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飞带领一群校级军官站在门口等候迎接,他嘴角一动,漾出一丝冷笑,心想这家伙还挺招摇,行头倒不含糊,马是好马,枪是新枪,卫士们胸前的牛皮弹袋簇新锃亮,驳壳枪的枪柄上还系着长长的红绸子。他觉得这家伙在有意摆谱,品位挺俗的,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像个新上门的小女婿,你当是到丈母娘家相亲吗?
想归想,但楚云飞还是向前迎了几步,双方都戎装在身,自然是按军人礼节相互敬礼,然后才是握手,两人又是拉手又是勾肩搭背,亲热得不行,也不问谁大谁小,一律称兄。
李云龙亲热地扯着大嗓门说:“楚兄啊,你可想死兄弟我啦!不瞒你说,昨晚做梦还梦见老兄。咱哥俩喝得那叫热乎,你一杯我一盏,真他娘的换老婆的交情。谁知喝着喝着老兄你就翻了脸,用枪顶着我脑门,吓得我一激灵,楞是吓醒啦,你说这是哪儿的事啊。”
“哪里,哪里,李兄是抬举我,连做梦都惦记我楚某,我说这几天怎么浑身不自在?来,李兄里面请。”楚云飞也半真半假地开着玩笑,走着走着,楚云飞突然说:“我与李兄交浅言深,但换老婆的交情?还不至于!”
孙铭等人低头窃笑,他们可知道自己的上官平日里温文儒雅,而且脾气极好,只有一个雷区,那就是他的家人。【本章部分摘自《亮剑》原著,有改动】
厅堂里的宴席已经摆好,李云龙望着桌上丰盛的菜看喷喷叹道:“楚兄不愧是大户出身,硬是会享福啊,兄弟我可是土包子,这些菜别说吃,连见也没见过。”
楚云飞说:“坦率地讲,这些菜色不得台面,入不得流。日后有机会,我请李兄吃江浙菜。”【原著里楚云飞是山西人,但本文一开始我就设定错误,只能将错就错。】
最终,李云龙以及其无赖、光棍的办法让楚云飞下不得手,他可不想让一群党/国精英给李云龙一行三人陪葬。楚云飞碍于三人满身炸弹,将三人送出城楼上机枪的射程之外。
楚云飞捂了一肚子气,写信告诉沈陆时还被她一顿大笑。沈陆在信里告诉他,对付无赖只能更加无赖,他太在意礼义廉耻,所以注定不会成功。
从陆振华的信里,沈陆知道王雪琴有了新的麻将搭子,他也由着她去。他偶尔和楚名堂出门去茶馆饮茶,看一看重庆四周的景色,有的时候还会渡江去江北走一走。
日本人已经不再轰炸重庆,日子日趋安定,楚云飞和沈陆夫妇也可以安下心来继续作战。楚云飞用望远镜看着远处的布防,他对身边一个年约五旬但姿容俊伟的光头男人说:“四叔对此地布防有何见解?”
