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迁怒后辈,她才十四岁,什么都不知晓,还请高抬贵手。 ”
慕容复所说的话原本并无任何不妥,坏就坏在他接触最多的女人是王语嫣这样性格明媚的,像巫行云这般被恨意已经折磨得扭曲的女子心理,他就大大地不懂了。他说出王语嫣年龄,本意是表明她与当年恩怨并无关联,实属无辜。但听在巫行云耳里,又是另一番意味。
天山童姥看她十四岁便已经身材窈窕,修长纤美,再看自己永世不变的六岁童身,形如侏儒,李秋水当年如毒蛇一样的妩媚诅咒在耳边回响,心中一痛,杀意又现。她眼中精光四溢,一声暴喝,竟然是靠着深厚的内力硬生生地逼近了几尺,伸掌便要往王语嫣的后心拍去。
慕容复大急,也顾不得会不会伤及自身,飞身便往王语嫣身上扑去。
王语嫣听那怒火冲天的声音离自己越来越近,掌风已经扬起了她的衣袂,心下一横,干脆回转身来侧身相迎。巫行云那一掌本是冲着后心去的必杀之招,便只拍在了她右肩之上,此时慕容复正好赶到,接下她护在了怀中。
“居然还会卸力移力……我之前倒未曾见过这种传说中的功夫。”巫行云冷冷看着不远处地上的两人,“那小子,这该是你家的家传功夫罢?这都教给她了,长着这张脸的女人,果然都有好狐媚手段!今天这容,我是毁定了!”
巫行云刚才心魔骤缠,这一掌竟是用上了七八成功力,本以为这小丫头必死无疑,心下虽有些后悔,但也觉得李秋水的后人死便死了,倒也解恨。却没想到那等关头,她居然还会反弹一部分攻来的劲力,竟只接下了四成的掌力。
王语嫣只觉心头烦恶,喉头腥甜,止不住地吐了一口血,软软地瘫在慕容复怀里,虽然感觉翻江倒海一般难受,却也有一丝好笑:成天看电视剧里的人受内伤吐血,我今天也算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了。
“表妹自小与我青梅竹马,只等及笄之后便迎她过门,她就是我家的人,又何谈手段不手段?”慕容复点了王语嫣肩上|岤位,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只觉心中大痛,将她轻靠在一块平整大石旁,脸色冰冷如霜地拱手道,“姑苏慕容复,在此向前辈讨教,只请前辈放过我妻子。”
王语嫣正在努力调息,一听此言,吓得差点真气都走岔了经脉。她先是跑了半天想拖延时间,见巫行云仍存有杀念,便拼死受了这一掌,就是猜想天山童姥虽然恨这张脸入骨,却终归是面冷心热,过了气头上也许会好些。她毕竟不是李秋水,见她受了重伤,童姥的怒意必然会和缓许多。之后哪怕还是要毁容,也不至于下狠手。
只是慕容复何苦出来把事情揽到自己身上……如今童姥功力正盛,他哪里是巫行云的对手?
