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安王匀称的身线,李明咽咽口水,甚至有些懊恼安王身上那件碍眼的白色里衣。
压抑住想拔掉安王里衣的冲动,李明有些气短的倒头躺下。阿弥陀佛,最近果然是有些不对了。
可惜这一切都被安王看在了眼里,头枕在手上半撑起身子,乌黑的发丝服帖的垂在枕上,安王蛊惑的对李明耳边吹气,
“娘子要是想看,为夫脱掉里衣就是。”说完作势就要脱。
李明连忙按住安王接衣扣的手,低着红的要滴血的脸,毫无气势的威胁,“你要是敢脱,老子就阉了你,知道不?”
安王拉起李明按住自己衣扣的手,送到嘴边轻吻了一下,低眉笑着,“是,娘子。”
李明触电般缩回手,用棉被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含混不清的道,“快睡,不许动手动脚的。”渐渐的沉入梦乡。
“呵呵,是。”安王无奈地看着自己没心没肺的王妃,抬手挥灭蜡烛,放下罗帐,黑暗淹没一切。
屋外远远的有人打个哈欠,懒懒的道,“夫人啊,咱们也回去睡吧。”
“好吧!”
怀着抱外孙子的美好愿望,二老也回去安眠了,一夜好梦。
只有安王沉浸在王妃豪迈的鼾声里,辗转难眠。
虽然身边多躺了一个人,但李明意外的睡得安心,早上起来神清气爽的。反观安王顶着黑色的眼圈,精神萎靡。
皇甫爹和夫人交换了个得意的神色,对着喝粥的安王道,“随儿啊,呃,怎么说呢,你们还年轻,日子还长着呢。所以,咳,就是,就是要注意身体,别太那个,那个过度了。懂不懂啊?”
李明一口粥全喷在安王脸上,擦擦嘴道,“爹,说什么啊,真是的。”
李叔拿着手帕给安王擦着脸,安王道“知道了,爹,会注意的。”
李明在底下踹着安王,安王强作笑脸。
皇甫夫人洞察一切,“打是亲,骂是爱。”眼神飘向皇甫爹,“是不是啊,相公?”
每天都在处在娘子烈火一般亲滚油一般爱中的皇甫爹,马上附和着,“是啊是啊,夫人说得有理。”
大理寺里,狱卒看着微笑的过于热烈的皇甫大人,打个哆嗦急忙开了牢门,捂住耳朵逃开。
身后惨叫一片。
狱卒们闲话时八卦,皇甫大人笑得越热情,狱中犯人嚎得越悲惨。
喝掉最后一口茶作了总结发言,皇甫夫人回来后,大人笑得是愈加的热烈啊。
早饭后,安王和夫人进宫面圣,皇甫爹去大理寺锻炼身体,李明百无聊赖,拎着自己拿把破扇子直奔花楼而去。
自从袭宫以来,安王大部分时间都在宫里守卫。见不到安王,李明大部分时间都在王府内作(读二声)妖,剩下的时间都泡在了花楼。
一开始安王还去花楼抓喝花酒的王妃,后来见没兴起什么大浪,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凭着王妃去了。
皇帝十分敬佩兄长大人,把正在喝花酒调戏花娘的老婆抓回家,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安王自我安慰,本王是庆唯一的王爷,自然要做人所不能之事,抓人所不能抓之妻。
后来李明见安王不再气急败坏的来抓自己,老大没趣,就不怎么去花楼调戏花娘了。今天去花楼纯粹是昨晚睡得太好,过剩的精神没处发泄,出去找乐子消食儿的。
谁知道沈随没准儿就来了呢?
李明偷偷打着小算盘,和路上经常‘偶遇’的老中青少女子又进行了一番深刻而热烈的交谈,边走边搭讪就到了花楼。
春妈妈围着素花围裙正在上茶,李明眼直了直。
第 28 章
不施粉黛的春妈妈依稀可见当年名满京城的容颜,只是不知为何老了要会如此想不开的把自己摧残的如此之花。
见常客到来,春妈妈贤惠的福了一福,“公子万福,不知是要清茶还是‘花茶’?”
李明张了张嘴,“妈妈你老从良了?”
