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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天舒。

那一刀并没有要他的命。

后来听说天舒天秀找到了自己的家人,继承了山庄。

四年前,他遇见天秀,狠狠地回敬了他一刀。天秀心狠毒辣,诡计多端,处处算计,这样的人,武功一般不会太高。

他以为天秀死了,却忘记从那种师父手下活出来的孩子,有着蟑螂一样顽强的生命。

天秀势力愈发地大,也愈来愈忌惮他。

手头摆弄着“百日酥”解药的瓶子,终于没有打开吃下。

沈云谈心知肚明,天秀是敌非友,天舒敌友难辨。他不过是不屑于向已经中毒的自己动手,才施与解药。

他若有所思地微微笑,他现在,还不想与天舒起正面冲突,还不想和他动手。

更何况,要是这样便解了毒,似乎太过无聊了。

他很无聊。

天秀也很无聊

唐十九,恐怕也会觉得无聊。

第八章 天秀(上)

唐十九习惯性地揉揉眼睛,敲了敲云谈的房门:“痰盂,起床了。太阳公公照屁股啦!”

过了好一会儿,房门才打开,探出了一个乱蓬蓬的脑袋。

“出来一个鸡窝。”十九笑了,探头探脑,“里面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啊,比如藏了个姑娘?”

云谈笑笑,拉开房门:“其实我喜欢男人。”

十九“呸”一声,微微仰起头,高度刚刚好到他有些胡渣的下巴:“大叔真是大叔。”又指指他的眼,“都黑青了,像被人打了一顿。我不要和你走在一起,别人会以为我欺负你的。”

云谈摸摸下巴,搔了搔头,笑笑,笑得很傻,傻得不像个大叔。

翻来覆去,昨晚辗转了半宿,看看白瓷瓶,又摸摸放在贴身心口的荷包——那里面有一枚铜钱。

当时只有两枚铜钱,她把钱递过来的时候,一脸的心疼。

心疼的让他好笑,又觉得有趣。

好不容易入了梦,梦见天舒,梦见天秀,梦见死了的师父。又梦见一个穿着红衣提着黑刀的小姑娘,一会儿笑眯眯地叫他废柴大叔,一会儿泪涟涟地骂他是个骗子。

也许是时间过了太久,他并没有梦见那个人。

那个他曾经牵肠挂肚,像徐子清对唐十九那样,左右过感情的人。

阳光斜斜地照进屋子,清晨里并不觉得热,只觉得从头到脚的暖烘烘。从一开门就看见她的笑容开始,就从心窝里温柔起来,特别的轻松,又特别的小心翼翼。

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从心底腾起来,很舒服。

看着他泛青的眼眶,十九道:“要不要,再睡上一阵子?”

云谈揉揉眼睛:“不用,反正是你揍的。”

“再啰嗦我就让它变成真的乌青!”她瞪他一眼:“好快点走了,磨磨蹭蹭的,果然百无一用是书生,一看就不是江湖中人。”

云谈轻轻挑眉,看着这个江湖中人:“我要更衣,于是你是要看着我脱吗?”说着就真的开始解外衣,十九啐了一口,急急忙忙地退出房间,临关门前突然说了句:“冰块走了。老早就走了。”

完全在他意料之中,于是轻轻“哦”了一声,然而不知怎的,另一句意料之外的话,就那么低声脱口而出:“只要你不走就行。”

十九内力不浅,终于还是听到了,却什么都没说,飞红了面孔装着没听见,低着头走下楼来。

客栈里坐着一个人,一个男人。

十九从来没见过如此风马蚤的男人。

看到此人时,她脑子里乱哄哄的只有一个词:“妖孽。”

此人真真的是个妖孽!

刺着大红牡丹的宽大长衫,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衣襟微微敞开,一根锁骨露在外面,肌肤雪白得让十九都妒忌。那牡丹鲜艳异常,色彩分明,从肩膀一直绣到腰际。若换了旁人,穿上这样的衣服必然有些不伦不类,但眼前的男子却让人觉得,他天生是应穿这种衣服的人。藏在白色斗笠下的脸慢慢抬起,一双细细长长的桃花眼柔媚入骨,带着些脉脉情丝,缠着让人转不开眼,透不过气。

十九愣了愣,有些不确定:“天……天舒?”

