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步轻移,香风阵阵,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钢丝上前行一般,便是步步小心却还是沉重万分,好不容易走到门口,转过身子,看了躺在床上的夕颜一眼,屋内的红烛摇曳,映衬的那张脸愈发得苍白憔悴,额头上的伤口更是狰狞万分,红玉红着眼眶,一点点将门合上,红着眼睛,仰望着星空,泪眼汹汹,像是雨水一般,不知道何时方休。
无论我为你做了什么,你的心终究还是在他的身上停留,永远都不可能为我停驻片刻,这就是命。
夕颜面向着门,眼见着那房门一点点地合上,门窗紧闭,四周静悄悄的,房间里边就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床上,四周的红烛摇曳,除了那略带暗黄的光芒,几乎与那夜明珠一样,一事一物,看得清清楚楚,这一切,都是为了那个人,可现在他们还有存在的必要吗?
夕颜掀开被子,猛然从床上站了起来,曲起双腿,丝毫不在意背上的鞭伤,弯着腰,头靠在腿上,捉过一旁的被单,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中,双手紧握成拳,含在口中,发出如受伤的动物一般呜咽的声响,泪如雨下。
红玉说得没错,她放不下夏夜白,真得放不开夏夜白的手,他是她在这个地方生存下去的目标和动力,她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他,而现在,却有人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她,他根本就不需要她的保护,那她以前做得那些是什么?她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彻头彻尾的大傻瓜,她接受不了,真得接受不了。
王府清理门户,相府大打出手,老太君的生日宴上,那两个人参果到底算是什么?因为他,她心甘情愿地变成了小偷,在吃着人参果的时候,他到底是怎样想自己的,她到底在意的是什么?慧春坊比试,东宸府她真得是用命在给他博尊严,在自己因为他受伤,因为他难过,因为他而操碎了心的时候,他对自己,到底是怜惜心疼,还是觉得她做得那一切都是多余,是她太爱多管闲事了吗?所以闹出了这么多的笑话,受伤难过都是她咎由自取吗?一切都是她活该吗?
她想这么多,到底是因为欺骗愚弄,还是担心,自己对他一无所用,和那些人一样,他在和自己玩着的不过是猫和老鼠的游戏,将自己玩弄于掌心之上吗?如果只是玩弄,为什么又要说那些话呢?而她又是什么时候那样心软,因为那样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动心了呢?
现在看来,桃花林夏天辰还有莫芸菲的迷|药应该是他所为,那些人应该也是他引去的,还有夏俊驰李建辉,他们二人如此下场,也是他一手造成的,既然都狠下了心肠,为什么又要做那么多的事情呢?
易楼,怜园,还有百草堂的守卫,王府的生日宴,既然那么绝情,为什么又要做这些事情呢?
“如果你发现我骗你了呢?”
不是没有怀疑的,甚至心里也早就生出了那样的想法,要不然也不会多次试探了,但是夏夜白,你既然如此本事,为什么不给我精心打造一个囚笼,将我牢牢囚禁,为什么要让我出来,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事情呢?不是说了吗,便是骗我也不要让我发现啊,原来可以自欺欺人,那也是一种幸福。
怪你没有向我坦白一切吗?可是自始至终我都不想知道这个事实,你让我如何怪你?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你,这件事情,原本就不是你的错,难道是她错了吗?你要那么多的保证,是不是担心有这样的一天,我会离你而去?
“为什么要骗我?”
“为什么要骗我?”
我人生所有的不幸皆来自于欺骗,可你为什么要让我在品尝了幸福的滋味以后,跌入地狱呢?我不是无坚不摧的完人,这种落差感,我也会接受不了的。
“可以撒娇,可以任性,可以无理取闹,甚至闯祸也没有关系,可为什么要骗我呢?”
夕颜坐在床上喃喃自语,心乱如麻,含在口中的手背不停地流血,血迹斑斑,牙印深深,倒在床上,整个头埋进被子。
她真得是很想大声地哭一场,可从小到大,十多年的时间,她好像已经忘记了怎样才算是大哭了,只是不停地呜呜咽咽地抽泣着,在寂静的夜晚,让人忍不住心酸。
红玉走到门口,转过身子,将门合上,整个人颓然倒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仰望着天空,眼泪像是雨水一般,掉得越发得急。
房门一点点的合上,整个房间就只剩下夕颜一个人,四周的红烛摇曳,坐在床上的夕颜突然曲起了双腿,弯着腰,捉着床上的被单,抱在自己的怀中,双手紧握成拳,含在口中,发出如动物一般受伤的呜咽声。
红玉就靠在门口,很快就察觉到里边的动静,吓了一跳,直起身子,几次想要转身,却生生忍着,背靠着门口,看着天上的星星,不停地掉着眼泪,在她的身边,不就是想要替她挡掉一切的灾难吗?可为什么,现在是为了什么,她这样的难过?
