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说上杯喜酒再回家吧!”
达什汗淡然一笑,这才看向兰吟那边问道:“脸上湿漉漉的,抹了水不成?”
在汗妃和高妃意味深长地目视下,兰吟起身颔首道:“陛下果然好眼色,妾身脸上正是抹了水。 ”
达什汗换了换身姿,舒服地倚着暖褥挑眉问道:“噢?哪来得水啊?”
“自然是被泼的。”兰吟瞥了眼高妃登时气岔扭曲的脸,即时又抿嘴笑道:“陛下问这水是哪来得?天下之水皆同一脉,溪流入河,河流入江,江又入海,水化为云,云又化雨,雨落入井,便成为了这宫中之人日日所饮之水。水之功效自然不言而喻,若辅以茉莉、玫瑰更有美颜润泽之效,妾身因不舍这份上苍厚待,方残留于此陋颜之上,果然是清水出芙蓉,竟能换来陛下垂青一视,定不能忘淑人赐水之情。”
一番对答令得众人皆都惊诧,达什汗环视着下方各人变幻迥异的神情,转而拍腿起身对托娅道:“既如此,我改日再来看苏日娜吧!”
托娅这才恍过神起身恭送,走到兰吟面前时却见汗王顿然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道:“好一句‘天下之水皆同一脉’,听似荒谬却又有理,你随我来解释个明白,否则定当责罚不怠!”于是撇下了满室的疑惑猜忌,这位新宠恹恹地随着汗王走了出去。
半晌托娅才望见搁在椅栏旁的风氅,这件黑羽青穗风氅乃是自己亲手所制,但衣不如新,这一针一线所凝集的心血终还是被遗忘了。
兰吟尾随着达什汗回到自己房中,刚踏进屋坎巴根和茜红便默契地掩门退了出去,不及回身已自后被紧拥入怀,耳边更有那软语哄劝道:“知你受委屈了,要骂要砸尽管由着性子来,只有一条不许与我怄气才好!”
“好,你先松手。”努力试图扳开覆在腰间的手,最后兰吟不得不颔首妥协,待禁锢一除,便闷声上了暖塌。达什汗走过去挨身坐下,轻轻地替她脱着绒靴,虽隔着缎袜仍觉得那玉足如冰在握,便敞开衣襟放入怀中捂暖。
兰吟本是满腹委屈,如今见他这般体贴也不好发作,只得一骨碌坐起身,红着眼道:“你早去哪儿了?此刻献殷勤又有何用?”
达什汗拉过锦被盖在两人腿上,笑道:“为何没用?脚暖了心岂不也暖了!”
“何时变得这般油嘴滑舌了!”兰吟啐道:“定是枕边的甜言蜜语听多了,顺带着也学了几句来哄骗人,我可不吃这套!”
“甜言蜜语倒不曾听多,倒是身上的伤痕又新添了两条。”达什汗意有所指,握足的手也不禁用了些力。兰吟顿时脸一红,蹬腿羞啧道:“你走,去找你那些妃子夫人说这些混话去!”
达什汗愈发笑得欢,抱着她倒身窝在被中长叹道:“高床暖褥,软玉温香,真希望日日都能这般惬意舒畅,没那么多烦心恼人之事啊!”
闻言兰吟翻过身来,见他目下发青,不禁探手轻抚道:“是国中有事吗?”
“倒也无甚大事。”达什汗望着她道:“只恨不得能有三头六臂,尽快将呈递上来的文件批阅完成,便可多些时间来陪你。只是明明较以往已空闲了许多,却还是觉得琐事缠身,似今日这般,便晚了步让你受了委屈。”
兰吟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许久方哼道:“两句真一句假,说破了嘴皮子也无非是想为自己开脱而已。即便今日你端坐在场,也只会冷眼看着那杯茶水泼下去,又何必口是心非呢!”