春妈妈掩口娇笑,“公子好会说笑,奴本就是良家,何来从良一说。看公子是要花茶吧,就请进后楼吧。”
扭着腰在前面带路,李明已经不会思考了。
进了莺莺燕燕的后楼,李明才明白,这是不折不扣的楼外楼。
差异的问,“怎么,莫非最近荥阳在进行扫黄。”
春妈妈哭丧着脸,“还不是因为皇甫夫人下山了。”说完又迈着大家闺秀的步子出去接待喝各种茶的客人了。
李明,“娘,……”
正在李明还在慨叹自家娘亲的无敌魅力,‘相好’的花娘已经娇滴滴的扑了上来,“想死奴家了呢,公子,也不来看看奴家。”说着紧紧搂住李明的胳膊,丰满的胸脯蹭啊蹭的。
李明此时却略显尴尬,不着痕迹的推开花娘,“只是来坐坐而已。”
花娘撒娇着拉着李明坐下,又是斟茶又是喂点心的,捏着嗓子道,“公子,可还满意奴吗?”
李明老着脸皮道,“姑娘的美貌早已打动在下的心,要在下掏出来给姑娘看吗?”眼睛却打量着入口出,希望见到那人气哄哄来抓自己的身影。
花娘咯咯笑着往李明怀里钻,“公子好讨厌啊,每次都让奴心动不已呢。”抬起精致的下巴,看着李明,“公子,不如赎了奴出去吧。奴脱了籍,就是从良了,到时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公子一生。”
花娘的算盘打的很好,常来这种地方的公子哥,大多是官宦人家子弟。要么没有成亲,要么夫妻感情不和睦。就凭自己的姿色和讨男人欢心的本事,还怕不取而代之吗?
花娘很自信,可是眼前自己要钓金龟婿却完全心不在焉的样,一双眼睛只是不时的往门口瞟。花娘懊恼的拧了李明一把,总算把李明的神志拉了回来。
“公子,奴刚才说得话,公子可是应了?”
“啊,你刚才说啥?”
花娘气结,离开这个不解风情的傻子的怀抱,另坐到一边自顾自的生气。
李明摸摸脑袋,不好意思的,“对不住啊姑娘,在下今日还有事,改日再来问候姑娘好了。”
花娘开始垂泪,丝帕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眼角的泪珠,“公子今日要是走,就再也不要来了。呜呜,原以为找到一个可心的人儿能够托付终身,没想到这么不懂人家的心。”
越哭越起劲,指着稍远的桌子上搂在一起的男女,羡慕的哭诉,“你看红樱多幸福啊,宠着她的可是礼部的大人啊,还说要为红樱赎身呢。你看你,奴真心相待,公子为何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呢?”
花娘的话李明后半部分基本没听到,只是直愣愣着看着在红樱身上上下其手的管乐,心想自己娘实在厉害。
老太太一回京,嘿,花楼改茶馆了,管乐也不断袖了,大家一起努力构建大庆国的和谐社会。
只是,背着皇帝出来寻欢作乐,不,是给皇帝戴顶绿帽子,管大人果然胆识过人。
李明有些生气,毕竟皇帝算是自己名义上的小舅子(阿弥陀佛,李明果然着了沈随的魔),光天化日当着他的面公然的,啊,出墙。实在是其心可诛,对,可诛。
察觉到不善的眼神,管乐抬起头。待见到是安王妃,管乐面色微变,有些无措的起身。
“臣,见过王,”待感到刀一样的目光,管乐很识相的改口“呃,李大人。”
管乐似乎是无措的坐在王妃的身边,出来偷腥被皇室的人抓到,还真是时运不济。
不过,瞄瞄吃点心吃得正香的王妃,心里纳罕着王妃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狭促的开口,“大,大人,您,怎么回来这里?”
李明斜斜眼,拔开千层酥的薄纸,“来喝茶,谁知道被请进了这里。”拍掉手上的碎屑,“就当体察民情,微服私访好了。”
管乐不自然的笑着,“呵呵,大人真是爱民如子啊!”
李明自顾自的又伸向其他没有吃过的点心,管乐急忙把盘子推到李明近处。
李明抬抬眼皮,“管大人莫非也是来体察民情的?”
