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面上去,后来上面突然来了一道命令,说是等大祭完后再换班,当时地底的兄弟们都报怨得不行,现在想起来,幸好我们没有上去啊,不然现在死的就是我们了!”
“不过我猜这两天肯定要派一帮兄弟上地面去清后,落宝寨中听说惨不忍睹,我还是希望我不要换班了,宁可在地底下不见天日地再呆上半个月。 ”
“我也是。”
两人说着话,媚流突然心一动,现在铁门口只有两个人守班,虽然不知功夫如何,但是据她猜来,只有要开牢门时,门口的守卫才会增加,现在廖律刚送过饭再送饭至少也得三个时辰后,换班的人还要两个时辰能来得了,也就说至少还有两个时辰时间可供她逃跑!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在这里的每一分秒都危险,这些人不知什么时候举行血祭,落宝寨被端,龙帮大受重创,在这种情况下很有可能反而提前召唤那什么“神丹”以此让龙帮得到补益。
她不再迟疑,回身开始收拾或许能用得上的东西,然后又伏下身子,在两人聊天之时,用颜杀一点一点地开始划着那厚重的铁门,怕出声音,她划得很轻,但是很坚决,很快一个弯腰可出的圆洞,她突然想到了一个重要问题,凝思了半晌,便在铁门上边切割边设计一些东西,借由锋利的颜杀,她很快就画好了,现在只隔着一层薄薄的铁皮,只要再轻轻点力,把铁皮穿透,一个救命的洞马上便能出现。
“你看着,我去解个手。”外面天籁一般传来一个声音,是阿德的声音。
“快去吧,我看你是昨夜玩多了女人,肾虚了!”
“那也没你多,你不是把那个春丽给玩死了?”
“去去去!提起她就晦气,没用的女人。”
说笑着,那个阿德便走了,阿亮坐下来,懒洋洋地坐在铁门上,这么厚的铁门,又是从外锁上,又是深居于地下几十米的深处,那女人再厉害,还能变成苍蝇飞了不成?
就算变成苍蝇,想飞也飞不出这个连一个洞也没有的铁门!
他惬意地眯上了的眼睛,然后他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睁开过。
隔着铁门,一根金簪直抵他的心脏,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死了。
铁门很快开了一个洞,一个美丽的女子钻了出来,反身把那厚重的铁洞堵上,由于她已经留了一手,铁洞堵上时,被切割开来的洞里有她设计的槽卡住,用手推也推不开,想要让圆洞现行,只能从里面推。
现在铁门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除非仔细有心地去搜寻,有目的地去推按。
她飞快地剥下那守卫身上的衣物套到自己身上,然后把那尸身后到黑暗处,自己回身坐在门前,仿佛百无聊籁地睡着了的样子。
“喂,我看刚才看到宝龙坛主了,他也来了,我一看到他就怕,一想到他手里的那些蛊……你小子还敢睡,一会黑龙坛主来了,有你!”
阿德说着走近前来,就在他靠近地上的人时,地上的人动了。
因为地上的人动了,所以这个解手回来的人不动了。
媚流把两人拉直靠坐在铁门上,一个守卫的脚很散漫地翘着,乍一看来,便是两个无聊的守卫在聊天打盹,至于这里的规矩允不允许手下在看守时打盹,却已经顾不得了。
布置好这一切,她警觉地左右看了眼,突然听到远处有人说话的声音渐渐响亮——那声音正往这边行来,那声音正是阴冷如蛇,正是百精宴当日在树林子里听过的那个宝龙坛主的声音。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六章廖律踪隔壁室
她顿感不妙,左右看了一看,一眼瞥到左边有一条黑漆漆的地道,右边有一条相对亮堂的地道,略一思忖,她闪身飞快地遁入其中一条道中,像鬼魅一般失去了踪影。
那声音渐渐近了,果然是宝龙坛坛主。
他的声音和他的长相一样阴沉,走到近处,看到坐在地上的两个正在打盹的人,瞥了一眼对身边两个人道:“这两个人是谁,叫醒他们,按帮规处置。”
“是。”手下正要上前去叫,宝龙坛主却突然叫住了他:“算了。”
这两人是神龙坛手下,他何必那么好心却帮神龙坛处置下人?一会叫巽龙坛的人来看看。
巽龙坛是专司帮规处置的,这样的事情,若是神龙坛私下处置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但是若是让巽龙坛看到,那便要问罪坛主御下不严,他阴阴地扫过那两人,大踏步离去。
这个时候媚流顺着地道一路走去,左转右转,在这个庞大的地下迷宫,不知转了多久,她迷路了,这时,眼前出现一片开阔的地界,这个地方是很危险的,若是让人看到,躲也无处躲,她想了想,仔细听着空气中没有人呼吸的声音,快!
