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人虽然有时候蠢了点儿,但是总体上来说还是个奇怪的有趣儿人。 刑天月慢慢地放松了自己手,双唇一拉什么都没说走出屋子。他的脚步声很轻,就像清风一样飘来无声飘走无痕。
天露出一线鱼肚白来,太阳就快出来了。她额上冒出涔涔虚汗来,身子软软地倒坐在地上。那个恶魔终于走了,她的一颗心啊都提在了嗓子眼儿上,这下终于能放下了。颓然地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她忽然地泪流满面,抓紧了身上的裙子恨恨地道:“刑天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要让你去给我的月儿作伴,永生永世做他的影子臣服于他。”
第8卷 第802节:爱与恨(八)
一个女人受到了刺激就很容易神经质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坐直了身子盘腿将全身的真气都要逼到身体的某一处。这是一种来自遥远古代的吞纳术,当真气汇聚一处的时候身体会极度地虚弱,要以调息之法来调换身体各处。在平常看来身体各方面的力量都比正常人稍微差一点,可一旦进入战斗状态力量就会猛增。
然而,身体中的力量释放完了这个人就算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这本是一种对身体伤害极大的术法,正派中是严禁修习的,宫千缈在月战衣的封印幻境中看到过有一个人曾经使用过这个术法,她当时觉得好奇就记下了。她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自己还能用它,也不会料到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地伤害自己来为白斩月报仇。
解开帝女之桑在身体封印的灵力,强行地将全身真气逼到一处修习吞纳术,若是调息得当最多还能活上三天。三天的时间已经够了,起码杀刑天月已经绰绰有余了。身上的真气被强行地撕扯开,身体也跟着剧烈地疼痛起来,起先她还能忍着到了后来越来越疼只有死死地咬着牙齿让泪水从紧闭的眼眶顺着脸颊淌落地地上。
全身散发出一股浅浅淡淡的帝女之桑的香味,周围一圈淡绿色的光将她围在其中。身上的汗水如下雨般,不多一会儿就已经全身湿透了。同时,她身上也在起着变化,脸色由苍白变得晶莹而剔透,最后整个人淡得如同一个幻象一般。淡绿色的气息从头顶冒出来,远观之时仿佛看见的是一棵大树从繁茂变得叶落树枯之后又开始慢慢地抽芽,疯长成参天大树。
这些变化都是瞬间的事情,若非细看根本瞧不出端倪来。身上的疼痛似乎也跟着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全身无比地轻盈和畅快。此时,一只花白色的蝴蝶扑闪着翅膀从窗子中飞进屋来。闻着满室的芳香,蝴蝶忽然地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之后忽悠悠地飘落下来。
从晨曦微露到天色昏暗,整整一天的时间让她由生到死由死到生地经历了无数次。吞纳术的修习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这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可能是因为帝女之桑和月战衣的缘故,在不可能完成第一轮修习的情况下强行地将真气归元然后转移。她现在的状况好比是一条老牛拉着破车但上面装载的都是千斤重的东西。
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她心中有种莫名的笃定,刑天月一定会死。
第8卷 第803节:爱与恨(九)
多年后她时常一个人回忆起当初的决定,很是佩服自己的勇气。然而后面发生的事情总是让人意想不到又措手不及,白月浅曾经很仔细地板着手指头算他们是不是真有九九八十一磨难,算到最后把自己都搞糊涂了却把宫千缈给逗笑了。她说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然在安静的时刻回想着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那跟小孩儿做的有什么区别。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在芙蓉殿的宫千缈费了很大的工夫勉强地完成了第二轮修习,身体已经出现了衰竭的现象不能再修习第三轮了。故而重新调息了许久,身体的状况才稍微好转一些。这么一弄等她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都已经变成了第二天的深夜了,今天外面黑乎乎的跟往常很不一样。芙蓉殿外的芙蓉也不知为何掉落得满地都是,连两个摆放得远远的亭屋都熄了灯火。
缓步走出去,夜风有些刺骨的寒,她现在对这些的反应也不大了,能感觉到但一点都不畏冷了。闭目聆听,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都很是安静,整个狐王宫也更是悄寂一片。不寻常的安静让她疑心顿起,双手结成对指嘴里默默地念动着咒语,化身为一道清风而去。
她很不明白为何她的隐身术到了这里就失效了,白琉璃告诉她,那是因为从流声湖进入朱木之后身上就会沾上湖底的陈腐之气,到了里面又会沾染着地狱冥莲的花香,这两种东西都有着解不去的毒性,能够减缓自身灵力自然会使很术法失效。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有着超越这两种毒物的毒存于身体,这样就不会畏惧这毒了。当然,还有就是身在朱木的狐族有能力施展隐身术而不被人发现。
让狐族的人给她隐身自是不可能,她身上没毒,不过现在能吞纳和摒弃这些毒物。悄悄地在狐王宫周围查探了一番,竟然找不到刑天月的气息。狐王宫中的人还是各司其职地做着自己的事情,也并没看见有何异动。她想了想,干脆掉转了方向朝着通往狐王宫的小镇上去。那天来时正是白日见得这里热闹不输于人间,此时她更觉得这里像月城。
蓦然地想起江渝为她和白斩月算的那一卦,玄机会不会就这这朱木里?不管如何,她先找到刑天月再说。摒开设置在眼前的障碍,长街的尽头就是一个发着淡白色光的墙洞。飞身而前,一袭黑衣在她快要接近的时候突然地出现在面前。
第8卷 第804节:爱与恨(十)
“是你,白麟!”宫千缈紧急稳住身子,发现那个挡住她去路的人竟然是白麟。白琉璃说她恢复记忆之后白麟就没有计较无尘宫她动手杀他的事情,她想以白麟的聪明也该知道为什么白琉璃会没有了先前的记忆,那么他对刑天月的忠诚度还剩下几分?
