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慕容冲照例给可足浑太后请了安,却带了随从和郑心竹转到一处园内。园内亭台楼阁,绿水繁花,香气馥郁。穿过水榭步上长廊拐出园子进了另一处阔地,宽敞肃静,园内却是繁花似锦,绿树成荫,紫藤翩然若蝶,一串串垂下紫色瀑布。
“公主,中山王殿下到了”一个衣着光鲜的宫婢看见她们便向屋内通报,又有几个美丽宫婢迎上来,行到殿门处,一个容貌娟丽的宫婢伸手掀起蒲桃纹锦制的华美门帘。慕容冲朝郑心竹一笑便抬脚跨步进去,“皇姊,可有些日子没有来看你了呢,你有没有想我呀!”郑心竹听得他撒娇的声音暗自偷笑,举目望去却见一个十三四岁的华服美丽绝伦的少女,出水芙蓉面,盈盈秋波眸,云鬓高耸步摇生辉,长长垂曳的锦衣叠叠层韵,却是比那个太后皇后更加清丽的女子。
清河公主搂着慕容冲却见一个容貌清丽眼波水灵的小宫婢呆呆地望着自己,不由得轻笑出声,“凤凰,这个女孩子我可是没有见过了,你什么时候有了随身侍婢,我倒不清楚了,”说了便撒开慕容冲的手来拉起郑心竹的手细细地打量,吓得郑心竹赶紧行礼,清河却拉起她,“凤凰可是求了太后,你都不用见礼呢――”说完又对慕容冲笑道,“凤凰,你还是把她给了我吧,我一个人却是闷得很,”她回眸轻笑。
慕容冲却撩起衣摆一下子坐在绣榻上,伸手拈起银碗中的鲜红莹润的樱桃便放进嘴里,甜美脆嫩的口感让他眉开眼笑,“皇姊,我可不敢让她跟着你,你不知道,她笨手笨脚的,衣服自己都不会穿,走过无数次的园子还是会迷路,若不提着裙裾她就要摔跤,我那天看眼前没个支使的人,让她帮我拢两下头发戴个步摇冠,她没把我的头发扒光,我看呀――”他顿了顿又抓了几颗樱桃放进嘴里,眯着眼睛嚼了两下,吸吮了甘美的樱桃汁曼声道,“想过得舒舒服服的,还是不要留她在你身边的好,”
他说完端了银碗递到郑心竹跟前,“皇姊这里,你也不必拘谨,来吃吃看,这可是进贡来的,皇帝哥哥特意赏赐皇姊的,我们宫里都没有呢――”说着便将银碗塞到郑心竹的怀里,清河公主放开郑心竹,帮她把银碗仔细的放在手里,看着慕容冲轻笑道,“偏生凤凰会嚼舌头,皇帝哥哥有的哪样还少了你,前几天我可听说没有什么缘由的便赏了你一堆的锦帛玉器,我宫里的各色纹锦都用不完呢,你也不必在送过来了,”她顺势坐在慕容冲旁边的绣墩上,面朝郑心竹笑道,“明明是他不稀罕这些东西,偏生又来说别人偏心,”说完抬手丝巾掩口轻笑。头上的步摇金簪轻晃不已,在空气中划过丝丝金影。
“心竹,你可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也说来给皇姊听听,”慕容冲斜倚在榻上,双手交叉支在脑后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郑心竹又扭头对清河公主道,“皇姊,你不知道,她却与慕容凤挺投缘,我们在习武场习武,他们却偷偷跑一边去自己玩耍,对了――她还会做这么个东西――”他伸出左手做成现代人照相最多的手势,然后右手在两指之间比划拉牛筋的动作,“说这是弹弓,”清河诧异不已,“弹弓?是哪里学来的?汉人都是这样弹弓么?可也没听说晋国是这样的――”她顺手捡起放在雕花乌木桌上的绣花绷子,一对并蒂莲花已经完成了大半,荷叶青翠,红莲灼灼。
