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杯齐飞,菜汤共浓酒一色,饶是纤纤千般躲避,却也弄的是一身狼狈,气的是七窍生烟。
这群无赖们,纤纤躲他们就砸,纤纤追,他们就跑,几个人轮流上阵,加上纤纤失了只鞋子,行动时总觉得有些别扭,当下硬是把纤纤弄了一个手忙脚乱。而且纤纤在交手之下,更发现这些人,并非真的像看上去的那般全无章法,而是个个都是练过粗浅的功夫,心里是暗惊,天啊,现在是什么状况了,练武之人都可以批发了。
纤纤之前受过伤,身子底子本来就薄,几个番来回折腾之下,便有些气喘。这时候那高大贱,已不知道从那里寻来几样兵刃,几个家仆有的拿了粗长的铁棍,有的拿上了短刀。高大贱自己也拿上一只铁棍,几人得了兵刃,胆气更壮,便不再打游击战了,而是慢慢成包围状向纤纤靠拢。
纤纤双眸扫视了一下,只觉得几个人配合十分得当,自己不论先攻击那一方都会腹背受敌,这帮流氓也算有些水平。只觉得心下暗沉,再加上身上溅的菜汤与酒味一直在飘散,对于一下喜欢干净的女人来说,这是十分难以忍受的,正在烦燥间,突然听见有一个温和的声音悠然的说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如此无理,看看这里弄的,唉,多好的烤鸡啊,就这样丢在地上了,你们可知粒粒皆辛苦啊,这般浪费,这是什么道理!”
大家顺声看去。只见一个身穿淡青色缎子衫地男子一边绕过一地地狼迹。一边悠然地说着话。走地时候。眼睛似乎没有看向地下一眼。但他每次都能落在一处干净之地。再加上他手中持着一把青鞘长剑。鲜红地剑穗飘荡中似乎也在提醒大家。这个男人是一个练家子。
纤纤看见这样地装扮。心里狂喜。大侠啊。你总算是来了。你可知道我盼你盼了好久了嘛?
高大贱眼看纤纤就要入手了。这时候半路上杀了一个挡道地。当然也不愿意多生事端。只是哼哼了一下。勉强扯了一个笑容说道:“这里地事与你无关。你还是快走吧。”
可是这持剑男子却淡淡地笑着。气质清灵斯文。薄唇轻抿。仿佛一个浊世中地翩翩佳公子。丝毫没有武者地戾气。只是安静地望着众人。
在场之人只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干净。眼眸中地神色干净到像晨曦地微露。散发着沁人心脾地清香。仿佛尚且未沾到世俗尘灰。
高大贱在这样地眼神注视之下。心里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妥。可是又说不上那里不对劲。居然局促地讨好道:“嘿。我们和这贱丫头有点私人恩怨。公子还是快离开吧。若是误伤了便不好了。”
纤纤冷哼了一声,笑着骂道:“你们当街调戏良家妇女,确也算是私人恩怨。”
持剑男子听到两家之言,却只是转眸望着高大贱说道:“本来这事确也与我无关,只是我生平最见不得两件事,一是持武凌人,以多欺少。二是男子欺负女人。哼,今天你们是两样都占上了,既然让我看见了,少不得要管一管了,请你们就此退出去。”
高大贱几番示好,居然换来这样的回答,难免恼羞成怒,高声喝道:“给脸不要脸,一起捉回去,我看这小子长的也不差,回头卖给南街的龙阳楼里当小倌去。”
话音未落,只见青影一闪,人已快的看不清动作,只能看见青色的剑影己化无数寒光,在他身侧绽出朵朵青花,那一瞬间,彷彿天地间所有的光芒都似已到了他身上。
耳旁只传来阵阵呼痛和铁器落地的“呯呯”之声,等纤纤再回过神来,只见高大贱这一帮流氓已经像叠罗汉似的一个个叠落在一起,只是高大贱是让压在最下面的那一个,兵刃也全数落在了地上,此时那持剑男子,依旧悠然的持着剑挟住最上面的一人,淡淡的说道:“现在可以出去了嘛?”那剑似乎从未出鞘过一般。
谁都不会在看过他出手后,还怀疑这句话里的威胁之意,高大贱,阴狠的瞪了纤纤与这名持剑男子一眼,目光尤如毒蛇一样让人发凉。但还是笑着说道:“好俊的功夫,在下认输,现在就退出去。”
纤纤看着高大贱那群无赖如同练就了疾风追月步一样的迅速离开了客栈,赶紧微一福身,笑道:“多谢公子相救。”
“夫人不必客气,举手之劳而已。”说完看见纤纤眉目间还似有些烦闷,英眉一扬,关切的问道:“夫人可是担心他们再来?”
