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还不小。”
月罂缩了缩脖子,可他们离得十分近,怎么也无法离他远些,不由得动了动,
“起来说话。”
花寻无所谓地勾唇一笑,缓缓起身,整了整衣襟又懒洋洋地靠在车壁上,却没再像刚刚一样纠缠她。月罂刚刚爬起来,就听见车帘外传来急促地询问,
“公主,花公子。”
花寻拔出插在车壁上的一支箭,端详了片刻,眸中闪过一丝玩味的光芒。顺着敞开的车窗冷声问道,
“抓住人了吗?”
“刺客看起来是有备而来,让他们逃了。”窗外的声音听起来战战兢兢,小心地回答着。
花寻冷哼了一声,俊美的面容挂着寒意,月罂看在眼里不由得一愣,原来他居然也有这种冰冷的表情。从回到这世界起,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唇角挂着浅浅笑意,仿佛柔媚的阳光一般。
他们两人的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从车窗边响起,
“二皇子,刺客抓到了,但已经死了。”
他冰冷的面容这才缓和了几分,抛开车帘,从车中跳下。
月罂凑到窗前,从窗帘的缝隙往外瞧着。此时天色已经有些昏暗,她远远地看见几名侍卫的脚下躺着三四个穿着黑衣的男子,看样子早已经气绝身亡,心底一沉。又看了看背对着她站立的花寻,心里五味杂陈,刚刚若不是他,自己不死也只剩下半条命了。虽然她不怕死,但总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花寻垂眸看着躺在面前的几个黑衣人,黑布蒙着半张脸,眉间一片淤青,看起来是中毒身亡。想必他们都是死士,任务不成或是被捉,都会咬破齿间毒药自杀。挥了挥手,对一旁的侍卫们吩咐,
“埋了。”
侍卫点头答应,七手八脚地将几个刺客往树林中拖去。花寻看着他们走远,这才转身,却看见车帘后直盯着自己的月罂,她乌黑的眼眸中,透着一丝不安。虽然她刚刚嘴上说着不怕,可毕竟是第一次面对死人,心里仿佛被一只手紧紧地捏着,有些呼吸不畅。
花寻走近了些,立于车窗前,位置不偏不倚地恰好挡住了后面忙碌的侍卫,手撑着窗框,垂眸看着眼前睫毛轻颤的大眼,
“不想知道他们是谁吗?”
“不想。”月罂转开脸,看着无月无星的天空,暗叹了口气。从回来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身边危机四伏,可那鬼差告诉过自己,一切要顺其自然才好。哪怕此时要她死,她也没有任何怨言,甚至心里还会有一丝期待。因此,她不想知道任何讯息。
花寻凝视着她坚定的眼眸,眉间紧锁,她这倔强的性子还如儿时一样。她执意要做的事,任何人都无法阻拦,想到她对自己的处境一点都不在乎,心中慢慢浮出不好的预感。吩咐侍卫们立即起程,自己撩开车帘,重新坐回了车中。
月罂费力地拔出插在锦被中的几支箭,仔细看了看,整支箭杆漆黑发亮,箭尖处涂着一抹殷红色。再往上看,靠近箭杆的尾部刻着一个小小的“影”字。她视线停留在这个字上片刻,轻笑了笑,影?