不过对于白麟的突然出现她倒是意外的,她也想知道这是白麟自己的意思还是刑天月的安排。斜眸冷对着他,问道:“你是想拦住我么?”
“狐王殿下下过命令,不许你离开这里。”白麟的脸上不见丝毫表情,整个人如麻木了一般。左半边脸上跟画了油彩一般印着三条青痕,逆着夜的暗光显出异常的明显来。手里亮出一个闪着青光的铁环,像是随时准备着与她动手。
宫千缈瞪了他几秒,双手抱胸道:“白麟,我跟你做一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他眸子一动,眼中投来不信任。宫千缈也不跟他啰嗦,直接地切入正题。这世界上永远是有着共同利益的人多余有着共同仇敌的人,只要与自身利益相关,她就不相信白麟会对她提出的条件不屑一顾。
“你给刑天月卖命是因为琉璃姑娘,若我能让她活下来,你是否愿意答应我助我一臂之力。我没有时间给你犹豫,如果你愿意就让开路,不愿意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白麟皱眉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凭什么!机会来的时候需要你自己把握,我说的是真是假你要有自己的判断。当然,你也不用担心无尘宫的账我会算在你的头上,即使要算也是落绸来找你。我只在乎月儿的事情,其余的我不管不论。”手指伸开,手心中团出一个淡绿色的光球来。茵茵绿光,叶片旋摇其间,看着煞是美丽。眸中闪过一刹绿光,宛如有叶子从眼中飞出。锋利的叶沿沾过微风,入耳即是细碎的破空声。
只那么眨眼的工夫一切就暗中注定,白麟勾起嘴角,收了手中的闪光的铁环,笑道:“月主就是月主,希望你还有命能活着。”
“那是自然,不然谁来救她。”她亦笑,闪身到墙洞处奔出。天上的暗云忽然地闪开了大半,天空也不再那么昏沉。白麟站在原地看着那墙洞心有所思,宫千缈不是个言而无信之人,他们两个现在去拼个你死我活,不管谁是最后的赢家都要救白琉璃。那么他就多下一点筹码,增加盈利的机会。转身来,眸子里忽然映出一个人的身影。
“琉璃?”
第8卷 第805节:最后的战役(一)
出来之后完全是另外一个天地,这里艳阳高照春光明媚的跟里面得昏黑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这朱木还真是奇怪得紧,连天都不一样。宫千缈也没有去施法隐身,转而在周围查探。仔细地确认了一番,这里的确是她跟着环丽她们进来时候的荒凉山谷。远处层峦叠嶂,近处花红柳绿美得像一个人间仙境。
宫千缈驻足而望,远处那高耸的山峰上隐隐地有着交杂的灵光闪现。这朱木是刑天月的地盘怎么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她不知道因而更加好奇。从山谷中出来走上上山的小路,一个白色的影子猛然地从路边窜出来。她反应极快,立即就提气飞升而起。脚踩在近旁的一棵大树树干上,俯视下方。地下传来呜呜之声,雪白的狼头高高的翘着望着半空中的宫千缈。
白狼?怎么又是它?宫千缈好不郁闷,飞身下来站定,目光盯着这只白狼。 它还是跟先前一样上前来咬住她的裙角,这次是往下山的路拖她走,似乎很不愿意她走上山去。对于这只白狼她没有什么厌恶之感,可就是觉得它怪怪的。她一直都觉得这头狼不是狼,而是一个人。什么人呢?那就要看看它的本原是什么了。
手指结式,指尖溢出淡绿色的光来,光没处一个穿着素衣的男子趴在地上,嘴里还咬着她的裙子。他俯下身去看他的容颜,他也正好抬起头来了,两人目光相视的同时,宫千缈赫然叫起来:“游筠?游筠怎么是你?”她就说这只白狼很奇怪啊,原来是人,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傻书生。
游筠听到她的叫声张开嘴,嘴里先呜呜了两声然后看见自己的手脚都恢复了原状不禁惊喜地站起来道:“我终于变回来了,变回来了。”转来看见宫千缈惊异的脸,他立马双手握住她的肩,急道:“你千万不能上去,上面很危险的。”
“游筠,告诉我怎么回事。我在无尘宫的时候听说你在出事前就消失了,可为什么会在这里?”游筠他不是仙不是妖,他只是个凡人而已,进入朱木前有万里险阻后有黑草原狼族,到了之后还会被发现杀死,他到底是怎么来的又为什么会变成一头白狼呢?
