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们在窃窃私语什么?”恶霸问道。
“我们正商讨请各位到衙门走一趟。”
“就凭你们几个?别笑掉我们兄弟的大牙。”说完,那群恶霸仰头大笑。
欧阳琳的话,听入小春的耳里,令她吓破胆,当场昏过去。
“欧阳琳算得上是女中豪杰,其够大胆。”姑且不论她有没有把握拿下湖帮七、八个人,光那份胆识就足以让童仓堤欣赏。“不过说也奇怪,湖帮的势力范围应该在邻县,怎会跑到这里?难道他们要扩张势力?”他喃喃自语。
咦,欧阳琳后方——
童仓堤连忙转头看向身旁,哪里还有向索翊的人影。他是何时到她身后,他竟然一无所觉,看来这小子的轻功又更上一层了。
“若加上我呢?”
突如其来的低沉男音由背后传来,欧阳琳转身讶然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和你一样,来逛市集。”向索翊语气温和地回答。
大男人逛市集!她才不相信。他平日公务繁重,哪可能有闲暇时间逛街。但从脸上看不出他说的话是真是假,姑且当他是真的吧,反正多个人手也不错,何况是本县的大人呢。
在向索翊出现市集时,围观百姓里有人眼尖认出他是县太爷,立刻鼓噪起来。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无名小卒,不足挂齿。”
向索翊的回答,引来周遭人的哄笑声。
欧阳琳也忍不住嘴角往上扬,“你不是说这里的地盘是湖帮的,怎么会不知他是谁?”
她的补充,让百姓们更乐上了天。
这个自称“湖帮”的组织,打从两天前便在晌午前后到市集收保护费,遇有抗拒者,就是一阵毒打。小老百姓哪经得起此等对待,大都在他们威胁恐吓下,敢怒不敢言地交出每日半数以上的所得。没想到今天竟有个不怕死的人帮他们说话,不过众人激昂的心在看清出头者是个女人后便凉了,但谁知连县太爷也出现了,这下众人的心可不光是激昂而已,而是为之疯狂,连从外地来的卖艺人都感受到气氛不同。
“你一来,大家都信心大振,根本不把我先前做的当回事。”欧阳琳娇嗔道。
“你处理得很好,接下来的就由我来。”向索翊轻捏她细致的脸颊,柔声哄道。
不交棒也不行,毕竟这里算是他的地盘,只可惜她想好的整人点子用不上。欧阳琳皱皱鼻子,对他扮了个鬼脸,退到小女孩以及已昏死过去的小春身旁。
“百姓们每日辛勤工作,赚取微薄小利,都是为了过活求温饱,可不是要送给你们这些游手好闲的人。”
“对。”围观人群立刻大声附和。
“哼!”湖帮带头者;心虽已开始发毛,嘴还装硬的冷哼一声。
“来人呀!将这干现行人犯拿下,押入大牢。”
向索翊的最后一句话,让他连换气都来不及,便被人由后制伏。
湖帮众人只顾着提防眼前的神秘人物,而忘了注意周遭动静,一下子便被从人群中窜出十几个捕快,将他们七人给擒住。
三两下就解决湖帮恶人,围观的人立刻响起热忱的掌声以及对他的谢意。
向索翊笑着对围观的人颌首,然后走向她。
逛市集需要带大批人马吗?而且她没功劳也有苦劳吧!怎么就仅谢他一人,古人真是太瞧不起女人了。欧阳琳鼓着腮帮子瞪大眼,不悦的看着他。
向索翊淡然笑道:“路见不平,愿为不识之人挺身而出,欧阳小姐的义举,本人应该致上敬意及谢意,但也深感汗颜没能及时赶到,为娘子挡下麻烦,还请娘子恕罪。”
他对她肯定赞美的话,听得欧阳琳是晕陶陶,然而后半段的话可吓傻她了。他竟在大庭广众下,说这么暧昧的话。
坐在客栈二楼的童仓堤,在竖耳听到向索翊的话,把刚喝入口的酒全喷了出来。
“他开窍了!”他低喃自语。
没想到向索翊这头顽牛会哄女人,还能面不改色的对她甜言蜜语,及时赶到?哈!他根本是从头看到尾。
“我们好像成为众人注目的焦点。”向索翊提醒着犹自处在惊吓中的她。
“啊!?”欧阳琳左右张望一下,双颊立刻布满红晕。“事情解决了,我也该回去了。小春!”她拍打着昏过去的小春的脸,并在她耳边大喊。
“呀——”震撼的唤人法,吓得小春未睁眼便光大叫。
“都没事了,你还鬼叫!”欧阳琳拉着她的耳朵,以压过她尖音的频率喝道。
小春见欧阳琳安然无恙的站在她前面,才放心地在小女孩的扶持下站好;“小姐,你有没有怎样?”
