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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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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了,低头揪着自己腰间垂下的流苏。

“怎么不说完呢?”我柔声说。

汀兰咬着下唇,似有挣扎,却终于开口:“主子,汀兰知道不该多嘴主子之间的事……”

我鼓励地看着她,她重重由咬了下下唇,一口气说道:“主子之间的事汀兰不清楚,但是昨个夜儿,有个殿里的侍者出来说天师一直站在天颜殿的外墙,我出去迎他却被他谴了下来,我原本想告诉主子,可是主子早睡了。我又出去对天师说主子睡了,问天师是否有事,我好去唤主子。天师只说没事,却不离开,我劝了好几次都没用……只天亮时,似乎有天测殿的侍者找来,天师才是去了……”

这是……怎么回事?

易扬和邺永华已经在全力相扑,各自不让。而我却偏偏是这边的圣女,那边的女儿。邺永华的出征是为了亡妻,死去了的前圣女,他自己说也有部分是为了我,但是,这其中难道就真的没有一点野心和私欲吗?邺永华是个枭雄,说他没志向是绝对不可能的……而易扬呢?他的应战真的又只是野心那么简单吗?那个掉落的茶杯又是什么意思?

我七浑八素地搅不清楚。隐隐觉得好象有什么,我马上可以知道,但是又偏偏想不起来,就隔着薄薄的一层,偏偏就是看不清楚。

汀兰的声音把我紊乱的思绪打断:“天师一宿没合眼,外边潮气又大,今天就听说一直在天宝殿……”汀兰声音里充满担忧,一个少女的美好心思再也明白不过。

我拉过她的手,不带一丝开玩笑的语气:“汀兰。”

“是。”她忙说。的

“我从病了到现在,足有半年,以前的事情我记不得了,可是这半年却一直记得。”

汀兰手足无措,正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你知道,人后,我从来没有把你当个下人看待过。”我很诚恳地说道。

“主子向来对人很好。”汀兰复又低下头去。

“不,我对你好,是因为你待人真诚,心无城府。”

“主子千万别这么说,汀兰惭愧。”她的头埋地更低。

我莞尔:“天山这么大,估计也只有你担地起了。”顿了顿,终于道:“汀兰,你可愿意与我结义成姐妹?”

汀兰猛得抬头,脸上的惊讶无以复加。

我依旧很是诚恳:“我是真心希望有个小姐妹。”

“主子……怎么……怎么可能……”汀兰眼里水气大作。

“怎么不可能?莫非……你不愿意?”

“不是不是……”汀兰头摇得像波浪鼓,“只是……”

“好了,没什么可是。”我拉了拉她的手,常年干活,难免有些薄茧,“那些繁文缛节就免了,是姐妹就是姐妹,以后背着他人,你唤我声姐,我叫你声妹,可好?”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你是主子啊……”

我笑:“谁规定不可以,就算有人规定,管它做什?妹妹。”

汀兰不语。

我又道:“妹妹。”

“……”

“妹妹,我唤你你怎么不出声?妹妹?”

“……恩。”

我又笑了,亲昵地拉过她的手:“现在我们可是姐妹啊,你跟姐说句心里话:你心里是不是有易扬?”

汀兰慌乱抬起头来,看见我郑重的神色,却更是慌乱:“主……主子……”

“恩?”

“……呃,姐姐……”她小声纠正着:“我,没有,我没……”

我捏了捏她的手:“还装,你那点小心思我还看不明白吗?”

汀兰不出声。

“走吧。”我转了个身。

“去哪儿?”

“去找天师,他要是也愿意,姐姐我便替你做个主……”

斜眼看见汀兰脸红似火烧,白白的皮肤,小小的脸蛋,薄薄的嘴唇,眉清目秀的面庞凭空添了五分羞涩更是若人疼爱。月白上衣,深红束群,衣如其人,简单清爽。

我提步走着,心里莫明觉得有点堵。

天宝殿人声鼎沸,不少货运的车子进进出出,川流不息。的

我在门口看到了意旗的少旗主楼一芜,拿着笔,记录着一车又一车的货物吞吐。他看见我来,恭身行礼,我也道明来意,他出声招来一个意旗服饰的人来,抱歉地说:“属下不敢膳离职守,引人代劳,还望圣女勿怪。”我很不好意思,连声说无妨。

