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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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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光难得地来了兴致,"是天德辛酉年间的三甲么?"

"不错。二十六年前的事了。我还没出世呢。但家父却极为景仰三才,我幼时便熟读他们三人的诗文了。萧达的沉郁雄浑,左明舒的苍秀健朗,乔运帆的清隽高华,一代风流啊!三人中以萧达最年长,乔运帆次之,辛酉科举时,萧达二十有一,乔运帆刚好弱冠,而左明舒才十八岁。"

"乔运帆?可是那个状元郎?"

"正 是。萧达夺得探花,那个左明舒正是榜眼。本是少年得志,前途无量,无奈状元乔运帆却惹上一件祸事,不但自己被贬泸州康水,两位好友为他说情,也遭贬黜。乔 运帆一介文弱书生,入了康水那种蛮荒之地,再加心思郁结,两年之后便抑郁而终。萧达被贬羽州,在与匈奴对决时中毒箭身亡。左明舒见二位昔日好友俱死于非 命,心灰意冷便辞官归隐,一时间天下不闻其人。直至十五年后,麟王麾下第一谋士的名号才传了出来,但因默默无闻了这么多年,世人多半忘了他的过往了。"柳 歇说至此处不由也是一叹。

"大人,各为其主。今日的左明舒早非往昔'辛酉三才'的那般清高自洁,而大人你也非往日只知诵读其诗文的小童。"长光淡淡一笑,却说得柳歇浑身一震。

不错,谁说现在的柳歇就一定要惧怕那左明舒呢?心思辗转间,已有一计。

是夜,薛炳正搂着小妾甜睡着,不意却被一阵吵闹声惊醒。

"怎么回事这是?作死啊!深更半夜的?"

柳歇"呯"地一脚踢开房门,与长光一同入得屋来,"薛大人,到底是谁一定不想有个活路呢?"说着,柳歇将那封'永治郡守薛大人亲启'的密函扔在地上。

一见信函,薛炳惊得魂飞魄散,连衣服都顾不得穿,便这么光着身从床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抖得像筛糠,"大......大人,饶命啊......下官......下官实在是......实在是......"情急之中竟是什么缘由都想不出。

长光狭长的丹凤眼没有漏了那小妾对门口侍卫使的眼色,但却并不加理会,上前一步,对着薛炳冷声道:"薛炳,你可知你犯的是什么罪?私通藩王,引兵入关,图谋不轨,你这是造反!"

"小......小人知罪......求大人放我一条生路啊。大人......小人也是不得以......"

"哼!你这等小人还妄想活命么?我明日就上报皇上,将你押解入都!来人!"长光一喝,立时上来了四个侍卫,"将他绑了。"但四名侍卫却将长光一把按住。

"你们反了......反了不成?"长光大怒,却丝毫也动弹不得。

"哈 哈哈哈......"此时本坐在床上的小妾却娇声笑着一手扶起早已目瞪口呆的薛炳,走到长光面前,"哟!监军大人何必这样心急呢?本来还想让您多活几天的,现在可 是你自寻死路,怨不得人!"小妾轻拍长光的脸,却被长光冷厉的眼神给吓了一跳,讪讪地缩回手,"哼!死到临头还硬呢!"

柳歇见机连忙换了一副面孔,笑得无比殷勤,"呵呵呵,恭喜大人,夫人。"

"哦?钦差大人这是如何说来着?"小妾袅娜地落坐,媚眼瞟了眼斯文秀气的柳歇。

柳歇面不改色,"大人如果为麟王立下大功,那一身巧计的夫人您不就是诰命夫人了么?夫人正值芳龄,风华绝代,这样的诰命夫人,天下可找不出第二个了。夫人,难道这还不值得恭喜么?"

一番奉承果然说得小妾心花怒放,美滋滋地想了一遍,才眸光流转,示意手下放开了柳歇。而一旁的长光听了则是气得直瞪眼,"好你个柳歇!通敌卖国,监守自盗,你这个小人!伪君子!"

柳歇淡淡瞥了他一眼,"自古良禽择佳木而栖。公公,还是识时务的好。你我投在薛大人、薛夫人手下,助麟王成就大业,日后必定荣华富贵,公公何必执意愚忠呢?"

"你......你..."

"好了!拉下去!"小妾冷冷将茶碗一搁,四名侍卫立即将长光押了下去。

薛炳在一旁呆了半晌,到此时见情势又转回己方,才冷静下来,看着柳歇,小心翼翼道:"柳大人,你......你真的愿意相助?"

