪着,一晃眼,两人都已长大。“和你的骁哥哥?”格拉塞倒不避讳,带着我走到地势稍高处,席地而坐,挑眉看我。

我也倚着一颗老松缓缓坐下,想脱了鞋子晾脚,最后还是不敢。

“可不是,从我出生时他就在我身边。”

“十五年。”格拉塞接口,“很多人的一生都没那么长。”

“谁说不是呢?”一生其实很短,无论你活八十岁还是八岁,都是一眨眼的事儿,可记忆里的东西很长,越忆越长,好象长过实际的生命,历久弥新,存在于每个人心里。低着头用树枝划着地面,去年秋天落在叶,如今已开始腐烂,暗泥黄的颜色,和泥土相似,再下几场雨,曾经鲜绿的叶子就会化成尘土,唯留下一点点固执的叶筋,撑过几季,终于也一样消失无所踪迹……记忆就好象这叶筋,到头来,一样会被时光磨平,最后我们都输给时间,时间才是永恒不败的王者。“我给爹爹去信了,他如今辞官在家,轻闲许多,常带着娘到附近郊游。”

“嗯?”

“就像你说的,他们都比我想像中好。”

我们相视微笑,抱膝望去,前方的灵汨泛着粼粼波光,就如同情意流转的眼眸。

“只是景云帝年事渐高,戬国……”说着不由摇头,那方小小的弹丸之地也将守不下去了吧?

“戬国如何?”格拉塞挑眉问我。我笑了,“你还不知道?睿朝是初升的太阳,戬国是黄昏的夕阳,一起一落,大局早定。”“你后悔吗?”

“嗯?”

“后悔和亲。”格拉塞看定我,紧抿着嘴,唇边淡须明显。

“后悔?”我细细思量,总觉得有些糊涂,“这个由不得我选择,这次,我被命运选择了。”

“如果让你选择呢?”他步步急逼,好象想知道我内心的真实想法。

“不知道。”我接口,“有时觉得很奇怪,有时觉得很莫名其妙,有时也许会后悔,但事已至此,后悔没多少意义。”

“如果你后悔了~”他接道:“那我也会后悔当初冒险救你。”

“嗯?”这是什么话?一个霸道的主子,一个霸道的随从,不容别人选择自己的生活。

格拉塞并没接口,调开视线,看向远处,良久,方缓缓道:“睿朝势大,而戬国从前就是睿朝的地盘,就算兴兵收复,只怕也在情理之中。”“对,我以前一直困惑,为什么势力如此悬殊,可睿朝又迟迟没什么作为呢?”

“因为桑夏国。”话音未落,格拉塞接口,“桑夏国历朝历代以游商为主,国内农业并不兴盛,戬国虽是弹丸之地,但若能拿下这弹丸之地,于战于商都有好处。桑夏国垂涎已久,之所以与戬国通商,又在边境驻军,正是为了拉拢戬国之意。而睿朝建国不过数十年,民生刚稳,此时若要强行收回戬国,只怕代价太大,到时百姓离散,血流成河,虽有收复之功,累及苍生,实不为上策。”“你的意思?”

“嫣然。”格拉塞打断我,眉心皱起,好象陷入往事,“你到底不曾亲历战争,骨肉分离、生死离别,血流成河、哀嚎遍野,种种过往,如同梦厣,无法摆脱。”“你~”他一定有过这样的过去,所以才会有如此的切肤之痛,我能想像,但却始终无法感受。

“我只想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但如果可能,希望每个人都可以避免牺牲。你的和亲看似可笑,却未必没有意义,这意义在家国面对显得渺小,但放到个人身上,也是一辈子的事儿,一辈子的影响。无论戬国最后归附于哪国,又或者能走出困境,自成一局,平安和睦永远都是继续下去的前提。”“你的亲人呢?”我忍不住问,他的过往是个谜,我一直不敢触及,而这个谜似乎即将破解。

“亲人?”格拉塞扬眉,冷冷道:“死的死了,活着的也如同死了,我没亲人,倒落得轻松。”

