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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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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等什么?”我轻声问他,不由羞红了脸,略微分开的双腿,已告诉他我的期待。

木桢的嘴角扬起,却将我搂入怀中,我听见他的心跳,在我的耳畔。“嫣然,你让我沉迷了……”

“我也一样。”

“我们一起沉迷?”他自问,末了又加了一句,“我以为一辈子都等不到这天。”

“可你是个自私的人,而且贪心。”我抚着他后背的肌理,窝在他怀中,并不觉得冷,也不觉得热,唯剩下安心。

“我差点就以为自己做错了。”

“做错什么?”

“你一直都不快活,你一直忘不了过去,你一直被很多人惦念,你一直是我心口上的痛……”

“你也一直是我心口上的痛。”我打断他,“一直痛着,一直爱着,也一直抗拒着再爱下去。”

“现在呢?”我们异口同声问对方,两人都一愣,复又展颜。

“现在,你还是我心口上的痛。”我抢先道:“因为,我们差点就错过了,我们差点就这样永远自私下去,谁都不敢多投入哪怕一点点。”“那是你。”木桢接口,“我全心投入,你到现在才有查觉。”

我到现在才查觉吗?也许我只是到现在才肯承认,才敢相信。

“木桢~”舔了舔嘴唇,我想解释什么,但他没给我机会,他的吻落下来,开始如春风,慢慢变作急雨。

我的身体开始发烧,与他一块儿燃烧,他托着我的腰臀,让我坐在他身上,我们始终相对,看见彼此的表情,是怎样的亢奋、怎样的沉醉、怎样的忘了归路。天幕慢慢暗了下来,火烧云退去了,透明的墨蓝色天空中,隐约可见小星在闪。我依偎在木桢怀里,身上盖着他的长衣。木桢以手枕头,看向远处的大海,衬着夜色,海变得神秘,反着最后的天光,海面如同蒙着一层油布。“嫣然,回京后,一切可能都不同了。”他突然开口,声音在静夜里一荡一荡的,听不出悲喜。

“有什么不同?”我有些明白,又有些不明白,大战在即,我们的生活会有因此有什么变化?

“你知道,我一直想搏一个俯看天下。”

“那又如何?”

“以前期望有个结局。”他缓缓道:“现在,反而不那么在意了。”

“木桢~”

“可事到如今,就算我不在意,也未必能停下来。”他不容我插嘴,打断我莫名的兴奋,“嫣然,你懂吗?”

反复替他思量,我不是不懂,只是觉得有些婉惜,紧赶慢赶,我们都会比命运慢上几步。

“我懂。我如今也算明白了。”

“明白什么?”

“从前我们都太执着,所以,纵然厮守,并不快乐。木桢,无论以后你是皇子、或是皇亲,或者干脆就是皇帝,我想我都能接受。”木桢眼眸一亮,将我紧紧一搂,想说什么,最后并没出口。

我知道,有些话,不必承诺,承诺出来,就不是真心。

轻轻一叹,在他怀里,几乎睡着。我知道,再醒的时候,就是我们回京之日。

在荆州待了有二十余天,京城的信函一天比一天多、一天比一天催得急。当我们再次启程,距离出京已有一个多月。连我都没想到这次出游能在外头待那么多天。“皇上没怪你吧?”我问木桢,他淡淡一笑,半晌方道:“父皇正需要我离开一段日子。”

“怎么?朝里有什么事儿?”有些诧异,永隆帝的心思,我向来猜不透,但木桢的话,从来都不会乱说。

“没有。”

“那他怎么会需要你离开?这次来荆州,也没办什么公事儿。”

木桢摇头,笑得颇有深意,“父皇也得好好想想,这太子究竟还立不立,若是立,又立谁?”

“那和你离开有何关系?”

“人都在跟前儿,他如何看得出来?远香近臭,这么简单的道理原来你不懂?”

恍然大悟,不由嗔道:“我还以为你发慈悲,带我出来散散心,谁承想又是一石二鸟之计,看来你是本性难移,我也是傻得可以。”“一石二鸟?”他挑眉,有些不以为意,“你当这么多计都是事先想好的?这世上,有多少计都是事后才凑巧的。若成功了,那就是谋略;若失败了,那就是糊涂。”“你是谋略还是糊涂?”

“现在说,为时尚早。”

“那你走之前就没想到这些?”我追问,并不生气,只是有些孩子似的不肯松口。

“你当你丈夫真是事事未卜先知?”木桢宠溺的笑了,“可惜我若有那本事,也不用为贤妻心系何人一直拿捏不定。”

鼻中轻哼一声,我也懒得理他,反正世事如棋,走一步算一步,像我这样的低手,是预料不到棋局的变化的。

来得时候走得慢,回得时候走得可不慢,马儿小跑着,车内有些颠簸,我打理着从荆州带的小玩意儿,一样一样细分打包,有送给格拉塞的,有送给钟骁的,还有送给一应下人们的。渴了就喝车上带着的椰子水儿,倒比茶还甘洌;饿了就让木桢撬椰肉给我吃,又香又回甜,满口生津。旅游虽长,马车里并不觉得烦闷。这日才到驿站,车子一停,忙不迭下车,才一起身,头晕得厉害。稳了稳神方探出身来,还没着地,一阵阵恶心涌了上来,双腿酸软,抱住车柱猛吐,却又呕不出什么,只是胃中泛酸,眼中发涩,难受得紧。“怎么了?”木桢扶住我的肩头,我摆摆手,“没事儿,想来是晕车了。”

