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是个贫穷的人,还会幻想一下前世自己如何如何,来生自己如何如何。但迦罗遥身为齐国最尊贵的亲王,却没有那个闲情和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
白清瞳道:“在失忆的那段时间,我想起了自己的前世。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在前世,我和肖锐……就是这个笔记本的主人,你的皇祖母楼清羽,我们是兄弟。这种文字,就是我们那个时代那个国家所使用的文字。”
他一点一点,细细将自己寻找回来的记忆说给迦罗遥听,又道:“十五岁那年落马失忆,我把过去都忘了,却隐隐回忆起前世的事情,就像我送你的金戒指,就是那个时代的定情信物。”他用自己的左手拉住迦罗遥的左手,两枚无名指上的指环交相辉映。
迦罗遥早已寻回了白清瞳手里那枚刻着自己名字的戒指,白清瞳第一时间就戴回了手上。
“后来我在沙兰河落水,受那次刺激,彻底想起了前世的事情。肖童,就是我前世的名字。我去京城,也是想寻找肖锐的痕迹,谁知却在皇宫的书库里找到了这个笔记本。”
白清瞳将一切都仔细交代完毕,定定地看着迦罗遥,缓缓道:“遥,我是个活了两辈子的人。你相信吗?”
迦罗遥一直静静地听着,马车平稳缓慢地行驶着。此时除了行车的声音,马车内什么声音都没有。
“遥?”白清瞳有些紧张了,握住迦罗遥的手。
迦罗遥回过神来,望了他片刻,微微一笑:“我相信你。不管你前世怎样,今生你是白清瞳,这就够了。”
白清瞳拥住他,轻声道:“前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锐其实也是记得的,但是他在日记的最后写道我深爱这里的每一个人。上帝为我作证,我曾在这里存在过。我想他一定是幸福的,遥,我也是幸福的。”
迦罗遥不由握紧他的手,过了片刻,道:“这次回京,路过皇陵,我们去看一看他们吧。”
马车虽然缓慢,众人也不急着赶路,但路途辛苦,半个多月后终于到了京畿,迦罗遥已有些支持不住。
白清瞳再三要求他停下来休息。可是私自调动特种兵卫的事引起了朝堂极大的反应,一个月来言官的弹劾有增无减,皇上已快压不住了。
迦罗遥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出面,事情只会越来越大,所以咬牙撑着要赶回京城,无论怎样也要给皇上一个交代。
迦罗宇毕竟年纪还小,亲政不久,弹劾久压不下,对他的威信和尊严也是一种挑战。迦罗遥不舍得让他为难。
“遥,该喝药了。”
“……嗯。”迦罗遥躺在厚厚的软榻上,将马车的颠簸减至最小。只是整天这么躺着或坐着,腰背仍酸痛不已,全身都倦倦的。
白清瞳扶他起来,喂他喝下安胎药,见他捂着胸口蹙眉,忙道:“是不是想吐?吃点酸梅。”
迦罗遥这次特别奇怪,从上个月开始突然又再次嗜吐嗜酸起来,常常干呕不已,彷佛怀孕初期时的反应。
卓凌风说可能是动了胎气后引起的后遗症,也可能是胎儿太过活跃的缘故。因为有些孕双也会一直孕吐到生产时,所以并不严重。只是这样影响了迦罗遥的休息和饮食,难免要辛苦点。
迦罗遥含下一口酸梅,酸涩的感觉在口中蔓延开来,药的苦涩和刚才的恶心之感淡了下来。他靠在软枕上,扶着肚子道:“腰酸。”
白清瞳立刻熟练地帮他揉了起来。
迦罗遥身子重了,夜里不好入睡,腰酸背痛,偏偏又下身残疾,行动更加不方便。白清瞳心疼他,每夜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睡。腰酸了或抽筋了,赶紧上手伺候。如此这般下来,迦罗遥养得白白胖胖,白清瞳却有些憔悴了。
迦罗遥看了看他,见他眼里都有血丝,心里疼惜,道:“我让子荷从西路入京,正好经过泰安陵,明天就到了。我们在皇陵休息一晚再入京,好不好?”