清河公主抬眼看了看郑心竹,她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不说话,也不吃樱桃,便道,“心竹,吃个樱桃吧,这个时节还不是樱桃成熟的时候,能吃到可是你的口福呀!”郑心竹笑了笑便捻起一颗鲜红欲滴的樱桃放进嘴里,却是甘甜清爽,不禁目露赞色。“过来这边坐,”慕容冲拿脚踢了踢他,自己往里让了让,郑心竹便顺势坐下,“皇姊,她见了生人老实得跟门前那棵桂花树似的,要是熟悉了又跟个野猫子似的,嫌我们宫内睡得早起得早,竟然领着一帮宫婢宦人们不知道折腾什么,经常大半夜我看见他们还笑的嘎嘎的――”说着他翻了个身,拿膝盖顶顶郑心竹的腰,“心竹,也给我和皇姊讲讲,让我们也高兴一下,”郑心竹被他膝盖轻触的地方痒得厉害,便往外靠了靠,“我可以教你们翻花绳,”说着将手里的银碗放到乌木桌上,然后在头发上拉下一跟翠绿的带子,两头一系然后在手上绕了几下出了一个花式。
清河看着新奇竟也放下绣绷来看个究竟,郑心竹给她讲解了一下,她便心领神会,伸出纤纤素手挑,勾,翻,竟然将丝带翻在手上,定睛一看却又换了花式,不禁觉得好玩,郑心竹看他们兴趣满满的样子,便接着翻下去,又指点着清河来翻,女孩子做这样细巧的游戏向来有天赋,几下过来,清河竟能翻出新的花式了。
几个近身伺候的宫婢也觉得好玩,便在一边绑了丝带互相翻花绳,翻绳本来就是女孩子的游戏,简单易学,上手便能自有发挥,几个人竟然玩得不亦乐乎。
“给我翻一下,”慕容冲看着好玩,坐了起来,伸手便要来翻,郑心竹给他讲了讲,他却不听,“就一根绳子,还能出什么花样,”然后伸手勾进去,不管郑心竹的劝告,“就是这样了,你撒手吧,”他自信道,“殿下,这样可是要散架了,”郑心竹微笑地看他,他却点头,用胳膊来拐她,“你快点吧,”结果一撒手,却是环环脱扣,变成一圈绳子。
“不玩了,女孩子的玩意儿――”慕容冲将绳子往郑心竹怀里一丢,清河却觉得非常有意思,捡了起来继续玩。郑心竹看着他们一帮公主宫女太监的竟然都在玩,心里不由得同情他们,古人看来真是娱乐贫乏呀。男人除了读书,习武,逛烟花巷,好像没有什么消遣,大不了就是斗鸡,都蛐蛐,下棋之类。女人更不用说了,绣花,照顾孩子……
慕容冲做不来这样女孩子的游戏,有点不开心,郑心竹笑笑便对他说道,“来,我给你弄好玩的,”慕容冲一天好玩的,便蹭得坐起来,“什么好玩的,快说给我听!”清河连同几个宫婢太监听说有好玩的也不禁停了手来听。郑心竹便把在家里经常玩得扑克说给他们听,54张牌,各张牌的大小,以及管辖,常玩的几种:够级,升级,吊主,保皇,跑得快,五十开,4A4 ……简单介绍了一下,他听得津津有味。
不过在讲细节的时候遇到一点麻烦,因为他们并不认识1,2,3,4,……这些东西,如果大写又太罗嗦,后来先教他们念会“尖,J,Q,K”等发音,然后画出来一个个给他们看,这种游戏他们却是一学就会,清河却又不感兴趣。
醉里不知国事重
慕容冲便吵吵着要回去做扑克牌了,便辞了清河公主领着随从们回自己寝宫。小孩子对于新鲜事物一旦接受便兴致盎然,马上召集了小太监宫婢们开始准备扑克牌。
郑心竹也不知道他会弄什么材料做扑克牌,因为古代没有那么硬的纸壳,但是当慕容冲做出来以后她才彻底的佩服了他们这些古人的效率和创造力。比现代的扑克牌稍微厚点,稍微大点,但是却更加的硬挺,郑心竹拿起来却发现不能折,不能像现代这样噼里啪啦的洗牌,不过却也凑合。
