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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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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目。 "

萧水天听至此,心中一喜,立时下马接过信。

"萧 先生亲启"笔触竟也是柔婉秀丽。萧水天一见之下,手不禁有些发颤,一时竟发起呆来,唯觉一腔热血奔腾,说不出地满心欢喜。小心拆开封口,"......萧先生之 功,尤当重论。为国忍辱,隐于敌侧,一番苦心孤诣,诚令人感动。然于今却不能有所论功行赏,只能屈先生大驾,由幕府入仕。实不得以,望先生为天下计,莫要 推辞......"细看了三遍,才恍然回过神来。"此地不便久留,我们速速回都吧。"

"好。"二人见萧水天风流儒雅,心中早存有好感,而刚才,沈复的托付,显是说此人可堪信任,便都乐于听从其安排。莲儿听超车人说"请萧士一同入都",更是心存仰慕,被女皇重视的人,一定是个才能过人的君子。

于是,一行人登车直往天都驶去。

"皇上,北边的信到了。"知云拿来三封信函。

妫语一手接过,越看眉峰越拢,看到最后竟将信"啪"地扔在地上。

知云拾了起来,轻轻一掸尘,"请皇上息怒。"

"哼!他倒是会逍遥了,也不想想他闻家顷刻将覆。居然将朝廷加严边防的旨意当作耳边风!"

"皇上要传闻太傅支应一声么?"

"不必,柳歇与长光一到,平执原定会知道朝廷的意思。闻诚玩忽职守,他自会报给闻君祥。只怕那闻诚自负轻敌,坏了大事。"妫语抿唇想了半刻,随即手书一函,交给知云,"快马递给长光。"

"是。"知云将信揣入怀中,刚要走,喜雨入殿,"皇上,项尚书求见。"

"传。"妫语将信搁在一边,只见项平已入得殿来。

"项平参见皇上。"

妫语颔了颔首,"何事?"

"莲儿他们回来了。萧士也来了。"项平说得平稳。

妫语抚了抚额,"安排住处了么?"

"先落脚祈愿寺。"

"嗯,此事你不可出面。谯化萧水天......你让人暗中嘱他四处去逛逛,到时自会有人延揽他。"

"是。"项平顿了顿,语气仍旧平板无波,"那皇上不见他了?"

妫语看他一眼,沉默了会,"明日,你在'月半楼'定下一桌,我要请莲儿一家人。"

妫语说得全然不搭介,但项平已听得明白,"臣清楚了。"

"沈复呢?"

"已安全入胡前的将营。"

"好。"正事说完,妫语沉郁地端起茶碗,"项平,我一直没机会问你,当时你为何向孙预坦言?以你的才智,自是可以不说的。"

项平心中一动,该来的还是会来。他撩袍跪下,"皇上恕罪,当时实在是别无他法。"

"怎么说?"

"净月庵里皇上急恙,摄政王已然瞧见。而当他带着大夫进宫,皇上,恕臣出言无状,若不是王爷赶到,只怕皇上今日不能再坐朝理政了。实是命悬一丝......"

妫语一个激灵,"命悬一丝?"

"臣不敢妄言欺瞒皇上,若非事急不得以,臣不敢如此。"是不敢,但若这次不行,他仍会找另一个契机。毕竟为自身计,夹在孙闻之间,难有退路。而孙氏只要朝纲不乱,那是最稳妥的依归。

妫语看着他,眼神莫测高深起来,"迟早的事,也罢了。只是有些事宜仍须隐秘。"

"臣......"

"我知道你定有分寸。不谈这个。"妫语挥了下手,"南军决战几日内可了结?"

"南军已不足为道,孙将军已成合围之势,只待胡将军处事定,段辰与沈复南北机合便开战攻城。"

妫语几不可闻地笑了下,"这倒好,青西二王等着南王突围和麟王出兵相应。南王等着他们来救。而麟王老J巨滑,一直憋着不动。"

项平听了也不由一笑,"这便是坐等朝廷安排妥当来收拾他们了。"

妫语看着书桌上的信函,忽道:"哪有那么容易。北边的事还麻烦着呢。"她将一信函拿起,"既然已和孙预开诚公布,那便让他伤脑筋去吧。"

项平犹疑地接过信,"那臣告退了。"

"嗯。"妫语摆摆手,"和孙预好好琢磨琢磨,柳歇与长光的人品你清楚。"

"是。"

次日,告祭斋戒十五日满,'巫策天'万民聚集,等着天盘上白霓裳的卜筮。妫语也素妆登上天盘,郑重念起'祈愿咒'。艳阳下,白纱翩舞,如虚如幻,空灵得不识人间烟火。那一刻,女皇美得让人惊艳的脸上缥缈异常,似是随时都能淡去。

