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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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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她想攀高枝,自然知道该往哪里使力,可惜以她的出生达什汗自然不会看上眼,若她只是想寻个稳妥之人托付终生,我也无意去阻扰。”兰吟冷哼了声,转即又看着她笑道:“论理也该是我先跳脚,怎得你倒忿忿不平起来?难道是咱们茜红姑娘怕自己的心上人被狐媚子勾去了魂不成?”

霞色瞬时漫上了双颊,茜红低啐了声扭头便往门外跑,一猛子撞进来人的怀内,待定神看清后更是气冲冲道:“原来是你这——”

巴根因见她跑得快,不及听清后面两个字,便问兰吟道:“这丫头说我什么来着?”

兰吟回过神来道:“只是姑娘家随口的玩笑话罢了!”说着不觉抿起嘴角,直瞅着巴根毛骨悚然,闪避地咳嗽两声道:“陛下回途中被苏合台吉请去府中做客,想必是要用过晚膳后才能回宫,特命我来取件披褂。”

“酷暑夜里要披褂作甚?”兰吟奇道,但仍起身翻找起来,半晌方摊手叹道:“他的褂子前几日都浆洗收入了后面的大樟木柜子里,我也懒得开锁再找,不如去大妃那里寻件带去吧?”

“既如此便不必了。”巴根笑道:“取披褂左不过是个借口,实则是让我做个跑腿送信的,小两口才斗完气恨不得天天都腻在一处,如此分开两三个时辰自然要惦记的。”

兰吟闻言不禁皱起柳眉冷涩道:“旁人不知也罢,你又何必来挖苦取笑呢?还不是你苦口婆心地劝说了数日的功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我已非昔日的千金之躯,他却是今日的王者之尊,学会审时度势,方可保全两人间的情分,不是吗?”

“您若如此想,反倒会错了我的意思。”巴根急忙辩解道:“陛下继位之初,群臣欺他年幼,多有刁难,好不容易平息了朝堂之争,战祸又起——”

“国事繁重,偶有怡情,无伤大雅,你想说得便是这个意思吧?”兰吟摆手示意,不胜疲惫道:“既然已冰释前嫌,其他的便无需再多言,我瞧你与其枉为旁人费心竭力,不如多留意下自己身旁的人吧!”

“自己身旁的人?”巴根不解道:“除了陛下,还有谁?”

“情爱之事,见人见智,冷暖自知,旁人可观不可言。”兰吟端起桌上的茶盏浅啄,又慢悠悠道:“对了,才派来的那得喜玛嘴乖心细,糕点功夫一流,难为你费心将她提调来这处当差。”

“那丫头进宫足有六七年了,她一辈的宫女嫁得嫁,走得走,惟独只剩下她死活不肯出宫。”巴根道:“我瞧她手艺不错,便打发到这里来做个闲差,远比在伙房领份微薄的俸禄要来得好。”

兰吟垂首想了想,抬眼浅笑道:“这宫里有什么好得,竟值得她白白牺牲了自己的花样年华?不过既然总管大人有心怜惜,我自然也会留心提携的。”

巴根顿时面红耳赤,竭力否认道:“我只是瞧她一人过得凄苦,并无他意。您这话若是传扬了出去,岂不要惹人非议。”

话音刚落,只听得身后的窗格子重重被摔落,微晃的人影闪逝而去,兰吟瞅着巴根疑惑地神情不觉意味深长道:“看来这得喜玛今后的日子并非能如大总管所愿了——”

过了两日俄国使团归国,宫中举办举饯行宴会,兰吟作陪时多饮了几杯,不久面红耳赤,双颊发烫,便半途退席去洗脸。宫廊回绕,彩灯盏盏,举头望着那轮高悬皎洁的弯月,兰吟不禁停下脚步,倚墙而驻,目光悠离,身旁的茜红则失声道:“格格,您怎么哭了?”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落谁家。”兰吟举手抹着眼角的的泪痕,问道:“茜红,你可曾想家了?”