正文 九转折苍梅
“表哥……”王语嫣才叫了一声,便觉得心慌气短,声音也如蚊呐一般。慕容复不让她再说话,沉声道:“我知道你不愿我涉险,只是若护不住你,我自己就饶不过自己去。我与她正大光明一战,她便不好再对你下手了。”
王语嫣又急又怕,平日里对慕容复的有担当很是喜欢,此时却恨不得他如韦小宝一般油滑狗腿。少女在爱侣生死关头的心情,大抵都是如此矛盾。
巫行云平生最痛恨男子用情不专、负心薄幸,见他二人如此情意深厚,暗道:这孽种倒好福气,心下厌憎之意倒减了几分,面上仍是摆出冷硬的神色:“你既然诚心讨教,姥姥倒想见识一下你那家传功夫有多厉害。”
慕容复将王语嫣鬓旁凌乱碎发撩到耳后,眼神中似有千言万语,却只柔声说了一句:“等我片刻。”说完便再也不回头看她一眼,稳步走至童姥跟前,摆出一个晚辈对前辈的起手式。
王语嫣看着两人打斗起来,衣角纷飞,伤处剧痛,心里更是万分焦急。此回带他来无量山取秘笈,本来是要保命,谁知机缘巧合、时运不济,竟要变成送命了。
天山童姥的“天山折梅手”最擅近身格斗,虽然只有三路擒拿手与三路掌法,但其中蕴含着刀法、剑法、鞭法等多种兵刃的绝招,变化繁复。是以,天山童姥无需任何刀剑,也能从一双肉掌变化出无数兵刃来。再加上她九十多年的内力,在江湖上也是首屈一指,若是她不耐起来,只出一招便能轻松制敌。
幸亏她此时有心要让慕容复使出绝学,因此并未出全力,只是不断变换招数,瞬间使出刀法、剑法与判官笔等兵器绝招。慕容复于各家武功均有涉猎,见招拆招,倒也不见慌张。
“这小子假以时日,倒能成为武林中拔尖的翘楚。”巫行云暗忖道。此时慕容复反守为攻,把她的一招掌剑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虽然劲力方向并不完全相同,却至少有了八分像。她虽是立时拆解了,却是大吃一惊:“我这天山折梅手从未传过人,你是从何处学来?”
慕容复手下更快,连连将她攻势拨回,再用天山折梅手发出杀招,冷冷答道:“自然是从你处学来。”
慕容复早就练就了迅速模仿敌方招数的本领,只是这“天山折梅手”的心法独特,短时间慕容复只能学个形似的大概。他心里十分地清楚,对方武功之高,江湖中无人能出其右,是以他并不抱取胜之念,只是为了让她放弃追杀王语嫣。他更是明白,自己绝不能与天山童姥久持,只求在对方为斗转星移所慑之时,速战速决。
虽然仍不知这门功夫叫什么,巫行云此时心中是既惊且叹,赞赏不已,对眼前这个少年公子也就多了一分忌惮。既然已引出了对方绝学,她便不再客气,之前她已留了个心眼,还有一招尚未使出。此时她一手作勾,另一手作锤,分取慕容复身前两处大|岤,见对方双手来挡,冷笑一声,两手迅速成掌向前击出。
转眼间,巫行云已击在了慕容复前胸膻中|岤。此处是气海,为贮存内力之用,若是一击得中,慕容复即使不死,内力也必将全废。王语嫣捂住眼睛不敢再看,脑中一片空白。
巫行云这一掌用上了六成功力,却不成想如石牛入海般毫无声息。她起初以为慕容复内力比她想像中更高,正与她以内力相抗,便又多送了一分内力。直到她发现手掌便如铁被磁吸住一般无法撤回,这才惊呼道:“你竟会北冥神功!”
王语嫣蓦地睁开眼睛,只见慕容复并未被击倒,而是正在与巫行云相持,眼泪便不自觉地滚了下来,喃喃自语道:“老天保佑,他没事,没事……”
慕容复也并未料到北冥神功竟会自然发动,但觉体内不断流入精纯内力,气海当中真气翻涌,鼓噪涨痛不已。他并不是迂腐之人,在劣势下天赐良机,便毫不客气地瞬间反被动为主动,将童姥的内力源源吸入。
若是换作平时,以巫行云的武功,强行扯离北冥神功也不是难事。但她以为北冥神功已随无崖子湮灭人间,再没有人会的,事先并没有一丝准备。因而这一掌她并没有给自己留退路,真气只冲不收,去得又猛又急,若是贸然改变方向,恐怕会走岔经脉。而慕容复会的小无相功原本便能融合天下内力,一有内力送进便自动运作,他获得的内力越多,吸力也就越强,巫行云撤不出掌,不由得暴躁难当:“快将我放开!”
“放开也可,你须起誓,此后绝不再为难我二人。”
“我要毁了那脸!”