回眸看向仍然侧卧在锦被中的花寻,他半阖着纤长的眼眸,卷翘的睫毛在眼睑处留下一弯暗影,神色淡淡然,仿佛从未发生过什么。
“你可知,这“影”字是指什么?”月罂轻轻转动箭杆,她虽然在问他,心里却猜到了十有八九,只不过想听听他的回答。
花寻伸手拂开额前垂下的发丝,露出一小片光洁白皙的额头,轻抬了眼眸看向面前秀气玲珑的少女,
“整个南月国,不会有人敢与国中公主同名。”他抿唇笑了笑,话中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月罂撑着下巴,隔着车上的矮几,垂眸看向那张妖媚温润的脸庞,故意叹了口气,
“原来是你那心上人要杀我,却被你坏了好事。”如果不是刚刚他护着自己,任她反应再机敏,此时也会被伤到。
他唇角带着笑,神色不变,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像她脸庞抚去,却被她一把打开,柔媚一笑,
“我倒是要感谢她,刚刚让我成了件好事。”说完眼睛眨了眨,细长的眸子中含着笑,带着媚。
第三十四章 不求回报的付出
第三十四章 不求回报的付出
月罂见他笑得一脸邪恶,想到刚刚虽然躲着箭,他却没少占她便宜,脸色由白转红,拿起身后的靠枕砸向那张漾着笑的脸,
“无耻。”
花寻一扬手接着了靠枕,也不还她,而是枕在了头下,眼里的笑意不减,
“我与自己的夫人亲近,何来无耻之说?”
“谁是你的夫人?自作多情”他越笑,月罂心里越恼。眉梢越调越高,又拿起一个靠枕向他扔去。
他不躲不闪,靠枕砸在了他的头上,虽然是羊绒所做,丝毫感觉不到疼,但扔过来的力道却砸开他头顶束着的鎏金扣。乌黑的发丝瞬间垂在两颊的两侧,几缕青丝粘在红艳的唇边,说不出的妩媚妖娆。
月罂白了他一眼,这妖孽随随便便一个动作就勾人至极,当真算得上是极品。怎么遇见这么一个软硬不吃的妖孽?暗叹了口气,刚刚的气恼也少了几分。拿过车中角柜上的一本书卷,漫不经心看了起来。
花寻见她气恼的样子,轻呵了一声。她这性子看似蛮横强硬,但接触久了就会感觉到如孩子般单纯,十分有趣。他拢了拢两鬓的发丝,仍用鎏金扣固定在头上,坐起来靠在车壁上,柔声道,
“今日行刺的人并非是四公主。”
月罂翻着书的手指一顿,垂着眼眸,也不言语。花寻拿过她放在矮几上的箭,在手中轻轻把玩,语气淡然,
“不过这几支箭倒是她的。”
“随你怎么说,只不过你这做法太让人怀疑。”她刚刚也想到了这点,如果真是南宫魅影想要派人暗杀她,除非她故意在自己面前挑衅,否则何必故意用她自己的箭给对方留下把柄?而通过这些天的接触,那四公主虽然十分讨人厌,但却不至于狂妄到这种地步。
花寻无所谓地一笑,即便是他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她照样会怀疑自己。忽然车窗外传来的咕噜噜的声音,花寻打开车窗,伸出手臂,一只白鸽停在了他的手心上。花寻空了一只手,解下白鸽脚上绑着的暖玉瓶,随后一扬手又将白鸽放飞。
月罂眼角瞧见了整个过程,不由得好奇地向他手中张望,想看看那精致的小瓶子里装了什么。花寻并没有打开,只是对她轻轻一笑,随后将暖玉瓶直接揣在了怀中。月罂撇了撇嘴,怕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吧,居然宝贝得要命。
马车摇摇晃晃地向前走着,晃得她有些头晕。拉过一旁的锦被,缩在了其中,趁着路上还有些时间小睡一会儿。
南宫熙兰坐在紫金殿中的龙椅上,看着面前堆放成小山般的奏折,微微叹了口气。拿起一本打开从头看到尾,却没记住一个字。
门外宫人来报,七公主与花寻已经回宫了。熙兰轻抬了眉梢,放回了折子,转头对一旁侍候的丫鬟点了点头,丫鬟退了下去。
没过多久,花寻眉眼带笑地走了进来,来到熙兰的面前,俯身行了个礼。随后坐在宫人搬过来的太师椅上,唇角勾起。
“女皇这么急派人在宫门前守着,可是有什么急事?”
熙兰倚在龙椅靠背上,轻笑了笑,反问到,
“你难道忘了今日是朔日?”