“我不是故意离开无尘宫的,我……”
“你们给我放开!”游筠张开嘴跟她解释,话才说了半句突然有人从旁出现,厉声地喝住了半蹲在地上的两个人。
第8卷 第806节:最后的决战(二)
“我再说一遍,你们给我放开!”那声音的主人似乎很是生气,吼得树上的叶子都掉落了些下来。
“小叶,不许对宫姑娘无礼!”游筠想也不想地就张嘴说了出来,宫千缈慢一秒地回头来看,还真是清凉山一别就没见的胡叶。此时的她一身粉粉的衣裙,头上梳得像那总角小儿一样,上面还绑了两个铃铛。最大的变化还是她已经完全地变成|人的身子了,不再像最初救她时候的样子。
胡叶一张气得通红,瞪着他们道:“哥哥,你怎么到现在都还不死心要跟她扯上关系?我对你不好吗,你干嘛总是心心念念地想着她?”
“小叶,你不许胡说八道!”游筠脸上也带上了怒容,道:“宫姑娘已经帮我解开了你们的妖法,这里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我和宫姑娘都会离开这里。小叶,有的事情强求没用,我只是把你当做妹妹一样。”
宫千缈起身得很慢,眼角的余光不时地扫过胡叶,心中有了一番猜想。游筠的事情应该和她有关系吧,那么说她也是刑天月安插的人咯?他们救胡叶的时间就在前往峰山的路途中,那时她才刚到这里来没多久。刑天月啊刑天月,你果然什么都计算得很清楚。
“胡叶,这里将有一场恶战,你若心中存着他就带他赶紧离开这里。游筠心中的愿望一直都是济世苍生,你把他禁锢在这小小的朱木实非明智之举。”又是一个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白琉璃和落绸的事仿佛还发生在昨日,今天又上演了游筠和兔妖胡叶的情爱故事。她突然很是羡慕他们,起码这两个人还能见面,她和白斩月却天人永隔了。
但是,他们很快就要见面了!她抬头朝着山峰那边望去,扶起游筠道:“我知道刑天月一定在那里,我跟他的账不得不算。这些都与你们无关,赶紧离开这里。”转身走向前去,她在考虑着要不是直接飞上去。她都快死了,飞一次也好不枉得来了一趟仙侠世界。
“宫姑娘!”
“喂!”游筠和胡叶俱都上前去拦住她的路,异口同声道:“不许上去。”游筠拦她是因为上面很危险,胡叶拦她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主人刑天月正在那座山峰上,而且听说有什么大事发生了不准许人上去。这个宫千缈是什么月主,肯定也不弱不能让她上去坏事了。
第8卷 第807节:最后的决战(三)
敛了敛眼眸,静静地道:“我的话不重复第二遍,不想死的都离得远远地。两方交战必有死伤,我不愿意你们都死了。”甩袖来洒下一片碎雨般的淡绿色光,近身的两个人霎时如被定住了一般。手腕翻动,手指弹出光来成一个闪光的圆球把他们包围起来。
里面的胡叶和游筠维持着最初的表情,只能用眼角的余光去看着她的神情。她至始至终都表现得极为淡然,一点都没有面对已知危险的害怕和畏惧。她所表现出来的平静超于了生死,连时间都快随之静止了。最后望了他们一眼,有些惋惜地沉了下眼眸,转身往上而去。
山峰那里的灵光显然是有人在交战,那么会是谁再跟刑天月交手呢?这人间的高手除了落绸就不记得还有什么人,当然也可能是深山中的隐者。毕竟像圣天大陆这种妖魔混杂的世界中有着一些遁世高人的存在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她现在想搞清楚的就是跟刑天月交手的人是敌是友。
若是敌人,她一个对两个还有胜算么?
