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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奶奶听了世芸满口的失敬,只当她会拿些什么来陪礼,却不想什么表示也没有,不由地撇了撇嘴:“失敬什么的,我们也不敢当。章太太是从京城来的。”

郝太太接过话:“从京城,果然是很远。当年我跟老爷来任上也是走了许久才到的。”

世芸道:“正是。在路上走了三个多月,知县太太原籍在何处?”

“山西平阳府。”

世芸走了一路也将那图志看了一路,一些大的地方那还是知道的:“我记得是跟潞安府在一处,潞安府的潞绸是天下有名的。”

郝太太连连的点着头,扯了自己身上的衣裳:“我这衣裳就是潞绸做的。”潞绸是她们山西除了老陈醋之外,最值得骄傲的事,是作为贡品上贡皇上御用的。这里的愚妇不晓得好处,只看重那宁绸之类,只以为天下只有宁绸之类,真是坐井观天。

此时,一个仆妇走到郝太太身边低声同郝太太说了两句话,那郝太太面上的笑容更深了。

她听人说章教谕太太送来的东西是宁绸湖绸江绸各四匹,纨扇两柄,香珠两串,湖笔两盒,徽墨两端,这些到不怎么样,只是那里面有几样首饰却是值钱的。又听老爷打发人来说,这位章家好像是世居京城的,让她好生陪着。

她仔细地瞧了人家的规矩,丫头进退得体,可比她家里的那几个丫头有规矩多了。又是从京城来的,她听人说过,京城那河里的王八都比四品的知府多,她家老爷这七品又算什么。这么想了,口气也变得亲热许多:“回头章太太拿两匹回去做件衣裳,最好不过的。”又留世芸吃饭。

一时酒菜摆了,知县家的饭菜也很简单,几样蔬菜,加了一只鸡。严奶奶看着一桌子的菜笑道:“好酒好饭的,也该有个唱曲儿的。我听人说,大地方的人家吃饭都是有人唱曲的,是不是,章太太?”

世芸道:“也不是每回必有的。”除了大户人家会养着几个小戏子,女先儿,寻常的都是事先预备下的。想来章太太也没预备下,这位严奶奶冒然提出到是落了这位知县太太的脸面。

严奶奶笑道:“今日我也讨章太太的脸面,听一会儿。县太太,且叫人出来唱一曲吧。章太太,县太太这里可有宝贝,难得一见。以前出来的时候可是个名角儿。”

郝太太亦听闻京城那种大地方的人吃饭都是让人唱曲的,便叫了家里的一个叫银姐儿的来唱曲儿。

第六十三章日子(上)

银姐儿抱着个琵琶婷婷袅袅地过来,她二十多岁,长得颇为清秀,只是一双眼睛长得格外妩媚。一站下,便袅袅下拜:“给太太奶奶纳福。”

那说话的声音最后还长长的拖着,还微微上挑,到是显得抑扬顿挫。果然是个唱曲儿的。

郝太太却不喜欢她,也不掩饰自己的不悦,随即对世芸道:“章太太点两支曲子吧。”

那银姐儿立马便送上一张曲牌名儿的单子:“还请奶奶点戏。”

世芸看了那单子,这上面到有许多她不晓得的戏名儿,也不晓得这位郝太太喜好何种戏目,便道:“我不大会点,还请知县太太点了,让我跟着听一会儿。”

郝太太颇为受用,本来是因为瞧着她家有人在京城做大官儿,少不得让两分,可如今瞧着世芸对她有些奉承的意思,心里又近了一分,可口中还在让世芸点戏,却一一同世芸说着:“这都是单曲儿,这‘玉合记’文绉绉的,我最不喜欢。这几出好,颇为热闹,只是只有她一个,到唱不出这个来。”

郝太太陪着世芸挑了许久也没挑出一支来,世芸想了想:“不若拣你最常唱地两首唱了。”她听着郝太太的意思,这位知县太太不喜欢文绉绉的戏码,到喜欢热闹的戏。既然是在府里备下的,郝太太最喜欢的几出那是晓得的。

那姨娘应了,开口刚唱了:“我见了他假惺惺,别了他常挂心……”

郝太太不快地叫停:“别唱你那些悲悲切切地,老爷如今又不在,你唱给谁听?唱些喜庆的。”

银姐儿只得换了一套词《花眉序》的‘花月满春城’。她唱的确实还算不错,只是那双眼不晓得是不是习惯,眼波流转,转动着便抛了个媚眼。想来是平日里做惯了,一时也改不过来。

一时唱罢,银姐儿放了琵琶走上前,又蹲了个礼儿。

这是讨赏的。

严奶奶笑道:“银姐儿,你这是又回戏班子了?你这么站过来,我只当你又回了戏班子,这是来讨赏的。”