还想问什么,身后有侍卫上前恭敬道:“王妃,此时天色尚早,但下山颇是费力,还请王妃早些启程。”

“也罢,今儿就回吧。”格拉塞接话,站起身拍拍袍角,斜睨了我一眼,目光停留在我湿濡的鞋面上,“下次骑马来,省得湖边多露水。”刚欲开口,他继续道:“不会骑我教你,闪电很温顺,断不会摔了你。”

“真的?”我来了兴致,这说了多少年的骑马梦,总算看见一丝曙光。

“你也说君子坦荡荡,自然是真的,趁你还住在珍珠苑,教起来倒方便。”忘了那些家国情仇,还是眼前的小快乐小感动比较真实,回来的路上轻松了许多,夕阳西落,太阳的余辉暖人,印在每个人脸上,有种透明的燃烧的红意。飞鸟开始归林,山间被夕阳裹上一层柔光,我的心底有几分醉意,因为这醉人的美境,更因为久违的畅快与惬意。晚膳时,木桢一个劲儿看我,而我早饿了,埋头专注眼前的美食。

“如何?那君墨山还漂亮吧?”

“岂止漂亮,那是人间胜景。”

“看来我该早些带你去。”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自个儿能找到路。”

木桢挑眉点头,又继续喝面前那碗鱼汤,左喝右喝,好象还剩那么多。

“对了,今儿你去登山时,戬国来信了。”

“爹爹的?”放下碗筷,抬眼瞧他,木桢一愣,突然笑了,“这可是今晚你头一次正眼瞧我。”

“你~”我气结。

“我怎么?”

“你的话不能信。”回了他一句,起身欲回屋,木桢也跟着起来,一把拉住我,“是你自个儿不愿信我。”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信,在我眼前一晃,“我可从没想过欺骗自己的王妃。”上面娟秀的字迹,不是爹的,却是娘的,我一把抓了过来,就好象小时候逢年过节得了礼物,高兴得忘了礼物本身,只知道一个劲儿傻笑。“怎样?没骗你吧?”

连声应着,拆开信封,清秀小巧的楷体,一笔一划,认真又不死板。受爹的字体影响,娘的字也带几分出世的洒脱,洋洋洒洒一篇纸,不过叙些家常里短,虽通篇没说什么正事儿,看着却格外贴心,就好象能看见娘坐在灯下,时而蹩眉,时而展颜,时而望向窗外,隔着墨蓝色的天空,隔着那轮清晖万里的明月,我们握到彼此的手,还如从前一样温暖,还如从前一般安慰。信的末尾,娘写道:近日骁儿派人传信来,总算有了音讯,知道他在平安洲游历,字里行间,虽还带着悲凄,但能看出,他已从绝望中挣脱,努力让自己放下过往。嫣然,如果能瞒一世,你们都要放下过往;如果不能……但愿有朝一日,恩怨能随风淡去。不由轻叹一声,引得身旁的人凑身相看,只斜睨了一眼,他已了然,举起桌上的酒杯仰头干了,这才淡淡道:“格拉塞要教你骑马?”无奈扬了扬嘴角,将信纸折好,突然间有些怔愣,半晌方回,“这辽洲、王府、珍珠别苑,可还有什么事儿是瞒得过你的?”“你想瞒我?”木桢挑眉,并不以为然。

“无论想不想,反正也瞒不了。”

“你说的,君子坦荡荡。”

“我是女子,不是君子。”忍不住和他抢白,木桢的自信回来了,自从我留在他身边。

他哈哈笑,因为喝了酒,眼底有些微红,“还好格拉塞是君子。 ”

“你不怕?”我突然想挑畔他的骄傲,微微抬眼看过去,木桢紧抿了抿了嘴,倒想在反复思量。

“怕什么?”