那人引着我,边走边说:“天师此刻成在领人清帐,圣女可以去大帐房稍等片刻,我可以去知会天师来见。”

我点点头,指着旁边接踵相随的车马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人恭敬地回答:“是要运往光道城的物资兵甲。”

易扬招了附近凡是可以赶到的五旗人马聚在光道城,原本驻地的物资肯定不够,但见这一车车盔甲,一车车刀剑,纷纷往外而去,不饮鲜血誓不回。

易扬来前我还在惴惴不安,却是汀兰比我更紧张,她拉着我的手,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主子……主子……算了,这个……来日方长……”

我定了定神,微笑道:“没事的,反正早晚会说的。”

汀兰都带了哭腔:“可是我……我不能……我……”

我拍拍她,温言道:“要不,你先出去等我,等我给你带好消息回来?”汀兰如临大赦,打了个千,匆匆退了下去。

我看着汀兰退下去的身影,又出起神来。现在的确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心知肚明又怎么会如此不识时务?明知不妥却偏要行之,或许……我只是在给自己找个借口,找个见到易扬的借口。易扬绝对不会来找我,即使在天颜殿的外墙一整晚一整晚地站着,他也不愿意来找我。

我端着茶盏,看着几叶碧绿的茶叶浮浮沉沉,摇曳轻摆。

忽然觉得我不过也是这大千世界一抿茶叶,看似突显,好象卓然,其实也不过是随波漂流,左右而行。但是若能真如这茶叶一般,无欲无求,洒脱飘逸,却也就没有这一番心头苦,肉中刺。

蹋门而如的声音让我定了心神,易扬涤然一片地走了进来。脸色有些白。

我放下茶杯,站了起身。

“这可是送去光道城?”我明知故问,其实只为打开吓人的沉闷。的

“是,”易扬眼也不抬一下,“年殇带的军最快也要十日才能赶回,而以竣邺山庄的行军速度,如果一路攻城而来怕是撑不过十日,所以把一路上所有城池的驻军都集结在光道城。”

“这样可能撑过十日?”

“目前有八万多人,”易扬揉了揉眉角,看起来甚是疲倦,“加上正在赶来的,等竣邺山庄到了估计能有十万出头。”

“可有把握?”

“五旗的人马远不如圣明军彪勇,”易扬说,“守城而言可是撑上十日还是足够的。”

“那山后呢?”

“后山开阔平坦,本来圣明军的驻地,”易扬解释说,“可是却临着悬崖,只有从天山脚下饶行而去,只要守得了光道城自当无碍。”

我点点头,又有些语塞。

沉默片刻,却听得易扬问我:“就来过问这些吗?”

我又开始在肚子里饶那些话,想问这个又想知道那个,但是无论哪件总觉得现在问不出口,可是到这节骨眼上也说不得临阵退缩。

我还在打腹稿,打来打去更是不知如何开口,沉吟不语。

对面的玉人又是轻叹一声,缓缓地道:“那日邺永华留后,是想带你走,可对?”

我沉默一下,点了点头。

“那你……为何不走?”

我想了想,慢慢地说:“如果你是我,你会走吗?”

“……就这样?”

“就这样!”

易扬垂着眼,不知在思忖什么。

“追兵……”我小声提及。

易扬缓过神来,苦笑一下:“已经撤回了……大好的机会……”言语一硬,“下次战场相见,无论你如何说辞,却再容不得任何心慈手软。 ”

我默然。

“你既然选择留在天山,那就别再惦记那边了,无论邺永华,还是,”他顿了顿,“邺飞白。”

身子一颤,却是更加默然。再次相见?隔着战场,我不知道我还能否和他再见。

“因为千湄?” “还是因为易扬!”

“你看出来了我也不瞒你,就是因为易扬!”

…………

…………

再无可见!!

“今日到底是为了何事?”易扬声音平淡,打破沉默。

“……我看天师繁忙,也就直说了,此事关于汀兰。”

“汀兰?”

我下了狠心,张口直说:“不知天师可有心成家?”