“请前辈恕罪,在下不能放开。”
两相一扯皮,巫行云的内力已有三成流入慕容复体内,她心下想横竖每隔几十年便要重练一遍神功,到时一天可练回一年的功力,倒可补回,只是被这年轻后生制住实属不甘:“我不稀罕这点子内力,只是你若再不将我放开,呆会别怪姥姥我不客气!”
慕容复微微一笑,语气温文,缓缓说道:“如今若是我不撤开,咱们两人都动弹不得。只要嫣儿过来轻轻一点,怕是姥姥就不好了。”
王语嫣何等机灵,早已一步步喘着挪了过来,乖巧地问:“表哥,我点她哪个大|岤?”
“好,我发誓不动你们便是。那脸只要别让我看见,我也不毁了!” 巫行云直恨得咬牙切齿,心下十分不甘。
却没料到她话音刚落,王语嫣便乖乖地从怀中取出帕子蒙了脸,对慕容复道:“表哥,你放开姥姥罢!”
正当巫行云满腹狐疑之际,慕容复却更是言听计从,说一不二,果真按王语嫣的话,停使了北冥神功,站起身来扶了王语嫣,将刚刚得来的宝贵真气送入她体内。只留得她在原地愣着,全然不符合天山童姥往常的英明威仪。
如果换成自己,或者江湖上随便一个什么人,在这种情形下会怎么做?巫行云忖度道,应该是趁对手动弹不得时吸光内力,再凭借人数的优势将其击倒,不留给对方任何回生之机。
是以刚才她嘴上让步,其实心下早已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硬生生从北冥神功中撤开,虽然有真气倾泄的危险,在生死关头却也值得一试。
慕容复与王语嫣这般听话,倒叫她满心戒备高度紧张之下,一口血梗在胸中不上不下,颇为难过。
她盘点了自己的气海,倒还剩六十年的功力。人皆贪心,她活了这么多年,还没见过有人不要白送的内力的。她左思右想还是不得其解,便威严地开口问道:“你们为何说撤就撤?不怕我违誓杀了你们?”
“姥姥怎么会对小辈出尔反尔呢。 ”王语嫣软软道,又咳嗽了几声。
她挡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童姥瞧着便没有那么堵心了。但她一生着实被李秋水害得苦,总是怕背后藏着阴谋,“你们方才明明已占上风,为什么不趁胜继续?”
“嫣儿之前便说过,是她家对不住前辈在先。前辈答应不为难我们,我自然也没有理由再吸前辈的内力。”慕容复喂了王语嫣几颗随身带的伤药,看她面如金纸,心疼不已,语气中便并不是完全情愿。他顿了顿,再开口时多了一分敬佩:“在下只是运气好碰上了。适才若不是前辈要引我用出斗转星移,第一招便可致我于死地了,是前辈让我在先。”
巫行云暗道,原来那绝学叫斗转星移,倒是一门好功夫。
王语嫣美目一弯,显然是在微笑:“其实说老实话,我还有一份私心在。姥姥的内力必定是格外精纯浑厚,我也是怕表哥一下子吸太多了,过犹不及,于身子反而有损。”
他们若是只说得冠冕堂皇,巫行云是断然不信的。她活了这么多岁,也见惯了江湖上尔虞我诈,慕容复不情不愿,王语嫣实话实说,都并没有加以矫饰,倒是对了她的脾气。她冷哼一声道:“算你有些见识,刚才即使我把所有内力都给了他,没有我助他融功,他怕是要气涨而亡。”
“多谢姥姥。”王语嫣只觉得头晕目眩,索性整个人依进慕容复怀里,任他抱着。
巫行云看王语嫣那副软骨头的样子,倒不怎么生气了,只是皱眉嫌弃地说:“习武之人,怎的如此娇气,哪里像逍遥派的后人!”
还不是被你打成这样的……反正有帕子挡着,王语嫣悄悄噘起了嘴。
“你心里必定在骂姥姥,把你打伤还怪你娇气。是不是?”