那高挺的鼻梁,浓黑的眉与天舒一模一样。然而他的眼,他的神态,他的动作,他的妩媚却与天舒判若两人,教人不敢认。

杀了唐十九也想象不出那样冷漠高贵的天舒,能流露出这样的神情,能穿这样的衣服。

“天舒”轻轻一笑:“我不是天舒,姑娘认错人了。”

电光火石之间,唐十九头脑豁然清醒。

“天秀!你是天秀!”她捂着唇,惊呼道,“你就是那个十恶不赦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混蛋天秀!”

她这样直接地当面骂出来,天秀并不着恼,微微一笑,笑得妩媚动人:“正是在下,在下就是那个十恶不赦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王八乌龟孙子混蛋天秀。”

他自己都这样说,十九也觉得好笑:“我并没有说你是王八乌龟孙子。”

天秀眼波流动,转啊转的柔情:“姑娘没有说,可是我让姑娘有这样的印象,定然罪过要再加上一层。”他看看十九背上的玄背刀,“乌骨玄背刀,红裳倾国貌,姑娘一定是大名鼎鼎的唐十九,唐姑娘。”

唐十九又惊又喜:“你知道我的名字?”

天秀眨眨眼:“废了我黑鹫魔,又杀了我三个手下,我要是再不知道你,这桑门门主当得,是不是太废了点?”

念及天舒出神入化的武功,十九的手缓缓移上刀柄:“黑鹫魔是何人我不知道?那三人虽然不是我杀的,但是也差不多。你如今要怎样?找我算账吗?”

天秀轻轻地笑,吹起涟漪的清风,听在耳朵里酥酥麻麻的:“原本是要找麻烦,不过一见卿颜,这念头便打消了。”故意上上下下打量着十九,“怎么能找美人儿的麻烦?要折寿的。”

他说的并不真诚,还有些轻佻,但不知怎么的,听在耳朵里就是别样的舒服,叫人不好意思拒绝。

十九的手慢慢移开刀柄,他的声音有一种蛊惑力,让人不由自主地松懈。

“美人如花,怎么能带这样简陋的首饰?”他慢慢起身,慵懒走近十九,从怀里掏出一根珐琅吉祥云纹簪,稳稳地别在她发上,歪着头看看,“嗯,比那破烂好多了。只有这样的簪子,才配得起这样的美人。”

十九恍然如梦,轻轻地用手扶了扶发,两根簪子插在发上,有点沉甸甸的。天秀不知从哪变出一面铜镜与她照,那蓝色珐琅衬得肌肤如玉,吉祥云纹路细腻,极其好看。相比之下,云谈那根粗糙银簪便寒酸得多。

“真的很美吗?”听他不停赞自己貌美,十九有些不可置信。

虽然她成天价地挂在嘴边问,然而却从来不敢真的确定自己美。山上那些师弟师妹,个个怕她怕得要死,哪里敢透露一点仰慕之情?恐怕稍微说上那么一点轻薄话,就要被她拖着大刀一阵追砍。她心血来潮时,揪着徐子清问,看他扭扭捏捏的神情,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

天秀“噗嗤”笑:“你自己觉得呢?”

十九看看镜子,也笑:“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自己很美!”

天秀原本以为她定会推搪一番,或假或真地谦虚着,或者推崇别的女子更美,谁料这丫头那么直接,又或者说,这么的……没皮没脸。大言不惭地直言自己貌美,连脸皮都不红一下。

有人突然从楼上下来,一把拉开十九。唐十九被拉得吓了一跳,发现居然是云谈,更吓了一跳,这废柴啥时候变得这么大力气?

云谈紧张地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天秀。

天秀笑眯眯地,似乎一点恶意也没有。

十九觉得气氛有些压抑,忍不住打破尴尬:“这是……天秀。”

“我知道!”云谈的语气从来没有这般严厉过。

“他似乎没有恶意。”

他没有让开的意思,站在两人中间,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秀,却对着十九道:第一眼见面就让你认定他是好人?这好人似乎也太廉价了。”

天秀欢畅一笑,并不介意他的恶意:“云谈还是爱开玩笑。不过云谈也太吝啬了些,这样的美人,如何能戴那么粗糙的首饰?”