柳歇笑着长身一揖,"柳歇唯大人、夫人之命是从,还望大人,夫人勿要见疑。"

小妾暗中拧了一把薛炳满是赘肉的腰,娇笑道:"我说老爷,一个好汉三个帮,咱们成大事要的可正是像柳钦差这样的才来相助呀!再说,"她凑到薛炳耳侧,"他的身家性命还不是在您手上,老爷您还有什么好怕呢?"

"唉......"薛炳低低一叹。

一旁的柳歇见事已差不多定下来,就插了一句话,"大人,此事已被长光知晓。这个人不能留了......"说着向小妾看了眼,笑了笑,"夫人定是早有妙计了。"

那小妾嫣然一笑,正待吩咐,却听一名侍卫急急奔来禀报,"大人,那关监军的柴房起火了。"

"什么?"薛炳霍地站了起来,"怎么会起火的?"

"那监军挣扎想逃,碰翻了油灯。"

"那人呢?可逃了?"小妾忙问。

"没有。我等将屋锁了,守在屋外并不曾见有人出来。"

"那就好。"小妾放下心,"火也不必救了,那便烧死他好了。"

薛炳也点点头,披上中衣,与小妾一同走到院子里。

柳歇在旁看着火光冲天,半垂了眉眼,心中半是放心,半是忧心。

一个时辰后,众人将火扑灭,薛炳挥了挥手,"进去看看。"不一刻,几名侍卫抬出一具烧焦的尸体,柳歇上前细看了看,从尸首腰间拾起一块金牌,笑着递到薛炳面前,"大人,夫人已无后顾之忧矣。"

"这便是钦命金牌?"

"正是。"

薛炳终于长出一口气,"好,好。有大人相助,我无忧矣。"

"柳歇敢不效命。"

"好啦!"小妾笑着挽住薛炳的手,"都折腾了大半夜了,天都快亮了,还不回去歇会儿?大伙都累了。"

"唔,夫人言之有理。"薛炳拍拍爱妾的手。

"如此,柳歇告退了。"

"先生好好休息。"

"有劳夫人挂念。"柳歇再一揖,转身回房。

薛炳与小妾回房后,仍是心里不踏实,"我对那柳歇还是不太放心。"

小妾趴在薛炳胸前,笑道:"老爷,您怕什么!我已叫人盯实了他,谅他一个白面书生也玩不出什么花样。"

"说是这样,但总还是除了的好。夜长梦多啊......"

"我说老爷,这可不成!平执原那头老狐狸还得用他去应付呢!"

"啊,对对对。瞧我,一惊一诧地,连这也忘了,还是夫人想得周到。"

"老爷......"小妾娇笑一声。帐内一时风流无限。

柳歇回到房中,将门户都合好,掀开文帐,终于放心地呼出一口气,忍不住低声道:"公公的功夫真可算得上是,出神入化了。"

那床上人便是长光,烛光里长光极秀气地笑了笑,看得柳歇一怔,忙别开头,长光只作不见,压低了声音,"大人有何安排?"

柳歇甩了下头,"那薛炳夫妻对我仍未信任,这几日我是脱不得监视了。公公现在是已没了的人,还请走一趟将军府,将讯传到,让他上门来问。"

"好,事不宜迟,长光这便上路......"长光说着便要掀开帐子,却被柳歇一手止住。

"此时外面有侍卫把守,恐怕不易。不如明日我走了之后吧。"

长光轻笑,"那些个三脚猫,长光还没放在心上。大人,告辞!"说着人已闪至窗边,轻轻支起窗架,手向远处灌木丛一弹。

"谁?"几名侍卫俱向那边扑了过去,乘此,长光拔身而起,几个闪身已出了郡守府。

身后几个侍卫边走边嘴里抱怨,"你花了眼吧。""你不是也看见听见了么?""别吵了,不定是只野猫野鼠什么的。"

翌日午后,薛炳与柳歇正坐在堂前议事,一名小侍来报,"老爷,平将军来了。"

"什么!"薛炳"噌"地站起,心里已是慌了。

柳歇站起,不动声色地道:"大人先别急。昨晚才出事,将军府的消息不会那么快。定是好几日不曾见到我和长光,礼数上来拜会一下而已。"

"先生说的是,说的是......可他若要见长公公,那可如何是好?"