慕容冲要她将一张张扑克牌的画面画在纸上,由他一张张誊在扑克上,郑心竹握着那只软塌塌的毛笔犯了愁,自己钢笔字都写不好呢,还毛笔字。“你不是说你会写字的吗?”慕容冲一手摆弄着桌上的雪白厚实的宣纸,一手把玩着狼毫笔顶端的流苏,笑眯眯地看着她。浓郁的墨香混着一点臭臭的味道,郑心竹皱皱眉头,然后抬手拔下头发上的一根小细簪子,握成铅笔状,也不管慕容冲他们惊奇地看着她,就趴在纸上画来画去。鼻尖充斥着浓浓的墨汁味道,金簪笔尖很流畅,可是却总要蘸墨汁,好不容易写完了抬起头来,慕容冲一看扑哧地笑出声来,只见郑心竹额头,鼻尖,脸颊上全是黑色的墨迹,郑心竹看他笑得露出闪着玉泽的牙齿,不禁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我脸上怎么啦?却惹得他笑得更加的欢畅,“你变成小张飞了――”,末子笑吟吟地拿着铜镜过来,郑心竹一照镜子里一个黑面小包公,连忙跑去洗脸。好不容易把脸上的油墨给洗掉了,回来的时候慕容冲却画得都差不多了。
他的工笔画画得不错,特别是大小王,画得有几分皇帝皇后的味道,除了那几张电话号码的牌,其他的已经全变了模样,郑心竹左看右看的也就凑和了。“我们先玩够级,需要6个人一起玩,我们刚好做了四副牌,”然后慕容冲便召集了几个小太监宫女。郑心竹详细的给他们讲解够级的规则,慕容冲吩咐了小太监记下来,准备拿到学堂去和他们玩。
先玩了几圈,等到大家都记住规则了,便开始玩真的。“如果输了要怎么样?”慕容冲满脸欣喜,手里摆弄着扑克牌,看着郑心竹,“往脸上贴纸,或者输钱,或者喝水,或者干活,怎么都行,反正都是自己定的,也没有规矩――”
“那我们就贴纸好了――”慕容冲笑嘻嘻的开始让他们准备,郑心竹见过他们的钱,经常都是物物交换,钱很少,所以估计他们也不流行赌钱。
郑心竹玩扑克往往都是开始的几把运气特别好,总是能赢,连捎带闷带打点的话能得好几张贡,但是慢慢的就不行了,到了最后郑心竹为首的宫女们便落了下风。但是总的来说慕容冲也没有赚了便宜,虽然他们占点先,但是却没有通力合作,所以尽管他赢得多,却被同帮拖了后腿。
玩了半天,小太监和宫婢们却是要去做活计了,中山王可以无所事事,他们如果偷懒太久却要被内务查办下来。慕容冲便缠着郑心竹和末子还有老太监代付玩,他想单人打单人的,便又玩单人独打跑得快,这样几十把下来郑心竹变成了一张条状的脸,上面便几乎没有可以贴纸的地方了。
慕容冲笑呵呵的,眼神清亮,在贴满纸条的郑心竹面前左看又看,比划了几下却没有地方下手,“殿下,这纸也很贵呢,还是不要浪费了,”郑心竹眼睛几乎看不到外面了。“把嘴巴张开――”慕容冲命令她低下头看见她紧抿着唇,“不是吧?”郑心竹心里哀号,真是自作自受呀!后来慕容冲还是贴在她的嘴唇上,省了他的唾沫了。
转天他便带到学堂里去,几个小孩子便更加地不读书了,一味地玩扑克,只要中山王玩的,各家王爷府上便都流行起来,只不过玩法却都通过学堂讨教了回去,这样闲暇时间贵族王公们也有了打发时间的消遣了,茶余饭后倒是兴致勃勃。
整个皇宫沐浴在初夏的阳光中,明媚和暖,翠叶环绕绿柳成荫,宫墙在阳光中闪烁出耀眼的光辉,宫殿檐角的宝铎在风中发出铮琮的撞击声,胡桃油浸过的瓦当在阳光下发出清幽的光芒。