天盘下聚众数万,却是鸦雀无声,都眩惑在女皇清秀至通玄的美丽里。

绝代佳人!闻君祥在心里暗叹。看着身侧的萧氏,虽说同是这等容貌,但萧氏之美,美在风情万种,带着一种略嫌轻佻的妩媚。而女皇之美,则重在气度高华,举手投足间的尊贵中又透着清秀正气。只能说,一个似仙,一个似妖。

"......愿天神佑我碧落子民,早日平定叛乱,使百姓免受战乱之苦......"安静中似乎只有妫语低婉清晰的声音在回荡。

白 霓裳担任告祭祭司,也是一身白衣,长细的乌丝在高台上飘扬,听妫语念完祷文,便开始卜筮。半晌的捣弄后,白霓裳举起筮文,扬声对众人道:"天神言道,叛者 逆天,有违仁义之道,天子征讨,天下大定......是吉兆,上上吉。"说完,她双手捧着筮文向妫语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民先是一愣,继而欢呼四起,都纷纷跪下磕头。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老天有眼哪!"

"仁义之师,仁者无敌!"

"皇上定是仙女下凡,我碧落人有福啦......"

闻君祥一时也被群涌的民声给震慑住,而一侧的萧氏则是冷眼瞧着天盘上展露出淡淡微笑的人儿,眼眸深处闪过阴厉。

妫语明眸扫过萧氏,莲步移至高台边,对着下方一个劲儿欢呼挥手的百姓抬了抬手,喧闹的人群立时安静下来。

"我 碧落子民们,这一年多来,大家受苦了。三藩借口为国守边,可暗里勾结外患,以此要胁朝廷,要钱要粮,把大家辛苦一年的收成都用来满足一己私欲,买房买妾, 在那里吃喝玩乐,养兵购马,图谋不轨。现今举兵来犯,使我湘、平、桐三州及滇云、长泉、安平三府各地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人群中有十之八九正是由这些地方逃难入都,都吃过这些苦,此时听女皇提到,不禁又是辛酸又是委屈,渐渐已有一片呜咽之声。而待到女皇说到,"藩乱之祸早该彻底惩治"时都不由高喊出声,"平了长泉!杀南王!"

"收复长泉!"

妫语冷静地听着群情激愤,不露声色。孙氏一门除了孙须与孙颐,都在场,孙冒庐深思地看着女皇,又望了望不远处的萧氏。这萧氏虽也厉害,只怕仍不是女皇的对手哩!

原来是让麟王失了出兵的民心哪。孙预暗暗点头,这招果然高干!

"我知道,今日在此的人中有从湘州过来的,有从桐州过来的,更有从长泉、安平过来的。背井离乡,一定吃了不少苦......户部尚书项焦炎。"

"臣在。"项焦炎一听传诏,立即挤开人群,在女皇脚下跪倒。

"从这几日起,离散在天都的逃难的人,可去户部登记,他日战事一了,立遣官员或专员护送,或购马车,或送银两,务必将流民送还家乡。"

众人听闻都泪盈于眶,伏地哽咽难休,"谢皇上恩典,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面对民众的呼声,妫语微笑着看住项焦炎,"项尚书可听明白了?"

这是圣旨,更是民意。项焦炎深吸了一口气。女皇原不掌朝政,但今日却是拿他作了第一个下手点。应了是朝局大动,不应那今日他是别想直着离开这儿了。他伏地大声道:"臣领旨。"

这一声,便叫开了女皇亲政的第一步,揽权不再只居幕后,而是光明正大地站了出来。孙冒庐与孙预都皱了皱眉。孙业环则是喟叹地摇了摇头,没想到,女皇居然越过百官而直达民意。真是出人意表地精明。这告祭本是为了掩饰,如今倒反成一举两得了。

但是只有妫语知道,今日她已在民间竖起自己的威信。萧氏若想往上动一步,只要隔除了自己,那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名不正则言不顺。咱们之间的路还有得走。妫语轻轻一笑,这个告祭算是赶巧了。

此次告祭民众空前欢跃,本想借机去'月半楼'的妫语在沿途百姓的叩拜,口呼万岁的盛况下给堵得找不着空。无奈只得嘱咐知云去和项平知应一声。

鸾 驾过处,人皆伏地。的确,这种万民景仰,身处高位的滋味是让人十分受用。难怪那萧氏处心积虑地要这个皇位了。想至此,妫语的眼神不由泛开一丝悲哀。那萧氏 为登高位,不过只对她下手,而自己在这场权利与仇恨的争斗中又何尝手软过?从七年前的除窃事件开始,死在她手中或死在她安排下的人又岂小了?她只求自保, 却是步步以旁人的命来作代价。有些或是罪有应得,可有些却是无辜但不得不死。

意识中有人为她披上长袍。她回头,是去而复返的知云。"皇上,春日多风,当心感了风邪。 "

她看着他,知云如此忠心待她,可保不定哪日,便死在自己手中。她对自己越来越没信心。"知云,在我身边这么些年,你可悔过?"