花寻用竹扇慢慢敲着手心,细长妩媚的眼眸笑意不减,
“花寻自然记得,只是这次有所不同。”
熙兰深睨了他一眼,蓦地笑了,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眼角瞥见刚出去的那个丫鬟又返了回来,抿了抿唇,
“她这次醒来,有些事并不像从前一样简单了,这次还是你亲自去吧。”
花寻接过丫鬟捧上的暖玉瓶,拇指轻轻抚摩了几下,瓶身光滑温热。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她手里的确有着自己无法掌控的东西。笑吟吟地将暖玉瓶揣到怀中,挑了挑眉,
“怕不是只有这次,也许以后都需要到女皇这里来取东西才是。”
熙兰轻垂下眼眸,沉吟了片刻,才慢悠悠地道,
“再过些天你与她去望南山还了愿,就一同回金竹园住些日子吧。”
花寻握着竹扇的手忽然一停,随后慢慢在手中转了转,轻抬眼眸,
“女皇的意思是?”
“你必然知道,她当年主动进宫,无非是要保金竹园中的所有人。”
花寻慢慢点了点头,唇角挂着一丝苦涩。那丫头从小就善良懂事,当时为了救金竹园所有人的性命,独自一人回到这个孤独封闭的皇宫,也失去了她最向往的自由。
“你那时与我做出的约定,为我所用,也无非是要我能保证她的安全。此时我把她完整地交还给你,也希望你能尽快寻到我要的东西,如何?”
花寻听着她慢慢说完一席话,妩媚的眼角挂着笑,心里却像是揉了一团麻,他开始有些看不透面前的这个女人。
熙兰见他点了头答应,微微叹了口气,
“这些年你虽然不能与她太过于亲近,但离她最近的人终究是你。你为了保她活命,付出了那么多,此时当真要将她送回去?”熙兰终究是看着他长大的,两人一直互相利用,虽说没有什么太深厚的感情,但总归是有一定交情的。
花寻唇角向上勾起,俊俏的面容如三月桃花,笑容慢慢绽放开来,
“有些付出,并不是想要得到回报的。”
熙兰微微一怔,看着面前漾着笑容的妩媚容颜,仿佛看到了那笑容背后的苦涩,点了点头道,
“的确如此。”
殿外打更人敲打了两下,已经二更了,花寻慢慢起身,向熙兰行了个礼,含笑道,
“时候不早了,花寻先回了。”
熙兰嗯了一声,摆手示意身旁的丫鬟送他出去。看着他嫣红的丝袍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轻轻笑了笑,喃喃低语,“不求回报的付出吗?”
金竹园深处,一间青砖绿瓦的小屋中,雕花木窗半开,从里面扩散出橙黄|色的烛光。一袭青衫的男子倚在窗前,望着无月无星的天空,神色淡然。今日是朔日,本见不到月亮,但星星也随之消失了踪影,也许,是要下雪了吧?
奚墨缓缓地收回了目光,转身回到书柜前,从柜子中取出一张有些泛黄的图纸,轻轻打开。纸上画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女孩,乌黑纯粹的眼眸满是焦急,秀气的眉微微蹙起,显得整张小脸生动活泼。他伸出修长干净的手指,轻抚了抚女孩的眉宇,狭长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柔光。
第三十五章 没来由的心安
第三十五章 没来由的心安
月罂一个人坐在暖玉池中,密闭的浴室中雾气氤氲缭绕,空气中飘荡着花瓣的清香,让她混乱的头脑逐渐地清晰明朗起来。
她脑海中盘旋着那几支箭上刻着的“影”字,心里隐隐地觉得不对劲。如果刚刚那件事真是南宫魅影所为,那她为什么留下刻有自己名字的箭?除非她想在气势上震慑住自己,否则根本没必要那些箭招来猜测。如果今天的事情与她毫无关系,那么要刺杀自己的人,既可以达到杀了自己的目的,又可以嫁祸给南宫魅影。
月罂忽然想到这次出宫是临时决定,而且保护她的一队人马穿的全是便服。在外人看来,只能像是某位大臣或是大户人家出来游玩。可为什么还会有刺客在回来的路上埋伏?想到这,她深深地吸了口气,难不成是有人将自己的行踪透漏了出去?