“你又在胡思乱想,枉然揣测了!”达什汗拧着她俏挺的鼻尖,恨恨道:“枉我丢下堆公文眼巴巴地跑去看你,却换来个‘口是心非’的下场,果真是个这没心没肺的小妮子!”
兰吟拍下脸上的手,扬眼向他的下颚咬去道:“你才是黑了心肠的!明摆着是来看我出丑的,还愣想充好人。想是前朝之事太无趣,便想来搅乱后宫的一波春水,是不是?我却不是卖唱的戏子,没那闲情逸致为你演一出‘宫斗’,陛下若真想看竟可去挑衅别人,别在我这里拿事!”
躲开了攻击,达什汗翻身将她压在身下肃声道:“说好了,再是怎样闹也别伤脸,否则怎出去见人?你这女人一张嘴不光会说,更是会咬,上辈子真不知是何投胎的!”
兰吟挣扎了两下,前襟微敞露出片雪白的肌肤,胸脯更是起伏不迭,她龇着口莹洁细碎的贝齿喘气道:“那你说——你说是何投胎的?”
“狐狸精!”达什汗碧目转深,俯首舔着那润泽渗光的红唇呓语道:“你这小狐狸,小妖精,恨不得将你一口咽到肚里去,便再也不用耗神费力的记挂着了!”
兰吟手捂着他的胸口,媚眼如丝地问道:“我这狐狸精可能掐会算,适才可是让我猜中了你的心思?若有违心之言,便再也不理睬你了!”
达什汗呢喃了声,眼含狡黠道:“倒是真说中了一半,只是我特意跑来确非为了看你出丑,而是怕哪个没脑子的太过嚣张得罪了你,那日后岂不会被你往死里整治?所以我不是来搅乱一波春水,而是平熄风浪的。”
“原来如此啊!”兰吟颔首,转而将脸贴着他的颈项摩挲,达什汗早已按耐不住开始拉扯着两人之间的阻碍之物,就在将手探入那私秘之处时不禁顿然停下,抬眼诧异道:“你——那个了——”
“是啊,晨起来的。”兰吟坦然地合拢了衣裳,推开他道:“光天化日之下,也不适闺房之乐,为免惹人非议,陛下还是请回吧。免得哪个没脑子的借此机诋毁,祸患无穷啊!”
懊丧地捶着床沿,达什汗双目赤红地瞪着她道:“适才为何不早说,你存心撩拨的!”
兰吟眨着眼,无辜地摊开手道:“情不自禁,焉能怪我?你还是快前往他处寻乐,免得憋坏了身子。”
达什汗铁青着脸起身整理衣衫,兰吟则靠在床栏上咬着手指浅笑,因见他向门外走去忙又高声道:“对了,小狐狸适才卜了卦,说这几日陛下不宜接近女色,否则——小狐狸可不知要怄气到何时呢?”
硬生生地吐了口长气,达什汗转身抽搐着嘴角强笑道:“告诉小狐狸,我会一日日扳着手指等,届时连带着今日的一笔帐通宵清算!”
乌力罕跃步踏上石阶,因听得游廊那边的说话声,胸口莫名一紧,闪身躲入石壁后,待脚步远去方松了口气,不料转身正迎面对上远处双饱含笑意的眼,怔愣后忙敛色上前行礼致候。
兰吟放下手中的书本,颔首笑道:“听闻大人午后便要出宫回部落,现值此刻却仍有闲情逸致在此游园赏景,果然是好雅兴啊!”
乌力罕因瞅见搁在石桌上的书皮封面,不由脱口而出道:“《土扈律典》!夫人竟对此有所兴趣?”
“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罢了。”兰吟示意请他坐下道:“初入宫廷多有不善尽美之处,故此想熟悉些法典吏律,也免得将来出了错而不自知反落人口舌。”
“夫人多虑了。”乌力罕犹豫了下,终是撩襟坐到对面的石凳上道:“似夫人这般玲珑剔透的女子,又值新婚燕尔,免不得多受些恩泽,纵有微辞也是在情理之中,待时日长了宫妃间自然会一团和气。”
“以色侍君,焉能长久?”兰吟抚着书面上的一处折角,叹道:“女子生得好颜色不如有份好家世,有份好家世不如有个好兄弟,纵是有一日君恩不再终究还有娘家可依傍,不是吗?”