纤纤这才回过神来,那好意思说是因为自己让这一地的酒味薰的烦燥了,拿出在宫里练就的虚应之术,轻轻答道:“我是为公子担心,他们只怕不会和公子善罢甘休。”这句话倒也有几分真意。
纤纤说着话,抬眼看到自己的绣鞋正躺在一边,单脚一个起跳就想过去穿上,可惜没算计好方位,正好落在了一块细小的瓷器碎片上,单脚本就不好保持平衡,这一下脚底一滑,不由身子一歪,向一地的美食扑去。纤纤两眼一闭,正准备和美食们来个第一次亲密接触,但还是强自挣扎的将手中的衍羽软剑向地上撑去。
正在这时候,纤纤感到身子一轻,腰间一暖,已让人环住,鼻间嗅到一股好闻的花草清香冲淡了这一室的酒味,纤纤睁开双眼,只见近前的两道英挺的剑眉下,一双深澈的眼眸。此时才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个男子,他的五官都不出众,但搭配在一起却说不出的合适。
持剑的男子扶稳纤纤后,眼眸微转,腼腆的轻轻一笑,这样笑容让人如沐春风,于是那一刻,好像流年都变得温暖而漫长。
“你们在干什么?”从楼上传来皇上清洌的声音,声音并不大,真的不算大。
不过,那隐藏怒气的语调,在纤纤听来却如同晴天霹雳一样,立刻感受到这春风转变成了三九天里的寒气,从头冷到心。
正文 045 恶俗的无巧不成
什么叫无巧不成书,现在纤纤总算是了解透啦,刚才自己受尽委屈的时候,这位皇帝大哥在睡香香,现在自己刚好死不死的,一不小心的,十分意外的让一个帅哥搂了一下,居然就让他看见了……啥叫冤的鳖屈,这就是。
持剑美男看纤纤已经站好,便松开了纤纤,又望着皇上善意的一笑。
纤纤僵硬的穿好鞋,平复了一下心情,再转过身去看着脸已经又恢复成平面图形的皇上,谄媚的笑了一下,这才小意的说道:“刚才有几个无赖欺负我,是这位公子救了我。”
皇上刚才昏睡间听到外面有打斗的声音,叫了几次又没看到纤纤,也是怕她出了什么事情,这才撑着出来看看,结果第一眼就看到纤纤居然让一个男人搂在怀里。
现在看见满地狼藉一片,也猜到是发生了些事情,但心里那股邪火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压不下去,只觉得头更痛了。
纤纤发现衍羽还钉在地上,赶紧拔了起来,回剑入鞘。
皇上看见纤纤居然还在那,自顾自的忙着这些,不由冷哼了声,提醒着纤纤自己的存在。
“你们还是快些离开这里吧,呆会那些无赖只怕还会再来也不一定。”持剑美男好意的提醒道。
皇上盯着持剑美男,淡淡的说道:“谢谢你救了…….”说到这里停了停,考虑一下应该怎么形容纤纤,最终只是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区区小事不足挂齿,萍水相逢,又何必通名。”持剑美男随意的说道,潇洒的挥了挥剑,便欲离开。
躲在柜台下面的掌柜和小二这时候才哆哆嗦嗦的爬出来,看见持剑美男正欲离开,掌柜一把抱住他的脚,一把鼻泣一把泪的说道:“大侠啊,你不能走啊,你不能走啊。”