她在池中又坐了一会,忽然觉得暖玉池中的水变得冰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可能是浸泡久了的缘故,头上密密地渗出一层冷汗,身上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月罂拿起池边宽大柔软的浴巾披在身上,轻飘飘地推开了浴室的门。
婉儿在外面已经备好了要换的干净衣服,在一旁候着。见月罂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一层细汗,马上过来扶住了她,急切地问道,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她探手摸了摸月罂的额头,温度还算正常,并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月罂勉强笑了笑,“不妨事,大概是泡久了的缘故,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婉儿半信半疑地将她扶到床前,刚想撩开幔帐,伸出去的手一缩,尴尬地吐了吐舌头。月罂疑惑地看了看她,又像床里面望去,顿时气就涌了上来,身上更加冰冷。她掀开幔帐,对着床里面低吼了一声,
“下来”
烛火晃动间,床榻的正中央侧躺着一人。鲜艳的睡袍贴着修长柔美的身段,薄如蝉翼的材质让他雪白肌肤若隐若现,煞是撩人。一头乌黑浓密的发丝全部垂在身下的锦被上,铺开一大片。
花寻撑着头,打量着面前站立的怒气冲冲的少女,拍了拍面前的锦被,声音如山泉般清凉柔和,
“公主的床铺很大,我们可以一起睡。”
月罂本来就感觉到头昏昏沉沉,此时面对眼前的妖孽,头更疼上几分。不觉间,一种莫名的寒冷瞬间从四肢涌向内心,低声道,
“我再说一遍,快下来”她此时不想多说一句话,浑身冷得厉害,娇艳欲滴的红唇此时有些苍白。
花寻眼眸微敛,飞快地起身抓住她的手腕,轻扣着脉搏,不由得眉间紧锁,看来这次时辰提前了。手臂回缩,将她拖拽到床上,拉过身边的锦被将她盖得严严实实,声音难得地正经,
“身子不舒服怎么也不说?”
月罂冷得牙齿打颤,身体软得仿佛没有了骨头。微睁开眼,眼角见他在一旁鼓捣着什么,也没力气再去理他。只要不干涉到自己,索性由着他去。她虽然对花寻没有任何好感,甚至对他的所作所为有些反感,但最近与他一起时,少了许多先前的防备。
花寻在外袍中摸出刚刚那两个小瓷瓶,回身坐到床边,放下身旁厚厚的帷幔。拔开塞子,将从熙兰那里拿到的小瓷瓶中的血液慢慢注入另一个瓷瓶中。
回眸望去,见她微微敞开的领口间,靠近锁骨处的肌肤上,浮出一弯手指尖大小的红色月牙,越来越清晰。忙取过准备好的中空银针,将瓷瓶中的血液吸出,在她耳边轻声道,
“会有些疼,很快就好。”
月罂眼角瞧见他手拿着根银针,半阖的双眸立刻睁开,想伸手拂开他,却没有丝毫力气,心头的凉意让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你要做什么?”她身体完全不听使唤,身上的寒冷霎时间侵入骨髓。花寻看着她乌黑纯净的眼眸中满是恐惧,抿了抿唇,从锦被中摸出她攥紧的手,他一向冰冷的手此时居然比她还要暖上几分,
“我不会害你。”
月罂盯着他的眼,漆黑、冷静,斜挑的眉眼虽然妩媚至极,却令她一点点地感到放心,僵硬的身子这才慢慢变软。昏迷前,她忽然感到锁骨附近一痛,仿佛被蚊子叮了一样。接着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一点点进入到体内,与自己的血液融为一体。那融进来的液体带着暖意,从脖颈间漫延到身体各处,暖了整颗心。
花寻见她呼吸渐渐平稳,才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银针上的血液全部被吸进她锁骨处的月牙中,接着那弯月牙慢慢消失,最后肌肤恢复了白皙细滑,丝毫看不出痕迹。他拿过干净的软巾,擦了擦她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纤长的睫毛轻轻颤了颤,眼里漾着数不尽的温柔。