见茜红忙不迭地摇头,兰吟酸楚地笑道:“傻丫头,思乡之情人皆有之,又何必否认呢?最近我可是想家想得厉害,几度梦回京城,与阿玛额娘还有弟弟欢欢喜喜地一家团圆,和乐融融。”

闻言茜红沉凝了会儿,方才开口问道:“格格可是后悔了?”

兰吟回身正待说话,却见茜红突然软身倒地,还不及自己出声呼喊,一只粗糙的大手便自后死命地捂住了她的嘴,耳旁响起了沙哑陌生的嗓音:“后悔?相信我,过了今夜最后悔的那个人绝非会是你!”

两相难

千里碧茵,飞土绝尘,一队土扈骑兵将正欲归国的俄使团包抄拦截在边境处,马啸狗吠,白刃现影。米尼赫见土扈兵士个个精装重备,神情肃穆,心中暗暗诧异,又见一人白铠红缨,分道驾驰而来,不禁道:“王子好客,不辞辛劳远道送行,真是不敢当啊!”

诺敏跨下马冷哼了声,向身后的士兵挥手道:“搜!陛下有令,即便是一根头发也不能放过!”

米尼赫见对方势众,示意部下勿冲动,自己则道:“女皇陛下的使团怎能让人随意搜查?但既出动了汗王的亲卫铁骑,想必事关重大,我自然也不敢耽误王子办差。”说罢,便欠身向后退让了两步。

“算你识相!”诺敏撇嘴喝道,米尼赫浅灰的眸盯着他空悬无物的左耳,脸上露出抹古怪的笑意道:“想当年你可不会用这般的语气与我说话!曾经我们可是亲如手足——”

“别让人恶心!”诺敏一脸憎恶地啐道:“我可不待见有你这个白毛子做兄弟,否则死了也无法去见地下的那五万土扈勇士!”因见米尼赫身后的大蓬马车外观甚至华丽,举鞭指向道:“便从这辆开始查,若让我发现有何见不得光的东西,你可休想全身而退!”

说话间,诺敏推开个挡在车前的俄人,径自踏上马车,扎一眼但见车内甚至宽敞,且雕壁白琢,工画金漆,待看清车内所坐之人,禁不住冷笑了声,又瞄见车尾叠放着的大小行李箱便越步而去,猛然掀开其中最是精巧的只雕花小箱盖。

他心中明知这一尺见方的箱子根本无需去计较,却仍是忍不住粗鲁地翻查起来,待拨开两件衣裙,看到压在佻红蕾丝巾下的件青藩色肚兜时不禁一愣,随即拎起攥在手内,侧目颤声问道:“你竟然还留着?”

一直静坐不语的的金面奴此刻方抬起眼,瑰紫的眼眸不现任何波澜,只是淡然反问道:“为何不能留着?”

诺敏指腹轻捻过边角已脱毛掉了色的布料,相较与身上的锦衣华服,这方小小的肚兜是如此的晦暗陈旧,可是又有谁知此物对他来说都蕴含着无与伦比的意义。那时自己尚未知世,许多事情都是后来从上一辈的老人嘴中听说的,只知两人的母亲乃是义结金兰,她的阿妈来探望刚生产不久的好姐妹,却不料时逢部落发生叛乱,双方的母亲都不幸死于非命,只有她与自己被忠心的奴仆偷偷放了出来。

一个五岁的女孩背着个尚在襁褓的男婴,风餐露宿,靠着乞讨徒步走了数百里荒路回到王都,沿途遇到坐在蒙古包前正在哺||乳|的妇女,女孩总会磕头请求对方能喂嗷嗷啼哭的孩子一口奶,便是这样一次次的下跪一口口的百家奶延续下了自己的性命。

