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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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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好了,保准能让你满意。 秋读阁手机版”

晃了晃瓶中的粉色药水,莱昂挑起眉丢回去道:“不需要了,这种东西还是留给你那帮朋友吧。”他目光望向对面墙上所悬挂着的幅壁画道:“女人也许是善妒易变的,也许是愚昧无情的,但不可否认她们也是美丽聪慧甚至是勇敢的。如若要真正得到一个女人,我希望她是以全身心地来付出,而不仅仅只维持在表象的□。”

米尼赫扭头望去,但见壁画上美丽而华贵的俄国少女正端坐椅间,银灰的眸带着洞悉人心的透彻悠远地望着自己,玫瑰般红润的嘴角则挂着轻蔑的笑意。他猛然收回视线,涨红着脸对莱昂道:“是改变游戏规则了吗?可我认为没有必要在这女人身上浪费更多时间和精力的了,还是速战速决吧。”

“不,你会意错了。”莱昂目光坚定地看着他道:“我的意思是说——游戏结束了!”

“别告诉我你真得爱上她了?”米尼赫冷笑了声,面色阴沉地瞪着眼道:“爱上了那个卑微低贱的中国女人?莱昂,你只是被一时的感激冲昏了头脑,待冷静下来后便会发觉自己今日的想法是如此可笑幼稚。虚伪的爱情,冷酷的女人,自我们出生以来还见得不够多吗?我最好的朋友,难道你认为那个女人真能够舍弃自己的丈夫和国家,能够专心致志地守护在你身旁,永远不背叛和逃离吗?”

“无法预测的结局才能令人更加全心投入,不是吗?”莱昂轻拍着他的肩膀,不无感慨地道:“对不起,米克。”说罢,他转身向回廊深处走去。

望着对方在灯烛下被拉长的身影,米尼赫扬声唤道:“莱昂,不要忘了你的父亲,绝对不能相信女人的谎言和泪水。”

莱昂脚步微顿,随即挺直了背脊继续向前并道:“永不会忘。不过米克,你也不要忘了,上帝之所以创造夏娃,不正是为了让她来陪伴孤独的亚当的吗?”

见高削的身影终消失在转角,米尼赫将手中的玻璃瓶愤然砸向墙面,药水飞溅起污浊了壁画,浅红的水珠似滴血泪般自画中少女的左眼眶内缓缓流下,无限悲悯地望着下方正暴跳如雷的男子。

凛冽的北风擦着紧闭的门户呼啸而过,在黑暗中发出神怒般的警示,昏暗凝重的走道上,一幅幅神情各异的男女肖像高悬白壁之上,停驻百年的幽灵在凄冷的夜晚睁开了沉眠的双眼,狰狞地俯视着这片在冰封下已暗潮汹涌的土地——

带着醉意推开卧室的房门,女子的身影在灯光里显得分外妙曼柔和,米尼赫喘着气拿起手中的酒瓶猛灌了两口后,面无表情地凝视着对方抬起的紫眸。穆黛轻瞄了眼他后继续埋头做着手中的针线,卷曲的黑发顺沿着身体的曲线垂落至脚下,金色的面具和颈项间白皙的肌肤融腻浑成,举手投足间则隐含着无语的柔情和温婉。

米尼赫打着酒嗝丢下空瓶,步伐杂沓地来到穆黛面前,扶着桌角踉踉跄跄地盘腿坐在了地毯上,扬起布满血丝的眼认真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熏红的脸上露出抹惬意的笑容。“为什么不能爱我?”米尼赫将脸放在对方膝头,舌头打结地喃喃道:“难道只因为我是他的儿子?是个——妖孽?所以你才不爱我——才要抛弃我——”

穆黛放下手中的针线,静静垂首望着在自己怀中黯然伤神的男子,眼中有着复杂难述的情绪。“你爱我吗?”米尼赫如个迷路的孩子般抬起脸企盼地望着她问道:“你是爱我的,是不是?”

空气中响起轻微的叹息,玉葱般的手指轻捋过那额前垂落的银发,穆黛盯着他吐字清冷地道:“我不爱你,在这世间谁也不会爱上一个恶魔,包括他的亲生父母!”