易扬眉头一皱。

我续而道:“我也不瞒天师,汀兰和我是私下结拜的姐妹,天师当知她仰慕天师已久,我这个做姐姐的自当给妹妹做这个主。”的

“哦,你今天是来搭红线的?”易扬声音还是什么也听不出来,听不出高兴,也听不出不高兴。

“还不知道天师意下如何?”我小心地笑道。

易扬一冷,“大战当前,岂是家常里短的时候!”

“此事倒也不在一时三刻。”

“现在急在一时三刻的事情可以砌垒积山。”

我被他说地好不尴尬,只得起身说:“如此,那今天我就先不打扰天师了。”

易扬也站起来,拂了下衣衫的皱褶,提声唤进个红衣来:

“送圣女回殿。”几个字说地掷地有声。的

作者有话要说:

看,第章,哇卡卡卡.....

再看看点击,唉,又跑到一边画圈圈....

某君的事务一直要到七月中才能告一段落,在此之前,更新一直不定,众位大人千万要海涵啊,某君会抓紧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多多码字的.

小预告:第二轮高嘲不日将会到来....

第51章

我何必淌这趟混水?我自己问自己。

单说是为了汀兰的话,我绝对不会如此卤莽,择人对一个这里的女子绝对是和生死一样重要的事情。也许我可以帮她推波助澜,但也绝对不至于这样去左右他人。更何况,易扬本来对汀兰的心思心知肚明,却长久地视而不见,我这么做无疑和碰南墙是一样的道理。

我不是看不清楚,那我为什么又要这么做?我就凭着那一时的冲动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这个本来也不是我的世界,也许在某个时候,明年,明天,下一秒,往界人就可以找到我,带我离开。那我又何必在这里多生事端?

我只是抱着念头这么说了,这么做了,那么潜意识里,我是不是也在为自己打算?易扬总是把自己画成一个完美的圆,一个圆满无疵的球,拒人千里之外,心思更是让人难以琢磨。而我,我总是下意识地找各种各样的尖刺去戳他的外壳,想敲开一个小洞,去看看,他到底装着什么。

我的确是为了汀兰没错,但是,自己却也窝藏私心。

自己把自己省识个清楚,却又打个冷颤:从我降临至今,易扬从来都是这个样子,我从来都看不出他的打算,所以我从来都在不断试探猜疑。

我在意他?

他是天师,他是这一界第一个与我相交的人,更重要的事,他身上清雅高洁的气质和木旭如出一辙。所以我在意吗?

但是,他却又如此另人望而却步,利用感情如同玩弄什物,千万城府,手段凌厉不念其它,待人接物滴水不漏,万事于胸,掌控八方……一方面我抗拒着他身上和木旭一样的清雅,另一方面我又不断地在琢磨他的想法,越发和他针锋相对……

暗暗摇头,彼时我厌恶他利用水匕銎,而此刻,我也抱着不单纯的目的对待汀兰。

汀兰只是个小小侍女,我自然是有心成全她的心思才与她结拜,不然她端茶送水的身份如何去相媲天主教天师?让她去做个小老婆也不是我想看到的。而我,是否也是下意识地一边讨好天师,一边想往他身边插人。

是吗?是吗?我也学会勾心斗角,防范他人了吗?我也成了,我最不愿意成为的那种人?

越想越觉得自己卑鄙可耻,仔细一想,那个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里居然包含这么多自私自利的想法。我孤寂太久,又总是遭遇背叛,所以我下意识地总是在想方设法保全自己,不要再去受伤流血。当我此刻看清楚时,我对我的所作所为只能是愧疚地无以复加,我一边当作天使,挥着神仙棒去帮助单纯的少女寻找王子,一边却是自发而然地在为自己设想。我本无心,但是我潜在的想法在蛰伏了这么久之后终于爆发,在汀兰这件事上完全暴露出来。怕受伤,怕流血,怕背叛,怕,那一次又一次让我措手不及的伤害,于是,内心中在不断挣扎着,要不顾一切去自保。

我没有明确的意识,但是我确实这么做了……

在外又晃荡许久也不愿回天颜殿,让我如何面对我单纯的小姐妹?只是躲不开的终究是躲不开的。

“主子!”