山上的空气极好,但总有血腥味时不时地飘进鼻孔来。越是靠近山峰顶端时,这股气味就越浓重。很显然,他们中有人受伤了。施法化身为风,随着那血腥味去寻找源头来。树影摇晃,还未见着人影耳中便听到了兵器交戟之声,灵光如魅摇逸偏行各处,所到处皆闻树裂石破,满空飞叶如飘絮般飞散着。周围强大的气场震慑着一切有生命的东西,一些诸如飞鸟兔鹿者皆七窍流血死于无声。
宫千缈现身落地,伸手去探险些被灵光所震,急忙缩回手之间,只听着上方传来一个男人冷嘲的声音。“落绸,你人间的事情管不完现在倒跑到我朱木来闹事,真以为自己得道于无望极域的老道什么都不畏惧了?”
落绸,竟然是落绸来了!宫千缈心中一震,愣在了当场。她险些忘记了一件事,落绸知道季草出自洪荒古地,来这里也不是没有可能。白斩月死后她守在屋子里三天,那时明日说落绸有事找她,莫非是发现了这里?不对啊,若是如此他应该早于她来到朱木,而不是在她来了之后才到。还有一种可能,落绸是寻着她的气息来的。
先前离开时为了避免被找到她的确是掩藏了气息的,不过到了双元城之后她就没什么在意了,可能是在那个时候落下了痕迹。落绸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找到朱木,也真是难为他了。
第8卷 第808节:最后的决战(四)
宫千缈唏嘘之时也做好了上去帮落绸的准备,毕竟有一个帮手来这里对她来说是有着很大益处的。提气灌注全身,身上也跟着氲散出淡绿色的光来。帝女之桑被封印的灵力唤醒了,她猛然地感觉到自己全身充满了无数不可思议的力量。那种言语无法形容的感觉让她有种跃跃欲试的冲动,想迫不及待地将它们发挥到至极。
右手伸出,手心里冒出一簇淡绿色火光般的东□□。仿若有弓箭一般,双手状如拉弓,噗地一下将手心的东西射了出来。与此同时,身后突然窜出一个奇怪的绳索快如急电般拴住她的腰将她往后一扯。宫千缈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身后的异样,冷不防地就被扯走了。等她施法欲挣脱之时,人已经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她因为强行修习了吞纳术身体比寻常人偏冷,背后的胸膛却如火一般地炽热跟她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反差。那身体的主人用一只手抱住她的腰脚下踏风而去,黑色的衣裳因为风的吹拂而飘荡起来,凌厉地拍打在她的身上。宫千缈突生恍惚,下意识地转头朝那人看去。那个人一身黑衣把自己包围得极为严实,她什么都看不见。头上的帽子帽檐很深,硬是将眼眸和脸都遮完了。
她很想伸手去扯掉那些碍事的东西,突然,那个抱着她的人用一种低沉的嗓音说道:“别动,不然会死的。”
她听得真切,那是一个属于男人的声音。“月——月儿,是你吗?”她恍恍惚惚地喊出口来,出声后又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会是他么,她的月儿,已经离开她去了某个地方的丈夫?那人没有再说什么,一口气带她飞出百里之多,登上一座高峰。
迎面的风吹乱满头的青丝,满腹的委屈都在这一时刻涌了进来。她僵硬着身子,眼眸没有焦距地晃过面前飞快来又飞快去的事物,整张脸都被泪水给沁润了。他轻轻地将她放下扶她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黑色衣袍中的手瓷白干净,俯身来细细地擦去她怎么都掉不完的泪水,道:“别哭了,你身子不好哭多了伤身。”
宫千缈木讷地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眼眸,那正是一双她见了不知多少次的银红瞳眸。他也不再掩饰什么,拉下帽子来,一头银发也跟着披散在肩膀上。轻轻地抱着她,声音中竟带着一丝哭噎道:“缈缈,求你不要伤心了,好吗?”
第8卷 第809节:最后的决战(五)
高峰上的山风甚是猛烈,银色的发狂舞银魅缭乱半空,他的脸色很是苍白跟很多大病初愈的病人一样。若非是他身体的温度那么真实,她肯定会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她用力地眨了眨眼睛,眼中刺入的日光太过于明亮让她再次泪流不止。他慢慢地加重了力量抱着她,冰凉与炽热碰撞起来,宫千缈突然觉得自己才是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