灌门而入的夜风吹得床头的风铃急响,米尼赫打了个寒战后酒意全消,混沌的眼神也逐渐清醒起来,抬手纠着穆黛的前襟将她拉到自己面前,含着森冷的威胁之意道:“看来这段时间我太放任你的自由了,不听话的奴隶可是要受主人惩罚的!”

“我的主人,难道奴隶说真话也要受到惩罚吗?”穆黛无所畏惧地与他对视,感觉到衣前顿然一松,她嘴角浮露出讥讽的笑意道:“漠视逃避现实可不是主人的贯有作风啊,似您这般的人连醉生梦死的资格都没有!”

米尼赫呼着粗气站起身,目光凌厉地瞪着她,半晌突然轻笑道:“穆黛啊穆黛,你说当初达什汗若先把条件告诉诺敏,现在又会是个怎样的局面呢?”

穆黛缓缓站起身,紫罗兰的眼眸闪现出湛冷的锐光道:“若真如此,那么我会抛舍下所有的爱憎和信仰,丢弃尊严,出卖肉体,甚至是牺牲性命,也都要将你置于万劫不复之地。让你失去一切财富和名誉,让所有世人都唾弃鄙夷你,让你在这个人间无处容身,即便是地狱也不会收留!纵使在我死后,也要化作厉鬼无时无刻不徘徊在你身旁,诅咒你的家族和后代子孙永不能享平静安宁,直到世界重返洪荒,再无寸草生命之迹的那刻方才罢休!”

房间内回荡着掷地有声的凿凿言词,米尼赫面色由红转为铁青,牙根也咬得咯咯作响,又见穆黛一副大义凛然,无惧生死的模样他陡然哼了声,转身离去。

巨大的甩门声后穆黛也随之倾倒落地,胸口压榨般的痛苦令自己忍不住发出细碎的呻吟,身体蜷曲着不断在地毯上翻滚,如被巨掌掐压的喉头传来阵阵窒息的痉挛。她喘息着抬起头向前方的床榻缓慢爬去,每挪动一下胸口便如硬生生挨了拳般吃痛,终于当自己撑起身自床头枕下摸出个桃木盒子,打开盒盖取出两枚小黑丸吞下后方才虚脱地又倒在了地上。

七心草的药力在体内运行一周后返至心脏发挥功效,为自己已濒临停滞的生命注入了脉脉生息,恍然三月绵绵细雨浇灌下的荒芜大地,在经历寒冬死寂后的沉默正开始迎接春回人间的希翼。窒息的压榨感逐渐消逝,就在穆黛一如既往的预备起身之际,比昔日发病时更强烈的痛楚再次贯穿了自己的心脏,她不敢置信地捂住胸口,紫色的眸因痛意正急剧转黑,苍白的嘴唇蠕动许久,终忍不住发出了声凄厉的叫喊:“父王——”

“是父王!”穆黛站在山峦上眺望远方崛起的尘埃道,眼中流露出惧怕绝望之意。诺敏满面疲色地自杂草丛中站起身,站在她身后声音嘶哑地道:“看来是逃不掉的了,不如我先出去引开他的注意,你从后山的捷径先回王都向达什汗殿下寻求庇护,你父王素来疼爱你再加之殿下的求情定不会为难你的。”

“那你呢?”穆黛回首望着站在风中衣襟飘飘的白衣少年,瑰紫的眸中水雾朦胧道:“若是只求自己能全身而退,当初我又何必要带着你私逃出王都呢?”

诺敏抿起薄唇,眼眶渐红地揽她入怀哽咽道:“是我不好,如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与你父王反目,如若不是因为那日——”

“阿敏!”穆黛伸手捂住他的嘴,激动地不断摇首道:“不要说了,让我们将以往那些种种不快都忘记吧。你仍是我心目中最是善良纯真的弟弟,我会用一生的时间来守护着你!”

诺敏愈发使劲抱住她喃喃低语道:“不要离开我,在这世界上我只剩下你了,无论今后发生任何事只求你永远不要离开我!”

“咱们一起走!”穆黛轻抚着他的背道:“阿敏,那样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不会再让你找不到我的!即使在下一刻便被捕获,我也会与你共同进退,只要还剩下一丝渺茫的希望咱们就不能放弃!”