巫行云轻飘飘的话让王语嫣顿时打了个寒噤,赶紧把脸埋在慕容复肩上。慕容复好气又好笑,诚恳道:“嫣儿还不甚懂事,前辈请别见怪。”
巫行云嗤笑一声,一扬袖,扔了两颗丹药给慕容复。慕容复略有迟疑,倒是王语嫣笑着接过:“谢谢姥姥!”一仰脖子便吃了下去。
“你也不怕我给你的是毒药?”
此话一出,慕容复吊着的心反倒放下了。
巫行云给的的确是逍遥派的疗伤圣药——九转熊蛇丸,故意没说药名,若是他们疑心重不要,也只能怪自己没有胆量。王语嫣吃的这么爽快,巫行云便觉得抛开这张脸不说,这个小姑娘倒没有那么令人讨厌。
也许自己的确是老了,连看见李秋水的后人,居然也没有了杀人的冲动。自嘲地摇摇头,巫行云转身便欲离开。
“还请前辈留步!”慕容复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
正文 携手归凤仪
巫行云按着额角乱跳的青筋,大怒道:“这丫头蒙上脸也就算了,还要拿这么大一个贱人的雕像来膈应我?你们两个孩子是找死呢!”
王语嫣趴在慕容复耳边细声细气说了几句什么,继续把头埋在他怀里。
慕容复无奈地传话道:“前辈,嫣儿说如果你打了她一掌还不解恨,就请尽管把气撒在这座玉像上。虽然她觉得这么大一块玉很可惜,但是好歹和真人一样大,姥姥打起来也爽快。”
王语嫣偷偷扯了扯他的衣角。
慕容复咳了一声,无力地补充:“嫣儿说她保证,她不会让你赔钱的!”
巫行云,英明神武的天山童姥,生平第一次在暴跳如雷之后……囧了。
“你们两个……给我滚远一点!”
虽然口气很凶,但巫行云在留下了几记极有威胁的眼刀之后,还是单手扛起玉像走了。
没过多久,山林深处隐约传来跳脚怒骂与玉石崩裂的声音。
“果真这么大方?”慕容复取下她脸上的帕子,沾了湖水给她擦手,含笑问。
“反正那块玉也没办法卖了换钱……”王语嫣嘟囔着,只觉得伤处疼,五脏六腑也疼,倒吸了好几口凉气。
虽然她吃下了逍遥派的疗伤灵药,但仍有外伤,不碰时又麻又酸,一碰就钻心地疼痛。她从小到大受尽宠爱,一直没吃过什么苦,几乎已经忘了病痛是什么滋味,如今一疼之下,眼中便忍不住噙了泪花。
“我倒是有金创药带在身上,只是……”慕容复见她眼泪汪汪,心里恨不得以身代之替她疼了。但若要给她抹药,便要将上衣褪下肩头……
“你莫动。”他轻叹一口气,伸手轻轻拉松她襟前衣带,把衣衫褪下一半,露出受伤的那一边肩来。受掌击之处已经是青紫一片,与她完好处皮肤的洁白晶莹一对比,更显得十分刺眼,慕容复心中大为怜惜,原来存着的那点绮思便立刻抛之九霄云外了。
“会疼,你忍着些儿。”他将金创药在掌中以真气捂热,轻轻替她揉了上去。
王语嫣咬着唇,一声也不吭。待得慕容复替她上药完,帮她把衣衫系回,她才抽抽嗒嗒得哭出声来:“受伤一点也不好玩!表哥我以后不要受伤了……” 慕容复更是又爱又怜,搂住她低声哄着,继续向她体内输送真气。
王语嫣以前看电视剧,主角受伤之后通常还能保持神态自若,甚至多数都是在受伤时撞上种种奇遇。自己真的尝过滋味之后才知道,这比寻常的感冒头疼要疼上数倍。若是只有她一人,少不得只能咬牙忍了,不过慕容复是这世上最宠她的人,此刻她便不自主地撒起娇来,有七分疼也要夸张成十分,更何况本来就有十分痛楚。
过得一会,内服的九转熊蛇丸与外敷的金创药药力俱发,王语嫣痛楚渐渐减轻,只觉得困倦不已,不由得抬起未受伤的手揉揉眼睛。