白清瞳心里微震,轻声道:“好。”
迦罗遥敏锐地察觉道:“怎么了?清瞳,你……不想去皇陵?”
白清瞳沉吟了一下,道:“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近乡情怯吧。我记得当年去西凉时,曾经路过泰安陵,当时一时好奇,曾去那里看过。”
他停了下来,眉宇微蹙,声音有些缥缈,淡淡地回忆道:“那时的泰安陵,在我心里只是齐威帝和楼皇后的陵寝,没有其它的意义。可是现在知道那里睡着的人……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他忽然笑了笑,眼神有着无法形容的遗憾和悲哀。
“前世,我和锐从小相依为命,他总当我是长不大的孩子,一直保护着我。可是我真的很想让他知道,我长大了,我可以保护自己,甚至可以保护他。可是……这个愿望再也没有机会实现了。”
迦罗遥对他了解甚深,又爱至刻骨,他的一举一动,心里都有深浅。他垂了垂眼帘,突然石破天惊地道:“清瞳,你很爱他。”
白清瞳愣了一下有些僵硬。
他呆了片刻,突然好像一道闪电划过心扉,豁然开朗。他哈哈大笑道:“遥,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是啊,我曾经很爱他。真的很爱他。”
迦罗遥原本心下一沈,但听到“曾经”二字,又有些欣喜。
白清瞳觉得自己好像突然明白了过来。是啊,他爱过肖锐,深深地爱过他。那又怎么样呢?爱是无罪的,爱是坦然的,为什么自己不能告诉遥呢?
肖锐已经死去了。在那场飞机爆炸中,和自己一起粉身碎骨。
现在他们都重生了。肖锐做为楼清羽,在这个世界找到了自己的爱人,幸福地过了一生,再也没有遗憾。自己应该为他高兴才对。
如果锐还活着,知道自己也找到了今生的幸福,他也会为自己高兴的。
白清瞳的表情舒朗开来,整个人带着一种明亮的气息,像阳光一般生机勃勃。
他看着迦罗遥,黑亮的双眸灿烂清澈。
“遥,我爱过他,那是前世的事。可是今生,我只爱你。我要告诉锐,让他不要为我担心,让他为我开心,让他为我祝福。”
他笑弯了眉眼,用力握住迦罗遥的手。
迦罗遥看着他的变化,不由嘴角翘起,也期待起明天的泰安陵之行。
泰安陵正如当年一样,巍峨肃穆,清静幽美。
白清瞳推着迦罗遥,缓缓来到大殿,上面供奉着齐威帝迦罗炎夜和皇后楼清羽的画像。
白清瞳望着画像上的人,喃喃道:“这画和真人像吗?”
迦罗遥并没有见过这对祖父母。但是他曾有一张母后王皇后的画像,唯妙唯肖,将王皇后的容貌风采刻画得十分传神。那张画像的画者,便是眼前这两幅画像大师的弟子。这师徒二人一脉相传,都擅于绘画人物,应是十分相似的。
白清瞳听了迦罗遥的话,视线转移到旁边的齐威帝身上,道:“齐威帝容貌英武,相貌堂堂,不过与你并不怎么像啊。”
迦罗遥笑了笑,道:“我比较像父皇。据说父皇是皇祖父几个儿女中最像皇祖母的。”
白清瞳细细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楼清羽的那张画像,微微一笑,道:“是有几分相似。”
也许是因为前世对肖锐过于熟悉,望着眼前楼清羽的画像,白清瞳反而没有了当初那虚无缥缈的异感,只觉得有些陌生。
可是只是站在这两张画像前,白清瞳就觉得心底似乎有种冲动。
他突然握紧迦罗遥的手,单膝跪下,双眼灼亮地看着他,道:“遥,我们在这里成婚吧。”
迦罗遥吓了一跳:“什么?”