光头的男人穿着国军军服,但手上挂着一串佛珠,他指着地图上一个凹处,楚云飞见状大笑“四叔不愧是保定军校高材生。”
“阿弥陀佛,前程如烟,何必夸耀?况且贫僧中途辍学,当不得高材生之名。”光头的男人双手合十,口念佛偈。
光头的男人姓展,俗家姓名云翔,法名清尘,当年桐城恶名昭著的‘展夜枭’。因为为人桀骜不驯,不得父亲及嫡母喜爱,又被妻子背叛、兄弟反目,以至于败尽家业且身陷囹圄,最后万念俱灰而出家为僧。在寺庙了抄经念佛,心性倒也平和了许多,但抗日战争打起,不忍山河破碎,家国遭倭寇蹂躏,便投身军旅,抵御外侮,但不要军衔官职,只愿做一个小兵。
展云翔与楚云飞的父亲楚名堂是结拜兄弟,楚名堂为长兄,展云翔行四。他下山投军恰好遇到楚云飞,因年幼时的几面之缘又是长辈,所以楚云飞对他关照有加。况且展云翔此人军事才能颇高,虽年近半百但依旧勇武过人。所以,就算平日里只吃斋菜又念佛,旁人也忍了。
楚云飞打了一场胜战,展云翔回屋清洁后开始念《往生咒》与《地藏经》,念完后又默了几遍放在铜盆里烧。
“四叔宽广,悲天悯人。”楚云飞端着一盘素斋站在展云翔身后。
展云翔手持佛珠,双手合十说:“阿弥陀佛,梦臣来了,贫僧只是为他们指引前往极乐世界的道路,滞留此地,受苦的还是此地黎庶。”
楚云飞将饭菜放在桌子上,展云翔端起碗说:“不用特意为我造饭,一碗素面便成。”
“战场上没空特意为四叔造饭,眼下都回县城来了,一顿斋菜能费多少时间?”楚云飞坐在椅子上看展云翔用膳,当初他的父亲留学归国,辗转得知展云翔心如死灰当了和尚,心下大恸,亲自跑到寺院去劝他还俗,被拒回家后病了一场,此后每每想起都是后悔、自责。
楚云飞是一个孝顺的儿子,而且听老父念叨了很多当初他们结拜四兄弟的事情,父亲在战场上跛了脚,回家经商;性格温和的二叔和三叔得偿所愿死于战场;骄傲倔强的四叔没能完成学业,最后却断去红尘……
展云翔笑着摇头,忽然孙铭匆匆进屋说:“大师,门外来了一个小沙弥,说是找您的。”
放下吃了一半的饭,展云翔数着念珠出门去。楚云飞疑惑道:“小沙弥?一起去看看。”
第39章 39
楚云飞到了门口就看到展云翔惨白着一张脸站在那儿,他快步上前去扶着摇摇欲坠的展云翔,问:“四叔,发生什么事了?”
“阿弥陀佛,不过是回去处去。”展云翔站定身子,双手合十。
小沙弥红着眼眶说:“师叔的师傅,达摩堂首座圆寂,遗命清尘师叔接任达摩堂首座。”
“你回去告诉主持方丈,清尘罪业缠身,无资格任达摩堂首座。”展云翔双手合十,头也不回的回屋去。
楚云飞知道展云翔心情不好,他对孙铭说:“这两天别吵着四叔。”
桂花树的叶子掉落在地上,展云翔换上僧衣在坐在树下一遍一遍的念经。他万念俱灰的时候师傅出现在他身边,并且带他走上另一条不同的道路,一条与过往的生活截然相反的路。
前程往事不可追……过去的画面想起,但已经没有了那般愤恨、无助的心,他已经可以很平静的面对过去的记忆。睁开眼睛,瞳孔中尽是漠然与平静,深处掩藏着一分悲悯,一分哀伤。
民国三十二年冬,十一师随十八军移防三斗坪,归长江上游江防总司令部指挥,配备于石牌要塞。十一师进驻石牌要塞后三十一团被配备于平善坝、三皇宫以东地区;三十二团被配备于大、小朱家坪及其以西山地;三十三团则作为机动部队并奉命完成纵深阵地工事。
驻守石牌要塞半年多后,正当全师赶工加固石牌要塞阵地的时候,在湖北境内的日军发动了鄂西攻势。
十多日后渔阳关失守,形势不利于国军。当时负责整个鄂西战局的陈诚紧急召开军事会议,会议中决定了除驻守石牌要塞之十八军仍固守原地外,其余部队待机向后撤退。
十一师在周围之友军已全数后撤的情况下孤军奋战,为保证这个将来可作为反攻的支撑点,一直坚持到次月国军展开全面反击并彻底击败日军为止。
战后,师长胡琏与副师长沈陆因固守石牌要塞有功,被授予青天白日勋章,所属之团、营长也各获得了最高级的奖章。十一师所遗阵地交由第三十军后被调往三斗坪整补。同时,沈陆军衔升少将,调任预备第九师师长。