趁着没有人来往,她飞快地跑过那个开阔地,闪身进狭小的地道中,松了一口气,静下来左右打量。
这里是个很奇怪的地方,相对其他地方要干净开阔,两边是一间间的小房子,都紧闭着,上面门额上挂着一条条的不过三寸来长的木杠杠,也有两条杠的,但绝大多数只有一条杠,两条杠那个门正传出说话声,她仔细在门口听了听,却像被施了定身法一样被固定住了。
那声音正是廖律。
这下可好,费尽心思要躲开他,却好死不死,绕了大半天,依旧绕到他眼皮子底下了。
“坛主,你可真厉害……”
“厉害?恐怕不是我厉害,是他们没喂饱你吧?”
“坛主不信六兰说的话?谁敢跟坛主比呢?”那声音充满了媚流所熟悉的痴迷,媚流心里怜悯,这个女子对廖律的痴迷,正如媚波对门主的痴迷一般。
那声音又笑道:“坛主说话,在想什么?”
“我在想,女人多话很讨人厌。”一瞬间,廖律的声音变得无情而冷漠,那六兰不再敢再说话,里面一阵静默。
媚流不敢再听,忙左右看了看,见旁边有一个门虚掩着,便小心地推开一个门,床上一个女子惊讶地看着她,正要说话,媚流眼明手快,把关一门,便上前捂住了她的嘴。
那女子似乎病得厉害,额上灼热得很,媚流不及思考,便听到隔壁传来关门声和六兰的声音:“恭送坛主!”
想来得到坛主的宠幸是件非常荣幸的事,那声音带着一种得意,似乎恨不得周围的人都听到她的说话声,没有听到廖律的声音,媚流几乎可以想像廖律头也不回地离开的样子。
现在她明白了,这里原来是一家地下慰安院,这里的每一道门里都有一个女子,而上面的杠杠,便是代表有人与否,有人便是两条杠,没有客人,便只有一条杠了,管理得倒也科学。
“你是谁?”她手下的女子安安静静地问道,发着低烧,她的脸有些红。
“你不必知道。这里什么时候接客?”媚流问道。
“再过两个时辰,地下的那些守卫交换班后。”
也就是说,还是四个小时,媚流心想,又问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自从入了地底,她便失了时间概念,廖律故意把送饭时间打乱掉,让她摸不准时间,所以她来了多久,地面时间又过了多久,她一些儿也不知。
“现在午时刚过。咳!咳!”她突然坐了起来,咳个不停,立时间头发蓬乱,红潮满面。
“你病了?”媚流皱眉道,现在不是关心别人的时候,不过她还是问了一句。
“肺痨。”那女子平静地道。
媚流下意识地跳开一步,肺痨便是肺结核,是一种传染病,在这个时候还没有药可医,那女子看在眼里,轻轻笑了一声道:“怕就赶快出去,我当作没有看到你。”
“我怕?”媚流冷哼一声,坐在她床边,那女子用奇异的眼神看着媚流,媚流伸手手便点了她的|岤道,由天突、中宣,鱼际,到足三里,一路直下,那女子却一声不吭,想是早就把生死罪置之度外。
媚流也笑道:“你不怕?”
