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你们做的很好!”
顿时,更玄幻的来了……
原本那群凶神恶煞打起架来不要命的狂徒们,竟然在脸上露出了几分兴奋而羞涩的表情,那是一种孩童们被大人奖赏时的欣喜,挂在这群狂徒的脸上真是要多扭曲,就有多扭曲。
扭曲的其他人纷纷别过了眼睛,不忍再看。
他们不时的拿着眼角偷偷瞄向冷夏,既然是属下,那么这些人口中的“老大”,自然也就是烈王妃了?
那个教导他们“战场之上没有原则,就要不择手段卑鄙无耻阴狠下流”的老大?
看着那一身白衣,仙女般的姑娘,众人纷纷摇头叹息,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战北烈捏了捏冷夏的腰,声音中含了几分威胁的语气:“属下?”
他怎么不知道,母狮子还有这样一群属下?
冷夏歪着头,看着他吃干醋的别扭神色,骄傲的笑了笑,回道:“送嫁侍卫。”
战北烈的一双剑眉顿时拧成了麻花,那四百人他是知道的,当初周福来报告,说母狮子想要那四百人的时候,他采取了默认的态度。
一来,这些人他略有耳闻,在西卫之时得罪了三皇子慕容哲,被发配为了送嫁队伍到大秦,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二来,在他的印象里,以为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那时他还对母狮子有所怀疑,既然她想要,那就拿去,正好让他看看她有什么动作。
后来他们被母狮子派出去剿匪,当夜还和母狮子喝了个烂醉,他急于在一群醉的好似死尸一般的人中寻找母狮子,自然也就没有多留意。
还有后来的慕容哲之事,其中有五人偷偷的潜回了长安,绑架了慕容哲,绑架的手法干脆利落,倒是让他赞了一赞。
唯一有印象的也只有那五个人,他还记得其中一个青年叫做齐盛,极有骨气,被慕容哲打的奄奄一息,脊梁却始终是笔直笔直的。
虽然现在是深夜,看不清楚对面人的样貌,可是光凭着这群人身上所散发的铁血气息,战北烈就完全无法和他印象中的那群乌合之众联系在一起。
不过是两个多月的剿匪时间,竟能蜕变到如此地步!
战北烈赞赏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过,这的确是一群彪悍的狂徒,绝对是一支所向披靡的队伍!
他不由的转而再看向冷夏,这样的一个女人,是他的!
大秦战神的心里被这个认知填充的满满的,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仿佛拥有了全世界一般的满足。
冷夏将四百人每个人的脸都扫了一遍,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舒畅,一个一个的点着名:“池虎!”
“到!”池虎依旧是身材魁梧,肤色黝黑,然而那一身彪悍的煞气,却和从前判若两人。
“齐盛!”
“到!”齐盛在王府中养好了伤就追上了队伍,此时那双眼中没有了莽撞和冲动,而是满满的沉定坚毅。
“周仲!”
“到!”周仲的眼中依旧散发着睿智的光芒,却不像从前看上去有几分J猾,睿智的同时有了积淀。
“林青!”
“到!”林青清秀的面容粗糙了几分,强硬了几分,退去了初见时那副瘦弱的模样。
“李俊!”
“到!”变化最大的就属李俊了,那个油头粉面的二世祖德行,如今看不出一点影子,就连狂风三人都一个劲儿的直摇头,呢喃着“这不是那个小子,这不是那个小子”……
冷夏对他也极为满意,这小子的塑造性的确很强。
“瘦猴!”
“到!”
“钟大奎!”
……
冷夏一个一个的点过去,四百零二人,一个不少,每个人她都细细的观察了一番,全部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四百零二人一个个热血沸腾的听着她念出了自己的名字,一个都没少,一个都没错,心中不知是感动,还是兴奋,来回交替着,渐渐的湿了眼眶。
时间很短,不过是两个多月的离别,这其中包含着的心酸,却不足为外人道。
刚开始的时候,剿了一个作恶多端的山寨,看着满地的鲜血,满地的尸体,他们流血流泪,担惊受怕,整夜的做着噩梦。
甚至就那一次,他们四百零二人,就受伤了二百多人。
后来一次一次的磨练,一直走到了如今,将半个大秦都扫了下来,由南到北,弑天的大名开始在大秦流传,弑天的大名让所有的山寨土匪们闻风丧胆!
他们也一路改变着,直到如今,褪去了柔软的胎毛,转变为坚强的羽翼,他们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可以跟着姑娘一飞冲天了!