“爹娘的信、钟骁的消息、你的繁忙、我的怨恨、周围人的关怀……”

“我不怕。”他打断我,走近几步紧盯着我的眼睛,“怕就会失去,可你注定是我的,我不怕,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能等到你的人、你的心。”“等?”不由冷笑,“可以等,横竖一辈子并不长。”

木桢脸色一沉,突然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嫣然,别总像个刺猬,抗拒身边的每个人,你该学会接受,接受命运,也接受我。”“你说得对。”我轻轻笑了,他的样子离得太近,反而有些模糊,可他的眼神和钟骁不同,那里面有太多自负和霸气,就好象把天下都看得轻巧。“是吗?”木桢反问,微扬的唇角盛满笑意,他的左手握在我腰间,试探着将我搂近。

“你太自信。”我没反抗,只是毫不回避他的目光。

“不好吗?”

“这样容易自大。”

“你说得对。”他重复我的话,俯下身来,越离越近,近到我们没了距离——他吻上我,分不清谁的嘴唇更凉更颤,我只觉得温润的唇舌相依。盛夏的夜,偶有微风从窗缝泄入,屋里的温度不断升高,不知何时,我的外袍已被解下。

他的掌心滚烫,一遍遍抚过我的长发、我的颈项……

修长有力的手指,牢牢将我掌握,吻遍我的眉、我的眼、我的鼻、我的唇、我的耳垂……

他的气息急促了,紧紧将我揽在怀里,宽厚的胸怀、有力的双臂,还有无法克制的欲望……除了人不相同,一切都如此相似,我放任自己的情绪,慢慢迷醉在原始的欲望里,只想求放纵之后的轻松,不再想那些前因后果,还有辜负与承诺。“嫣然。”木桢低唤我,带着询问,而我,酒未醉,人已醉,俯在他肩头,心中可惜今晚没泡成的温泉,这边听见他低叹一声,打横将我抱到贵妃榻上。四周的丫环小厮不知什么时候都退得无影无踪,这蜡烛摇曳的房间,只剩下我们俩儿,肌肤相亲、长发纠结。

“你说得对。”

“嗯?”

“我果然没耐心了。”他低喃,轻轻咬住我的下唇,已将我的中衣一并解下。

“如果有一天……”

“嗯?”

“如果有一天你爱上别人,请你放我走。”我在微笑,不知为什么说了这么一句,也分不清是期望他爱上别人呢?还是期望他永生不变,将我死死禁锢。木桢一愣,将我吻住,剩下的话都变成唔咽。

“傻瓜。”他带着怜惜,轻声笑答。短短一句,惊得我双泪流下,可这次,木桢没有停止,他轻吻去我眼中的泪滴,手指将我的长发别向耳后,“还能爱上谁呢?已经没有多余的位置了。”我笑了,带着苦涩,带着对未来的不安,就这么躺在他的臂腕里,直到衣裳尽解,直到两个坦诚相对。

木桢的体温将我燃烧,他的唇在我锁骨处反复吸吮,宽厚的手掌顺着身体的曲线游历,终于来到胸前的柔软,轻抚着,好象生怕将我弄疼。酥痒难耐,不由挺起上身,话到嘴边,变成嘤咛。木桢气息急促,抬眼瞧我,双目充血。猛地加大手上的力度,将我握在他的掌心,反复揉抚。“别~”

“别什么?”他逼我,逼我承受这无法承受的激|情。

“木~”扭动身体想要求饶,一切都没来得及,他已扶住我的腰胯,猛然间,沉身而入。

抓住他的肩膀,木桢放缓了动作,轻轻托住我,缓缓深入。

“嫣然,嫣然……”他不断低喃着我的名字,而我,感觉他的热烈,无法回避,在他身下燃烧。

我们都烫得吓人,微红的肌肤、细密的汗珠,还有他紧紧握住我的双手,喘息越来越急促,我攀在他肩头,轻咬住下唇,仍然忍不住低吟出声。“叫出来。”木桢低喝,紧揽住我的腰背,一次次冲击着,将我带入更高更深的欲望之渊。

呻吟变作轻哼,我只觉脸上阵阵发烫,双腿不由自主攀上他的身体,依附在他身上,变作同一个个体。

木桢的喘息越发粗重了,气息喷在我脖颈处,偶尔睁眼,能看见他如同兽一般的眼神——原始、悸动,又充满了征服的欲望。想伸手拂过耳根处的碎发,却被他将我的双手死死控制在头顶,不容我反抗,不容我挣扎。