“我想在锐和他的爱人面前,告诉他我也找到了今生的爱人。我要告诉他,我长大了,我现在很幸福。我……”白清瞳有些语无伦次,但热情却空前高涨起来。
一阵清风袭过,彷佛听到了他的话,欣喜地在大殿里荡起一片春意。
迦罗遥愣愣地看了他片刻,忽然抿嘴一笑,轻轻道:“好。”
与白清瞳成亲,这是迦罗遥从前没有想过的。可是这一刻,他觉得这个想法竟是如此合自己的心意,彷佛已经等待了好久,终于可实现那遥远的梦想。
白清瞳的性格说风就是雨。他们在皇陵也不能停留太久,于是兴冲冲出去叫子荷,低声在他耳边吩咐了一番。
子荷满脸诧异,但看了迦罗遥一眼,见王爷眉眼含笑,轻轻点头,不由也是心头大喜,立即拍着胸脯道:“放心,交给我了,一定办好。”说完立即去准备了。
皇陵旁边便有皇室祭祀所居的殿宇。迦罗遥他们今晚便安置在这里。因为时间急迫,白清瞳还以为怎么也要两、三天时间才能将东西准备好,谁知子荷当真神通广大,第二天便将东西都准备齐全了。
白清瞳望着那两件大红喜服,不由瞠目结舌,赞道:“这子荷真是个人才啊。”
子墨正好捧着东西进来,闻言没好气地道:“什么人才,这些东西都是我一路快马加鞭,从最近的瑞山镇买来的。这两套喜服,也是我高价从一对即将成婚的新人那里弄来的,特意找人改过尺寸了。”
白清瞳咂砸嘴,道:“子墨,你也是人才啊。我看你和子荷都这么能干,干脆你嫁给他得了,凑成一家人,能力双倍,多好。”
子墨跳起来叫道:“有没有搞错!为什么是我嫁给他,不是他嫁给我!”
“咦?”白清瞳诧异地眨眨眼。子墨并没有反对与子荷成亲,只是对“嫁娶”有异议,难道……
“你们两个有J情!”白清瞳指着子墨喝道。
子墨这才发现自己好像说错了话,不由脸涨得通红,支吾道:“什么J情……你别瞎说,没这回事,我就是开个玩笑。”
“J情?谁有J情啊?”子荷刚服侍迦罗遥午睡歇下,一进偏殿正好听见这二人的对话,不由好奇地问道。
他不问还好,这一问,子墨立刻变成了煮熟的虾子,那叫通身一个红。
白清瞳一脸滛荡猥琐的笑容,瞥瞥这个,又瞅瞅那个。
子荷不明所以,被他盯着发毛,道:“姓白的,你看我做什么。你和王爷大婚在即,不会是你与谁有了J情吧?”说到这里好像越发觉得可能,不由自主地看向子墨。
子墨恼羞成怒道:“你看我做什么!难道我会和他有什么!?”
白清瞳道:“就是。有什么的是你和他吧。”
子墨被当众揭穿,不由浑身一僵。
子荷却是愣了愣,笑道:“公子,你开什么玩笑呢。我和子墨是好兄弟,能有什么?”