“没有。你现在才问,是不是有点嫌晚了?”
“呵呵呵!小姐没事就好。”小春傻笑地带过刚才的失态。“那帮恶人呢?被小姐捉到大人那儿吗?”
“他。”欧阳琳伸指朝背后一比。
小春好奇的顺着她的手望去。
向大人!
如此说来,那帮人是让向大人捉走的,不是小姐。本欲笑出来的小春,眼角余光瞥到脸有点臭的小姐,赶忙压下笑意,“向大人。”转而对向索翊请安。
“小春,回家了。”
“呃?”
“刚才还嚷着要回府吃饭的人呢?”对反应慢半拍的她,欧阳琳低声问。
“喔!是,回府用膳。”
白痴!讲那么大声,怕人不知道我们是要回家吃饭啊。欧阳琳不敢望向向索翊,迳自举步准备打道回府。
“阿琳,请留步。”
哈,称呼从欧阳小姐改回阿琳啦!欧阳琳眼看路被阻了,不留也不行。
“何不让我作东请你?”
这人在耍着她玩吗?前几次见面对她客气冷淡,怎么今天变了性,对她这么温文有礼?
还来不及开口说好或不好,小春已脱口为她答应了。欧阳琳瞪了眼自作主张的小春。
“我是在为小姐和大人制造机会呀!”小春在她耳畔解释。
“既然阿琳愿意,我们也不必到别处去,不如就在这间客栈内用膳。”
也好,能省下走回去的力气又可填肚子,何乐而不为。“谢谢。”欧阳琳咕哝道谢后,来等他便自行走入客栈。
“对不起,向大人,我家小姐有点害臊,忘了礼节。”
向索翊不以为忤的摇摇手,“我知道,无妨。”认识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更何况他还在欧阳府监视许多日,她的性情大概可拿捏个八九成。
第五章
凉月疏星的子夜,云里的月光偶尔露脸照大地。
阵阵秋风吹来,轻轻柔柔地抚过树梢。
“唉!”欧阳琳站在窗前发出叹息声。
明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府里每个人都兴奋期待着,唯有即将成为新嫁娘的她高兴不起来。
那天在客栈同桌用膳时,向索翊体贴得令她有点不知所措。他干嘛转性对她好成那样,害她险些沦陷在他的柔情中。
“唉,睡吧,想那么多也没用,是我自己决定拿后半生换取上头的帮忙,能怨谁!”说完,她转身走到床边,上床就寝。
冷月清风,一道黑影闪现,他侧耳聆听门里的动静,然后缓缓推开门,不发任何响一步步走至床边。
来人伸手掀开一边纱幔,露出睡容安详的欧阳琳。
露出被外的手,十指修长玉润,均匀的呼吸声,娇嫩的脸,不禁让注视的人唇边隐含笑意。
“要看妻子睡觉以后有的是机会。”童仓堤小声地提醒,“今晚是最后一晚,过了今晚我可要睡它个三天三夜。”守株待兔了十几天真累人,幸好过了今晚就可以休息。“那贼人一定是想青天大老爷的媳妇,美归美可碰不得。”
童仓堤所说的话,换来向索翊一记白眼。
“我有说错吗?一个誓言捉拿他到案的县太爷,必会对管辖区加强巡守。更何况在你要完成终身大事的非常时期,为免他下手,定会派人保护未过门的妻子,他若有点脑袋,今晚绝不会在这儿出现。”童仓堤理直气壮的说。
两年内,那贼人接二连三在民风淳朴的小地方犯下惨绝人寰、令人发指的案子,这种目无王法的举动,在表示他自视不会被擒,胆大妄为的犯下一次又一次的案子。此次那贼人会因加强戒备而作罢?向索翊不以为然,反倒认为他将这回视为大挑战,他坚信贼人今晚会有行动。
“有人!”向索翊用嘴形通知童仓堤,迅速放下纱幔,跃上屋梁,童仓堤也跟在他身后跃上梁柱。
门又一次慢慢开放,来人身着夜行衣,并以黑布蒙面,机警的观察周遭。
梁上的向索翊和童仓堤屏息不动,注意力全集中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蹑手蹑脚的走近床,将两边纱幔以铜勾束起。“没想到向家未过门的媳妇生得如此秀丽,呵呵呵!向大人呀,你娘子今夜就由我帮你先开苞了。”滛秽的笑声从黑暗中后传出,他拉下蒙面黑布,猴急的扑上前欲一亲芳泽。