“夫人慧智兰心,又岂能与平常女子相提并论。”望着眼前面露忧郁的女子,乌力罕抱拳道:“愚妹自幼丧母,无人管束,方养成了如今这般娇横刁蛮的脾气,前日得罪夫人之处乌力罕在此替她赔礼道歉,望夫人海涵谅解。”
“这话严重了,高妃娘娘乃大王子的生母,管教似我这等位低权轻之人自是应该,不过——”兰吟顿了下,摇头叹道:“大人是个实诚人也是个聪明人,只是不知高妃娘娘可了解您这份良苦用心啊!”
乌力罕明白所指何意,苦笑无语,猛然间脸色大骇地伸手拉住她拽向自己。兰吟措不及防下被磕了膝盖,痛得蹲下身子,却见团白影已窜到脚下,顿时面露惊喜摊开双臂。
“小心,是——”乌力罕随即噎语,讶异得看着眼前的情形。
“雪影!”兰吟一把将白影揽入怀抱,搔理着那身柔顺的毛发噘嘴道:“怎得现在才回来?我自进宫后便盼着见你啊!你这坏东西,别是跑去山里与母狼生小狼崽了吧?”
雪影呜咽了声,伸出血红的长舌舔着兰吟的脸颊,惹得她娇笑不已。
“想当初我因好奇还险些被雪影咬去手指,高云更是被吓得不轻,本以为这汗宫之中,除了汗王外无人可再触碰雪影,却原来兰夫人也能够如此亲近于它。 ”乌力罕奇道,又见兰吟双颊红晕,若染了胭脂般艳丽,心中一动道:“听说夫人的原居地在和硕特部落以北,不知是否是在接近伏尔加河上游的基辅公国附近?”
兰吟闻言略皱眉,转而问道:“大人是在试探我吗?”
“不敢。”乌力罕目光微闪,忙道:“只是一个平庸寻常的小小台吉怎能教养出似夫人这般的灵性女子,且您的言谈举止着实不似土生土长的汗国之人?”
“大人甚有猎奇之心哦!不过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秘密,我的身世如何,全不过是看在汗王的面上众人彼此心照不宣罢了。”兰吟哼了声干笑道:“只是大人心中的那个秘密却不知是否可表露于外呢?宫廷历来是个是非之地,流言猛于虎不是吗?”
乌力罕双手略颤,脸上涌起微愠之色,却见面前的女子亲昵地抱着雪影的脖子,一双洞悉人心的黑眸望着他镇定自若道:“其实雪影并不可怕,它亦如你我众生,表面上的嗜血凶残只不过是为了能够活下去而已。”
问签卜
暮春四月,伏尔加草原已褪去一身银装,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祭祀之日,土扈贵族在汗王的率领下,一路浩浩荡荡地来到王寺祭天。土扈王寺座落于王都以南二十里,占地百顷,共有九座庙宇组成,结构严谨,正中央的黄庙更是四方周正,庙檐上翘,予飞动之美。因黄庙只对王族开放,兰吟虽来过王寺却未曾能入内,此次便仔细端详了一番。黄砖兰瓦,对色鲜明,四围皆是佛海壁画,高墙之上置有纯金□,两旁各有头金色祥鹿守护,柱木华表,上缀着五色彩帆,待正式跨入殿内,东西两侧供奉着弥勒佛、观世音菩萨等诸佛铜像,而正中央则端坐着一座巨大的金身麦德尔佛像。
殿中烟雾缭绕,烛香弥漫,渔木声声,诵文不绝,达什汗与众臣祭拜后便去听强巴法王论经,只留下一干女眷在此,兰吟见汗妃久跪在佛前不起,便上前随意摇了支签笺,借解签之名自后殿离开。
翠柏葱郁,清堂佛舍,在一处雕石碑文前流连许久,方沿着条石子甬道继续缓步而行,隐约听得处茅院内传来呼喝之声搅扰了这雅致之情,兰吟不禁寻声找去。院门微敞,侧目望去,赫然见两个喇叭正手持戒棍在鞭鞑刑囚,她惊讶地捂住了嘴,暗想这佛门之地竟还会有此等严酷之事?