皇帝慕容暐侧卧在高阶之上铺就华丽细锦的五重席上,饮着艳丽侍婢递上来的美酒,左拥右抱毫不顾忌。
下面太傅吴王等站了一地,慕容冲却把郑心竹打扮成个小太监让她站在一边。郑心竹听说皇帝除了皇后等还有后宫佳丽四千余人,后面宫殿层层叠叠,住满了艳丽妩媚的妃嫔美女。偷眼望去,却见皇帝青衣锦袍,玉面生春,年轻美丽的脸上却是纵情酒色留下的虚浮。
“皇上,我军与晋国开战以来,战况不利,还恳请皇上能够三思让臣下带兵迎战――”吴王慕容垂拱手上奏,“吴王――这里又不是朝堂之上,何必总是拿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来烦扰陛下?现在的战事顺利的很,有乐安王足够了,”太傅慕容评回头讥讽道。慕容垂本名慕容霸,一日跌下马摔断了门牙,先皇帝本就不喜欢他,所以赐名慕容缺,他嫌缺不雅观,便自更为垂。郑心竹想着听来的故事,歪头去看他,却见他目光如炬直射自己身上,吓得她一个激灵赶紧低下头。
“皇上,虽然我大燕兵多将广,但是对于边防之战却是万万忽视不得,”吴王苦口婆心道,皇帝有点不耐烦的挥挥手,“王叔多虑了,我大燕威名在外,物产丰富,又有众多的将士,小小晋国哪里是我们的对手?”他抬眼扫了一下下面站的人,看了看慕容冲又将目光落在太傅慕容评身上,“上庸王自当多与吴王沟通一下,不可杞人忧天。”皇帝喝干高脚玉杯中的酒液又着人来倒,吴王依然不甘心上前一步,“皇上,如今百姓缺水严重,若一味地卖水敛财却是置百姓于水火之中呀!”吴王话一出口,太傅哼了一声,“此事陛下早已知悉,水源欠缺,百姓用水,自当付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太傅冷冷打断他。“两位王叔莫要生气,今天找了大家来,原为了热闹热闹的,饮美酒,赏歌舞,何必搞得不欢而散?”底下几个大臣便附和上庸王连声称是。吴王气得脸色发白,“皇上,今日宫中盛传一种玩了叫做扑克,上至王公大臣,下至百姓士兵都好此耍,实乃玩物丧志之举,还恳请皇上遏制此不良风气,”郑心竹听得他如是说,心里深觉内疚,头更低了。
“好了好了,吴王若是觉得和我等无趣至极,还是请回吧,”皇帝挥挥手,令吴王退下了。“你们也都散了吧,不在朝堂之上,以后就不要来烦朕了,不是还有太傅大人吗?”皇帝如此说,下面的人便都散了去,吴王更是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凤凰,上来坐吧,”皇帝慕容暐看着他们都散去,然后招呼慕容冲,慕容冲本来也不喜吴王,听得他说些许的不是,撅着嘴小步跑上去,“皇帝哥哥,吴王真是惹人厌,”皇帝轻轻一笑,让侍婢帮他斟了酒,“凤凰,我们当及时行乐,他哪里懂得这些!”慕容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却看见屏风后面一袭青衣轻拂,一个少年模样的人躲在后面,站在下面看不清楚,如今却能看见轮廓。
“皇帝哥哥,后面那个人是谁?”他抬手指指屏风处,皇帝面色微微一怔,现出一丝尴尬,拉下他的手,岔开话题,“下面的那个孩子可是你带来的?”他抬眼扫过郑心竹,郑心竹早就站得腿脚有点麻木,好在这皇宫竟然一点都不诡异森严,心理压力倒是小了许多。
“就是那天掉下来的那个女娃么?”他饮一杯酒轻笑道。