“横竖是一死,我怕什么?”那女子微微冷笑道。
这让媚流有了同病相怜之心,这个女子的性格倒是与自己有些相似,道:“你放心,我没让你死,点了你这几处|岤道,不过让你暂时在几个时辰之内不再咳嗽,我不是医生,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
那女子讶然看着她,果然觉得胸口的闷痛减轻了许多,便坐了起来,久病身子犹虚,半撑在床上,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也不过是个男人的玩物,能知道什么?你也太看重你自己了。”媚流冷冷地道:“我走了。”
她的好心仅止于此,站起来便要走,一只冰冷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媚流回头瞥了她一眼,道:“你这是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没本事救你,我自己都自身难保。”
“你也太小看我了。”那女子同样冰冷,道:“我从来不平白受人的恩情。”
“你刚才没有大声叫,就算是帮了我了。”
媚流继续要走,那只手固执地抓着她的手腕:“磨刀不误砍柴工,你听听比较好。 ”
媚流这下起了兴趣,这个女子的冷静与淡然,丝毫不像一个男人玩弄后变得麻的人偶,便回过身来道:“你想说什么?”
“我不知道你想听什么,所以我就把我所知道的一些情况告诉。两天后,龙帮将要举行血祭,说是要活祭妖姬。”那女子的清冷的目光,让媚流觉得她已经看透了自己的来历。
“如何血祭?”媚流目光一跳,马上在她床边坐了下来。
正文 第一百七十七章逃不出手掌心
那女子目光更加了然,道:“我听说是破喉取血以喂龙王,然后那就不知道了。
媚流皱起了眉头,现在她听到什么“神龙”啊“龙王”啊这些爬行动物就头疼。
“明天他们要派一队人上地面去执行任务,到时地底大门会大开,而平常时候只有几个地位极高的人能进出。”那女子道,媚流明白她的意思,她是说,自己要是想回地面的话,明天可能是最好的时机。
“多谢。”媚流点点头,忍不住又问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那女子面上又起一阵红潮,她咯咯笑了起来:“因为我知道你会毁掉这里!毁掉这个人间地狱,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我一见到你就知道你会的!我昨夜梦见一个女罗刹闯进这里,把这个黑洞洞的鬼地方一把火全烧了!真的,我看见了!我看见了!”
她似乎开始语无伦次,陷入了谵语,她的手在空中狂乱地挥舞着,叫着,媚流看着她,知道她时日无多,她的脸已经搜得几乎光亮起来,皮在骨头上绷得紧紧的,媚流望着她,等着她自己静下来,周围没有声音,想是这里规定这些女子是不能出门的,又或者是她们已经习惯了这个女子的反常,竟无一个人来看问。
那女子终于冷静下来,全身如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的。
“你要是同情我,帮我了结吧,然后能不能想个办法把我化了?这里的人死人都会被扔去喂神龙,我恐怕他们今晚就会来拉我了。”那女子第一次祈求地望着媚流。
媚流定定地看着她许久,道:“好。”
只是如此一来,那些龙帮的人必定知道她来过,只是眼下她面对她平静的目光,好像看到另一个自己,明知危险,却已经顾不得了。
让一个人在睡梦中死去,然后再化为清水,这是无情门人的拿手好戏,媚流早就不再陌生,当终于一切结束,那女子含笑睡了过去,她的身体在化尸粉作用下,渐渐化为一滩水。
媚流不再耽搁,飞快地闪身出门,她在这里已经呆得太久,出了门,她按照女子的指点向右疾走,据说能到达明天通向地面的机关。
明天,如果明天顺利过关,出了这个地面,她便有把握能把龙帮毁于一旦!
外面又迎来了新的一天,神龙坛及各坛被杀之人的空缺,都得由地底之人补上,到各处去填补缺位,现在他们要开始换班,把地面上劳累已极的人换到地底,换一批新的人来接手地面事务,一名瘦个子毫不显眼地掩于人群之中,听着把守机关的人点名:“张德全!”
“到!”
“过!”于是那张德全被两个人的审视一翻后放行。
“赵北青!”
“到!”
“过!”
“陈弈!”
“过!”
一个一个地过了。
“戚林!”
“到!”那个不起眼的瘦个子出列。
两个人审视一一番,挥手道:“过!”
瘦个子眼光一闪,低头便要过,突然一个声音懒洋洋自墙后转出来:“慢!”
那个阳光得不属于这个地底世界的男子,出现在人前,他的眼睛蓄满温柔与宠溺:“媚儿,你太淘气了。”
一步之隔的门外,能向光明,一步之隔的门内,通向黑暗。
媚流的心一下子跌回实处,果然走不了啊,她被他带到他的居处,他说:“你太顽皮了,还是我亲自看着你放心些。”
媚流心中现有懊恼与不甘,也早就在路上骂完了。
现在她盘腿坐在廖律床上,当着廖律的面,脱去那套被她偷来的服装,只身着一件软罗中衣,闲适地坐着,道:“你怎么知道那是我?”