“三百已到。”只见两个喇嘛停下手来,其中一人垂首道:“我佛慈悲,将军请起身沐浴更衣吧。”
受刑之人□的上身已是皮开肉绽,血迹斑斑,但听那人低哼了声沙哑道:“再来!还有一百!”
“不行啊,将军!”喇嘛当即道:“只因将军体悍,方经受得住这三百戒棍,若换作常人早已不省人事了。断不可再打了!”
“我还受得住!”那人咬牙恨声道:“若是不打,我便跑到法王哪里去告你俩的渎职之罪!戒律院的僧官素来执法如山,怎得还有下不了手的时候?”
因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兰吟正揣测着是哪位将军竟要在王寺中受罚,棍声再起,痛苦又隐忍的闷哼声听得她胸口发堵,便欲抽步离去。
“谁!”发觉了脚步声,那人突然扭头望过来暴喝,不及调整的棍棒打飞了他头上的栖鹰帽,一头色泽枯槁的白发顿时迎风扬起,衬托着那扈色残厉、血污浊染的脸,狰狞若鬼。兰吟顿时吓得花容失色,张口无语,只能望着门隙中特木尔的脸发怵。
“是我,诺敏。”身后有人稳住她的身形,对着门内道:“王让我来劝诫一句,错不在你,凡事量力而行。”
“知道了。”特木尔应道,院内又继续响起了棍打之声。诺敏冲着兰吟无奈地耸了耸肩膀,示意她随自己离开。
待来到处僻静的丹舍前,兰吟才满脸疑惑地问道:“特木尔犯了何罪?为何不在宫中受刑,反要跑到这王寺里来?”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特木尔看似野蛮,其实是个大善人,想学菩萨普渡众生呗!”诺敏嬉皮笑脸道:“瞧他那幅凶神恶煞的模样,也不知会吓坏多少小鬼无常!”
兰吟知他存心推诿,便也不再逼问,只哼道:“不说也罢。这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终有一日我会知道其中的缘由。”
诺敏敛起笑意,正色道:“何必如此执着呢?有时候不知也是种幸,知了反倒徒增烦恼。”
“执着?”兰吟冷冷一笑道:“若论执着,这汗国之内恐怕济济有人吧。上至达什汗,下至依仁台,适才的特木尔,还有——你,谁人不执着?”
诺敏抿嘴不语,静置了会又笑道:“是刚抽得签吗?求福还是求子?若是求子,也不需问菩萨了,只消让陛下努力不就有了!”说罢,趁机夺了她手中的签笺详看。
“我还没看过呢!”兰吟红了脸,跺脚来抢。诺敏呵呵闪过身,待看完签文后顿时脸色大变,捏在手中的签笺当即一折两断。
兰吟气急败坏地捡起地上的半截签笺,另半截却又被踢飞入了灌丛中,待她看到上截签文写道‘开天辟地作良缘,吉日良辰万物全;’便知是支上吉签,更是火冒三丈地将签笺掷向诺敏怒道:“给你!自己抽不得祥签,便眼红作坏别人的,我倒要看看菩萨是如何左右你的好姻缘!”