他们可以骄傲的说,他们是:弑天!
看着这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冷夏的眼中除了满意,还是满意,她浅浅的勾着唇角,高声说道:“很好!你们没有让我失望!剿匪的事暂时放在一边,从今天开始,你们跟着我。”
剿……剿匪?
围观的众人再次惊悚了,弄了半天这和官兵掐架的“土匪”,还是剿匪的英雄?
叶一晃终于从震惊中回过了神,指着他们不可置信的嘟囔道:“这些是剿匪的?怎么看上去比土匪还土匪?”
这话一出,弑天顿时怒了,他妈的,还敢说咱们是土匪!
四百零二份杀气狰狞的向着他压过来,叶一晃吞了吞口水,朝冷夏身后躲了躲,狗腿的笑道:“兄弟……别冲动,兄弟我是你们老大的朋友,朋友!”
旁边牵着的老马,慢悠悠的甩了甩尾巴,向后退了两步,继续忧郁望天。
“谁是你兄弟?”齐盛鄙夷的瞥了他一眼,骄傲的说道:“咱们可是有名号的,大名鼎鼎的弑天!”
闪电顿时踉跄一下,差点栽一跟头。
他们身为王府的暗卫,自然对大秦境内的各路消息都极为关注,从前些日子开始崛起的,一个专门刬恶锄J造福百姓的势力……
竟然就是面前这群凶神恶煞的人?
竟然里面也有李俊那家伙的一份?
好吧,今天晚上的打击真是一个比一个大,土匪不是土匪了,土匪合着血吞包子了,土匪宣称要卑鄙无耻阴狠下流了,土匪变成小王妃的手下了,土匪居然叫做弑天了?
“王王王王……王爷,”就在这时,周得利上前两步,问道:“下下下……下官现在该如如……如何?”
既然土匪不是土匪了,那么也就不需要这些士兵了,周得利看着被打的浑身是伤的手下们,无奈的朝着弑天投去了哀怨的一眼。
这可是烈王妃的人,惹不起啊!
再说了,人家已经明明白白的手下留情了,一个个的只给打成了轻伤,听说弑天剿匪的时候,那满地的尸体几乎都是一击致命的,如今给了官府的面子,只小小的教训了一下,也只有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士兵们一个个在心里破口大骂,你们早说不是土匪,早说是烈王妃的手下,早说是大名鼎鼎的弑天,咱们这群小人物用的着跟你们火拼吗?
这群不要脸的!
果然是卑鄙无耻阴狠下流!
战北烈看了看这群人的伤势,吩咐道:“回去养伤,所有的医药费由官府来出。”
悲催的官兵们跟着结结巴巴的周得利耷拉着脑袋回去,如今在场的也只剩下了弑天的众人,和战北烈冷夏一行人。
方才有外人在场,弑天们是需要维护他们英勇彪悍的形象的,此时只剩下了自己人,他们顿时放开了,围着冷夏开始讲这两个多月里发生的事情,或惊险,或感动,或有趣的,七嘴八舌说的热闹。
就连战北烈都被挤到了一边儿,看着被围在正中央浅浅笑着的冷夏,黑着一张俊脸,心里酸气冲天!
叶一晃晃悠了两步,一手搭上战北烈的肩膀,无奈的摇摇头:“兄弟啊,我了解你的感受!”
战北烈原本就黑漆漆的一张脸,顿时再黑了几分,一脚踹过去,吼道:“滚!”
叶一晃呲牙咧嘴的被踹了一脚,趴在老马的身上找安慰,泪流满面:“兄弟,我跟着他们多受委屈啊!”
老马四十五度望天,眼神忧郁。
就在这时,林青发出了一声哀嚎:“不是吧?姑娘,咱们剿匪已经剿的要吐了!怎么又要剿匪啊!”
冷夏挑眉,慢悠悠的说着:“不想剿匪也可以,来跟我过两招?”
“咕咚”一声,林青吞下口唾沫,咧着嘴哆哆嗦嗦的向后退了两步,连连摆手:“不用,不用,还是剿匪好,剿匪好啊!”
“对对对!剿匪好啊!”周仲捻着胡须,跟着附和道。
其余众人会意,齐声扭曲着脸色喊口号:“剗恶锄J!造福百姓!”
开玩笑,他们就是再强,也不可能是姑娘的对手,他们的本事可都是姑娘教出来的,和姑娘过招?