"大人放心,柳某自会应付。但将军,大人还是要见见,只要不露什么马脚,自不会有事的。"

"......也罢。不见反而见疑。"薛炳对小侍吩咐,"去请将军等人入花厅。"

薛炳与柳歇一同来至花厅。平执原上前行礼,"下官参见钦差大人。"

柳歇上前一步扶住他,同时不着痕迹地将一张纸条塞入他手里,口中客气道:"将军何必拘礼,快坐,快坐。"

"谢大人。"平执原又与薛炳互相见了一礼。

"将军今日有何事么?"柳歇端着茶碗,温煦地问着。

"呃,多日不见钦差大人与监军大人,特来问候。"

"呵呵。"柳歇放下茶碗,轻笑,看了看不停擦汗的薛炳一眼,"有劳将军惦记了,我们可不都好着呢。"

"那好,那好......咦?今日怎么不见监军大人?"

"哐啷"一声,薛炳手中茶碗碎了一地,脸上颜色已变了三变。

柳歇扫了他一眼,笑道:"郡守大人想什么这么入迷,竟致茶碗放在何处都不知了?莫不是被这花厅百花摄去了心神?"一语就把僵住的气氛给带了过去。

"......大人说笑了,说笑了。"薛炳擦擦汗,暗中吁了口气,心里直道好险。

"监军大人昨日沿永治郡走了一遭,看看民情,今日有些累了,正在房里休息。"

平执原也陪着一笑,"二位上差不畏辛劳,体察民情,真是我等楷模啊。"

"将军此话客气了,都是为皇上效力,敢不尽心?"

"大人此话真是令我等茅塞顿开啊。既然监军大人疲累,我等也不敢叨扰过多,就此告辞了。"说着平执原朝几名小将使了个眼色,都站了起来。

"啊!将军公务繁忙,我也不留您了,过几日我与监军大人再一同拜会将军。"柳歇也跟着站了起来。

"好。我等恭候大人。"

"将军好走。"

"大人留步。"

送走了平执原,柳歇回身,见薛炳已瘫坐在椅子上。

"柳大人哪!今日若不是你在,我命休矣。"

柳歇微微一笑,"大人放心,柳某定会全力相助大人,到时还请您在麟王面前美言几句。"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第一部 深宫篇 第二十二章 人心思变

"皇 上,臣以为这一年以来战事连绵,国库不足,由户部送民还乡,恐怕......"项平见微服出行的女皇与内臣知云走入一林荫小道,才低声将压了一天的不妥给道了出 来。昨日告祭,不止众官员吓了一跳,项平也是大为吃惊。按理,女皇不是那么急躁的人,可这诏旨颁下,除了得了个好名,对于执政并无太大益处。要诏告亲政的 意思有更稳妥的办法。这些都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这么大的事,女皇却事先招呼一声也没有,难道......项平心中微微一凛。

妫语瞥他一眼,双目微沉,"我是心急了点。于这事上,真是太过义气用事,欠周全考虑了。"

项平惊讶,一时说不出话来。

妫语淡笑,"怎么?不曾见我如此心浮气躁吧?"

"皇上......"

"项焦炎是个人物,若能周全,皆大欢喜。若不能,你便准备好继任的人选吧。"

"......是。"项平压下心头一声叹息。项焦炎之才固是资深老练,不然也不会在户部这个领头的位子上坐了那么久。但此次牵涉大批流民及各州府官员的利害关系,要办得毫无差池是不可能的。所以项焦炎必受牵连。

三人都静静地走着,穿出林荫道,转出禁宫一偏门,便已入九联衔。知云已在那里雇了一驾马车。妫语在扶着知云的手上车前顿了顿,"将此事托于孙预也行,到时藩王来降,收缴的拨出一批,还怕不能周全?"

"臣记下了。"项平忽然有些纳闷,对于女皇的意思第一次觉得这般无迹可寻,与一丝孩子气,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完全像,什么都看不出,让项平既放心又担心。

上了马车,君臣无话,知云在赶车。妫语只是靠着车壁坐着,轻轻翻折自己的袖子,忽问,"定西那边怎么样了?"

"回皇上,祭司与简大人已基本压下民乱,并着手为其立教,估计半个月后,事可定。"

妫语点头,"陈纪章那里交接得也差不多了,你和孙预商量着办吧......对了,出宫不用那称呼,我既是男装,便称公子罢。"

"是。公子。"项平应了声,颇觉口生,妫语也极轻地笑了下,带点玩味。

半刻后,马车停了下来,知云在外大声道:"公子,先生,'鉴云楼'到了。"

项平打开车门,先下了车,又回过身来扶妫语,知云也搬好小凳子。

店 小二一见便知是个贵客,连忙出来招呼:"三位爷里边请,里边......"小二热络的招呼在乍见到男装的妫语时忽地噎住。好......好个绝美的少年,真个如同神仙中 人!啊,他看过来。小二一阵心跳,紧张莫名。淡明如秋菊的眼神在他身上微微掠过,小二却不禁正身立好,有一种臣服的不自觉。项平皱眉,侧身挡住小二近似无 礼的直愣,沉声道:"昨儿定下的二楼雅间,快带路吧。"