纤纤看到皇上地气压偏低。明显处在暴风期内。很乖巧地一言不敢多说地。慢慢地蹭到了皇上边上。靠近了才发现皇上虽然披了一件外衣。但因为束带都让自己剪断了。明显绑地有些纠结。下襟弄地一边长一边短。再看他板着张一脸凛然地脸。搭在一起充满喜感。不由嘴角有些微扬。
皇上静默地看着下面地闹剧。眉头皱皱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小二和掌柜都是拉着持剑美男不放。声泪俱下。持剑美男显是有点不知所措。只能拉起掌柜。安慰地说道:“老掌柜。不要这样。有什么事好好说嘛。”
“你们都不能走啊。高大爷今天吃了这么大地亏。你们要是走了。他回来以后。非一把火烧了我这店出气不可。”
皇上不屑地冷哼了一下。“哼。这堂堂天子脚下。还会没有王法不成。”
“这话。唉。王法那是用来治我们这些老百姓地。对于…….唉。说句大不敬地话。这高大爷。就是京兆尹严大人看见了也得敬上三分。让上七分。”
“这朗朗乾坤之下的国之首城,居然也如此不堪嘛?老掌柜你倒说说看,他有何了不得之处。”持剑美男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个凳子放正,扶着掌柜到一旁坐下。
掌柜看见不论是持剑美男和纤纤与皇上,这两拨人都不打算逃走,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一点,看了三人一眼,说道:“这,大侠啊!我不能说啊,我说了,你们肯定会吓跑的。你们要是跑了,高大爷肯定烧了我的店,没准要是心情不好,打死我这老头子也有可能。”
纤纤看了一眼已脸黑的可以挤出墨来的皇上,猜到他心情不好,转念叹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还在担心他的心情,先想想自己回头怎么过关吧。
“掌柜的,小姓骆,你就称我一声小骆就好了,不要大侠大侠的叫着,小子当不起。掌柜的尽管说说这人的来历,我们也好早做准备不是。”持剑美男说话的时候虽然依旧温柔,但纤纤却明显看见他持剑的手已经握紧,捏着剑鞘都咔的响了一声。
“不错,你就说说他是什么来历,是几品大员?”皇上也淡淡的追问了一句,只有熟悉他的纤纤能从这一句话里感受到那股透骨而来的寒凉杀意。
“高大爷不是官,可是胜似官啊,他的后台太硬了。”
皇上眉毛一扬,“唔”了一声。
小骆缓缓说道:“莫非是皇亲国戚?”
“是啊,他可是当今圣上的小舅子啊,是我们一等一的国舅爷啊。这后台,唉,可不是我们大唐最大最硬的了。”
纤纤眉头一动,看一眼身边这个一脸黑气的最大最硬后台,不知道是那个妃嫔的家人,只怕是要倒霉了,可是想了想,印像中后宫里那些个位份高些的妃嫔中可是没有姓高的啊。忍不住追问道:“皇上妃嫔众多,不知道是那位娘娘的家人。”
“妃嫔,那能叫一等一的国舅爷嘛?这位高大爷是皇后娘娘的表哥,但父母早逝,是由大都护夫人一手抚养成|人,这京城里谁不知道。”
皇上听到是皇后的亲戚,转眸看了一眼身边的纤纤说道:“你们是怎么起的冲突?”