调任预备役,沈陆身上的担子松了很多,她在训练士兵的闲暇也有更多时间给家里和楚云飞写信,还能远程遥控生意。
自战争开端,沈陆就将生意有目的的往美国转移,但手脚还是不够快,法国被攻陷时,她的生意损失了一部分。
胡琏因功调升十八军副军长,他保荐罗贤达继任,而曾任十八军军长的罗广文也通过关系想让自己一派的赵秀昆继任。一时间双方明争暗斗,闹得不可开交。
陈诚在得知此事后,为避免双方不必要的争执,便否决了双方的提议,由他亲自提名沈陆接掌十一师。
沈陆功勋够、军衔够、资历也足够,除了是女人这一点外,就没有其他可让人说的了。但因为沈陆敢打敢拼,而且极得蒋中正与陈诚宠信,所以有心争夺的人都闭嘴了。
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话不假。自罗店死里逃生后,沈陆官运亨通,频频升官,羡煞一干旁人。这不,十八军内部争权白热化,胡琏就是其中的一派。
沈陆从一开始就支持胡琏,有十一师鼎力支持,胡琏自然腰杆子硬。十八军副军长兼参谋长梅春华以走私含盐罪被枪决于重庆,胡琏则少了一个对手。
胡琏取得了阶段性胜利,便又投入对日战斗中。蒋中正十分喜爱沈陆,加上陈诚的斡旋以及十一师自身战斗力强悍,所以作为嫡系主力,十一师第一批换装美械。
沈陆换了一身新军装,肩带上扣着一颗五角金星,腰上佩戴中正剑,迎接美方代表司乐中校。他抵达十一师师部且获得美械装备后,全师上下又开始了新一轮熟悉美械装备应用的训练中。
沈陆的英语说得并不十分好,但是交流无障碍。所以,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她和司乐中校在工作上比较协调。
与沈陆擅长于摸营、伏击、挖陷阱、打闷棍不同,楚云飞是一个正统的军人,在古代也是个儒将,这源自于家庭氛围的熏陶。沈陆的父亲陆振华以前是做什么的,她门儿清。那时候的军阀,什么坏事没做过?所以沈陆做起来也熟门熟路。
因为胡琏和沈陆的影响,好不容易被叶佩高养正的十一师多了一种流/氓作风,虽然对内还是衣冠楚楚,但遇到日军就无所不用其极。这种事情瞒上不瞒下,因为有好处,下边的人也不会去反对,毕竟关系着自己的命,他们是用命打战的又不是吊书袋的书生。
日军以夺取芷江飞机场打通南北交通线为目的,发动了湘西雪峰山战役。这是冈村宁次为他晋升为侵华日军总司令撑面子的一仗,因为多田骏常吃败战,陆相东条英机用冈村宁次替换多田骏。
冈村宁次的对头闲院宫载仁亲王因年老多病,从总参谋长的位置上退了下来了。新任的总参谋长杉山元与冈村宁次关系密切,也想由冈村宁次替代多田骏。
日军虽然打通了大陆交通线,但它的兵力有限,没有这么多兵力巩固这次战役的战果。相反,为保卫已经占领的城市和交通线,不得不派重兵保护。这就形成了点多面广,兵力过于分散的局面。
然而,新官上任的冈村宁次雄心勃勃,想要创造一个奇迹,试图发动一次大规模的湘西雪峰战役,在湘西歼灭国军的主力,尔后直捣重庆,企图一战定乾坤,彻底解决中国问题。再抽兵支援东南亚战场,挽救日本的危机。
冈村宁次准备投入七十五万兵力,蒋介石动员百万兵力。从双方兵力看,人数空前庞大。接替史迪威职务的魏德迈坐飞机巡视日军调兵情况,吓得一身冷汗。
魏德迈三次动员蒋介石速速离开重庆,迁都西藏或新疆。大战一触即发,重庆城内谣言四起,外国侨民民心浮动,已纷纷开始撤离重庆。
已升任第十八军军长的胡琏在接到命令后,派遣十一师为先头部队,以日行进四十余公里的速度奔赴战场。
十一师在山门马头骨与日军遭遇,凭借着先进的美械装备配以炮兵协同,经过一整天的激战,歼灭当面之敌,六十余名俘虏被沈陆下令尽数斩杀。
