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房里的可安生?”老太君处理了五郎房里的,自然要问问另外四个。
沐清听见提到自己家里,小耳朵往墙边凑了凑,就听见张氏说道:“暂时……无事!”
“五郎屋里的不要留了。等五娘身体好些再说。至于四郎,这么多年也就清儿一个……他屋里的暂且留下吧!”
“嗯!媳妇知道了!”
老太君发话了,可沐清却郁闷了,这怎么回事?为什么自家的小三们也不给一并赶出去啊?老太君偏心!
“你担心儿子的事也是人之常情,操切行事确是万万不该。你且去吧!五娘那里好生安慰才是!”老太君抚着额头,手指按在太阳||狂C|,“嗯”了一声,扬手让张氏回去了。
张氏走后,老太君沉思了片刻,突然问道:“明月,今儿什么日子了?”
“初五了。”
“嗯,离各家来奉账还有五日……这人坐久了,也该挪挪窝了!”
……
沐清从架子下挪腾出来,蹑手蹑脚地生怕弄出响动,像只小耗子似的以最快速度逃出了后门,跑到了廊子里,才舒了口气,直起身子,往自己屋里走。
“有问题!”沐清边走边自言自语。
她脑子转得飞快,把在西院和刚刚零零落落听到的东西串在一起,怎么都觉得这事儿透着古怪。有线索却抓不住,云山雾罩的。
听祖母的口气,显然是不知道自己选的这些人是什么来路,连真正的秉性都没摸清,那更别提她会知道这里面混进来青楼女子。
六婶婶,聪慧大胆,办事精明,采买这事儿她定不会含糊,怎么会出这么大错漏?再加上六叔那段绯闻,她该是恨透了这种人才对,咋也不可能买青楼艺妓进府做丫鬟。若说她有动机,想看二房的笑话,好像说不通啊!
沐清甩甩头,小脸皱得跟包子似的,就剩下大伯娘了!这只嫌疑最大:大伯娘被六婶婶分了权,心里记恨,让以前的旧属下暗地里下黑手,然后二房后院起火,揪出三房,她渔翁得利捡了便宜捞回权力。
沐清拍拍脑袋,怎么总觉得还有地方漏了?她又细细回想在四美屋外偷听墙角时里面的对话,突然想起芙蓉提过一句,她们是大伯和大伯娘选出来的人。
绕了一圈,似乎说通了。
不过,大伯娘陪着祖母去相看,就不怕被人反咬一口说,看似撇清其实是去安插自己的人?
真相只有一个!
可惜自己还摸着边,就已经浪费了不少宝贵的脑细胞。
再看看老太太那个态度……唉!只怕要成了破坏爹娘关系的帮凶了!现在自己即使想通了所有的关节,也不能把小三彻底扫地出门。算了算了,既然老太君和祖母都不知道芙蓉和咏絮的身份,那也不必顾忌什么了,捅出去了事!
至于幕后究竟是哪个?目的何在?想要陷害谁?线索有限,估计自己想破脑袋都想不出,还不如解决了自己家里的小三们来得更切合实际。
……
沐清做了决定,很快就付诸于行动。
晚饭后,沐清撒娇耍赖说要找四个姐姐陪自己玩,老太君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同意了。待问清楚什么人后,老太君只是稍稍楞了一下,并也没有驳回沐清。
沐清见第一步成了,继续装单纯地开口问了何谓青楼。
老太君脸色大变,质问道:“这是哪个告诉你的?”
“是清儿听芙蓉姐姐说的,她说自己和咏絮姐姐在里面住过!”
老太君霎时脸上阴云密布,沐清扮无辜怯生生地问道:“太婆婆,您生气了?是不是清儿说错什么话了吗?”
“清儿没错!哼!这帮浪蹄子,是谁放进来的?明月,明月!”
张妈来了。老太君火气正盛,一气之下要命人打芙蓉和咏絮一顿再撵出去。
“太婆婆,清儿不知道姐姐们做错什么事惹您生气,不过您今天都打过人了,别再打姐姐们了。您不常给清儿讲佛家的故事吗?宽大为怀,济世救人。还有那个救人一命胜造七级什么来着……反正佛祖都说了要宽仁的,要不,太婆婆您就饶了姐姐们这一次,撵她们出去别打她们了,行吗?清儿在丹棱碰见坏人被抓的时候也挨过打,清儿知道那个很疼,呜呜——”
沐清的眼里隐隐有泪光浮动。老太君轻轻地将沐清揽到话里,怜惜道:“我可怜的清儿,唉!罢了罢了!明月,就听清儿的吧!记得问清楚了再撵人出去!”