沈云谈慢慢回头,看见十九发上的珐琅簪时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我没有下毒,那不过是个普通的簪子,”天秀看着他变了颜色,笑得更是媚态横生,“我可舍不得伤这么美的姑娘。”

十九大大方方向他一笑,没皮没脸:“我也觉得你舍不得伤我。 ”

云谈沉声道:“这里不欢迎你。”

阴柔白皙的脸上露出受伤的表情,天秀求助地看着十九,那眼神教她不忍拒绝:“云谈不会武功。我从来不伤不会武功的人。”那话若有所指,眼神飘向沈云谈,带着几分挑衅,“我真的不知道谁下的命令。我和云谈,一向是最好的朋友。我在桑门闷死啦,不过想出来游山玩水,和你这样的美人,和这样好的朋友一起。像云谈这样的老友,天下难寻,我如何舍得……杀了他呢?”

沈云谈微微眯起双眼,对上那双缠绵多情的桃花眼,意有所指:“天秀的确是天下难得。终究是不舍得的。”

他微微靠近,身上的香气浓郁:“多年不见,我可想你的紧。”

云谈不躲不闪,笑道:”我也想你得紧。“

唐十九干咳几声:”喂喂喂,大庭广众的。痰盂你就算真的好男色,也躲到屋子里去好。趁着人多,表演得好开心么?“

天秀退开几步,突然伸手,将十九的乌发又挽了挽:“有这样好的女子,谁看得上他啊。”

话没几句,彼此的含义已经清晰。

想你的紧,想杀你得紧

然而却又舍不得杀,

好不容易遇上了,无论如何也舍不得这么轻易地杀。

猫抓了老鼠,要慢慢玩弄,慢慢杀死。

谁是猫,谁是耗子,却是另外一回事。

第九章 天秀(下)

云过风动青山分外青,唐十九坐在天秀雇的马车里打盹,云谈一个人在外面骑着白大叔,气得牙疼——白大叔说什么也不让天秀近身。

老马喷着鼻子,咕哝咕哝地走。

暗地里跟着马置气——都不知他到底通不通人性,能分危险人物又如何,一点都不管主子想什么。心里不舒服,脸上还是带着漠不关心的云淡风轻,只是下手的时候重了些,狠狠地抽了抽马屁股。

声音还抽的挺响。

十九从马车里探出头来,正好看见白大叔屁股上的血印。

“痰盂!你你你你怎么能把大叔打成这样!”

刚才还乖乖的白大叔一听十九嚷嚷,顿时低低一声哀鸣,满腹苦闷委屈。天秀坐在马车里闲闲地闪了闪扇子:“云谈武功不会,揍马力气可不小。”瞥了瞥外面烈日,不咸不淡“真热,真热。”

完全忽视了沈云谈被汗洇湿的白衫。

十九看了看他满脑袋汗,抱歉道:“这马车太小,坐不下三个。云谈,你委屈委屈,谁叫我……呃,以前没骑过马呢。”

蓝色的珐琅簪在阳光下反光,夺目得很,也刺心得厉害。

天秀凑过来,一手轻轻漏过十九肩膀,他身上有股淡淡香气,若有似乎地挠着人心,舒服得很:“云谈不会武功会骑马,也不算是废柴了。”

不会武功这四个字,咬得特别重,纤细的下巴微微抬起,分明地就是在挑衅。

十九完全没留意肩膀上的禄山之爪,认真点点头:“是啊,以后不能喊你废柴大叔。”

天秀从怀里掏出一条真丝手帕,轻轻地她额角印了印,温柔道:“热风吹着难受,挂了帘子吧。”也不等十九答应,就放下帘子。他掏手帕的动作不小,那本来就微敞的衣襟更是开阔了几分,锁骨纤柔分明,肌肤白皙细嫩。十九急忙把眼睛移开别的地方,却又忍不住地时时瞟上两眼。

天秀故意压低些声音:“没见过男人的胸口吗?这般红着脸偷看”

十九歪着头,仔细想着,似乎真的没见过。

他的声音有些挑衅,慢慢地凑到十九耳边,轻轻吐气:“十九,想看别忍着。”那般的柔媚,那般地诱人,带着一种不能拒绝的魔力。他期待着,期待着像往常一样,像那些面红耳赤的女子嘤咛一声软下来,柔弱如一摊棉花般靠在他心口。

“真的想做什么就什么,不用忍?”