“啊!”
夕颜掀开被子,看着房间两边明明灭灭的红烛,那双黯然而又空洞的眸子也像是着了火,心里像是有团火在烧一般,越烧越旺,火势越来越强,无论如何都克制不住,突然发了疯一般地从床上跳了起来,黏在背上的衣裳突然裂开,凝着斑斑的血迹的伤口,由于水浸泡过的关系,被风一吹,已经开始发炎,因为动作太大,流脓像是流水一般,说不出的骇人,前边的胸口一大片血迹黏在身上,早就是鲜红的一片。
那张脸,惨白如纸,没有半分的人气,嘴唇一边嫣红,另一边却和脸上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一样,发丝凌乱,披在脸上,遮挡住半张脸,黑白相对,触目惊心。
“啊!”
夕颜大叫了一声,赤着脚跑到了地上,发了疯一般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掀翻,茶壶、杯子摔在地上,碎片四溅,发出一阵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她一边哭,一边将四周挂着的帘子也用力地扯下,扔在了地上。
她真得觉得好难受,现在的她就像是一座爆发的火山,也许不仅仅是因为这次的事情,毕竟她今年也才十六岁,可她经历的事情却比八十岁的人还要多,长期的隐忍压抑,今天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两边的烛台也被她掀翻,手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伤痕,鲜血直流,她的脚踩在碎片上,可她却完全没有丁点的感觉,蜡烛倒在地上,却始终没有遇上那易燃的纱帐,只是在地上静静地燃烧。
红玉迅速拾掇好东西,听到夕颜的尖叫声,手颤抖得厉害,脸色微变,忙放下手上的东西跑了过来,轻轻地推开门,看着在里边像是发了疯一般的夕颜,脚底踩在碎片上,手上鲜血直流,可她却没有一点知觉,落在地上的红烛静静地燃烧,月光透过门缝,洒进了房间,照在她的脸上。
红玉的心揪紧,只觉得呼吸在一瞬间窒住,紧握着嘴,眼泪啪啪地落在地上,她蹲着腰,站在门口,却始终克制自己没有冲进去。
凌乱的发丝也沾染上了血迹,像是被染红了一般,那张脸,倚翠楼再见,她从未想过,神采奕奕,自信满满的她会有如此狼狈的模样,那张脸,和鬼无异,皆是没有半点血色,冷森的,有些骇人,满地的狼籍,娇小的身子像是在风中摇晃的青柳,不堪负重,嘴角向上翘起,红玉只觉得自己的一颗心都快要被那似有若无的笑容揉碎了。
这不过是她人生的一个坎,而非劫,她现在尚且如此,若真到那个时候,她该怎么办?
数百年的时间,白凤殿下说你早就不是那个在温室长大的琅玕花了,完完全全可以独当一面了,可现在的你为什么还是这么脆弱呢?还是因为是他,你就无法坚强起来,那些假仁假义的人果真是心狠呢,他们正掐着你的伤,等着你万劫不复呢,不过,我会帮你的。
红玉转过身子,看着站在窗边那戴着银白面具的身影,微微有些讶异,却也只有一瞬,很快就恢复了平静,走到他的跟前:“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能让她痛得这样死去活来的就只有你。”
双手紧握成拳,浑身冰气骇人,黑矅石般的眼眸染上了嗜血绝情的艳红。
“好好照顾她。”
夏夜白冷冷地瞧了红玉一眼,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她:“止痛的,她伤口泡了水,可能会发炎,很容易就发烧,那颗蓝色的药对她好。”
言罢,又从怀中掏出另外一个精细的圆圆的小铁盒子:“给她抹在额头,好得快些,也不会留下疤痕的。”
那红红的眼眶将那微微的泪意和感伤掩埋,深深地瞧了夕颜一眼,扬身而去。
累了,倦了,便是发泄的力气也没有了,夕颜浑身上下再没有了力气,软软地坐在地上,直直地倒下,看着天花板,轻轻地笑出了声。
方才发泄了一番,心里却还是有些闷,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到底该怎么办?”
夕颜自言自语,直直地望着天花板发呆,轻轻地笑出了声。
放手?舍不得,她心里留着疙瘩,坦然面对?她又做不到,摊牌?她怎么可能会那样做。
红玉眼见夏夜白离开,匆匆忙忙地端了热水,又去取了药,走到门口的时候,擦了擦眼泪,深吸一口气,这才推门走了进去,看着倒在地上的夕颜,应该说是倒在血泊中的夕颜,吓了一跳,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忙走了过去。
“颜颜,发泄过了就算了,你这样自残又算是什么?”