一阵凉风灌入时,欧阳琳缓缓转醒,散涣的意识渐渐集中,她愕然地看到一个黑影摸向自己。
“啊!”她大叫一声,不假思索地出拳挥向欺近的脸。
“哎呀!你这个臭婆娘。”黑衣人摸摸疼痛的下颚,气愤地以单手压住欧阳琳两手,另一手捏住她下巴,“瞧你手细如枝,打人还挺疼的。”
两手受制的她,双腿攻击力可很强。在他忙于想侵犯时,她趁其不备,抬起左膝往他胯下用力一顶。
“啊!”黑衣人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迅速放开她滚落床下,蜷缩成一团。
重获自由的欧阳琳,连忙跳下床。“呼!要不是突然醒过来,早被人给吃了。”
她轻踢黑衣人问:“喂!你是不是专对新娘子下手的……啊——”黑衣人陡地跃起,朝她扑过去,她一时措手不及,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想不到你这婆娘还有两下子,够拨辣,我喜欢。”黑衣人滛笑道。
他力气真大,全身被制得动弹不得。不对!乒乒乓乓那么大的声响,怎么都没引来半个人?难道府里上下都遭这滛贼毒手?欧阳琳暗忖。
“别再做无谓的挣扎,整个欧阳府的人都中了我的迷魂香,不会有人来救你。乖乖的,我会好好疼你,让你尝尝欲死欲仙的滋味。哈哈哈!”
幸好这滛贼只是迷昏了府里的人,欧阳琳松了一口气。
知悉他手中没有任何足以威胁她的人,欧阳琳假意放松身体,不再挣扎,以松懈他的注意力。
“对,这样才乖,我会好好疼你的。”见身下的人停止挣动,黑衣人邪滛地笑了笑,略抬高上半身好解开她的衣扣。
就是现在!欧阳琳马上凝聚所有力量,准备给这个采花滛贼一记重拳。
但她还来不及动手,眼前一晃,黑衣人忽然消失在视线内,压在身上的重量顿失。
欧阳琳立刻挺身坐起,瞧见一名身穿灰白劲装的人正与黑衣人大打出手。两人你来我往的速度太快,看得她眼花撩乱,搞不清楚是谁救她?
“你还好吧?”
“啊!”正聚精会神看着打斗的她,被耳边的问话吓了一跳。
“别怕,是我。”童仓堤从暗处站到有月光照射的地方。
“童仓堤!”看清楚说话的人,欧阳琳惊讶地叫出他的名字。“那……那人是谁?”
“他是你未来的丈夫,另一个应该就是我们要缉拿的人。”
“多谢你们及时出现!”在危急的一刻,多亏他们出手相救,欧阳琳笑着道谢。
不对!怎么贼人出现,他们也跟着出现,难道……
“有事等捉到人再说。”童仓堤清楚看见欧阳琳脸上的变化,不过他又不是傻瓜,干嘛要承受她的火气,要就叫向索翊去担,主使者可是他,自己只是听命行事的。
“捉人?那你怎么还站在这儿不动,还不上前去帮忙呀?”可恶!这两个混蛋,盗用她的法子,不让她参加,还敢拿她当诱饵!“我收回刚才的谢字。”这笔帐可有得算了。
童仓堤避开她冒火的眸子,干笑两声说:“向索翊就能拿住人,不用我出手。”
黑衣人招招狠毒想致人于死以求脱困,然而向索翊对他的攻击见招拆招、轻松化解。久战的黑衣人逐渐出现疲态,额上汗水直滴,气喘如牛,反观向索翊一副气定神闲耍着他玩,存心累死人。
“他武功这么强喔?”她忍不住地问童仓堤。
“是不错啦!不过我比他更高明。对付这等三脚猫功夫,由他对付即可,不劳我动手。”童仓堤自吹自擂。
厚脸皮的痞子!欧阳琳在心里暗骂一声。不再理会他,转而观看打斗中的人。
屋内打斗声响引来躲在四周的捕快,童仓堤以手势制止他们冲入屋内。
过了一会儿,黑衣人已被向索翊踩在脚下。“哼!要杀要剐,随你们处置。”
“哟!死到临头还逞英雄。来人,把他捉起来。”见胜负已分,童仓堤立刻指挥站在门口的捕快。
向索翊理理衣,气息平稳地走到欧阳琳面前,“你还好吧?”