“木桢~”承受不了这一波又一波的激|情,极乐的境界与极苦相仿,忍不住身体深处的痉挛,我偏开头,眉心轻蹩,觉得自己已被燃烧怠尽,连意识都开始游离,轻唤着他的名字,在极度紧张过后,全身脱力般软了下来。木桢突然笑了,眉目展开,可这笑没持续多久,他低吼一声,将我紧紧抱起坐直,头埋在我肩窝处,一股热流将我们再次同时点燃。良久,他“嗯~”的轻叹一声,缓缓松开我,在我耳边低语,“什么都带不走你,无论是人,还是事……”

每当提及曾经的过往,或者虚妄的将来,我总是会被一种复杂情绪包围,这里面有对往事的愧疚,也有对他的爱恨纠葛……轻轻一笑,无力回答,这个专横的男人也并不需要你回答,他起身披衣,将我抱起,他的长袍搭在我赤裸的身上,遮掩那些吻痕和细汗。“我们去哪儿?”抓住最后的一丝意识,我害怕被下人看见,可他哈哈笑着,大步走向门外,夜风不冷,我看见高悬于空的月亮,朦朦胧胧,夏虫轻喃,周围的人都不知躲到哪儿去了。木桢走过偏院,走入泉室,将我放入温泉,暖洋洋的水薰得人昏昏欲睡,他始终承托着我,好象一块坚定的磐石,纵然你不依附他,他也会站在你身旁,直到地老天荒。第二天醒来,我有一瞬的怔愣,这高高的床架,还有淡青色的帐幔,不是我的床,可看着也有些眼熟。

“醒了?”身旁有人问我,侧眼一瞧,木桢以手枕头,撑起半边身体看着我。

“嗯?”梦犹未醒,反应迟钝。腮边发丝轻扰,伸手拂时,几次都拂不开。

木桢笑了,撸了撸自己的长发,原来垂在我脸颊上的发丝是他的,两人长发纠结,分不清你我。

“日上三竿,王妃还不起身?”他微俯低身,将我身上的薄被往下轻轻一拉,颈处的吻痕露了出来,让人想起昨晚的疯狂。“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去办公?”侧身不敢看他含情的目光,伸手将薄被拉高。

可他连着被褥将我抱实,整个人趴在我身上,如同耍赖的孩童,“今儿没公事,陪你出去走走可好?”

“我累了。”

“那为夫的教娘子骑马呢?”木桢挑眉,顺势在我耳边轻啄。

“骑马?”这才想起格拉塞兴许已在外头等着了。

“别动。”木桢按住我。

“昨天我答应……”

“昨天你答应做我的王妃,名副其实的。”他打断我,看了看帐外,屋里光线很充足,阳光泻入房间,天色不早了。“若是太累,那改天再骑也成,可今儿我都安排好了,什么人都不见,就我们俩儿。”“你说过不怕的。”我接话,想起他的自负,好象必须、只能爱他一个人。

木桢微一愣神,哈哈笑了,突然将我抱起,坐在他怀中,连着被褥,可我们肌肤相抵,他的微烫,我的微凉;他的结实,我的细腻。竭然不同的感觉,是大自然造就的男女差别。“我现在也不怕。”

“可~”

“可我的王妃,为什么要让别的男人教学骑马?”他不容我开口,眉目一挑,尽显霸道。

“你是堂堂当朝五皇子,顾得了这么多?”我反问,想起他案头永远处理不完的公务,这不过在辽洲,若是回京,只怕有过之无不及。“该放手时须放手,这是你教我的。”

“那你还不放手。”我瞅了瞅他环住我的手臂,他的眼眸出奇的明亮,并不松手,反而将我搂紧,“放了一样,自然得抓紧一样。好容易等来你回头,总不能就这么放手。”无奈摇头,和他说话不能认真,但凡认真,总不是他的对手,可也不能太玩笑,因为他比你更懂得迂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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