雪峰山一战,十一师死亡人数低于四百,而沈陆也凭借此战授二等宝鼎勋章。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侵华日军总司令冈村宁次派其副参谋长今井武夫为代表飞赴芷江呈递降书,中国经过八年的奋战终于迎来了胜利。
九月,十一师奉命开赴湘阴接受日军第六十四师团的投降。沈陆令第三十一、三十三团驻扎在湘阴城郊,以第三十二团驻扎在湘阴到长沙间湘江中段处,保证航路通顺。
九月十五日上午九时,受降仪式正式开始。沈陆在受降大厅的礼堂受降桌正中坐着,左右分别为副师长杨伯涛、参谋长王元直,两侧卫士肃立。
日军第六十四师团师团长船引正之率其参谋长等人由副官处长魏大志的引导下进入礼堂。船引正之在前,参谋长等人在后,一齐脱帽向沈陆行鞠躬礼。随后船引正之呈递降书,交出他们的配枪、战刀等物件。
受降完毕后沈陆看着颓丧离去的船引正之等人说:“八年,我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是啊!等到这一天了。”旁人感叹。
既然已经将日寇逐出国土,那么将国民政府迁回南京也放上议程。最后,蒋中正宣布,次年五月五日迁都,并将重庆定为永久陪都。
陆振华写信给沈陆,信里说了近期的事情,说王雪琴心情好了很多,楚轩的成绩非常好,明年将高等中学毕业,准备考大学,楚智在学校的成绩也很好,每次考试都是年级第一。
沈陆算了一下时间,距离上一次探亲已经五年,她的长子竟然快要考大学了。算上明年,她的儿子也才十三岁。
抚摸着楚轩的照片浅笑,沈陆知道她的长子极聪明,从幼时给他启蒙就知道了,但没想到被公爹教育了几年,竟然小小年纪就要考大学了。
陆振华一家准备迁回上海,楚名堂原本准备回浙江,但是浙江的祖宅被烧毁,所以先到上海安家。陆振华极力邀请他们住到陆宅,但楚名堂以楚云飞和沈陆夫妇在霞飞路有宅子为由拒绝了。
沈陆决定退居二线或者直接转业,她对陈诚提起这件事,陈诚也明白她的情况,虽然惋惜但也同意了。沈陆向上递申请,但迟迟没有动静,就在沈陆以为情况有变的时候,调任状到她手里。
民国政府在参谋部的基础上设立参谋本部,沈陆调任参谋次长,依旧是少将军衔,参谋总长便是沈陆的老师陈诚。
沈陆自回国就加入十一师,途中只有一年的时间调到十九军。十一师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欢乐的,悲伤地,喜悦的,痛苦的,感动的……每一次作战,每一次转移,都会有兄弟永远离开。
楚云飞特意请假回了一趟上海来,正好眼下并没有大战事,一晃眼他的长子要读大学了,他怎么也要回来一趟。
一家人围在一起说话,各自说近年来的身边的大小事情。看着昨日还蹒跚学步的儿子眨眼间成翩翩少年郎,楚云飞夫妇心里五味杂陈。
“轩儿。”沈陆摸着楚轩的头说:“年纪还这么小……”
“妈妈,我已经长大了。”楚轩微微扬起下颌。
沈陆搂着楚轩笑着说:“是啊!妈妈的轩儿长大了……可是妈妈却错过了。”
楚云飞笑着抱起十一岁的楚智放在膝上,楚智窝在楚云飞怀里,兴许是父子天性,就算楚智记事以来都未见过楚云飞本人,但凭着照片,他也表现出一种天然的亲昵和依赖。
晚上,回到卧室,楚云飞惊讶的看着调任状,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如今……楚云飞拥抱着沈陆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陆陆……”
第40章 40
云收雨毕,沈陆靠在楚云飞胸膛,手指画着圈圈。楚云飞一把捉住她的手说:“陆陆,你在点火。”
“飞,看你昨夜的表现……你这些年是守身如玉……”沈陆侧趴在楚云飞胸膛上,抬起头笑得像一只偷吃了鱼的小猫。
“‘守身如玉’这个词似乎不是这么用的?”楚云飞红着耳根说:“都在打战,那有空想那些有的没有的?”