银姐儿羞了个满面通红,只是又唤了声:“太太。”

世芸飞快地瞧了郝太太一眼,她的面上带着点点的怒气。就算是要奚落也该由郝太太自己来才是,哪里要这位严奶奶出手,须知大狗还要看主人。

“唱得果然好。横云。”横云拿出五百钱给了那个银姐儿。

郝太太的脸上这才好些,也让人拿了一吊钱,让银姐儿再唱两首。

到是严奶奶这里黄了脸,她摸摸索索地半日掏了两百钱来:“我自然不敢跟县太太,教谕太太比肩。”

唱了两首,又传了菜上来,郝太太便叫银姐儿停下,只请世芸吃酒:“且尝尝这里的茅台酒,我家老爷说这是敬上的,外头要好几两银子一壶。”

原来那些爷们说的茅台酒便是这贵州产的。这日后送年礼就送了这个回去也都是上好的了。

这里郝太太她们都停了手,只坐着吃茶说话,郝太太同世芸说着世俗的闲话,严奶奶时不时的插上一句话:“柳家闹的不像话,柳家老大天天变着法子的跟柳奶奶吵,也不臊。”

“柳家老大是前头的柳奶奶生的,生了他没多久前头的柳奶奶就没了,娶了现在的奶奶。自己的儿子明明是嫡子,却半点家产也得不了,哪个做娘的原意?少不得补贴一二了。柳家老大也不是吃干的,总是在那闹。气得柳老爷躺在床上起不来,竟只有几个下人伺候。”

天下这样的事还真是不胜枚举,到哪里都能听到这挣家产的事情。

“县太太,柳家的人还来烦知县大人么?”严奶奶貌似随口的问道。

郝太太吃了口茶:“老爷是做父母官的,体察民情,为民解难这是理所当然的,怎么叫烦不烦的。”

严奶奶对郝太太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到没什么,转脸对世芸道:“这柳家的人要来烦我们才好。”她说着,挑了挑眉毛,神秘兮兮地笑着。

世芸有些不明所以,只是配合的笑了笑。

已经要起更了,这前头还没有散的迹象,前头的爷们不散,女眷们也不能散,严奶奶依旧端端正正坐在那,口中不停地说着乡间之事,世芸心里觉得她怎么不累?不过还是有迹象的,严奶奶已经说了好几次饿了,可瞧着她又不走的样子,难道她打算晚上再在这消磨一顿。

世芸示意簇水出去同顺儿说说,提醒是该走了。

不一会儿,簇水来传话:“前头说二爷醉了。”

世芸忙站起身,向郝太太致歉:“改日再登门致谢。”说着带着横云簇水匆匆离开。

只那严奶奶嘟囔着:“早不醉,晚不醉,偏偏要在这个当头醉。”

郝太太瞧了严奶奶一眼:“你说什么?”

严奶奶忙笑道:“我说我家爷怕是也醉了,我也要去服侍。”她说着也告辞离去。

章延闿又醉的直哼哼,这回口里没有那些个大话,才回了屋歇下,擦了把脸,章延闿就清醒了:“我说了不再吃醉的。”

“早就该醉了的。”她可是听了一天得俗话,都是旁人家的是非,以前也听过,可是这也太市井了一些。

章延闿笑了,一手揽过世芸:“你莫不是觉得我冷落了你?”他说着用力将世芸抱起。

世芸吓得忙伸手揽住章延闿的脖颈,好稳住自己的身形:“怎么了?”

章延闿将世芸放在了床上,整个人随即压倒在她的身上,将头深深地埋入世芸肩窝处:“让我躺下。”

世芸安静地躺着,他微微颤抖的身子表示着他现在相当的激动,是什么让他这样的激动?知县大人说了什么?

世芸松开双手,改搁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替他抚擦着。希望他能平静下来。

“知县大人今日很高兴。”章延闿翻了身子,躺在世芸的身边,抬头望着蓝色绣缠枝莲的帐子,“许久没有同人诗文相贺。”

郝知县到底是个举人,骨子里希望的是有人同他可以在一处论文,只是这片大的地方,居然就他的文化最高,还是这县里的唯一的一个举人,郝知县怎么不寂寞。好容易这才派来了个教谕,同他一样都是举人出身,别提郝知县有多高兴,拉着章延闿便不肯再松手,颇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架势。

他的诗文虽不怎么样,但是却总让郝知县满意。或许是因为自己那个举人的名头。章延闿笑了笑,郝知县并不是在意他的文采如何,在意的是在这个地方没有与他身份相匹配的人。

章延闿再次躺下来,揉着发疼的太阳||狂C|,不住的呻吟着:“不行了,疼死我了,今日喝多了。我要睡一会儿,明日一早一定要叫我,不能在学生的面前丢人。”

……

早上才起来就收到城内好几家送来的东西,世芸少不得揣度着还礼。在家是瞧过谢氏做过的,收到的东西都要记账,世芸也只得一一做了,好容易打点了这些,又置办了些必要的东西,收拾从家里带过来的东西,又清点了剩余的东西,世芸这才发现她从家带来的那些东西已经少了一箱子。

再算了一算这些日子所花的银子,世芸突然发现他们这次带来的银子已经花去了不小的一部分:“怎么会少这么多?”