回到了王都,先王派兵剿平了叛乱,父亲的遗体也被发现,身为独子的自己成了和硕特部的继承人,暂且留在王都由她的父王哺育教养。从此两人朝夕相伴,共相长大,她亦母亦师,对自己总是包容宠溺,关怀备至,这件肚兜便是自己三岁时她亲手所缝制的。绣工虽说不上细致,却是她凭生第一次做针线活,以至于日后自己时常向乌力罕提及此事炫耀。时光转逝,她日渐美丽,自己却也是眉目如画,两人相携而立,总会引来旁人的阵阵唏嘘赞叹,不想祸根便也是从那时埋下的——

忆及往事心中苦涩难言,诺敏紧抿起嘴角,转眼冷笑道:“睹物思人,你是否是在米尼赫这处过得不尽如意,方又想起我的好来了?这也是——堂堂汗国的封户公主却私奔了去做白毛子的舞妓,自然是很难适应的了!”

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只将目光转向车窗外,俄人对土扈士兵的强行搜查极度不满,双方僵持对立,已到了剑拔弩张之境,金面奴心中一紧,焦虑地问道:“陛下竟允许由你拦截俄国使团,莫非是宫里丢了要紧的东西?”

诺敏双目微眯,霍然伸手掐住她的下颚肃声道:“你问这话,究竟是出于对汗国的关心还是想刺探机密,好向你的伯爵主子邀功请赏呢?”

“你弄疼我了!”金面奴昂首不悦道,正伸手欲推开他的挟制,却不料反被狠狠压倒在车壁上,不禁脱口而出道:“阿敏——”

诺敏身形一顿,随即右手死命地攥着她的双腕恶声喝道:“不许你这样喊我!永远不许再这么喊我!”说罢腾空的左手便向那灼灿的黄金面具伸去,邪肆笑道:“你倒还有丝廉耻之心,知道已无颜面来见汗国的百姓,可戴着这劳什子便以为没人能认出你了吗?”

面具跌落在脚下,她眉目未变,可是右脸颊上若拇指般大的烙印却将这份娇艳破坏贻尽,诺敏顿时涨红了脸,手指抚上那丑陋的疤痕,激动地问道:“谁干得?是米尼赫吗?是他吗?”

“不是他!”金面奴忙握住诺敏的手,阻止道:“不干他的事,是我自己烫得,真得不干他的事!”

见她如此焦急地为米尼赫辩解,诺敏心中尤生出股怒火,狠狠甩开手并跺足气愤道:“你父王常说天下间貌美的女子皆都是朝秦暮楚,水性杨花之辈,他却不知自己的女儿才是真正的个中翘楚。果然是对好父女,只可惜当初那一箭死得只有他!”

“是啊,当初若是死了岂不干净!”金面奴凄然笑道,素手缓缓抚上胸口,双眉凝蹙成结。诺敏先还是无动于衷地翘首而立,渐渐地听她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实在按耐不住恶声道:“药呢?七转还心丹呢?”

金面奴轻嗯了声,手指费力地指着身旁的月白色方布包,诺敏低咒了声扯开布包摸出个珐琅小圆瓶,拔了瓶塞倒出两枚小黑药丸塞入她嘴内且不满地道:“七心草乃是天下难得的灵草,用在你身上真是可惜了!”

话音刚落,两枚药丸又吐回到了自己手中,诺敏怔愣地抬起眼,却见金面奴泪目炯炯,涩声道:“既如此今后便无需浪费了!与其日日受那煎熬,不如让我自身自灭吧!”

“自身自灭?”诺敏失神自语道,转即伸手提起她的前襟冷笑道:“休想!我会让你活下去,会让你长命百岁,会让你这一世都不得安生!”

“为何要这要——你犬马声色,滛猥娈童,所作所为与我父王当年又有何不同呢?”泪珠滑眶而出,金面奴伸手抚上他的面颊哽咽道:“阿敏,阿敏啊!我的心疾尚有良药可医,你的心病却从不曾痊愈,你究竟要我如何是好呢?”

“我倒想问问,你究竟要我如何是好?”诺敏垂首凑到她颈项边,眸色深沉道:“此趟回来土扈,你还不曾去拜祭过你父王吧?”

金面奴猛地缩回手,瞪大眼激动地连声质问道:“你对我父王做了甚么?你又对他做了甚么?”