管乐垂下眼睑,“红樱,其实是我的青梅竹马。”
李明张大嘴,能够听到这样的超级八卦,李明马上精神百倍的洗耳恭听。
果然不辜负李明的期望,管乐从“很久很久以前”开始起头讲起。
很久很久以前,管乐和红樱幸福的一起长大,憧憬着以后美好的生活。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俩人两小无猜,许下白头一生的誓言。
可是有一天,万恶的地主看上了红樱,要抢红樱回去做他的第三十七房小妾。红樱抵死不从,地主一怒之下将红樱卖进了荥阳的花楼。
失去了红樱的下落,管乐痛苦万分。是男子汉就一定要化悲痛为力量,于是管乐每天头悬梁锥刺股的努力学习天天向上,终于在永嘉一年考取了功名。
在一次和同僚的宴会上见到了来作陪的红樱,两人抱头痛哭。
但管乐人微言轻,没有力量和足够的银两给红樱赎身,只好经常来花楼照顾红樱的生意,约定等管乐攒够银两就就给红樱脱籍。
往事追忆到这里,管乐压抑着悲戚的神色,停止了诉说。
管乐看着一桌子点心渣,和油盐不进的李明,没有产生想象中共鸣的效果管乐十分沮丧。
李明擦擦嘴,“好悲伤的往事啊。”端起茶杯润润喉咙,“可惜在下听多了这种悲情男女的故事,即使是这样,我也不能原谅你对陛下的背叛。”
管乐张口结舌,好半天才说话,“我,只是需要力量。”
李明起身整整衣冠,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今天的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我没有听过你的过去,也没有在这里见过你。”转身离去。
管乐脸上阴晴不定,跟着李明的脚步走出后楼。
“大人,您真是善良啊!”管乐在李明后面说道,手中透出凉色。
却看见李明浑身筛糠一样的发抖,反而向着后面的管乐靠近着。管乐顺着李明的视线看向前方,闪亮亮的大刀晃的管乐不得不眯着眼睛。
皇甫夫人从天而降。
李明颤抖着,“娘……”
管乐把手收回衣袖,拱手行礼,“下官见过皇甫夫人。”
皇甫夫人铁青着脸朝着李明,“滚回去。”李明一溜烟儿蹿出了花楼。
没有理会管乐的行礼,皇甫夫人自行离去,管乐再次躬身,“送别夫人。”退回了后楼。
皇甫夫人哼了一声,卷卷袖子准备回家和女儿过招。
李明咽咽口水,被禁止吃晚饭,肚子咕噜噜的叫着,看着爹娘和沈随吃得正香,更加不争气的叫的欢实。
沈随心疼的看着吊在树上随风打着转儿王妃,不忍心的转过头,咬掉筷中最后一口虾肉。
李明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看着沈随咀嚼的嘴,突然很想和沈随来一个舌吻。
第 29 章
皇甫夫人装作看不见,自己那爱护娘子的爹就只顾着给夫人布菜,沈随转过身子貌似不忍看自己,筷子一伸又夹了块鸡肉。
李明无限萧瑟无限惆怅的飘扬着。
终究是心疼女儿,只吊了两个时辰皇甫夫人就让着急的不得了的安王把李明放下来扛回屋里。
皇甫爹很郁闷,他从前就是吊一晚上夫人也没有心疼过。
轻轻将王妃放在床上,安王柔声问,“想吃点什么,我吩咐下去。”
李明已经饿的没有心思追究安王晚饭时吃得很香的罪过,翻翻眼皮,张张干涩的嘴唇,
“越多越好。”
安王笑道,“好,你再忍耐一下。”附身在李明泛白的嘴唇上轻吻一下,出去吩咐了。
李明已经没有力气和安王吵嘴,只是盼着吃得快点来。
仿佛好几个世纪过去,终于闻见有香味飘进屋内,李明眼睛贼亮。安王笑着把王妃扶起来靠在床边,抬手端起丫鬟递上的粳米粥,放到嘴边试了试温度。
“还好,不是那么烫。”用汤匙舀了一勺递到李明的嘴边。
丫鬟红着脸,心想王爷真是体贴。
李明神经一向粗大,只是一口吃掉,又催促着安王再来一勺。
安王挥手让丫鬟退出去,又盛了一勺递给李明。李明觉得吃得不过瘾,一把抢过安王手中的晚,呼噜呼噜几口喝下。
安王托着腮笑眯眯的看着王妃风卷残云的吃下所有的事物,眼前飘荡着‘饕餮’这个十分美妙的词汇。
意犹未尽的舔干净盘子,李明拍拍鼓胀的肚子,满足的打个饱嗝。剔着牙,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安王说着话,
“好奇怪哦,娘怎么知道去花楼找我呢?”