伤在她的身上,痛得却是她的心,她这个样子,她如何看得下去。
红玉小心地将夕颜扶了起来,满身的伤痕,手根本就不知道摆在哪里才好,每走一步,地上就是一个鲜红的印记,红玉看不下去,将夕颜直接抱了起来,放在床上。
“你坐着别动,我给你清理伤口,肩上的伤口定然是裂开了,你的后背也是。”
红玉叹了口气:“无论如何,这脸上的伤痕一定要消了。”
夕颜看着红玉的背影,摇了摇头:“反正我毁容你也还要我的,干嘛要费心折腾这些。”
夕颜的嘴向上扬起,微微地带着嘲讽。
红玉怒气冲冲,指着夕颜:“莫夕颜,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给谁看,你喜欢自虐,自己不爱惜自己,我来爱惜,我见不得你这丑丑的样子,我可是将所有的家当都给你了,就当是我求求你,不要再这个样子好不好?”
夕颜嘴角向上扬起,笑着点了点头。
红玉摁住她上扬的嘴角,眼底带着恳求和薄怒:“笑得比哭还难看,不要笑。”
夕颜不停,笑出了声,眼角上挑,带着挑衅:“可是怎么办?我真得觉得好好笑,就是想笑。”
红玉松开放在她嘴角的手,转过身子,将那些东西全部端到夕颜跟前,直起身子,看着带笑的夕颜:“刚才他来过了,一直站在窗口。”
夕颜愣住,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闪过震惊和丝丝的紧张,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红玉,脸上再没有丁点的笑意。
商途官道099该原谅他吗?
夕颜坐在床上,红玉站在她身旁盯着她,也不说话,夜里静悄悄的,两人一坐一站,半点声响也没有。
“先把房间收拾下吧。”
夕颜坐在床上,指着即将要被红烛点燃的纱帐,淡淡的先开了口。
“我就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红玉瞪了夕颜一眼,转过身子,没好气的说了声。
“不是你说的吗?前世的我是天宫开开心心的小仙子,你是被我救下的小狐狸,我对你有救命之恩,自然是你欠了我的。”
夕颜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红玉正收拾着蜡烛,听她这样说,不由得走了神,手放在火上,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手上的皮差点都烤焦了,红玉慌忙抽回手,倒抽了口气,忙放在嘴上降温。
“怎么了?”
夕颜听到声音,轻问出声。
“没事,蜡油滴到手上了,一点小事,我马上就把东西收拾好,给你清理伤口,要不然水该凉了。”
夕颜点了点头:“那你快点。”
红玉之前虽未干过这样的粗活,不过动作倒是利索,几下子就将地上的东西清理好,尽管谈不上干净,不过也不至于像方才那般凌乱不堪。
她松了口气,拍了拍手,转身对夕颜道:“我出去把手洗干净,再提些热水进来。”
夕颜没有说话,乖巧的眨了眨眼睛,红玉前脚离开,夕颜脸上淡淡的浅笑也没有了,眉头皱起,伸手将额头上涔涔的冷汗擦干,虽然身上的每一处伤都不致命,可每一处都在咆哮叫嚣着,像是身上的皮肉被割开了放在盐水中,生生的,钻心的疼,身上没有力气,夕颜整个人靠在床榻上,伸手捂住左肩上的伤口,闭上了眼睛。
他来了,这是不是说明在这段谈不上爱情,却比爱情更加让她动心的感情中,并不只有她一个人悲哀的唱着独角戏,因为关心,因为在意,所以第一时间就赶到了这里来,但是为什么看到她这个样子都不进来呢?
什么时候就来了呢?知道我这样的伤痛是因为你的欺骗了吗?还是你和以前的我一样都在揣着明白装糊涂,继续在我面前装疯卖傻,继续做那个被我保护着的小白?
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如果你真的在意我,和我在一起,你会不会担心东窗事发,我离你而去,你这样担心过吗?看到我这个样子,你是不是会觉得害怕?夏夜白,如果真的有上辈子,是不是我欠了你的?
“你怎么躺下了?”
红玉单手提着水,一点也不显吃力,另外一只手拿着食盒,快步走了进来。
背靠在床上的夕颜突然睁开眼睛,看着轻松自如的模样,笑道:“你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倚翠楼的红牌,艳名远播的四绝红玉,像是个干粗活的,打杂的。”
红玉仰着头,扫了眼靠在床上意态慵懒的夕颜一眼:“你姑奶奶不是我的大恩人吗?老娘便是累死,那也是要把你照顾伺候好的。”
红玉走到夕颜跟前,打开食盒,房间里边顿时芳香四溢,若是平时,夕颜定然是流着口水,双眼放光,可现在她却是意兴阑珊,便是饥肠辘辘,也没有特别想吃的欲望。
“煮了碗面,知道你喜欢吃荤的,里边放了些肉还有葱花,味道应该不错,你一天都没吃东西吧,受了这么重的伤,要是再饿着肚子,有你好受的。”
夕颜紧抿着唇,看着红玉手上的煮面,还有片片的肉块,着实诱人的很,轻轻地摇了摇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红玉做的东西能吃吗?”