诺敏抬头望着眼前绝艳惨白却意志坚定的少女,墨亮如星的眼中闪过丝踌躇之色,随即咬牙拉起她的手道:“走——”

一对少年男女在蜿蜒曲折的山道中亡命而逃,茂密丛生的树枝打落了他们头上的华冠,灌木中的荆棘划伤了他们稚嫩的肌肤,地上隐匿的蔓藤绊脱了他们脚下的鞋履,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相互扶协着向前跑去,在奔跑中遗忘血腥丑恶的现实,在奔跑中追寻充满幸福的希望,在奔跑中贴近了彼此已满是苍痍的心!

闯过片灌木丛,眼前是片豁然开阔的平地,诺敏望了眼天空中飞翱而过的秃鹫骤然止步,走在前面的穆黛不解地回首看来,他带着丝歉疚望着她道:“如若可以我真希望咱们能跑到天之涯,海之角,安安稳稳地活上一辈子不受任何人的打扰,可是我不能——不能一生畏惧在人后,不能永远都在逃避!”

就在穆黛困惑之时只听得适才的茂丛中箭羽唰唰作响,人声凄惨而嚎,她顿时恍悟地欲冲回去,却被诺敏紧紧攥住双臂不得脱身。

“父王!父王!”穆黛面无血色地对着林中嘶喊,当看到一道道稠血汇和成流地慢慢淌至脚下,突然愤而转身甩手过去道:“你骗我!你竟然设计骗我!”

白玉般的脸颊上多了道五指红印,诺敏却毫不在乎地仍牢牢擒着她的双肩,任由其对自己拳脚相向毫不反抗,直至林中所有的声息平静后方迟缓地松开手跌坐在地,面带痴笑地自语道:“终于——终于都结束了!”穆黛则愣站在原地,半晌方回过神来掩面而泣,哭声悲凉,伤感鸟兽。

“还没有!”只见林中缓步走出名银甲中年男子,满身血污,背插三箭,却依旧双目精亮,八面生风,手中所持的龙泉长锋剑冷光寒烈,刃尖滴血。

“父王!”穆黛冲过去搂上萨奇珂的颈项,悲喜交加道:“我以为再也不能见到你了,我以为你已经——父王,父王!”

萨奇珂抚着女儿浓密的长发浅笑道:“傻丫头!你的君父是何人?舞勺小儿的把戏有岂能打倒了我?”说到此处,他厉目望了眼那方神色阴晴不定的诺敏,又垂首温和地道:“离家已久,倦鸟该返巢了。苏合明日就要来王都商议你与乌力罕的婚事,咱们可不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看到个狼狈不堪的准新娘啊!”

“父王!”穆黛仰首看着萨奇珂欲言又止,沉凝片刻后退出他的怀抱道:“父王,我不能随你回去了。我对不起乌力罕哥哥,你还是让他另觅良缘吧!”

“为何?”萨奇珂诧异地问道,见爱女只一昧摇首突然抬头目眦欲裂地瞪着诺敏怒呵道:“你动了她了?你竟敢碰了她的身子!”说罢,提剑便扑了过去。

诺敏原本要反驳,但眼见到萨奇珂暴跳如雷的模样忍不住轻佻而笑道:“这世间还有何人能逃过一个‘色’字?王爷不也是枉顾多年来的涵养修为,任由自己沉沦欲海放纵吗?”

萨奇珂闻言更是恼羞成怒,舞剑挥动,呼呼风响,招招致命。诺敏见状不敢怠慢,斜身闪跃,抽出腰间绕着的软剑挡了回去。两人对拆数招,对方虽身负重伤却丝毫无落后之象,而诺敏则因年少赢弱渐露败势,萨奇珂将其逼至处死角后道:“你的每招每式皆是我手把手教的,天下间焉还有徒弟胜过师傅的道理!”