安王拈起衣襟上被王妃气吞山河般吃饭弄上的菜叶,在手上晃着,“哦,中午娘问我你一般都去哪里,我说娘你这个时候去花楼找就行了。还没说完,娘拎着刀就奔出了宫。”
李明叹口气,“沈随呀,我真是太轻敌了,论阴险你沈随说排第二没人敢承认是第一。”
俊美的眼睛漆黑如墨,安王扬起唇角,“娘子过誉了。”
“论脸大心黑你绝对是华原第一,嗯,那个晟浩和你不相上下。”李明下了结论。
安王上前将李明拦腰抱起,轻轻放平在床上,欺身而上,
“娘子少说了一点,为夫的强壮也是华原第一”深深吻下去。
“嗯,清蒸河蟹的味道。”
李明眩晕着,好几种颜色星星在眼前嗖嗖的飞过。安王觉得王妃过于安静,低头看看脸色苍白鼻尖冒汗的王妃,笑道,“为夫的技术又精进了吗?”
李明痛苦的捂住嘴,“吃多了,让你压的喘不上气,想吐。”急忙推开身上的安王,光着脚跳到地上抱着痰盂冲出了屋。
安王呵呵笑得像偷了腥的猫。
五脏六腑差点都吐出来的李明,脚步发虚的飘荡进屋,黑着眼眶对安王说,“你要是今晚再碰我,我就死给你看。”李明好伤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居然要用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无颜再见江东父老啊。
安王扶着王妃走向床,目光炯炯,“娘子,吐完了很不舒服的,要不要,嘿嘿。”
李明往床里缩了缩。
涎着脸,安王笑得很是猥琐,“要不要把裹胸布拆下来啊,多憋挺呀!”
避过飞向自己脸的枕头,安王垂下眼睑,“说笑而已,说笑而已。”然后宽衣解带准备睡觉。
李明看着脱衣服都脱得那么风马蚤的安王,心里呐喊着,“勾引,这绝对是红果果的勾引。”
回眸一笑,安王千娇百媚地,“娘子,咱们,”羞红了脸,“安歇了吧。”
李明好想继续吐。
“沈随,跟你说件正经的事。”李明严肃的。
安王也收起玩闹的脸,“什么事?”
“管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安王阖眼平躺在床上,“怎么想起他来了?”
“好奇,单纯的问问,要是不方便不说也行。”李明抱着膝,偏着脸搁在膝盖上看着安王。
安王睁开如星子般深邃的双瞳,视线仿佛穿越了几千年,悠悠的开口,“管乐是父皇去世第二年开恩科录取的士子,入籍时录的是瀛州,具体地方不清楚。在朝中一直是很安分的,口碑还不错。我知道的只有这些,其他的,小便应该知道的多些吧。”
李明看着床上的绣金龙凤花纹,还是把心里的疑问说了出来,“那他和陛下,是真的两情相悦吗?”
“两情相悦?呵呵。”安王戏谑的磁性嗓音响起,“娘子看呢?”
挑起嘴角,李明确定地,“各取所需而已。”
安王眯眯眼,没再说话,挥袖熄灭蜡烛,沉入黑暗。
第二日,家里所有有正事的人都各自去忙,一天不上街就浑身不得劲的李明抖擞起精神又溜了出去。
痛心疾首的望了眼花楼,李明毅然决然的转身离去,却没注意到身后有人,一头撞进那人怀里。
李明摸着被撞疼的鼻子,道歉着,“对不起,不好意思啊。”
那人呵呵的笑,“真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陪在下喝杯茶如何?”
片刻后,坐在六角茶楼上,李明苦着脸看着对面笑眯眯的晟浩,叹口气,“哎,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
抬手给李明续水,晟浩道“哦,我倒是看了,今日可是适宜出行啊,所以才出来转转的。”
“有这闲心你早就奔着宫里的那位去了,干吗拉着我喝茶?”李明忿忿的。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安王妃莫非是没读过?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