世芸记不得那么多的账,横云簇水也是糊涂的,到是高安家的掰着手指一项一项的回忆着:“咱们每晚停船做饭,都是采办的果蔬,头一次到天津从我手里出去的是二百钱,之后是静海,再后来是青县……从扬州又往西走,爷跟奶奶在扬州采办了些东西,一共有十多两银子。咱们到了岳州府后,又花了银子雇了车往这里来,一辆车是五两银子,一共是四辆车,这总共是二十两……”

高安家的又掰着手指道:“这都到了年关了,什么都涨价了。今日咱们买的菠菜,两斤就要二钱五分,一斤猪肉二十个钱,三斤面总共三十个钱。奶奶算算这都是多少了。”

世芸听着高安家的算计,不由地愣了:“这么多?你记得这么清楚。”她没想到高安家的会记得那么清楚,更没想到每日只是花这么点,总共在一处,却是不少银子,照这么算,章延闿一年的俸禄若不是精打细算,还入不敷出。

高安家的笑道:“奶奶是大家出来的,两位姑娘平日里哪里会留心这些琐事。我们吃用都是自己的,自然要精打细算。”

“你一个月月钱是多少?可够用?”

高安家的道:“我那口子是一个月一吊钱,我是五百钱。若是像奶奶这样吃什么都买定是不够的。”

“那要怎么做?”

“要该想着法子省钱了。比如说鸡鸭什么的最好自己养,生了蛋可以自己用,吃的菜也可以种。

我看了后面一大片的院子都是空荒,打理出来却是可以种不少东西。”

世芸听了立即打点着置办,买了五只鸡,那空地上现在是什么都种不了,只得等了开春再播种。平日里一应用具都精心打算,她还做了账本,一笔笔的记得清清楚楚。她甚至跟高安家的学会了还价,虽然过的比以前大有不足,但是她却觉得十分的有意思,每天高高兴兴的去鸡窝收鸡蛋,或许跟那卖菜的说上几句话。这种日子实在是有意思。

章延闿的日子却过得有些紧张,开春后,就要准备新一年的进学,学政要考究本县秀才的课业,这是让郝知县最纠结的时候,每次他都会因为这个叫上司一通训斥。他已经交待了章延闿:“无论如何,这次至少不要骂的那么凶就好。”

第六十四章 日子(下)

这个地方的人学习的热情还是有的,不过大家都只奔着秀才不用交租纳粮的名头去的,一旦进学了,便不再埋头书本,有的竟从商做贾。

章延闿走访了好几家一家都不愿意,这些个秀才不愿意读书,无论他怎么说人家都不愿意。只要他不提让家里的孩子去乡试,这些人对他还是相当的友好的,甚至提出去见学政大人也是可以的,那学问就免谈了。天气是潮热的,章延闿是燥热的。

没有学生的县学是宁静的,章延闿这日翻身坐起,屋里已经没人了,世芸也不在外间。她这些日子到显得很快活,让人养了鸡,每日高高兴兴的去数又收了几个蛋。也好,去看看她做什么。

高安家的说要把以前收来的鸡蛋都挨个的看了,让一只母鸡抱窝,孵出小鸡来。世芸撒了米,那母鸡都没吃,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只是一旦有人靠近,又警醒地睁开眼。

“奶奶莫靠近,仔细啄了手。”高安家的拦住要靠近的世芸,“这母鸡抱窝都是不吃不喝的,偶尔吃一些,也是一会儿。”

世芸示意她手中的鸡蛋:“这些就不用了么?不如多孵一些。”

高安家的拿了一枚高高举起,透着光指点着世芸:“这没有黑点,孵不出来的。”

世芸顺着高安家所指的地方,摇摇头,还是不明白怎么瞧。

高安家的将鸡蛋都收入篮子里,又去收拾那块菜地。她收拾的很仔细,前些日子先是松土,又埋了草木灰,今日就等着撒了菜籽。或深或浅,或疏或密,每一下好像都很有讲究。

世芸瞧着章延闿走了过来,忙站起身,走了过去:“你起来了?今日不用去见知县大人么?”