皇帝青色锦袍,白色的中衣在深深的大殿里被窗棂投进的阳光荡出深浅不一的颜色,他的脸色苍白没有血色,容貌却是端丽至极,脸上现出浓浓的疲态,特别是饮酒以后,有点昏昏欲眠。
“皇帝哥哥,你现在越来越容易瞌睡了,而且我们好久都没有一起玩了,”慕容冲定定看着眼前的皇帝,长长的睫毛轻轻阖上,倚在美丽的宫婢怀里,竟然沉沉睡去。
他叹了口气,便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袖,举步走下来,郑心竹立刻跟上去,快出殿门的时候,郑心竹回头看见一个身形秀丽的少年跪坐在青年皇帝身边,不禁心中一紧赶紧跟在慕容冲的后面走出去。
“心竹,我们去找七哥他们一起玩,”他一出殿门,金色的阳光投射在他的身上,精致白皙的脸上漾起轻快的笑容。“少年不识愁滋味――”郑心竹心头划过这样一句话。来到这里的这些日子,她见到的几乎都是奢靡华贵的景象,皇帝心血来潮大队仪仗出游赏春、夏季开始登临漳河沿岸赏水,斗鸡台上聚众游乐,动辄便在铜雀台摆下千人宴,宴请那些达官贵人。或者在宫里将众多的美女聚在一起,丝竹弹奏,琴笙和鸣,莺歌燕舞,醉生梦死,只在今朝对月饮,不问明朝何烦恼。经常是灯火通明,通宵达旦的玩乐,事无巨细全由太傅大人处理。
皇宫里到处弥漫着或浓或浅的甜腻的香气,从宫殿精致无比的熏笼里飘出来,混合了淡雅的花香清澈的草木香气,熏得人只觉得浑身懒洋洋的。初夏为了避暑,花园的凉亭,四处的水榭亭台楼阁都装上了细锦混了细竹编织的帘子,以及轻纱幔帐,风吹过,花木摇曳,轻纱曼舞,端的是天上人间。
郑心竹躺在六角攒尖凉亭内的竹榻上,飞檐挑出垂下细碎的流苏丝绦,轻薄纤细的纱幔用丝绦缚住绑在刻花纹饰的亭柱上。慕容冲玩得倦了便在一边的榻上睡着了,郑心竹看着眼前这个同行同止的男孩,想着他将来的命运,没由的心中伤感起来。
世事难料到谁也不能肯定地说我明天会如何如何,她至今还会恍然梦中觉得自己醒来会在自己的那张床,妈妈叫她起床的声音,爸爸的报纸,弟弟的音乐。可是眼前实实在在存在的这个人,这座皇宫,又真真的打碎了她的幻想。阳光透过薄薄似雾的轻纱,在亭内筛出细细的光晕,投在他白瓷一样细致明丽的脸上,让郑心竹赶到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那种不可思议在空气中流转渐渐的弥漫到心坎里去,化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锦心笑口
学堂里。
“你输了,不许耍赖-”慕容凤拉住慕容泓要往他脸上贴纸条,慕容泓却不肯让他来贴,“道翔,你给我站在那里,”他边躲开慕容凤的手边喊。慕容冲笑眯眯地看着他们闹,慕容泓每次输了都是要人闹个半天才肯就范。
慕容凤今天穿了素净颜色的锦袍,越发的显得俊眉飞目气度不凡,因为头发被郑心竹给削了一片去,如今倒是随了郑心竹帮他梳的发式,头上绑了一个发髻然后戴了小小的步摇金冠。
慕容冲让小太监将扑克收起来,玩了半天也乏了,半眯着眼睛把玩腰间的玉佩。
郑心竹看他似乎要睡着怕他在外面睡了回了寝宫却又睡不安稳便对他说道,“我给你讲个笑话吧,”郑心竹学习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