沐清窝在老太君怀里,小手抹着眼泪,暗念:芙蓉、咏絮,我也顾不得你们来做丫鬟是真情还是假意,谁让你们是给派给我爹做通房的!?来路不正,跟了老爷、爷们做小还能说得过去,可跟了我,老太君断不能容。带坏了小娘子,辱没名声,这罪名在陈家可不小。你们莫怪我心狠,为了娘,我不会给你们机会,最多补偿你们别挨板子!
张妈出去了,沐清才从来太君怀里探出头来。唉!这法子根本治标不治本!扫出去两个,以后还会有别人替补,这年月,不乏攀高枝想做小的女人……看来,还是出去单过舒服啊!
沐清不禁暗叹,也许,真该找机会一家子搬出这院子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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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归江南 第四十章 小马哥的条件
芙蓉姐姐和咏絮就见过四爷陈愈一面,就被老太君扫地出门了。至于张妈审问出幕后之人没有,沐清不知,而芙蓉、咏絮以后何去何从也不是她需要操心的。
丹枝和猗兰也被传去问话了,不过后来安然无恙地被打发回来。沐清给老太君说了一声,两人便调到中院做了沐清的贴身丫鬟。二人没有提起芙蓉和咏絮的事,沐清也没有问。她们心知肚明,现在的小主子不是好惹的主儿,还是本本分分做好丫鬟才是正路。
再说五娘子那里,舒泓给号了脉,开了两张方子,说是调养个一年应该能够恢复,不会影响再生孩子。而陈愈和钱氏听说这事后,也动了心。陈愈舍了脸,不好意思地又去求了舒泓一次,舒泓没什么架子,欣然答应,给钱氏把脉后,留了张汤药方和一贴丸药方。
陈家二房两个兄弟都得了舒泓的恩惠,一并备了厚礼答谢。舒泓只道治病救人乃是行医之人的本分,这举手之劳何足挂齿,挑了两本前朝医书手抄孤本,其余的都退了回来。
自此,丫鬟们之间除了议论小马少爷的美貌才情外,又流传出枫蓝院少年神医的故事,什么妙手回春,什么德行出众,什么风流倜傥……溢美之词不胜言表!
沐清听了云翠、丹枝两个爱凑热闹的小丫鬟传回来的小道消息,看着她们雀跃愉快地说着今天看见舒神医如何如何时,脑门上黑线直冒,臭狐狸日子混得不错,这么快也成偶像了!
不过,狐狸这偶像日子没过多久,京里飞马来信儿,他与小马哥便要立刻回京了。
……
陈府大门口,陈家的两位老爷带着儿孙们齐聚,一道为马明远、舒泓践行。
大老爷陈启正拱手道:“此番马公子急着回京,一路多保重!我让人备了些薄礼已装车,烦请代我陈家向老大人和令尊问安。”
马明远赶忙回礼,“不敢不敢,此次若非有劳陈府鼎力相助,晚辈也不能在短期内找到舒泓,是晚辈该道谢才是!他日,各位长辈、兄弟来京,晚辈定当煮茶摆酒,倒履相迎!”
“多谢公子美意!时辰不早了,两位公子也快些上车吧!”
马明远、舒泓拜别陈府诸人,扭头跨上车辕进了车厢,帘子方下车子缓缓启动……
秋高气爽,小风儿吹着,路边柳枝轻摇,似在招手迎送着来往行人。
“江南好,已近中秋,绿意犹在。京中这时节怕已转凉了。难怪你要跑到这里来,好地方!这趟回去也不知何时再来……”马明远看着车窗外的景色,转头看向对面闭目养神的舒泓。
“想来便来了!”
舒泓睁开双眼望向窗外,说道:“要不让你老爹请些匠人,给你修处江南风情的园子,后院再挖个小西湖,聊以慰藉。等我再去东京时好去叨扰两日,呵呵!”