诺敏啐了口,滚地躲过一击后飞身御剑而上喊道:“老贼,我与你同归于尽!”萨奇珂冷笑了声,扶剑也直向他的面门刺去。火石电光间只见抹身影冲到了两人眼前,诺敏心中一惊慌忙向后退去,可是因激战过久体内百骸滞淀,他不敢贸然回撤内力只得将剑锋倾斜划着穆黛的腋下穿过,脱手而出的飞剑插入了她身后的地面三寸摇晃不已。见对方面色黯淡地愣站在原地,他手足发冷地冲上去问道:“没事吗?为何突然跑出来?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穆黛呆滞地摇摇头,转身颤抖着喊了声道:“父王——”此刻诺敏方才发觉萨奇珂已倒在血泊中,三道箭尖贯穿银甲挺立胸前,而原本所持的龙泉宝剑早已脱手在地,一折两段。萨奇珂眨着眼,听到女儿的呼唤热泪禁不住滚滚而下,他茫然地举起双手虚弱地道:“我的穆黛,到阿爹这里来,快让阿爹再抱抱你!”

穆黛闻言立即扑了过去,紧紧握住父亲血污粗糙的手呜咽不止,萨奇珂脸上露出抹慈祥满足的笑容道:“不要哭,不要哭!我的穆黛——汗国中最标致的人儿,怎么能让眼泪破坏了你的美丽呢!穆黛啊穆黛,你是那么的善良,阿爹真不放心啊——阿爹好后悔啊,后悔当年不该让你阿妈带着你一起去和硕特部,这祸根便是从那刻埋下的——”说至此他侧首望向诺敏所站的方向,目光涣散地道:“你为了避免自断经脉不敢撤回内力——你可知被剑气所伤会累她留下一世的病根——你终究不如我啊——”而此刻的诺敏早已身如石铸,面若死灰地说不出话来。

见父亲哀叹着噎语闭上了双眼,曾经舞枪麾驰的手颓然松开了自己,穆黛只觉胸口撕扯欲裂,巨大的痛意破开皮肉爆发而出,喉间隐忍已久的腥甜自嘴中喷射而出,化作朵朵妖红的花瓣在眼前苒苒洒落——

那一日穆黛失去了这世上最是疼爱自己的男子,她的君父也许并非是个正直贤良之人,堕落不羁,声色犬马,但绝对是位勿庸置疑的好阿爹,是用自己生命来护全女儿的伟岸父亲。

那一日穆黛失去了昔日的健康与活力,而自己生命中最珍爱的男子为了治愈她的病痛不惜弃戎从医,跋涉千山万水寻觅稀世良药,只是——只是他留在自己心中的那道伤终让她落下了一世的病根!

繁华冢(上)

兰吟窝在宽大的欧式红木床上,身上包裹着条柔软的丝绒毛毯,□在外的左脚踝上银铃黯淡无光,色鸦如铁。手指不断拨弄着环上的铃铛,眉宇间的惑色也逐渐凝重,她想了想随手拿起身旁针线盒中的小银剪发狠绞了下去。

此刻在外敲门不见回应的莱昂不得已擅自走了进来,瞧见她正拿着剪刀在自己腿上摆弄,唬得变了脸色冲过来大喊道:“兰!你做什么——”话音未落,只见银剪已崩裂成两半掉落在地,而兰吟则痛呼了声后捂着脚蜷缩成了一团。莱昂见她脚踝上原本沉寂的银铃环登时间红光咋现,发出夺目之彩,震愣之下后忙急步上床抱住兰吟心疼地问道:“兰,怎么了?很痛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兰吟闷哼了声,脸紧贴着他的胸口无语,身体因疼痛而不住颤抖,丝丝腥甜混杂着咸味灌入了脏腑。莱昂不禁环紧双臂,目光在她的足踝间徘徊,直至看到那脚铃敛去厉色,再次暗淡沉寂下来方软语道:“没事了,没事了!”

兰吟抬起脸,光洁的额头上已布满细密的冷汗,瞅了眼自己的脚踝后推开莱昂跨步下了床,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大力扯开厚重的布帘。室外风雪迷眼,冰花遮目,根本瞧不清丝毫窗景,她茫然抬手在白雾笼罩的窗前抹拭,道道指痕化作水渍消失于无形。

莱昂走过来单膝跪在窗下,温暖的手握着那□纤细的玉足,轻柔地为她穿上了鞋履。兰吟转视望着脚下男子的一举一动,眼眸中闪过如水墨般婉约的柔色,待对方抬起脸时不由脱口而出问道:“我有什么好,值得你如此卑躬屈膝?”