我人还没进门却见汀兰飞奔而来,“咚”地跪了下来。我急急伸手去扶她:“你……你这是干嘛!快起来……”

汀兰抬头却是泪流满面:“主子,汀兰一时鬼迷心窍,一心高攀,主子……”

“说什么呢!快站起来。”

“主子,汀兰知错了,汀兰再不敢造次了,主子你定要原谅汀兰啊!”

“汀兰!”我叱呵她,“别胡言乱语了,快起来吧,地多脏啊。”我手上加劲要拉她起来,她却不为所动。

“求主子……”她呜咽不止,“让我留在主子身边吧,汀兰自知低微,断不该有乱纪的想法,汀兰此生只求伺候主子一辈子,主子你……”语末,居然泣不成声。

我不语。

她继而哭道:“我知主子是为了汀兰才去求天师,还担心我个下人身份低微……但是我不能啊,我只求留在主子身边就好了……”

我皱眉:“天师谴人来说了什么吗?”的

她马上摇头,泪花四散,复垂首流泪。

我轻轻蹲了下来,慢慢伸出手去,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水,默默无言,内心翻滚。

那一刻,我对自己说,从今以后,再也不要玩弄权术。我只是轻微地触及就会有像汀兰这样无辜受害的人。

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战争,而所有争斗的背后其实都是掌权者的互相倾轧。无论举着什么旗号,高喊什么正义,为了什么理由,争斗的牺牲品却永远是像汀兰一样的无辜良善。

我自己怕受伤害,别人也是一样,己不所欲,勿施于人,三岁小孩也能说地出口的道理我自然也是知道的。我不是圣人,却正是因为伤重所以明白。有些疼痛可以让人沉沦,有些疼痛却可以让人升华。

《天历·年纪》——“朱颜一年七月十二,东竣邺山庄庄主邺永华戮掌财护法礼书泉,遂谴育人护法年觞拥兵十万,长驱东下,正罡风,除孽障。

贼邺性狡诈,闻风而循,领兵离庄,蔽锋芒而指天山,借道宝瓶口,一路破城,围军光道。

天师怒甚,授意年兵,万二直往,捣贼根踞,余部飞马来济;更召八方五旗,于光道筑垒。

邺出南缘,闻庄历难,分兵五万回救。亦自知难敌圣明军,乃攻紧,日动三役,光道壁厚,更有握兵护法当菲琳雪莅位守城,固若金汤,故五日而不下。邺贼气紧,攻猛,光道大急。”

天山上一片血色。

邺永华攻打光道已经五天了。

八万圣明军还在尘土飞扬的回营路上,而城外的十万带甲庄丁却是攻势愈加猛烈。邺永华一路破城,无一不是速战速决,少则半天,多则一日,就是一城。这一半是因为邺永华在和圣明军抢时间,一半是因为五旗大部分可战人马都聚集在光道。与其让邺永华各个击破不如合其力共抗外敌。

光道的确牢固,但是死伤也颇为惊人。尤其是守城的前锋营,更是伤亡无数。五旗本来不是正统的军队,现在由当菲琳雪临时编制的几个守城阵营更是远远比不上圣明军,而带甲庄丁却是出人意料的勇猛彪悍,战斗力之强,远远超过了之前的预期。面对一天强似一天的攻城,这光道还能守得了几日却成了无法预言的了。

但见这天山,如今是光道的后方,不断有重伤的人被送回来,但是却丝毫无法阻拦那些不断在力争要去前线的侍者子弟,尤其是年殇育人院里的年轻人,每天都在强烈地期盼着天师能让自己去光道。

一边是不断的呻吟声,另一边却是高涨的战争情绪。

我接连数天不见易扬,只有易扬派来的红衣传话,简单介绍了山下的守城,一而再再而三地嘱咐我千万别下山,最好,连天颜殿也不要出。

我数天不见易扬。

易扬越发地劳累,邺永言和水匕銎亡,又无人接位,赏罚堂和天宝殿的事务全部由易扬直接接管,年殇出征,育人院的事也要关照。本来事务就够繁重而山下的攻城更是让人一口气都喘不过来。易扬身担了数份担子,沉重地我都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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