找虐么不是!
冷夏满意了,唇角挂着丝浅笑,点点头道:“你们做的很好,马有失蹄我不怪你们,今天从这里跑出去了一个人,你们可知道?”
池虎顿时拧起了眉,其他人亦是脸色凝重,他们知道姑娘不会说谎,那么就是真的有一个人,从他们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从四百零二双眼睛下,逃跑了!
冷夏看着他们的神色,越发的欣慰,若是按照以前,齐盛肯定是第一个带头,大喊着“不可能”的人,如今这两个月的磨练,不只让他们的身手和气势进了一大步,就连心性都沉稳了不少。
她在四百人中间轻轻的踱着步,等着他们自己思考,告诉她答案。
战北烈和钟苍等人在一旁看着,并未插言。
一直以来,手下的作用就是听命行事,而她所做的并非只是简单的传达命令,而是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懂得思考、反省、改正。
冷夏曾在第一次训话的时候就说过,他们不需要有是非观,善恶观,只要懂得听命就好。
但是这句话,真正要强调的是忠诚,是对于她的命令二话不说就去完成的忠诚,并非是她要养一批什么都不懂,只知道杀人做事的手下。
她的手下不只是杀人机器,而是有脑子的,有血有肉的……人!
战北烈的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冷夏,在人群中踱着步子,踱着自信而傲然的步子。
突然,周仲率先说道:“姑娘,我知道了,咱们这就上山把那寨子给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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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狂妃·锋芒 第八章 这是一群狼
这话一出,四百零一个脑袋齐齐探了过来,“你知道啥了?那人怎么跑了的?”
冷夏眉梢一挑,浅浅笑道:“我也好奇,说说看。”
周仲的眼中睿智而狡黠的光一闪,捻着胡须慢悠悠说道:“咱们来的时候,客栈里连着掌柜小二和假扮客人的共有二十一人,其中有二十人是咱们杀了的,还有一个客人打扮的人已经死在了房间里。”
听他这么一说,有不少人已经反应了过来,林青眼眸一闪,问道:“你是说,那个死了的人不是咱们所想的那样,被这个黑店给杀了的,而是也是这里的土匪?”
周仲悠然点了点头,斩钉截铁:“房间里有密道!”
李俊摇晃着脑袋,负着手装模作样的走来走去,接着说:“那就是逃跑的人远远的看见了咱们,准备跑路,死了的人或者是阻拦,或者是也想跟着,但是时间不够了,总之是两人之间发生了争执,情急之下逃跑之人就将那人杀了,然后从密道里逃了出去。”
齐盛点点头,认同道:“不错,咱们来的时候,看见他穿着客人的打扮,厨房里又有人肉包子,就以为他是个真的客商,被这群土匪给抢了钱财灭了口!”
“呕……”
一声巨大的呕吐声从那边传来,叶一晃脸都白了,扶着树吐的稀里哗啦,腿肚子直转转。
人肉包子!
哥们,你们刚才吃的那么香,是怎么咽下去的啊?
呕……
就连狂风三人都颤抖了,胃里一抽一抽的,互相搀扶着才没像叶一晃那么丢脸,吐的死去活来。
唯独战北烈和钟苍还算镇定,钟苍顶着张扑克脸,明显的僵硬了几分。
战北烈抽了抽嘴角,周仲率先反应过来,朝着齐盛一脚踹过去,笑骂道:“别说的那么恶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吃的就是呢!”
齐盛闪开两步,躲过这一脚,立马指天发誓:“姑娘,咱们的干粮可都是路上带的,这种黑店咱们不知道端了多少个,自然知道里面的道道儿,一点东西都不敢在这吃的!”
战北烈看着把肠子都快吐了出来的叶一晃,突然觉得浑身上下都舒坦了,唔,这四百人不错。
总之现在的大秦战神,极端的看那人不顺眼,只要他不爽了,大秦战神就爽了。
冷夏带了几人去周仲所说的房子里找了找,果然有一个暗道,暗道内一路上掉了不少的银子,一直通往客栈外的山路上,出口就在叫张三的人遇见他们不远的地方。
这下就清楚了,不过是分赃不均,张三想带着银子逃跑,被死掉的人看见,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
冷夏点点头,吩咐道:“今夜就在这里休息,剿匪的事不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明日一早,让我看看你们的本事。”
弑天顿时齐齐立正,肃穆大喝:“是!”