“你既然要去了,怎么还要走?你这一身医术了得,不如在京中开个医馆,定居下来。况且京里还有我照应,不比你四处漂泊要强得多!我这次去川蜀,对你的事也略知一二。你若想要对付舒家,也有我和爹,还有老……”
“对付舒家?冤冤相报何时了!最该死的已经死了,我何苦牵累整个舒家。再说舒家败了,娘和妹妹也活不过来。宅门里那些争产夺权,我没兴趣,我对付他们作甚!”
舒泓神情淡然豁达,马明远反倒觉得自己执着了,笑道:“倒是我着相了,舒兄好气量!既然舒家你放得开,为何他你放不开?”
舒泓耸耸肩,没有正面回答舒泓:“那时娘和妹妹病重,他也偷偷派人来过,可惜,来晚了!那时年轻气盛,一直记恨他见死不救、冷血无情。等后来长大了,也明白人在朝中,身不由己的道理。跟了师父这么多年,见多了世态炎凉、悲欢离合,还有什么放不下的。”
“那你明知我在找你,为何还躲着我?还直到今时今日才告诉我这些?”马明远直起身子,有些意外舒泓的回答。
舒泓撇嘴,痞子似的笑了笑:“我——愿——意——,你管得着!”
“你——”马明远咬着牙,指着舒泓,说道:“好小子,有你的!你这捉迷藏玩大了!”
“放下了,可这么多年的怨气说散就散,总要找个机会发泄发泄,你就当自己替他老人家顶灾了!”
舒泓伸了个懒腰,看都没看马明远的愤懑的脸色,继续说道:“说起行医,其实行走天下做个赤脚大夫比在一方地界上看病,所救之人怕要多得多。小爷不愿伺候人,给富人们治病要看小爷的心情。我若真要在京中繁华之地置产,也许会开个酒楼,藏遍天下美酒……哈哈!闲来无事出去行医,等走累了,回来有好酒好菜伺候,岂不妙哉?”
“你怕是想来打秋风,报今次被我算计之仇!得,我一亏亏到底,你要酒楼,送你便是!不过,咱们约法三章,你若答应了我三件事,那我附带搜罗天下一品美酒恭贺你开张,如何?”
马明远挑挑眉,斜睨着舒泓:下了个大诱饵,看你不上钩不上钩?
舒泓一听,惊讶之后,两眼眯成了一条缝,回看着马明远,摇头说:“果然是纨绔子弟,赔本买卖都做!估摸着你那三件事,也不是好办的。我这鱼儿还是不上你这个钩!被你钓到的滋味不好受……倒霉了一次,我可不想倒霉第二次!”
马明远摆手答道:“非也!听都未听,便下定论,为时尚早。”
“那你说,我洗耳恭听!”舒泓装作满不在乎,扭头又看向外面,不过那耳朵伸得老长,静静地听着马明远的话。
“第一,今次回京,你的身份是我延请的大夫,诊病后不能不辞而别。”
“嗯,这个不难办!”舒泓点点头,伸手示意他继续。
马明远看他同意,不疾不徐地继续道:“第二,酒楼算我入股,你是东家。从选址到开张做生意,你要一手操办,我从旁协助。等生意上了正轨,你若想云游,我可代为打理。但有一点,你每年必须回来京中一次,出游去哪里店里的掌柜要知晓,万一有事也好能有个传音信的地方。”
舒泓手指轻轻敲着侧窗,一面听着一面思索,静默了片刻,答道:“这要求也是应当,我接受!第三件呢?”
“最后一件嘛……”
马明远话没说完,听见车外远远有人声传来:“马兄、舒兄,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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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归江南 第四十一章 清儿的谢礼(24日加更)
车子缓缓停下,马明远从车里下来,向后望去,只见有人打马而来,近前一看,竟是陈徥。
“陈大哥,你怎么来了?”
陈徥一翻身从马上下来,挥手用衣袖抹了额上的细汗,说道:“刚才门前人多,我站在后面也不好上前说话。马兄、舒兄与我兄妹三人相交一场,今日怎能不来亲自送送好友。”
“陈大哥,三哥与清妹妹也来了?”舒泓从侧窗探出头来,四下张望,真没想到小鬼头也跟了来。
“嗯!我先骑马过来,三弟和小妹在后面车上即可就到。”
陈徥话音刚落,三人视线里便出现了一辆厢车。
等车子靠近了,陈徇先从车上跳下来,撩开车帘,又将沐清从车里抱了出来放在地上。
“清妹妹,你偷跑出来,小心老太君罚你!呵呵!”