十九身子有些微颤,耳边热气若有似无,有些酥麻,闭了眼,横了心,一回身双手便按住天秀的肩膀。

细长的桃花眼快要滴出水来,像要将人吸进去一般,天秀嘶哑着嗓子:“原来……你喜欢这样。”

十九深深吸一口气,“撕拉”扯开了他的外袍。

沈云谈在外面听得清楚,再也按捺不住,叫停了马车,一把掀开帘子。天秀的迷幻大法不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女能抵挡得住的。

眼前一幕,很是香艳。

不过香艳的是天秀。

牡丹长袍被扯开一半,大半个胸膛裸在外面,那肌肤嫩得像刚刚剥壳的水煮鸡蛋,然而小腹上有一道浅浅的伤痕破坏了这完美无瑕。十九抱着手肘坐在一角,像在看什么艺术品一样细细观赏,却恪守着眼看手勿动的条例。

“不错,不错。”她啧啧惊叹,回过头来问云谈,“你看他的皮肤是不是很嫩啊?”

天秀的表情也像被水煮鸡蛋噎着般难堪。

“真的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天秀突然发现,面对这样一双充满期盼的大眼睛,自己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

十九终于忍不住,在细嫩的身子上扭了一把,那白玉一样的肌肤立即浮现出一个红印子。

“啊啊啊啊啊,真好手感,真好掐!!难怪你叫我别忍着,原来这般有趣!”唐十九恍若发现新大陆,“我从来不知道人的肚皮可以这么好掐!”她万分感激,“天秀,你真是个好人,啥好东西都不藏着掖着!”

沈云谈似笑非笑,硬挤进来马车:“真的好掐?咱们这么好的朋友,我都没掐过,实在太不够意思,如今当然不能再错过。”言毕也在天秀肚子上掐了一把,这一把可不比唐十九轻手轻脚,可是结结实实地一下,满意地看着天秀的俊脸扭曲成麻花。

“哎呀,手重了,手重了!果然不练武的人就是没轻没重,摸着这么舒服一不小心就掐重了!”他一脸焦急,仿佛做错了极大的事,“天秀,咱们那么多年的交情,你不会怪我罢?”

天秀僵着脸,咬着后牙床:“不……怪……当然……不怪啦。那么多年的交情……”

十九艳羡地看着:“你们俩交情真不错。”

车夫在车外扯着嗓子喊:“哎哎哎,这车厢不能坐这么满!”

天秀做了个无奈的表情:“云谈兄,我手上就这么点银子,只能租这么小的车子,你就再委屈委屈。”

云谈笑着道:“当然不怪,我理应出”“去”字未出,脸色已经苍白,气喘吁吁,似乎快要断气一般,整个人软软地坐在了地上。

“气喘症!”十九突然反应过来,“云谈有气喘症!!!”

二话不说,当即伸手向云谈怀里探去,仔仔细细地摸出个瓷瓶:“天舒给你的,是不是这个?这个是不是药?”

唔这小手摸起来感觉真是舒服。生病的人暗忖,脸上依然十分痛苦。

沈云谈似乎唇角都泛着青,说话没力气,刚刚缓缓点了点头,两眼一翻就晕了过去。那瓶里只有一颗绿色丹药,唐十九当下便将那药塞入云谈口中。云谈紧闭双眼,那药含在口中,水也灌不下去。

“听说气喘症会要人命的!”眼见着沈云谈气息渐渐变弱,十九咬了牙,闭了眼,低头压上他的唇,将水度了过去。

天秀摇着团扇,啧啧啧,这小子装傻装出来的艳福不小。

丹药顺着水流滑入咽喉,柔软的香唇贴着让他更不想睁开眼睛。十九抬起头,见沈云谈还是不醒,慌得没了招架:“是不是水没把药冲下去,要不要再喂一口。”说着又喝了一口水,就要俯身。

天秀看不过,一把拉住,从怀里掏出一根银针,笑得特别温柔:“吃了药没有好不了的,再好不了,只需我轻轻扎他一针……”

话未说完,沈云谈便开始轻轻呻吟,微微睁开眼睛。

十九喜出望外:“醒了!醒了。”

天秀微微一笑,将银针收回:“银针一出,就没有好不了的。”

刚才还垂死着不能说话的病人,此时说话似乎连贯了些,居然还有力气捉住十九的手不放:“真好,又是一睁眼就看见你,像洞房那天一样。”

十九见他说话,更是喜极而泣:“云谈,我还真怕你这么一晕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沈云谈依旧白着脸,似乎出气多入气少:“车夫旁边还有个位置……天秀……”他话没说完,天秀已经十分自觉:“得,我出去,你这个不会武功的病人,好生休养,别让我们的美人儿累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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