“晕车?从不见你晕车。”他的话音未落,又是一阵恶心涌上,我吐得上气不接下气,那边厢,他已高声吩咐随行太医。“想来是累的,这车马劳顿。”木桢说着将我抱下马车,驿站的大门就在跟前儿,一时远一时近,我闭上眼,当真是晕得厉害……出京的时候心情轻松,回京的时候满怀忐忑。

我们的行进速度又放慢了,因为,太医说,我怀孕了。

曾经殷切盼望,然后是一次次失望,当我们几乎把这事儿忘了的时候,我的腹中已不知不觉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两人都说不出什么感受,面面相觑,一时愣了过去。“嫣然。”良久,木桢唤我,他半蹲在我跟前儿,忘了归坐,就以这种仰视的姿势,小心抚上我平坦的小腹。

“还摸不出来。”不由轻笑,却忍不住含泪,因为那份喜悦,带着感动,带着充实。

他把头靠在我肚腹中,我能感觉这个骄傲的男人也和我一样控制不住情绪。伸出手抚摸他的长发,手指穿过黑黑的发丝……我的肌肤、他的黑发,纠结着,预示着另一个新的开始。“你是不是等得太久了?”轻声问他,也问自己。突然发现,对我来说,现在怀孕比什么时候都幸福,因为我们刚刚全身心投入去爱,这个宝宝,不是别人需要才来的,是我们有爱换来的。“等得长也是短,短也是长,连我都分不清是长是短。”木桢低声道,话音未落,我自己倒先笑了。“什么时候你也变得婆妈了?我记得刚认识你的时候,你可是惜字如金。”他摇头,始终不曾起身,就这样俯耳在我小腹上,仿佛那里已能听见生命的迹象。轻轻叹息一声,替他解开挽成髻的长发……那天,我们就这样相依偎着,不知不觉,屋里已点燃烛火,摇曳、忽闪,半明半暗,两人都舍不得彼此的怀抱。

我们从南门入城,迈入京城的门护,看见熟悉的街景,还有街上穿流的人群,有些恍惚,似乎我们从没离开,可京城,已经开始寒冷,与炎热的南方不同,我穿着初冬的锦袄,坐在车内,不自觉就呆了过去。还没到府门,已有人来迎,马车停了,我只当是某位皇亲贵戚,却不料是格拉塞,骑着他的闪电,缓缓下马,当看见我时,表情单一得有些复杂——太澈彻的水,有一种吸力,把你吸进去,却不知他要表达什么。 “你来了?最近朝里没什么事儿吧?”木桢扶着我,我想走几步,自从怀孕,坐车很容易晕。

格拉塞一直看向我,目光在我脸上游移,又转向小腹,看来他什么都知道了。

“嗯?”木桢挑高了音调,斜睨了格拉塞一眼,有些不悦。

我都不悦了,他如此这般,让人心里不舒服,这次没带他,也没带翠茹,正是想让他们有私下相处的机会,可现在看来,似乎没什么效果。“王爷,朝里没什么特别的事儿,就是四皇子最近忙着物色下一任同治洲王爷,看来是想把钟王爷调回京城。”

极快的,两个男人都瞟了我一眼,心下一咯,看来夺嫡到了关键的时候,萧木绎开始调兵遣将了。

“那敢情好,省得我带回来的东西,还得托人给他捎去。既是要回京,省了许多麻烦。”我笑,难得的坦然,难怪格拉塞那样看我,原来我们只是走了,但麻烦并没走,所有事情仍自顾自的发展,不会因为你的怀孕、你的释怀而稍作停留。可是我不想,真的不想,看见他与他,一生为敌……

众人一窒,都没接话,思量间跨入府中,远远就瞧见睦王妃引着一众人站在那儿,见了我们,稍一迟疑,这才缓缓福下身去,“妾身恭迎王爷回府。”“起来吧。”木桢摆手,睦王妃起身时,目光从我身上滑过,说不出的纠结复杂。

“奴婢见过和王妃,王妃路上辛苦了。”身后的侍妾向我请安,语调平缓,听不出情绪,可我知道她们恨我,因为我,她们失去了哪怕仅仅做为传宗接代的工具的机会。回身冲木桢展颜,他微微颌首,摒退了众人,携着我,往紫菡苑去。