眨眨发酸的眼,她轻吐出憋住的气。向索翊全身散发一股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帅得让她脸红心跳不已,压根没听清楚他的问话,只是猛盯着他不放。
“阿琳?”不见她回答,向索翊着急的拉起她的手。
小手被人一把握住,欧阳琳这才回过神,连忙抽回手,“现在才来关心,是不是嫌太晚些?”为掩饰失态,她口气不悦的说。
“让你受惊吓了。”向索翊语带歉意的说。
“惊吓!两个字可表达不了我的不满。”她轻哼一声。
小妮子开始算帐罗!他要看看索翊老弟要怎样摆平。童仓堤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在一旁等着看戏。
“原本在他进门对你下手时,便要将他拿下,没想到有突发状况。”向索翊含蓄地解释着。
真是破天荒头一道,向索翊做事竟会向人解释。难怪在上面他使了半天眼色,这家伙都按兵不动,原来是想找机会表现,来个英雄救美。童仓堤恍然大悟。
“对对对,要不是你突然清醒,我们来不及反应,又怕草率出手会伤到你,否则早下来捉人,绝不会让这浮贼碰到你的。”重仓堤附和道。
“原来你们打算到我家、在我房里,不和我这个主人打声招呼,便想要不知不觉捉了人就走。”利用她来抓人!过分!
向索翊扫了眼多事的人,示意他闭上嘴。“准备在你熟睡时捉人,是怕你会在过程中有危险。”
“那是为了保护我罗?”
“可以这么说。”
“方法是我想的,饵我自愿当,结果呢?你们从头到尾把我蒙在鼓里,私自将我当诱饵,就是怕我危险?”
“阿琳,你可知此人犯下何罪?”
“我当然晓得,他是你们千方百计要抓的残酷系花贼。”
“阿琳,你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如果是你,一个惹得百姓人心惶惶的杀人凶手逍遥法外,你一方面要担心会有无辜受害者发生不幸,一方面想尽快缉拿此人到案,你会怎么做?”
“想尽办法捉到他。”他干么净扯些不着边际的话。“别岔开话题好吗?”她抗议道。
“没错,我也会想尽法子捉他,刚好你提出一个上好的计谋,我便用了它。”
“你承认了!你承认偷走我想出来的办法。”既然向索翊承认,她打算据理力争,不让他们男人把女人看扁。“我的计划是个交换条件,是要你让我参加捉他的交换条件。”
“在办危险性高的案子过程中,你会不会拿人命开玩笑?尤其是普通老百姓。”
“当然不会。但这和我现在争论的没关联,我争的是一个理字。计策是我所提,我有充分理由参与,缉拿行动,而不是被蒙在鼓里。”
“办案捉坏人的危险是我们当差者的工作,一般人——”
不待地说完,欧阳琳忿忿地打断他的话,“我不是一般人!”她有股冲动想说出她的职业类似这里的捕快,但他们肯定不会相信,她只好压下这股冲动。 “我当然知道会有危险,我也知道怎样保护自己,不会拿自己的命来玩。何况你们不事先告诉我,难道就不危险?说来说去,你们根本就是怕我误事。”
向索翊扯动嘴角,并未开口接话。
“没话说了吧!你们根本认定女子不能担当大任,不要小看我,我可也是——”
眼见向索翊败下阵来,童仓堤顽皮地打断她的话,“欧阳小姐,向老弟说的不无道理,你是明理的人,一定能体谅我们当差人的苦心,对不对?”
哼!这两人一搭一唱,摆明是吃定她。在古代生活了快两个月,欧阳琳真的深刻感受到身为女人的不公平。
大人和未来夫人斗嘴,一旁押人的捕快看得目不转睛,所有目光全集中到他们身上。
黑衣人趁所有人疏于防范时,反手抢下押住他的捕快的刀,抵住捕快的颈项上。
不过黑衣人一动,向索翊像是背上长了眼似转身手一弹,他握刀的手一麻一松,抵住人质脖子的刀弹落于地。
一眨间的时间,挣脱、架人、捉人同时发生,看得她连眨眼时间都没,哪还记得要争取自身权益。
“你用什么东西打他?”能使人松了握刀的手又不伤人,有机会她也要学这一招。
“只不过是随处可得的小石子。”说着,向索翊摊开手让她看手中所剩的一颗石子。
小石头能制伏人?哇塞!真是神乎其技。欧阳琳才气了一会儿,便让他的弹石功能消了火气,崇拜起他来。
其他的捕快立刻一拥而上收拾犹做困兽之斗的黑衣本人,向索翊和童仓堤未再出手。
黑衣人不甘得来的自由马上要失去,闪过扑来的浦快,飞快地往腰间一摸,对准方向,射出随身暗器。
“小心!”欧阳琳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