知云四平八稳地笑了笑,"皇上,今儿怎么想起问这个?知云可从不曾想过。"

"那现在想想呢?"

"......皇上"知云还真是凝眉思索了会,"人总是贪心不足,到了手的求着更好的,巴不得能再多点。但人一生走一个岔口就只能选一次,怎么回头也是枉然。倒不如不回头,直往前看呢。皇上,您说是么?"

不如不回头,直往前看。妫语回味着这句话,似有所悟,再看知云时,颜上已是释然。"你打哪儿学来的嘴?尽说好听的。"

"这可是知云的心理话,也是知云的大实话。知云还有句大实话,不知皇上爱不爱听?"

"你说。"

"皇上有时也该把心事放一放,整日整夜的心思花下去,劳心劳神,于身体更是不好。"

妫语看着车窗外,"这些都是莲儿关照你的吧?"

"是。也是知云的心里话。"

"知云。你比莲儿要见得多些,在宫里的见识不定比我还要深......"

"奴才不敢。"

"别说敢不敢的,你说。这宫里,又是我这个身份,处在这个位置能不算计?莫说成王在承建二年便有一女,德王两年后也添得一女,其心已异。就是闻氏一门对我也诸多猜忌。若不在朝中掌权,只怕哪天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奴才说话不知轻重,请皇上恕罪。"知云立马跪下磕头。

"你起来。"妫语抿了抿唇,"知云,我不是怪罪你。我只是要你知道,日后更当再机警些,莫要让我不得不舍弃你。"

已是五月天了,午后的日头已开始显出些热气,但知云仍感到脊上一阵寒意。

"是,知云记下了。"

第一部 深宫篇 第二十一章 柳歇

瀛州永治。

这日清晨,柳歇与长光换了便服上街晃悠,避开薛炳的耳目,也查探一下永治的实情。说这麟王,还真是沉得住气,一两日过去了,却是丝毫动静也无。

柳歇闲适地四处看看,"公公,这永治也算是瀛州大郡了。南来北往,虽说上比不得天都繁华,下比不得再北几个榷场新奇,但也算集各所长了。瞧!"他买下身侧摊位上的一串挂件。"这串骆驼齿做工倒也精致。"

长光接过细细看了看,也是微微一笑,"大人见多识广,此次同行,真是让长光长见识了。"

"小公公这话可是在笑话在下了......咦?"柳歇蓦地住了口,顾不得一边的长光,急步走向一家书画店。长光浅浅的目光带过斜对书画店的酒楼。二楼里有个人,长光微微一哂,也随柳歇入了书画店。只见柳歇惊叹地捧着一幅画,小心翼翼地细看着。

"......店家,这幅<湘妃垂泪>怎么个价钱?"

"这位先生好眼力,只不过,"店老板有些为难地开口,"不瞒您说,这幅画是昨晚一位大爷寄放在这里的。请先生见谅,此画不是小店所有,小店作不得主啊......不如,您再看看其它的?"

柳歇仍是盯着这画不放,"这可是前朝"文狸先生"的大作啊......店家,可否告知这画的主人是谁,我自己去问......纵使不能得,结识如此雅士也是美事。"

"这个......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店老板叹了口气,忽然眼前一亮,"啊!来了,可不就是这位爷。"

柳歇与长光俱回头去看,来人四十余岁,着一浅灰长衣,满身的儒雅文气。长光眸光微闪,果然来了。这种目光从柳歇入店时便已如影随行。

柳歇也是微微一愕,这人,不就是那日两骑入城与薛炳密谋的人么?若非是......左明舒!

"这位先生哪,有人中意您的画......"

来人轻轻一抬手,止了他的话,"我知道了,有劳店家。"

柳歇当下不动声色地一笑,"敢问先生贵姓?"

那人一笑,将一锭银子放在店老板手中,又把画卷好,才道:"柳大人可否移步?咱们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聊聊。您意下如何?"

"如此甚好。先生请!"柳歇与长光互视一眼,决定将计就计。

"啊。这样吧。在下已在'飘香楼'二楼雅座包了个间,如果柳大人不嫌弃的话......"