纤纤嗫嗫嚅嚅的小声说道:“这个…….”自己若是如实说了,这高大贱自然没有好果子吃,但此事若让皇后知道了,还不得把这笔糊涂帐挂在自己名上。
皇上见纤纤半天不说话,不由眉头一皱,凝目瞪了纤纤一眼,倒是那掌柜误会纤纤是女孩子脸皮薄,不好意思说出自己让调戏的事情,出面打了一个圆场说道:“你也别怪你家夫人,是高大爷看她生美丽,想要绑她回去,你家夫人多次忍让,但,高大爷看上的,又怎么会轻易放手呢。”
皇上双眸一眯,好,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调戏良家妇女,而且挑的人还是朕的女人,眼光不错。皇后啊,你们家里还真是养了一个好亲戚。越想到后面,心里越是怒极,立时不但是站在他身边的纤纤能感受到那浓烈的杀意,就连楼下的小骆也眉头一动,仔细看了一眼皇上。
皇上皱了皱眉头,纤纤看见他脚下虚晃了一下,关切的头问道:“要不我去找辆马车我们回去?还是我扶你进去休息?”
皇上点点头,示意纤纤扶自己进去,一靠近便嗅到纤纤衣服沾上的酒菜味,不由厌恶的皱了皱眉头说道:“找件衣服换换。”
看见那样厌恶的表情,纤纤立时感觉到自己的心好像让什么东西划过了一样,就这样从心口处开始痛了起来,纤纤垂下眼敛,收起受伤的心情,勉强着自己露出一丝微笑,只是眼角却止不住有些发酸。
两人进了屋内,皇上立时沉声说道:“你腰上那柄软剑是那里来的?”
纤纤心虚的眨了眨眼睛,皇上本就头痛的历害,心下有些焦燥,没有了平时的淡定,见纤纤半天不答话,不由声音提高了三分又问了一遍“那里来的?”
“这个,是我请内侍省的人给我找的。”
“哼,胆子不小嘛,内侍省的谁?你不知道六宫内除侍卫外,非特旨不可配带兵器嘛?”皇上一边说着,一边依着床头躺靠下,又揉了揉眉头。
“知道啊。”纤纤认命的答道,但却不愿意把帮自己办事的人招认出来,于是打岔的去桌边为皇上倒过一杯茶,捧到面前说道:“你先喝茶,我去找小二弄件衣服来换上。”
皇上正觉得有些渴,感到纤纤的体贴,心下一暖,伸手接过茶,转眸看见纤纤眼角隐隐带着泪意,却又更加烦燥,这个丫头,你究竟知道不知道你是再把命往剑口上送,说你两句,居然还哭。
“知道,你还这样做。”
皇上这样不依不饶的追问,纤纤只觉得是在被训责,心里越发觉得委屈,自己刚才差一点就让一群无赖拉去欺负了,你不关心几句就算了,还一直在这里为了这点事追究不休,要不是有这把剑,只怕自己根本撑不到小骆来救。
“我学武总要有个称手的兵器吧,而且今天要不是有这把剑,我只怕早就让那群混帐拉走了。”小小声的嘀咕,皇上听见就听见了,不管那么多了,纤纤心里赌气的想。
“你还有理了?嗯?你究竟知道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皇上心头的那股邪火一直就没压下去,现在还让纤纤这样不软不硬的顶了一句,只觉得心头一股气直冲头顶。做错了事还这样理直气壮,还这样不知自己做错的事,会给自己带来何样的后果。
皇上粗粗的喘了一口气,凝眸看着纤纤正下意识的扁了扁嘴,似乎想哭,却还是忍住了,只是低着头,顺从的说道:“是,臣妾知罪,请皇上责罚。”
这是什么态度?良久,皇上才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你出去吧。”看见纤纤走出屋子,皇上方才闷头倒在了床上,让这个傻丫头气的头更痛了。
正文 046 一片情丝理还乱
纤纤走出门口,才依着门,咬住唇,眼泪慢慢的滚落了下来,只觉得自己的心也像这泪珠一样滑落在身,凉的彻底,也碎的彻底。在他心里,根本就不会关心自己怎么样了,他的心里有的只是他的规距,也只有他的规距,可笑的是自己,居然还会对他有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小骆在下面安抚过掌柜之后,也决定就在这里住下,以防高大贱再来时,寻不到自己用掌柜的出气。当下上楼的时候,只见纤纤依在门边,肩头微耸,没有一点声音发出,那样隐忍,而又伤怀。