他话刚说完,却见子墨白了脸色,一转头风一样的掠出了房间。
子荷又是一愣,望着他的背影发呆。
白清瞳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嘻嘻笑道:“你也太迟钝了吧。兄弟这么多年,难道你不明白他的心思?唉,想当初我们被夏国人绑架,子墨受了重伤,昏迷之时,嘴中还在喃喃念着某个好兄弟的名字,可惜这位好兄弟却是不开窍。”
子荷开始一脸茫然,渐渐脸上就有了些别的意思。
白清瞳道:“不管如何,既然知道了,就想想清楚。该给人家一个交代就给一个交代,别连兄弟都做不成了。”他看出子荷明显没想过这事,只怕是子墨的一腔暗恋吧。不过看子荷这反应,也不像对子墨无动于衷。
他该提点的提点完,便拎着喜服兴高采烈地出去准备婚礼了。
二十九
迦罗遥一路辛苦,好不容易在这泰安陵停留两日,这一觉睡得香甜,直到傍晚时才醒来。
他一睁眼,便看见白清瞳一身大红喜服,喜气洋洋地站在他面前,不由微微一愣。
白清瞳手里捧着另一套喜服,微笑道:“遥,我亲自服侍你更衣。”
迦罗遥梳洗完毕,慢慢在白清瞳的帮助下穿上那身喜服,果然是改过尺寸的,正好将那高高隆起的腹部遮掩住,不然还真穿不下。
他们这次只是在祖宗的陵前私自成婚,不重形式,只在两情相悦,一片诚心。因此也没那么多习俗规矩。何况时间匆促,也来不及准备那些。
白清瞳根本没想过他们这样做,小皇帝会不会生气。至于迦罗遥,就算想到了,也不会在意。
白清瞳推着迦罗遥缓缓来到泰安陵的正殿。那些守护皇陵的士兵不敢干涉靖亲王的事情,早被远远调走了。正殿附近,都是迦罗遥的亲卫。
迦罗遥看着点上了红色喜烛的正殿,不禁有些啼笑皆非。
这是他先祖的陵寝,正殿中供奉着两位先祖的灵位和画像,平日只点着长明灯和祭祖香。但如今长明灯照样燃着,白色的蜡烛却变成了红色,难免有点不伦不类。
白清瞳扶着迦罗遥小心翼翼地从轮椅上下来,跪倒在面前的铺垫上,庄严而虔诚地望着面前的两张画像。
因为没有合适的主婚人,所以他们干脆便省却了这道形式。正殿里也没有其它人,只他二人在祖先的见证下成为一对夫妻。
迦罗遥率先开口道:“不孝子孙迦罗遥,在皇祖父与皇祖母面前,愿发下终身誓言,与白清瞳结为夫妻,不离不弃,终身不悔。”
白清瞳虽早有准备,心中仍是十分感动。
他也双手合十,虔诚地道:“白某愿在两位先祖面前,发下誓言,我愿意与迦罗遥结成夫妻,从今天开始相互拥有、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二人发下誓言,互相对看一眼,相视一笑,向着迦罗炎夜与楼清羽的画像一叩首。
随即二人又转过身子,二拜天地。最后相互面对,夫夫交拜。
这场婚礼十分简陋,也颇为寒酸。但迦罗遥和白清瞳心中却都觉得十分郑重和甜蜜。从今以后,他们便是真正的一对夫夫了。从此携手与共,不离不弃,直到死亡才能将他们分开。
白清瞳将迦罗遥抱回轮椅上,推着他缓缓出了大殿。
忽然一阵清风起,白清瞳回首望去,殿中的长明灯随风摇曳,似乎是在对他微笑一般。
哥哥,从今日后,你可以放心了。你的童,长大了。
白清瞳心中默念,推着迦罗遥进“洞房”了。
“遥,你高兴吗?”
“高兴。”
迦罗遥觉得今日是他一生中最圆满的日子。虽然没有隆重的婚礼和热闹的场面,但心灵上的满足却是无法言语。
白清瞳见他面上虽然满是喜色,但眼角眉梢却有些倦怠,关切地道:“是不是累了?”