"......"小二一时还沉迷在妫语的风采中,回不了神。

项平气恼,知云在一忍忍笑推了推小二,"我家先生让您带路哪。二楼雅间。"

"呃......哦。好,好。三位请跟我来。"小二猛醒了神,暗道失礼,不敢再看,这便领着三人穿过一个小门。没几步,便已是一个极清静的后园子,与外堂喧闹的馆子相对,是一栋小楼,妫语环视四周,对项平笑道:"难为你找得着这么个清幽的地方。"

项平在一旁恭身答道:"公子喜欢就好。"

知云忽然一指那栋小楼,"公子,您看,莲姐姐他们已候着了。"

妫语顺着知云指的方向望去,三人俱倚在栏杆上向这边眺望,莲儿更是摇着手绢。一别几月,乍见时到底心中一喜,"可不是......"妫语噙着笑意回望上去,莲儿竟似要跑下来。

"莲姐姐怕是要跑来接应呢!"

"成了亲的人了,这性子也不见改改。"

项 平在一旁听着这主仆二人的轻快笑语,眼神却是直看住萧水天,那样的惊喜兴奋,怕已是情根深种了吧。反观女皇,面上虽有淡淡欣悦,但在看向萧水天时,眼角却 带锋棱,细密如针,仔细寻去,又见温和。身在帝王家,即使女皇才过十五,毕竟已浸滛了七年多呀。才思忖着,莲儿已奔下楼,着妫语便要下跪问安,"皇......"

妫语忙上前一步扶住,"今日随意些,本公子可是来补喝喜酒的。"

"公......公子?"莲儿微一怔愣,妫语颔首微笑,抬眼看着萧水天与沈显也立在一旁。

萧水天气息微喘,看着妫语的眼神复杂又激动,"公......公子安好?"

妫语笑容不变,只是多了份沉静,她点了点头,"萧先生别来无恙?"

"多谢公子挂怀。"

此时沈显突然在一旁跪下。

"沈显?你这是......"

"公子,您对小人一家恩同再造,小人一桩姻缘也由公子玉成。大恩无以为报,今日就让小人给您磕三个头吧。"说着便给妫语'咚咚咚'地磕了三个头。

妫语也不避让,就这么受了,待他磕完头,示意莲儿扶起他,才轻快道:"好了好了,这安也问了,恩也谢了,总该让我进去坐坐了吧。"

说得大家都一笑,连忙让进小楼。妫语入了座,遍看桌上,却只放了几盏清茶,她微挑秀眉问:"怎么?莫不是我这个媒人错过了婚礼,连杯喜酒都不能喝了?"

小二一听忙要应口,却被莲儿抢先,"公子身体不好,还是喝茶算了。"

妫语失笑,"今日我作东,客随主便,小二。来上两斤。"

"好咧!客倌,您要什么酒?小店里的'月露'、'忘味'、'樨香'都是上等的好酒。"

"呃......就来两斤'樨香'吧。"萧水天吩咐,又对女皇解释道:"这是上等精酿的桂花酒。味清而甜,较为绵厚,不伤脾胃。"

妫语眼神微瞟莲儿,莲儿见萧水天如此说,也只能作罢。

待酒菜上齐之后,妫语擎起第一杯酒,"莲儿,沈显,这杯酒本该在几个月前便敬的,只是那时身不由己,一切只能从权。今日,我以此酒代罪,祝你俩早生贵子,白头到老。"

"公......公子,"莲儿眼眶一红,看着女皇一口干掉杯中酒。

"怎么还是这副动不动就哭鼻子的性儿?成亲了也没个长进。"

"公子......"莲儿脸红,嗔了一句,惹得其余三人都笑了。

妫语与二人说了会话才看向萧水天,神色间已多一份沉静,"萧先生,你身处险地,劳若功高,本可位列朝堂,如今却......是朝廷负你......"

"公子,萧某无怨亦无悔。"萧水天说得平淡,却让所有人都觉出里面的认真来。这是一句承诺。

项平心中一动,看向女皇却是若有所思。

"萧先生功在社稷,胸怀天下,想必也不是那些争名逐利之辈。当初果然是没看错你。"

萧水天与妫语直视,眼中微闪过一丝失望,却没表露什么,"为国为己,萧水天敢不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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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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