“可是困了?”慕容复低头问道。“伏在我背上睡会罢,我带你去前面城镇找个大夫。”
王语嫣赧然一笑,苍白着脸点了点头。她刚哭过,眼皮粉光融滑,瞳仁如被浸入湖水中般湿润,鼻尖上楚楚可怜的微红,此时这一笑,正如被春雨洗过的洁白山茶。慕容复将她背起,心下暗暗发誓,此生必不让她再受这样的苦楚。
慕容复陡增三十多年的内力,又是来自天山童姥这样的顶尖高手,内力纯净无一丝杂质,融入气海之后功力大增。当下他运起凌波微步赶起路来,原来要半日的路程,两个时辰不到便赶到了。
这个凤仪小镇位于大理与宋的交界,虽然城不甚大,却也颇为热闹。慕容复便找了人打听大夫所在,路人见他举止气度不凡,便热情告知:“这位公子来得可巧,如今有一个江湖上名气极大的神医正在我们镇上游医,就在前面拐角处那个客栈里,每天求诊的人门槛都要踏破了!你带这位姑娘去瞧罢。”
慕容复谢过,便往那家客栈行去。果然大堂中十之**,都是等着求医的病患及家属。他一踏入,便有青衣药童上前恭敬道:“对不住,师父今日问诊客人已经满了,公子还等明日再来。”
慕容复不以为忤,心想若是实在忙,换个大夫也就罢了,便随口问了一句:“请问令师名号是——”
药童颇为骄傲地答道:“江湖人称阎王敌,薛慕华先生。”
这薛慕华当日来晚一步,未能医好慕容夫人,早是欠下了慕容复一个人情。此时也是正好赶上,慕容复将姓名一通报,那薛神医便马上命药童将他们带到楼上去,大堂一干人等在背后羡慕得十分眼红。
经年未见,薛神医倒无多少改变,仍是一把半黑半白的胡须,他向慕容复拱手道:“慕容公子,多年不见可好?请将王姑娘平放至榻上,在下即刻便帮令表妹诊脉。”
九转熊蛇丸的药力非同小可,又送来的及时,薛神医虽叹王语嫣受伤之重,却也力保绝对能医治无虞,当下便要先拿金针疏通她的气脉为她活血。施针是精细活,最忌外力打扰,慕容复虽是担心,仍是退到了屏风外候着。
上一个病患正在等待抓药,也在屏风之外尚未离开,双方一个照面,互相抱拳见礼。这是一个满面虬髯的大汉,那胡子十分浓密,几乎把整张脸都淹没了,看不出长相与年纪,只露出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
屏风内传来王语嫣若有若无的呼痛声,慕容复几乎便要冲将进去,硬生生攥拳忍住了。见他神色忧虑,那大汉微微一笑,道:“神医医术高明,阁下也不必过于焦心。”
慕容复一愣,稍有些不好意思:“让前辈见笑了。”
大汉拍拍他的肩,语气中略带怅惘:“不妨,少年夫妻感情总是好些的。”
两人彼此心生好感,便在外面低声交谈了几句。那大汉的药送到了,便与慕容复告辞道:“若是下次有缘再见,咱们喝上几坛!”
慕容复笑着应了,忖道:这人倒与那乔峰兄弟一般嗜酒,别人都是以碗计,他们却爱用坛来计算,不过他功夫显然极高,却不通报姓名,想来是有些隐情。
薛慕华医术果然高明,施完针后王语嫣脸上当下便回复了一丝血色,又给了张调养的方子,命她静养便可。慕容复放心不少,交待店家把药速速煎来,便端来要给王语嫣喝。看着那热气腾腾的药汁,王语嫣向慕容复求道:“表哥,先晾着吧,你先像小时候一样,陪我说说话,讲几个故事。”
慕容复心中只想着让她快些好,哄道:“问过薛大夫了,并不很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