弑天将战场清理了一番,几个厨艺不错的去厨房给冷夏做了点晚饭,肉是绝对没法用的,除了人肉还是人肉,也不知这群土匪究竟祸害了多少过往的商客。
他们只挑了几样青菜炒了炒,菜被端上桌的时候,叶一晃是死活都不吃,只看了一眼,立马捂着嘴巴跑了出去,扶着老马一个劲儿的干呕。
已经吐的没什么可吐了!
开玩笑,这和人肉包子搁在一起的菜,能吃吗?
老马闪开了两步,依旧是以那双忧郁的眸子,寂寥的望着夜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恨得叶一晃直想拿脚踹它!
冷夏委婉的谢绝了弑天的好意,让钟苍将马车中备着的干粮取了出来。
虽然前世在出任务的时候,除了人肉什么东西都吃过,但是在有的选的时候,对于这些和死人肉堆在一起的菜,她还是敬谢不敏。
钟苍从马车里拿来了几个馒头,他们在路上已经走了三日,战北烈和冷夏对于吃又没什么讲究,剩下的干粮也不过就是些简单易放的馒头了。
钟大奎傻不愣登的问了句:“姑娘,要不把咱们的包子匀你几个?”
“呕……”刚吐完回来的叶一晃,听见这句话,又一个高蹿了出去,吐的震天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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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卯时方至,一声号子响起,弑天齐齐穿戴整齐在院子中列队。
自从冷夏给他们训练开始,他们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每日这个时间必起床,条件允许的时候会晨练一番,即便不允许,也保持着良好的作息时间。
冷夏瞧着这一个个精神饱满的面孔,缓缓说道:“今天我不会参与你们的行动,以前怎么做的现在还是怎么做,让我瞧瞧,你们有多少长进!”
冷夏一声令下,他们便开始行动了。
周仲在第二大队中派出了几个擅长追踪打探的,作为斥候先进山里探了探情况。
当初他们分组的时候,第一队是单兵作战能力强、身手出众的人,第二队是观察力敏锐、分析能力强的人。
周仲所带领的第二队也许单论身手不及第一队,但是几乎每个人都有一些其他的本事,比如追踪、隐匿、陷阱,或者是一些别的技艺。
一个时辰后,斥候回来禀报,山中一个谷坡内的确有个寨子,具体的人数并不清楚,但是少说也有几百人。
那个位置极佳,四面是光滑的山壁,呈瓶颈形,由上往下看只有一个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仿若一线天。
总结下来只有四个字:易守难攻。
钟苍和狂风三人不自觉的开始思考着进攻的策略,他们是战神的手下,不自觉的就将这当做了战场。
战场杀敌,讲究策略。
四人思考了半天,依旧没想出一个完美的法子,能在不惊动敌人的情况下实施偷袭,以最小的牺牲将敌人一网打尽。
谷坡是容易下的,即便是四壁光滑,但他们身上都怀有轻功,下坡倒是极为简单。
但是这么多人一起行动,如何能不惊动敌人呢?
就在他们以为弑天会愁眉不展的时候,四人齐齐瞪了眼。
池虎一声令下,四百零二人以秋风扫落叶之势,“呼啦”一下向着山内进发了,雄纠纠气昂昂!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兴奋的好战的神色,那眼珠子都是碧绿碧绿的,闪耀着跃跃欲试的幽幽绿光。
钟苍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一种动物:狼。
一群狼!
一群好斗善战的狼!
闪电挠挠头,弱弱的问了句:“他们这是已经有了策略了?”
雷鸣瞪着眼,不可置信:“这么快?不会吧?”
冷夏唇角一勾,悠然牵起了战北烈的手,慢悠悠的跟了上去,边走边说:“看看不就知道了。”
此时,昨日吐的脸都白了的叶一晃,蔫了吧唧的起了床,看着朝山中席卷的众人,顿时精神了,这等有意思的事,怎么能没有他?
“兄弟们,等等我!”说着拔腿就跟了上去。
整个客栈的院子内,唯一还留下的,只有忧郁望天的老马,雷打不动。
山路崎岖,弑天因着当初冷夏的一番训练,每日在山中互相偷袭,倒是训练了出来,走的极快,如履平地。
战北烈和冷夏倒是不急,慢悠悠的跟着。
此时不只是钟苍几人,就连战北烈都在疑惑着,弑天方才几乎连想都没想,斥候汇报完毕后,就集体绿着眼睛出发了,这么短的时间,能有什么样的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