月罂始终在半梦半醒之间,感觉到他在身旁忙来忙去,但此时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迷迷糊糊中感觉脸上的冷汗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温热舒服的感觉,虽然无法动弹,但还是没来由地感到心安。
她浑浑噩噩地仿佛走进了一片云雾中,觉得像是梦境。薄薄的雾气在身边缓缓流淌,让她看不清前面的路。
月罂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薄雾居然渐渐散开,眼前呈现出一片宁静安详的景象:一片澄澈幽静的湖。微风拂过,湖面上漾起层层水波,几片粉红色的花瓣飘落,在湖面上随着涟漪慢慢浮动。
湖面一块光滑的岩石上坐着一个女子,她背对着月罂,低头看着面前的湖水。女子一袭白衣,垂到脚踝处的衣摆在微风下缓缓拂动,给人一种不食烟火的美。
她寂静落寞的身影让月罂感到十分熟悉,走近了几步,在她身后停下,轻声询问,
“姑娘。”
【感谢】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月,本书已经在新书榜上下架啦很感谢这一个月来支持本书的朋友们,谢谢你们的点击收藏和各种票票,无限感激一个月只是开始,接下来希望大家能耐心看下去,留下你们宝贵的意见,让我能及时弥补书中的不足之处,先在这里感谢大家啦~!!^^
第三十六章 一脉魂魄
第三十六章 一脉魂魄
那女子听到声音微微一怔,慢慢地转过头,却让月罂大吃一惊。她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月罂惊得张开了嘴,天下居然有人与自己如此相像?不由得吸了口气问道,
“你是谁?”
那女子看到她一脸惊愕,微微一笑,起身走到她身旁,拉起她的手,
“我是你体内的那缕魂魄。”
月罂怔怔地盯着她看了半天,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居然不是幻影,觉得太过于新奇,
“我是在做梦?”
女子摇头一笑,“是梦,也不是梦。”
“呃?”月罂被她说得一头雾水,被她牵着手坐在那块石头上,听她轻声慢语地说,
“只有在梦中,你在意识最薄弱的时候才能见到我。但我在你的心中是确实存在着的,所以又不是梦。”女子见月罂一脸茫然,又慢慢解释道,
“本以为等你回到这身体的时候,我就会碎去,没想到过了这么些日子,这缕魂却开始慢慢恢复,直到今天,我才能以完整的样子见你。”
月罂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女子,除了清瘦苍白一些,与自己可以说是一般无二。她有一肚子的话想要问她,十几年前为什么这脉魂魄会单独留下,这些年又发生了什么,她从赏月殿中发现的异常究竟是不是她故意为自己留下的线索,但一时间,她却不知从何说起。
女子看着月罂紧攥着自己的手,微微一笑,伸出另一只手附在她的手上,
“我知道你想问许多问题,但我知道的也并不多。这些年只有一脉魂魄撑着,能熬到你回来已是不易。但现在这脉魂魄已经几乎补全,与你其他魂魄合在一起之后,这些年我听到见到的所有事,你都会感同身受。不过,这也是我唯一一次能以这种样子与你相见了。”
月罂听完,心里紧巴巴地难受。她回到这世间,虽然许多人待她不错。但她从心里没有相信过任何人,而眼前的女子却是不同,她相当于另一个自己。她前世就孤零零的一个人,从那时起就觉得,整个人生的旅途中,无论遇到再多人,最终陪着自己走?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