知道她会从那里出逃是正常的,但是能从这么多人中认出乔妆了的她来,却不能算成是偶然。
“没用的,我在你的身上种了蛊的。”廖律笑道给她毛巾,道:“快擦掉脸上的脏东西。”
媚流心中暗暗咒骂,果然是这样。
“而且就算没有蛊,我也能从人群中一眼把你认出来!”他微微冷笑,像一个庞大的阴影把她面前的光都挡住了。
今天没有走成,明天便是血祭,如此大难,媚流却妩媚地朝廖律笑了,道:“阿律,你真是花心!那个七兰是你的相好?”
“她也配?!”廖律放声大笑:“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媚流自然不可能说出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为了防止她再弄出什么妖蛾子,廖律道:“我得好好搜你的身,明天可不能再出差错了。”
“搜我?行啊,怎么搜,随君之便。”媚流站起起身来,自己便要伸手去拉中衣带子,一双大手挡住了她,她抬头看向大手的主人,廖律微皱眉道:“不用脱,我搜一下便行。”
“不脱怎么搜得干净?”媚流道:“还是脱吧!”
她笑着又要脱,那双大手坚定地阻止住了她,开始伸在她的身上游走,衣领到衣褶,到腰,第一外隔着衣服细细地搜索。
软软的中衣下,是她年轻而丰盈的身躯,如刚刚成熟的水蜜桃,带着些许青涩,让人垂涎又期待,他的呼吸开始有些不稳,触及的每一处温软都在提醒他,这是一个娇艳得不可思议的女子,一个明天要被送上祭台的女子。
“手抬起来。”他道。
媚流顺从地抬起手,他的手来到腋下摸索,媚流突然咯咯一笑,缩起了身子,叫道:“不行不行,腋下是我的罩门,一摸我就软!我还是脱吧,省得你动来动去的!”
她又要伸手去解衣服,廖律固定住她的手,狠狠地瞪着她,眼里再也藏不住地有着挣扎和困惑,如一只被囚的困兽。
“够了!你这一招耍够了没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媚流笑道。
他瞪着她眼睛血红,抓着她的肩膀,残忍地道:“你知道不知道你明天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境况?你如果知道了,还能这么样开心地笑出来?明天,你要死了!就是明天!”
“知道啊,”媚流无辜地看着他:“是明天死,又不是现在死,为什么不开心?难道你们把血祭提前到今天我就开心了?”
“白痴!”他怒吼一声,俯身吻住了她的唇,狠狠地蹂躏压迫着她的唇,一线血滴从媚流唇边蜿蜒而下,妖异艳丽,像灾难前的血兆。
正文 第一百七十八章却如何情此夜
“啪!”一个巴掌声在这个寂静的石室中响起,媚流微微冷笑着看着他的脸上浮起一个红指印,一阵痛快,笑道:“不好意思,我对刚碰过别的女人的男人不感兴趣!”
廖律看着她,她笑着说话,眼里却是如万年冰山一般的冷,这才是她吧?这才是真正的她。
“终于装不下去了?”他捻着她的一撮头发,发尾轻扫过她的锁骨。
“对,你还是去洗个澡吧,我能容忍一个要杀我的男人,却无法容忍一个刚和别的女人恩爱完的男人!”媚流白了他一眼,抢回自己的长头,坐到床前,开始以手代指梳理长发,见他还不走,提醒道:“快去吧,这可是最后一夜!抓紧时间!”
廖律铁青着脸,他用尽全力把一尊石龙扫到地上,那石龙雕刻得精美异常的龙羽碎成了片片龙鳞。
媚流拾起落在衣衫上的一片石鳞,含笑评价道:“雕工不错,竟然是用玉雕的工艺来雕这只龙。”
廖律像一阵狂风一般冲出门。
外面夜深了,地底的人也开始昏昏欲睡,一个鬼影一般的人在龙帮神坛前一晃而过,又消失在黑暗中
这一夜,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