“晌午后再去。”

没有学生教导,章延闿在这里成日只要熬日子。他有些闷的发慌,他以为自己在这里能够大展宏图,但是如今却什么也做不了。

“奶奶,这字要怎么写?”横云拿了纸笔寻了世芸问。自打花销必须入账后,横云也跟着世芸学了字儿。

世芸替横云写在了掌心,笑着道:“再多写几次就好了。”横云才学字,很是有兴趣,每日一有空就绕着世芸问这问那。

章延闿凑过去瞧了一眼,那纸上的字写得歪歪扭扭,跟鬼画符一样,就跟个才学字的小孩一样。他不觉一笑。

“这写的都是什么字?这几个到不错,只是这是请的哪个孩子写的。”章延闿颇有兴致的看着纸上写的最好的几个字,显然横云正对照着那上面的字学习着。

世芸顿时红了脸,那几个字便是世芸写出来让横云照着写的,她还以为章延闿要说那几个字还不错,却不想他居然说是请哪个孩子写的,她写的就这么差?

“不至于吧!写的还不错,这个还是照着柳体的。”

章延闿拿了笔,比照着一个字写了,让世芸瞧:“你且看看这个。”

这到是相差很大,自己的字跟他的比起来那是相差的很大,却是显得相当的低劣。

“那还请你写些字来,让我们照着写。”世芸干脆提议着,世芸蹿唆着章延闿去书房,让他写了字,好让她描摹,这也是打发日子的好事情。

章延闿只写了一个永字,让世芸好好的联系数遍:“只要学会这一个字就可以写好其他的字了。”他手把手的教世芸如何运笔。

章延闿是个不错的先生,教的很仔细。他甚至写出一些话让世芸照写,甚至很是有兴趣的同世芸讲解这些句子的意思是什么。

听着章延闿的讲解,他在讲解句子后又添加了自己的见解,他的见解并没有所谓的大道理,只有浅显易懂,有时候还添加了许多故事。

“你是位好先生。”

章延闿放下了笔,颇有些失落。他来了这么多的日子,却一个学生也没教导。怎么能叫好先生。

章延闿笑笑。

“有为难的事?”世芸看着章延闿,他这些日子的不快她都瞧在眼里,这里的人都对学问不大热衷,章延闿要如何才能出成绩。他一切的希望都即将破灭。

“只要有一个人,我都可以好好的教导他。我奋斗一年也能中举,如今还有两年。可惜……”他虽说那么惆怅,却随即闪过一丝亮光,那些考中秀才的不愿意,他可以找别人,那些个只为了家里免些地租的富户不愿意让自家儿子读书,那些寒门弟子却不好说。有些是想读书没有钱去读;有些是不想读书,家里却逼着他读。

章延闿面上再次出现着光彩,他怎么先前就没想到这些,章延闿握了握世芸的手便去寻郝知县,同他商议事情去了。

章延闿原以为还要很费一阵口舌,毕竟县里的余钱不是那么宽裕,县衙都是破旧的模样,让郝知县拿出这么一笔钱来,说不定还显不出什么作为来的事情。可是郝知县却爽快的答应了。

他拉着章延闿的手,只说一定大力支持,更是拿出自己一年的俸禄来支持,“本该这样,大兴教化,传播圣人教诲本就是我等的职责。”随即又拉了章延闿,很是亲切的道,“此事咱们再议议,学章,入学的规矩今后的课业咱们都要好生的商讨一番。来人,到前面把钱师爷请来。”

钱师爷是衙门里的钱粮师爷,凡是钱粮大事都要通过他打一阵的算盘。他是个典型的绍兴师爷,钱粮刑狱样样精通。只是不晓得他为何会躲在这么个小地方。

章延闿不晓得郝知县为何那么热衷义学的事情,为何要做到精益求精,甚至宴请了本县的乡绅大户,威逼利诱地请他们捐钱出力。

看着一天天忙起来的章延闿,世芸也跟着高兴,不止是章延闿忙,最近几日她也有些忙,郝太太总是打发人请她过去说话。自从章延闿提议兴办义学后,郝太太对她更是亲热。拉着世芸打牌逗乐,县里的乡绅请去吃酒瞧戏,郝太太也是把她拉在身边。

世芸到是成了这县里的第二号人物了,日子久了她这才注意到,那位县丞太太从来就没出现过。

县丞已做了多年的县丞,早想着郝知县迁任别处,他好补了这里的差事,只是郝知县留任了一次,如今又留任了,县丞也觉得自己在这处发展没了希望,整日里钻尖了脑袋往外头跑,那位县丞太太也跟着去帮自家老爷跑差事去了。

郝太太说到那位县丞满嘴的没好话:“有能耐自己跑去,到引了老婆去,也不嫌丢人。”

世芸这才知道,那位县丞为了能升官,特地到布政使跟前奉承,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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