红玉没好气的将手上的碗塞到夕颜手上:“干嘛说这些话,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养在深闺,弱柳扶风的千金大小姐,哪来这么好的身手,这么硬的心肠?”
夕颜仰着头瞧了她片刻,微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
红玉不再看她,弯着腰拧了毛巾,在床榻旁坐下:“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一时半会想不明白,这句话说得好,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这些年我在倚翠楼早就把这些事都看明白了,那些人就是群披着羊皮的狼,满嘴的大仁大义,其实就是完完全全的伪君子,那些个皇宫大臣尚且如此,更不要提皇宫了。”
不似倚翠楼的千娇百媚,红玉语重心长,慢慢的开导。
夕颜知道红玉说的没错,这些大道理她自然都是知道的,心里明白是一回事,可真要是遇上了,却又是另外一码子事了,她心里存着疙瘩,如果那么轻易就能解开,那还是疙瘩吗?能存在这么久吗?
她何尝不知道那些个人虚伪的嘴脸,偏生她心里真的是恨透了欺骗,如果不是因为欺骗,何至于落得今日这番田地,她也可以有一个美好而又快乐的童年,快快乐乐的成长,而不是每日在死亡线上苦苦挣扎,只有杀人与被杀两种选择,这种痛,比背叛更加的撕心裂肺。
红玉见她的样子挣扎,知道她这是听进去了,她如何能不明白那些道理,不过是当局者迷而已,关心则乱。
“那个地方是皇宫,皇宫是什么地方,在老百姓看来,那个地方金碧辉煌的,就是人间的天堂,住在里边的人,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出门前呼后拥,吃穿用度无一不是世上最好的,他们一个个挤破了脑袋,恨不得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去,但是颜颜,便是没有亲身经历,你也该知道,那个地方,和妓院,赌坊没什么两样,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夕颜点了点头,将面条里边的肉全部挑了出来,又喝了几口汤,拇指和食指的关卡处,伤口裂开,被她自己咬的血肉模糊,可她手上拿着筷子,却像是个没事人的一样。
红玉边说边站了起来,弯着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夕颜黏着伤口的衣裳剪了开来,却并未直接提夏夜白:“当朝景帝倒是个风流种,后宫佳丽三千,不管是朝廷大臣还是寻常百姓家的,若是看上了别人,就非要选进皇宫,若说好色,后宫的那些个娘娘哪里真的就十分,市井之上流言飞起都说景帝选的那些个女人像丽妃,可你瞧瞧圣宠不衰的兰妃,她哪里就和丽妃长的像的,尤其是那性子,更是南辕北辙的。”
夕颜点了点头,她没见过后宫的那些娘娘,这些都不知道,原来还有这回事。
“景帝在位都快二十年了,朝堂之上太子殿下与四皇子两党相争,你可曾瞧见过大的动荡,他也算是个有才干的,如何会不知道要防着匈奴,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未习得帝王之术,哪里能知道那些东西?我倒是听说——”
红玉凑到夕颜耳边:“当今太子并非天生体弱,而是不知道喝了什么东西,差点就死了,后来倒是活过来了,不过就是变成了现在这病怏怏的模样。”
夕颜仰着头,将几乎什么都不剩的碗筷递到红玉跟前,伸手擦了擦嘴巴,显然是对这事不怎么感兴趣的模样,她一向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夏明旭的事情她一向是不关注的。
“七皇子也就是你家王爷。”
红玉盯着夕颜,突然顿住不说话。
夕颜听他提起夏夜白,不由得仰着头,一双眼睛殷殷的看着她。
红玉笑了笑,将碗端放到一旁:“看吧看吧,一提到夏夜白你就感兴趣了,我还以为你心里生着气,今后都不会管他的事情了。”
夕颜见红玉这样说,冷哼了一声,右肩靠在床榻上,闭上了眼睛。
“你家王爷的脸也不是天生就毁了的,更不是傻子。”
红玉盯着靠在床榻上的夕颜,说话只说一半。
夕颜的睫毛微微的颤了颤,这件事情她知道一点,大婚当日有人在外边议论,好像是因为十年前的一场大火,宰相府与太子殿下一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太子中毒的事情,虽然她不明个中的缘由,但还是知道的,听说只是小孩发烧,原本吃了药以后好好的休息几天就会好的,可殿下服了药以后,病情反而加重了,后来听说是中了毒,当时这件事闹得挺大,太医院的好几个太医都被问斩了。
至于夏夜白,她当然?br />免费电子书下载.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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