诺敏也不说话,只冷着脸看着她败兴而去,良久方颤抖着将地上的残笺拣起紧攥于手,鲜血沿着笺缘缓缓滴落,沾染了路面的青苔,打落了那拔芽的嫩草,终只留得一片残红的寂静。
兰吟回到宫中,心火难平,瞧见两个行事不利索的宫女便冷言叱责了两句,却惹得她们当即便跪地求饶,更是悒郁烦躁。达什汗踏进房中便见她躺在春籘椅上恹恹不快,地上的两个宫女哭得泪目红肿,而茜红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不禁问道:“怎么了,是谁惹王妃生气了?”
那两个宫女见汗王亲自盘问,更是吓得浑身颤栗,兰吟则冷笑道:“陛下莫不是走错了地方,这里哪来得王妃?我左右不过是个夫人,任人践踏的妾室小星罢了!”
关于名份之论素来是两人之间极力避免提及的事,这一句话便将达什汗原本的好心情尽消打散,他转而向两个宫女厉声呵斥道:“无用的东西!来人啊,拖出去各打二十板子,赶出宫后永不录用!”
两个遭受无枉之灾的宫女当即吓得面无血色,倒是茜红见她们可怜想求情,却见兰吟侧转背过身去不搭理,只得无奈地看着侍卫将她们拖了出去。达什汗因见她银洋松花长裙似宽松了些,更显得腰身弱柳,浓眉紧蹙地走过去搭着她的背道:“怎得又比上月清瘦了些,可按时吃饭了?”
一旁的茜红嘴快道:“怎得不按时吃饭?只是格格吃不惯宫中的食物,每每沾了几筷便放下了。如此长久,岂能不消耗人!”
“这倒是了。”达什汗颔首,又转而对着兰吟道:“现开了春,我已命人在宫中辟地种菜,待不了些时日你便能吃上果蔬。现下让巴根再多拿些燕窝过来补身,每日定送来的牛||乳|也要喝完,这东西没羊奶的那股马蚤腥味,最是能强身健骨的。”见还是没有动静,便也沉不住气扳过她的身子,却见那芙蓉面上泪迹纵横,不觉诧然道:“真是生气了?究竟是谁得罪了你?”
兰吟便将诺敏毁坏签笺之事说了,越说越气,直恨得咬碎银牙,一席话毕却见达什汗笑意盈目,表情寻味,登时挑高了美目道:“怎么?你不生气?”
“生气!怎不生气!”达什汗手指绞着她发尾的柔丝道:“不过既然毁了便也算了,咱们的姻缘已成定局,还怕甚么毁签不灵吗?”
“你又护着他!”兰吟用力抽回发辫,冷声道:“我知诺敏王子位高权重,加之与你又是表亲,纵是多偏袒些也无可非议。可你对他的一再纵容,已到了毫无理由原则之境,别是其中有何龌龊之事,说出来让人恶心!”
“何谓谓龌龊之事!”达什汗面色转黑,提高了嗓门,一旁的茜红眼见情势不妙,忙捧着茶盏抖擞地捧上前对兰吟道:“格格,喝口水润润嗓子吧!”
兰吟不领情地推开手,茜红没拿稳当便摔了杯盏,溅了达什汗一身的茶水,唬得忙跪下替他擦拭。眼见达什汗的神情愈发不善,兰吟起身径自甩帘进了里屋,还不及挨床便被反剪住双臂动弹不得。
“你这蹄子,还敢给我摆脸色!”达什汗自背后咬住她的耳垂,轻声逼问道:“说!从哪里听得的流言秽语?”
“猜的。”兰吟努力撇开脸终摆脱不得那私缠,干脆放松了身子靠着他的胸口道:“诺敏王子所到之处,日羞入云,花惭谢地,似这般的绝色人物与我这等庸脂俗粉相较,陛下焉能不动心?”
“诺敏是好,但我却无此龙阳之癖,再者自有了你,纵是个天仙落在眼前我也不屑多看一眼。”达什汗的手一点点覆盖上她的腹部,暗哑着嗓子道:“昨夜来得太迟,茜红说你早躺下了,我只得在外面的炕上胡乱睡了宿。你说该如何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