“本王不在京中,有劳睦王妃打理府中杂事,王妃辛苦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王爷说话如此客气,倒让妾身担当不起,只是姐姐车马劳顿,又有了身孕,妾身刻意为姐姐备了宴席,但不知……”睦王妃试探着问,木桢微微蹩眉,微一思量,沉吟道:“今儿晚了,明天还要进宫见父皇、母妃,这宴席还是改日吧。”他对她的态度比从前周全有礼,也许是顾着我肚里的孩子,树敌太多总不是件好事,可我不愿他委曲求全,我喜欢那个霸道的木桢,充满了自信,世界在他眼里也不过如此。不禁抬眼,看见睦王妃有些失落的表情,而我的木桢,他始终微笑着,握着我的手,轻轻用力,虽然看着睦王妃,其实是在给我安慰。“你不用这样。”那天夜里,我对他说,他从身后将我环绕,我听着枕间的悉索声,下意识抚着自己的小腹,想像不出我的孩子现在是什么样子。木桢笑了笑,并不答言,只是握住我放在小腹上的手,轻嗔道:“还不睡?今儿可都晚了,一路上住驿站,你早就睡着了。怎么?回到家里反而不自在?”“没。”我在枕间摇头,有些感慨,“只是一时不习惯。”

“这软榻香枕反而不习惯?”

“天儿冷了。”我接口,怀念我们在沙滩上的纵情,超乎年代、超乎身份,超乎一切规矩礼仪。

“那明天让他们再搬几个火盆来。”

“那也不好,炭气太重。”

“那~宫里倒是比这儿暖和,可若是你进宫小住,我……”他当了真,左右盘算,怎么算都不太如意。

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还真急了,这么大的崇亲王府,难不成连个孕妇也伺候不了?倒像头一次做父亲。”

话才出口,两人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有孩子,兰儿已经六岁多了。

“你不说,我真是……”木桢接不下去,我扭头看他,看见他不自在的表情,带几分懊恼、带几分解释不清、带几分无可不可,像个犯了错误的孩子。不由轻笑出声,摇头无奈道:“这才是算不清的糊涂账,我先记着,总算你欠我一着。”

“欠你一着?”木桢挑眉,不以为然,“别说王公贵戚,就是寻常百姓家,谁不是这样三妻四妾,虽说我无此意,可有时你的想法真是离经叛道。”“是啊是啊,你现在才知道我是个不懂事儿的,悔不当初了吧?可惜晚了,上了贼船就由不得你选择。”

“贼船?”他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引得外间起了脚步声,翠茹隔门相询:“王爷、王妃可是口渴?奴婢倒碗水来如何?”忙忍着笑,冲屋外道:“不用了,你先休息吧,我们也睡了。”

木桢趁机胳肢我,偏是天冷,偏是不禁痒,笑得我叉了气儿,左右躲闪不过,俯在床头直告饶,“罢了罢了,是我上了你的贼船,这下总行了吧?”“好啊,总是调教不过来。既是贼船,想必不乐意,如此,只能让你尝尝本王的厉害。”他说着欺身上来,协住我的胳膊、腰腹,手指灵动,笑刚停了,又控制不住笑红了脸,指着他躲也躲不过,说也说不出话。“说说看,哪儿那么多贼船?”他来了兴致,抓住我四处挡他的双手,闹得两人额头都出了一层细汗。“这若大的崇亲王府,怎么就成了贼船了?”“快别闹了。”我护住肚子,虽然没什么感觉,也怕笑得过了,牵动胎气。

木桢一顿,目光随之落在我的小腹上,立马收了动作,只是表情犹兴奋着,笑意还挂在脸上,生生忍住不好继续发作。

“当真越活越回去,怎么看都不像当了爹的人。”嗔了他一句,直直靠在床头,看着床幔上精致的绣花,满足长叹,闭闭眼,嘴角噙笑,只觉满心的欢乐就要溢出。“这下好了,连玩笑都得收敛着。”木桢无聊,看看我,又啊啊两声,两人就这么靠着,半晌,同时轻笑出声。

“贼船。”我拿他作趣,他也拿我哈哈,隔着中间的被褥,趁他不当心,抄起枕头与他对闹,正闹得起劲儿,却被他连人带枕头一把抱住。“你干嘛?”

“刚才还说我不像当爹的,依我瞧,你更没一些做娘的样子,这么疯闹,气儿不顺了,把晚膳吐出来,到时可没人替你准备宵夜。”枕头还举在半空中,笑也还挂在脸上,可我突然想哭,也许怀孕让我变得敏感,可我还是为这份迟来的信任与亲密雾湿了双眼。“嫣然。”木桢并没发觉我的不同,他抱着我,声音里充满了憧憬与激动,“母妃听见你怀孕的消息,崩提多高兴了,我们还在路上,就派人送来许多珍品药材,皆是给你养身子的。又嗔我行止没个分寸,让你车马劳顿,刚回京,巴巴的就想见你,若不是宫里的规矩严,今儿怕是亲自出宫接你来了。”不知什么时候放下了枕头,我环住他,不是不愧疚的,这些年,他承受的压力始终比我大,我可以躲在他身后,可他,只能躲在自己刻意的玩世不恭背后,让世人都看到他不羁叛逆的一面,也因为此,失去很多拉拢人心的机会。不知该说什么,他一直护着我,其实更希望我被丽妃接受,如果没有这个孩子,丽妃永远都不会原谅我。有时候,一个孩子,可以是很多事情的转折点。“我给娘娘带的东西,不知娘娘可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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