沐清刚一落地,就听见舒泓唯恐天下不乱的声音,一时竟有些后悔了。狐狸真讨厌,怎么就猜到自己是偷跑出来的,还故意说出来!
马明远看见沐清微微嘟起的小嘴,无奈地打掉了舒泓撩开的车帘,喊了一句:“舒泓,别逗清妹妹了!下来吧!”
说话间,舒泓也下了车,朝着陈徥、陈徇揖礼道谢。马明远健谈,与陈家两兄弟寒暄起来,舒泓插了两句,就转头微微挑着眉毛眯缝起了狐狸眼看向沐清。
沐清嘴角微微抽了一下,这什么眼神?难道衣服有问题?沐清下意识地上下打量起自己的衣裳,没污渍,没饭汁,咱这衣裳云翠刚给洗过,当时自己还编了句广告词:有云翠,没污渍!
淡蓝色八幅百褶裙子,同色上裳外面罩了件桃红绣白梅的云锦褙子。怎么看都挺好看啊?狐狸那眼神怎么瞅着像市场里买牲口的,通身看了个遍,就差掰开嘴巴看牙口。
舒泓是在看沐清,从那天南院吃了一顿饭后,就再没见着。今儿要走了,这小家伙装扮得也挺隆重,小脸粉嘟嘟的,和那身衣服还挺般配。算这小鬼头有良心,知道来送我,对得起我珍藏的糖果!
“舒哥哥,你笑什么?是清儿的衣服上有脏东西吗?在哪里?”
“没有没有,舒哥哥瞧着清儿今天穿的衣服好看,多看了两眼。呵呵!清儿是专程过来送舒哥哥的吗?”舒泓得意地笑着昂起了头,自动无视了马明远,自认为沐清是专程来送他的。
狐狸也挺臭屁!这是沐清听到舒泓的话时的第一反应。虽然本就是为了谢谢他给娘的药方,特地来送他,顺便道声谢。可现在他这么一问,沐清别扭劲儿上来了,反倒不那么说了。
“嗯!马哥哥突然说要走,清儿都没来得及道别,所以跟着哥哥们过来送行!马哥哥,你回来京城,清儿好久都见不上你了!马哥哥不会忘了清儿吧!”
沐清说完,自己都觉得肉麻,不过看到舒泓自作多情后的尴尬神情,很是快意。
“哪能呢?清儿这么聪明伶俐,马哥哥不会忘记。赶明儿我派人给你捎些京里的好吃食,还有小玩意。等清儿以后有机会去东京,马哥哥再好好招待你!”
马明远弯下腰,从腰间取下了一块玉牌,递给了沐清,说道:“那日,清妹妹教我钓蝉,也没送上谢礼。今临行前补上,他日妹妹与陈大哥、陈三哥去了京城,定要来我家,咱们再痛饮一番。”
“谢谢马哥哥!”沐清乐颠颠地收下了,小马哥那么有钱,这点小东西对他来说九牛一毛,没必要推辞了。
舒泓直愣愣地看了沐清手上的玉牌好几眼,这小子什么都敢往出去送!这下好了,他这一送,自己不送岂不没了面子。小家伙定又要说我小气!
舒泓一咬牙,从怀里掏出个袋子,伸手进里面捣鼓了一阵,取了个瓷瓶出来。
“咳咳!我自比不上明远财大气粗,他送你玉牌,我是给不起。这样好了,送你瓶我师父秘制的丹药,现在对你许没什么用处。不过这药对伤重失血之人却是大有裨益。另外,只要无垂死之兆,病重体虚者虽不能根治,但也能延缓一二。”
沐清握着小瓷瓶,心里感动,看舒泓的眼神好像泛着彩色的小泡泡,狐狸给她这东西,是不是就是那种传说中类似九转回魂丹的灵药呢?这有价无市的东西,比玉牌贵重许多。
“舒哥哥,你先是给清儿娘亲看病,清儿都没好好谢谢?br />
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