一个这样脆弱的身影,那里还有执剑与无赖们对持时那份女侠的英姿,小骆竟感到自己的心让揪了一下,关切的说道:“你怎么了?怎么会……”
纤纤迅速的拭过泪,转过脸用手指拦住唇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嘘!”把小骆准备说的那个哭字给堵了回去,然后方笑着说道:“骆公子,今天多亏有你,要不然,我真的不敢想像……”
“客气了,夫人……可是尊夫有什么误会?”小骆可不会忘记,皇上一出场时,看见自己正抱着纤纤时那暴戾的眼光。
纤纤不愿意在门口和小骆多做纠缠,那个暴君的脾气总是阴晴不定的,如果在这说的话里有什么他不爱听的,吃亏的肯定是自己。微一福身,告辞道:“我还有事要请小二帮忙,就不和公子多聊了。”
小骆看着纤纤娇柔纤细的背影,默然的叹了一口气。
纤纤迅速的冲下楼,找到还在收拾残局的小二让他先去给自己找两套衣服送上来,又向掌柜要了几个包子,就在那一地狼籍中寻了个略好一点的位置坐下,正啃着包子,突然看到小骆走到自己面前。
纤纤抬起头,不好意思的擦了擦嘴角油迹,方才说道:“骆公子,你怎么也下来了。”
“我放好行礼,也下来吃饭。贤伉俪也留在这里,若是那位高国舅再来,你们可是有了应对之法。”
“啊……”纤纤听见伉俪两字只觉得有些刺耳,下意识的说道:“伉俪,呵呵,我只能算是他的妾,配不上这个词。”
小骆愣了一下。小骆并不清楚纤纤与皇上地身份。听到纤纤不过是一个妾氏。不由有些默然。要知道在当时姬妾地社会地位之低贱。是与车马器物无异。以妾赠人地士子不在少数。当下小骆便误以为。皇上有些埋怨纤纤给他带来这样地麻烦。或是纤纤在害怕。皇上会将她送给高国舅以自保。
纤纤说完才反应过来。人家关心地不是自己与皇上地关系。而是对于高国舅有没有应对地方法。自己跑题了。当下拢了拢自己地碎发。斟酌了一下。方才说道:“不用担心。他和莫大都护也有亲戚关系。那个姓高地。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地。”不算说谎吧。皇上也算是大都护地女婿啊。这还不算是亲戚嘛。
小骆没有追问。只是淡淡笑了一下。两人又聊了些闲话。纤纤感到和小骆聊天会让人有种很舒服地感觉。他地笑容能让人有一种由心而出地放松。
直到小二将纤纤要地衣服送了过来。纤纤才发现不知不觉聊了好一会。赶紧请辞。又向小二要了碗清粥端上楼。
屋子地外间换过衣服。才敢把清粥给那位大哥。送过去。
在夜间。王统领总算是找到客栈里地皇上。
纤纤扶着皇上在王统领等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小客栈。
夜里的寒意更胜,小二找来的那件衣裳很单薄,寒气已经浸入了衣裳,便是坐在车里,纤纤不由的瑟瑟颤抖。
纤纤望着自己身旁静静的躺靠着的男子,一张脸轮廓分明,微闭着双眸,更显清俊秀逸,只是看着看着,纤纤却觉得更冷了。
当天夜里一回到宫里,纤纤就病了,是真的病了,不发烧,不感冒,但就是病了,头痛的历害,也不愿意起床,天天就窝在床上那样躺着,让沅珍通知了内侍省把自己的牌子撤下来。
倒是皇上第二天便退了烧,照常上朝。
于是,从回宫以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面,也没有说过话。
纤纤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过意不去,为什么要赌气躲着不见皇上,在这后宫里,本就没有一份宠爱可以持久,自己现在称病不见他,再过上几个月,只怕他就再也想不起自己了吧,可是,为什么就感到失望和伤心,就是不想看到他那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