“汗国中即便是黄口小儿都会唱道‘三斗珍珠粒,换取一颦笑,公主倾国色,君父视若宝。’在土扈,谁人不知萨奇珂王爷生前最疼爱的便是他的掌上明珠穆黛公主?”诺敏呵呵轻笑了声,耸着肩膀道:“我想你父王一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下必然寂寞,所以便想了法子让他能时时刻刻都看到自己心爱的女儿!”

穆黛颓然垮下身,蝶翼般的长睫在眼下划上两道幽暗的阴影,诺敏见状脸上浮现出残忍之色,双手捏着她削瘦的肩膀道:“我将他的骨骸挫成灰沫,命人秘密地洒入了米尼赫的庄园内,难道你不曾发现自己每日所路过的那片花圃,玫瑰花开得特别娇艳吗?”

“玫瑰花?”穆黛哑然失声,身子如秋后残叶般轻轻颤栗,眼见一口气喘不上来,嘴中津滋润泽,清凉芳檀之香顺势流如腹内,灵台顿时异常清明。

诺敏沉溺许久方缓缓抬起脸,望着穆黛红肿的双唇和清澄的目光,不禁撇开脸去沙哑道:“服下七转还心丹后静卧半个时辰,否则易血气逆行,反噬心脉。”

轻叹了声,穆黛幽声道:“昨日之事不可留,你又何必为难我更为难自己呢?”

诺敏冷嗯了声,正欲开口却听马车外传来声响道:“王子殿下,你的士兵可都搜查完毕等候多时了!”

诺敏瞥了眼穆黛,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见米尼赫正悠闲地站在车外,一脸谕虐地望着自己道:“我这车里果然有好东西,能令王子驻留如此长的时间,只可惜再好也不是你的了!”

诺敏此刻已心乱如麻,不愿与之争口舌之力,米尼赫见状借他擦身而过之际悄声道:“知道我是如何被赦免释放的吗?彼得格勒的那些个权贵都很喜欢她,时常提醒我要经常带她回去重温旧梦呢!”

脚下一个踉跄险先跌倒,诺敏晃了两下方稳住身形,一名亲兵见状忙跑过来搀扶,却被粗暴的甩开。米尼赫看着他狼狈离去的身影,嘴角扬起森冷的笑意——当年那迎风欢舞,美若朝阳的少年终是不复存在了!

箱盖被打开,兰吟忙眯起眼,许久方才适应了豁然射入的光线,待她看清眼前人的容貌时,不禁非外惊诧,止不住呜呜作响。对方拔出塞在嘴中的布团,端来碗水凑近,兰吟瞅了他眼,随即垂首大口饮畷起来。

“你不怕吗?”对方用似刀割裂后的沙哑嗓音问道:“可知我会如何处置你?”

“大费周章地将我藏匿运送出来,想必定无性命之忧,既然此刻形势已非我所能左右,便只能听天由命了。”兰吟按耐下心中不安,强自镇定道:“多思多忧,伤神伤肝,我已入囚笼,何必雪上加霜自损其身呢?”

“难怪达什汗待你如珠似宝,果然是冰雪聪慧,与众不同,又加之有这副好皮相,只可惜你这么朵鲜花却让他摘了去——”旭日干粗糙的拇指狠狠捻过她光剔滑嫩的脸颊,声色俱厉道:“他只不过是个杂种,凭甚王位,女人都让他独占了去!我哪里不如他来着?”

“你若不服气,尽可正大光明地去与他决斗!”兰吟忍着痛楚道:“我左右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侍妾,纵是一时得宠也不过浮云过眼,你便是杀了我也动撼不了他半分根基,何必如此铤而走险呢?”

“你若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的妾室,他又怎会派宫中的侍卫亲军拦截追查?”旭日干脸上露出得意之色道:“只可惜他派了诺敏率军,这小子平日里办事倒还稳妥,可只要但凡遇到穆黛,便全然失了冷静。”说到此处,他斜瞅着兰吟笑道:“诺敏若是知道他所要找寻之人,便近在咫尺,自己却大意漏失,不知要懊悔成何等模样啊!”