迦罗遥顶着个大肚子歪在榻上,似乎连动都不想动。他想说“不累”,但这场婚礼虽然简陋,可他身子重了,这番折腾,实在倦怠,这违心的话便说不出口。
白清瞳心疼道:“一定是累了,瞧你脸色都不好。我去把吃食端过来。”
迦罗遥撑起身道:“别忘了酒……”交杯酒,那可是一定要喝的。
白清瞳站在桌前,闻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迦罗遥脸上微红,但随即想到这场婚礼又不是他一个人的事,凭什么只有自己被笑话,便一本正经地道:“笑什么?莫非我说错了话?”
白清瞳端着吃食过来,放在旁边的矮几上,挑了挑眉笑道:“当然说错了。你现在大肚子,怎么能喝酒?”
迦罗遥见他将自己与寻常妇人相较,心下生气,道:“谁规定了大肚子不能喝酒?你当我是什么人?”
“是爱人。”白清瞳轻轻一笑,见迦罗遥似乎因这个称呼怔愣住,端起碗筷塞入他手中,催道:“快点吃点东西,别饿着了。”
迦罗遥回过神来,坚持道:“我要喝酒!”
白清瞳不置可否:“先吃东西。”
迦罗遥把碗筷往小桌上一放,挑着眉不悦道:“我就要喝酒!”
这下轮到白清瞳呆住。
迦罗遥比他年长十余岁,一贯从容淡定,从未在他面前如此任性过。白清瞳前世是父母的小儿子,又有肖锐那么成熟稳重的哥哥事事为他设想周到,所以甚少自己操心。今生又是家里独子,尚未来得及担负家业便家破人亡,被迦罗遥收养。
迦罗遥更是一个比肖锐有过之而无不及地宠溺他的人,所以此刻身分颠倒,他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有些手足无措。
迦罗遥面无表情地靠坐在床头,感觉腰酸沈得厉害,心下微微躁郁。
本来大婚是件很开心的事,和白清瞳终成眷属,多年夙愿成真,想到以后眼前这个爱慕多年的年轻人,就要完完全全属于自己,迦罗遥心中的满足与幸福之感无法描述。
可他竟不愿与自己喝交杯酒。
这个想法让迦罗遥又是失望又是气恼。虽说因为自己有孕在身,喝酒对孩子不好,但交杯酒是洞房花烛中最重要的一项,传说只有喝了交杯酒的夫妇二人,才可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永远不分离。没人敢忽视这个环节,但是现在……
迦罗遥很不高兴,对白清瞳哄自己吃东西的动作置之不理。
白清瞳有些为难。他明白迦罗遥在不高兴什么,但是看看他那近九个月圆滚滚的肚子,就不由迟疑。
但迦罗遥显然十分坚持,最后白清瞳只好无奈妥协,到桌边将酒斟好,端了过来。
迦罗遥这才展颜一笑。
白清瞳知道他很重视这项习俗,便郑重起来,微笑道:“遥,从今日起,我们便是夫妻了。不管别人说什么,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妻子。你是我的人,我也是你的人。”
“嗯。”迦罗遥心下甜蜜,微笑地与他干了一杯,想起了他的誓言,道:“喝了这杯交杯酒,让我们白头偕老,携手与共,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白清瞳望着烛光下,迦罗遥俊雅沧桑的面容,那眼底如海一样的深情,让他心头涌起无法言喻的汹涌爱意。
他摇了摇头,正色道:“不,我后悔了。遥,死亡也不能让我们分开,我们要永不分离。”
迦罗遥微微一愣,随即含笑望着他,轻声道:“好,死亡也不能让我们分开,我们永不分离!”
二人相视一笑,迦罗遥举杯要喝。
“等等。要这么喝……”
白清瞳打断他,拿出前世的饮法,与他交臂互饮,慢慢饮尽杯中酒。
如此浪漫的交杯酒,让迦罗遥心也醉了。
饮过交杯酒,二人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地吃东西。
白清瞳心情极好,变着法地撒娇,让迦罗遥用嘴巴喂他,也难为迦罗遥还挺着个大肚子。期间二人或深情互视,或脉脉含情,再不就浪漫深吻,总之?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