莱昂挺身站起,湛蓝的眼目不转睛地望着她道:“你的好无以复加,值得倾我所有。”室内炉焰高燃,跳跃的火光为兰吟白皙的脸颊染上了抹明艳的绯色,她侧脸避开对方光亮慑人的目光,缓缓而道:“名不正则言不顺,我虽流离失所却决计不是个轻浮女子,委身外室实难从命。”

清新怡人的迷迭香在空气中缓缓蕴漫,兰吟见他沉默许久不禁扭头望去,只见莱昂正搔着头困惑不解地望着自己问道:“什么叫外室?”

兰吟登时哭笑不得,两人间原本流动的暧昧之意也骤然顿减,她白了对方眼道:“真是半调子的中国通,连这都不明白。以前咱们不是说过这话茬,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啊?”

“你的意思是说——情妇?”莱昂恍然大悟,随即拍着额头沮丧地道:“兰,难道我真得给了你这样的错觉吗?”随即他伸手按住兰吟的肩膀,神情严肃而认真地说道:“兰,我要娶你。我们的婚礼会在圣彼得大教堂隆重地举行,教皇会为你亲自加冠成为奥古斯特家族第十四世公爵夫人,洁白的百合花瓣会铺满整个科隆的大街小巷,教堂的钟声轰鸣着鸽群飞向天空,莱茵河的河水会因你的美丽而黯然失色,而我会挽着你的手向来参加婚礼的整个欧洲皇室大声高呼——我,莱昂奥古斯特,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这不现实。”兰吟面色沉凝道:“我虽不了解但至少还有起码的常识。莱昂,撇开我的身世经历不谈,你的家族和教会绝不会允许你娶个异教徒为妻,而我也不愿窝居在座华丽的庄园内等待着你偶尔的光临垂幸。压抑苦闷的日子我过够了,再也不能容忍自己苟延残喘地委曲求全下去,你该去找位与自己门当户对的好姑娘憧憬美好的未来,但那个人绝对不会是我!”

莱昂眼中流露出似孩童受伤般无助的神情,逐渐褪去红润的脸色苍白如纸,他无力地垂落双臂沉滞地转身向门外走去。兰吟则转而面对窗外,夜幕降临下的玫瑰庄园寂静地犹如滩死水,唯有那不时传来的几声鸦啼令人自背后涌起丝耸栗的微澜。只是肩头突如其来的承重又再一次打乱了自己的思绪,她双手不由绞着衣角迟疑地问道:“你——还不走?”

“你让我去哪里呢?”莱昂将脸靠在她肩头,像个身患沉疴的人有气无力地道:“我病了,哪里也去不。”“我不是大夫,你该去找吴先生。”兰吟抖着肩斜瞅着他道:“莱昂,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莱昂则赌气地搂住她的娇躯道:“我病了,无药可救了!难道你忍心将一个已病入膏肓的人拒以千里之外吗?我只是希望能够安静地呆在你身旁,难道连如此卑微的恳求你都要狠心拒绝吗?”

兰吟垂下眼帘,抬手将乌黑的丝发抚捋到耳后,举止间不经意地流露出鲜有的乖巧。“其实所谓的人种家族、宗教信仰都不重要!”莱昂闻着对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独特体香,无限怅怀地叹息了声后将手抚上她胸前温软的隆耸,不含丝毫亵渎之意地道:“兰,只要你能在这里接纳我,我会让整个世界都欣然认同你我!只要你能接纳,无论是德国皇帝还是罗马教皇都只能对我们施予祝福!只要你微微颔首,在自己的心门上为我留开道小小的缝隙,相信我,即便是天父在上也不能阻止!”

乌黑的长发烫着小卷披散在脸颊两侧,雪白飘曳的罗马长裙上闪着点点银光,精致的五官在水粉墨黛的描绘下愈显明丽,而背脊上则镶嵌着的一对如天鹅展翅高飞般的白翼,兰吟望着玻璃镜中陌生的自己,不禁疑惑地问道:“这是谁?”

“安琪儿!”莱昂倚墙望着镜中的她,嘴角含笑地说道:“也唤做天使,是侍奉神的灵,天主在地上的代言人,纯洁和善良的结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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