兰吟心中暗咒了声,凝神又细端量起旭日干,见他虽形容污浊,五官却也生得端正,若非身有残疾又委身成奴,收拾停当后也是个潇洒儿郎,便叹道:“我本也是父母捧在手中娇养长大,不料一场剧变后家破人亡,只沦落得四海飘零,偶因得到达什汗垂怜,方才得一安身立命之处。虽看似风光,实则凄凉,似我这般身世单薄的女子汗宫中岂止千百——王兄,待到青春逝去之时,又有谁会来怜惜白发红颜!”

一声‘王兄’唤得旭日干微愣,兰吟借机迅速地打量了下四周,见身处在个简易的帐篷内,四下堆放着大大小小数个箱柜,孤灯独火,清冷寥寂,心中不禁焦急。

此刻旭日干已回过神来问道:“我已被宗室除名,你这般唤我,不怕被按上通敌卖国之罪吗?”

“骨肉至亲,血浓于水。”兰吟深吸了口气道:“无论王兄今日以何等的面目出现,永远也无法抹灭您是土扈王子,阿玉奇大汗嫡长孙的身份!”她见旭日干敛目不语言,继续道:“试想当年铁木真寄人篱下,游牧草原时,焉知数十年后竟然成了横扫蒙古、中原乃是西方诸国的成吉思汗呢!身为血性男儿,自不以一时成败论英雄,更不屑使用宵小手段留驻后世骂名,您说对吗?”

旭日干沉声良久,猛然抬起脸咧嘴啧啧道:“好一个不屑使用宵小手段留驻后世骂名!你说了这许多,终究不过是想让我放了你,若非事前有所了解,我倒险先被你这番托词诓骗了去。巧舌如簧,果然是个异常狡诈的女子!”说罢,抬起她的脸眯眼道:“这般妙嘴生花,若是失去了舌头,不知还能发出什么动听的声音呢?”

兰吟不禁打了个冷颤,身子不断向内蜷缩,背脊抵着坚硬的箱板,硌得骨头隐隐生痛,旭日干见其已不复适才的镇定,不禁阴沉地笑起来,随手摘去她云发上的两根杂草道:“生得这般好颜色,又岂能不怜香惜玉呢?放心吧,你很快便能回家了!”

不明白他话中之意,兰吟也不敢再轻易开口,帐篷内顿时沉寂下来,旭日干席地而坐,背靠着木箱轻轻哼起曲来。兰吟本又饥又累,一时间听得昏昏欲睡,朦胧中只感一股火焰自小腹直烧上心扉,她顿时瞪大眼,神情恐惧。

旭日干停下转过脸来,焦黄的脸上泥泪斑斑,他瞅着兰吟面色绯红的脸,良久方神色复杂道:“不要怪我,只能怨这世间有太多恩怨,你既已踏入这是非之地,便不得不受这无妄牵连了!”

逢险境

回程途中诺敏神情恍惚,一路浑沌,任座下的马驹肆意放蹄急奔,跑至一草坡处紧随其后的亲从不及提醒,只眼睁睁地看着他坠马落地。幸而草地柔软摔得倒也不重,诺敏扶着腰站起来,看着坐骑自泥洞内拔出蹄子,拐着脚痛苦的嘶鸣,心中尤生起股悲凉之意,面色苍惶地站在原地发愣。

身后大队的骑兵因他的异常举止不知所措,皆都勒马驻在原地待命,许久突听得空中雕啸鸣长,马蹄声杂沓,举目望去王旗飘扬,一对精骑纵驰而来。待人马接近,诺敏瞧见达什汗一身墨青的劲装,越发映衬着面沉如铁,不禁向后退却数步垂首下跪。

达什汗满面风尘,眉宇间掩饰不住憔悴之色,他停下马瞥了眼诺敏问道:“人呢?”

诺敏无力地摇着头,遗憾道:“没有,只能等乌力罕

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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