"啊,先生如此盛情,柳某怎么好意思。"

"柳大人不必客气。请。"

"如此柳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柳歇朝长光使了个眼色,长光自是心里有数。

入了二楼雅座,小二送来三盏清茶后便退了下去。长光散慢着眼神看着窗外,竟似对二人说话丝毫不关心。

柳歇见惯不怪,只是笑着喝茶,"世人素来称道'赤豹书,文狸画',这幅<湘妃垂泪>更是文狸先生大作。先生收藏真是羡煞天下人了。"

"难得柳大人也是爱画之人,如不嫌弃,在下便将这幅画赠与大人,不知大人是否赏脸?"

柳歇很是吃惊,"先生此话当真?"

"自是当真,不止这幅画,还有当世名家的墨宝一件,也一并送与大人。"那人从怀中又抽出一封书信,连画一并交给柳歇。

柳歇在接到信时面色一变,目光也变得凌厉起来。"先生贵姓?"

"呵呵呵呵......免贵姓左,左明舒正是区区。"

"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左先生。"柳歇看着信,"左先生身事麟王二十年,可是麟王麾下第一谋士,不知今日怎会到永治一游?"

左明舒看了看一侧依然事事不关心的长光,笑着喝了口茶,才道:"左某此来,自是为了柳大人。"

"哦?"

"永治郡守薛炳与麟王相应和,此事大人想必早已知晓。"

柳歇捏了捏手中的信,并不作声。

"柳大人以为任区区瀛州一万兵士可抵得住麟王的十五万精兵?不管知不知情,就算柳大人才胜诸葛,恐怕也难吧?"

柳歇盯着左明舒,却想不透他是何用意,"那先生的意思是......"

"左某想与大人做个交易。于我有利,于大人可保住永治,顺利回差。"

"愿闻其详。"

"呵呵......"左明舒一笑,将详细计划细细说了一遍。

柳歇叹服,"左先生果真名不虚传哪,柳某佩服之至。"

"柳大人过奖。左某不过将军府里一小小幕僚罢了。大人赞誉,实不敢当。"左明舒说这话时,不知为何竟透出一丝神伤来。

柳歇问道:"先生客气了......对了,先生将此信盗出郡守府,不怕有事么?"

"呵呵......大人敢盗出书函,仿作伪信,在下这招可是学大人哪!"

柳歇苦笑,"先生见笑了。"

"大人不必担心。薛炳是个必死的人,就像麟王永远也不可能谋反一样。这都是注定的。"

"此话怎讲?"

"大人请想,若事败,麟王入关,成王败寇,这谋反之名必不成,而薛炳莫说皇上会要他的命,就是麟王也是第一个要拿他开刀。若事成,皇上要安抚麟州十多万将士,这阴谋陷害的罪名少不得也落在薛炳的头上。如此,薛炳还不是个必死之人么?这信怎么着也得毁了。"

好个左明舒!

柳歇俊眉微挑,"先生所言,真是点醒我了......"柳歇突然住了口,因为长光已然立起身,手中不知何时也多了柄剑,眸中精光顿盛。左明舒也微微皱了皱眉。

柳 歇正待要出口寻问,长光长剑出鞘,凌空一跃,一剑直刺屋顶。柳歇,左明舒只觉寒意扑面,白光一闪便没了动静,再回神时,长光已回复之前的姿势,喝着茶散漫 地看着窗外。方才惊心动魄的一剑仿佛只是梦幻一场,了无踪影。此时屋顶传来一阵响动,一具尸体轰然摔下,砸在柳歇脚边,双目圆睁似是不敢置信,喉咙处一道 口子,血正汨汨流出。柳歇别开头深吸了口气,强作镇定。

长光放下茶盏,扫了眼尸体,"二位还请散了吧,郡守府衙少了一人,恐怕再迟一步这里就热闹了。"

左明舒见说,利目瞥了眼尸体,虽然身着便服,但腰间的腰牌可泄了底。这个年轻人不简单,皇上身边竟有这种人物。

"如此,柳大人,你我日后再联络,左某不便久留,就此告辞。"左明舒站起身,作了个揖。

"好。先生后会有期。"柳歇还了一礼。

二人回了郡守府衙后,柳歇便在长光房里踱了半夜的步。长光也真有耐性,雷打不动地只是坐着,不焦也不躁,看着柳歇来来回回地走,也不出个声,直到他对着窗长叹一声时,才问了句,"左明舒是个什么样人?"

柳歇一愣,仿佛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半晌才道:"这是天德年间的事了,那时就是先皇都未婚配,难怪公公不知了......公公可曾听过'辛酉三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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