沈陆一个翻身骑在楚云飞身上问:“说,有没有二房、三房、四房之类的?有没有养狐狸精?”
“狐狸精没有,不过养了一只老虎精,而且好多年都没见了。”楚云飞扶着沈陆的腰带着坏笑回答。
沈陆挑眉道:“真的?”
“你昨夜已经验过,如果不够肯定,现在还可以再验一验。”楚云飞说着,手掌覆在沈陆腹部的伤疤上。
沈陆遮住楚云飞的眼睛说:“不要看了,很丑。”
楚云飞轻柔的移开沈陆的手,并将亲了她的手心一口说:“怎么会丑?这疤痕是功勋,别的伤疤可比不了。”
感觉到痒,沈陆扭了扭腰,楚云飞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等到夫妻俩出房门已经是下午。沈陆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楚名堂和展云翔,她微红着脸坐下,表情有些尴尬。
“爸,早……中午好,四叔,中午好。”沈陆微恼,她暗暗瞪了楚云飞一眼。
楚名堂似乎没有感觉到一般,他一边喝茶一边说:“智儿已经送去学校,轩儿一早去书局,也该回来了。早上你爸爸打电话过来,我们约好了,明天中午一起吃饭。”
“哦!”沈陆忍着腰部酸软红了耳根,楚云飞恍若未觉,他淡定的向楚名堂和展云翔问好。
展云翔已经换了僧衣,自从日本无条件投降后,展云翔自觉无须再在军队里,便申请退役已被批准。
楚名堂苦恼着怎么将自己这个四弟留在身边,展云翔自然了解这个义兄的心思,只是婉言谢绝他的好意。
“四弟,你就一定要离开吗?”楚名堂心下难过。
“敌寇已被驱逐,红尘与我再无纷扰……贫僧清尘,自当返回山中。”展云翔双手合十,闭上眼睛微微低下头。
虽然只有一夜,但沈陆可以看出这个四叔在直接公爹心里的地位,所以她咽下口中的饺子,搽拭干净坐到沙发上说:“六组惠能曾说过‘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四叔既是出家人,便不必在乎是否身在红尘。”
见展云翔依旧闭目不语,沈陆用眼神示意楚名堂,又说:“出家人慈悲为怀,度化苍生。四叔也是凭佛祖饲鹰之心毅然投身军旅抗日。可如今,爸他心有执念,四叔是否应降伏爸的心魔?”
楚名堂看到展云翔眼皮微动,他眼睛一亮立即酝酿好情绪,手掌一下一下的拍着茶几,哭道:“四弟,当年哥哥没能帮到你,至今耿耿于怀……哥哥没有亲眼你过好,等到了阴曹地府,怎么对二弟和三弟说?我这个哥哥儿孙绕膝,得享天伦,却将仅剩的四弟一个人丢在深山老林里不闻不问……我有罪!我无颜再见弟弟们……皇天后土,楚名堂违背了当初金兰誓盟,日后当堕阿鼻地狱……”
“哥!何苦?”展云翔睁开眼睛,看着诅咒自己的义兄,双目含泪。他自一开始就喊楚名堂‘哥’,因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