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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说出来。

宁宛然白了楚青衣一眼,自己一个忍不住也笑了起来:“打狗看主人,你就等着罢!”

她口中这般说着,心中其实也并不在意,麻烦本已够多,也不在乎更多些。

楚青衣倒是满不在乎,笑道:“就算我不打这条小狗,老狗也是要来的,打就打了,我楚青衣若是瞻前顾后,那岂不成了上官凭了!”

一提到上官凭。楚青衣顿时想起萧青臧。不觉皱了眉。忽然便有了个想法。于是便开口叫了一声:“惊鸿……”宁宛然蹙眉。隐隐已知她想做什么。微微思忖。终于还是没说话。

外间惊鸿听她叫了一声。便应了一声。匆匆走了进来。

楚青衣大马金刀地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惊鸿:“岳漓函叫你来是为了保护宛然地么?”这话一出口。饶是久经风月地惊鸿亦不免面上变色。张口无语。

半晌才看了宁宛然低声道:“夫人……”

宁宛然默默了一会道:“我其实早有疑惑在心。只是一直没有直言……”

惊鸿缓缓跪下。平静道:“为了月妍夫人。我费了不少心思才搭上了祈王爷。祈王爷本是答应了我。会好好查那负心人。若有不法之处。便加以重惩……”她垂下头。泪水控制不住地流了下来:“可是那人为官……并无可以挑剔之处……”

宁宛然苦笑了一下,一个书生,因为妻子出身风尘而在官场为人取笑诟病,最后借口无后出妻另娶其实在这个世界也是无可厚非的,他在休妻的时候,或者也并没想到月妍会寻死。他薄情并不代表他就会贪贿,只是到最后苦的是女人而已。

而岳离轩,说到底,也是男人。

楚青衣剑眉倒竖,不耐道:“只是一个臭男人而已,人在哪里,哪日我路过,随手杀了就是!你倒好,绕来绕去求上岳离轩了,世上男人,哪有几个好东西,你还指望他去!”

惊鸿身子一颤,忽然放声大哭起来。宁宛然伸手扶她起来,一时也想不到该说什么安慰她。楚青衣冷哼了一声,却再没说什么。

惊鸿哭得够了,自己拭了眼泪,没头没脑道:“夫人,你可知惊鸿有多嫉妒你!”她语音沉郁,神色黯淡,愈觉楚楚可怜。

宁宛然却只静静看她,半天道:“有些事情,只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惊鸿轻轻一叹,对着宁宛然缓缓跪下:“其实一直有人隐在暗处保护夫人,长公主那里也早得了南岳消息,即使楚大侠不来,夫人也是安全的……惊鸿该走了,夫人对惊鸿有恩,今生还不清,下辈子结草衔环相报便是了!”她重重磕了三个响头,起身径自去了。

楚青衣看她离去的身影,朝天翻个白眼,冷笑道:“一群白眼狼,拿了好心当成驴肝肺,惊鸿是,九郎也一般的没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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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时,用了午餐后不多久,长公主带了云孟铧与云家长子云霄来访。

云孟铧乃是云家家主,手掌中虞武林宣武令,其女嫁入王室为皇后,在中虞可谓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其人年约五旬,长髯飘飘,生了一张四方国字脸,双目精光闪闪,自有一番摄人风采。

长子云霄与他生的有几分相似,举止间沉稳大气,虽不如次子云遥俊美,却也相貌堂堂,仪表非俗。

双方见礼后,便各自坐下,云孟铧绝口不提云遥之事,只是言笑晏晏,谈论些江湖中事,楚青衣懒懒的,只是随口应答,颇有敷衍之意,云孟铧神色如常,竟似毫无所查。

宁宛然坐在楚青衣身边,只是安静喝茶,并不开口。云霄恰与她坐了个对面,时不时便会看她一眼,眼神古怪,略有惊艳之意,却绝无倾慕之色。

楚青衣又敷衍了一会子,终于有些不耐,毫不掩饰的打了个哈欠,掉头对宁宛然道:“这夏日炎炎的,倒闷得慌,宛然陪我去午睡罢!”

她那边挤眉弄眼,神情狡黠,这里长公主等三人均是面色古怪。

宁宛然忍了笑,早知她的不耐,便应了一声好,也不理众人,径自进了内室。

长公主张口欲言又止,跟云氏父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只得起身告辞。

楚青衣也不挽留,只闲闲看着,三人还未走至门口,她却又懒懒道:“前些日子,楚某有事不在渑都,又放心不下拙荆安危,不得已令拙荆化名进了红袖阁,如今楚某也回来了,若再打扰长公主未免不近人情,这几日便打算告辞了!”

长公主微微一震,停了脚步,许久之后才慢慢道:“楚大侠是否有打算离开渑都?”

楚青衣似笑非笑的挑眉,不紧不慢道:“如今渑都正在最热闹的时候,楚某怎舍得离开,公主放心好了!”

长公主心中微定,她得到的南岳消息只是留住宁宛然在渑都,是否住在红袖阁她其实并不在意,而且宁宛然在红袖阁一日,她就必要保宁宛然安全,否则也难交代,如今楚青衣要带了宁宛然离开,她心中自有盘算,当下含笑道:“本宫与宛然一见如故,正欲多多亲近,改日若至贵府叨扰一二,楚大侠可莫要推辞才好。”

楚青衣哈哈一笑,也不推辞,爽然道:“公主大驾光临,寒舍蓬荜生辉,怎敢推辞!”

长公主便又笑道:“如今渑都正是多事之时,楚大侠虽武功高强,毕竟独木难支,可需本宫派些侍卫护卫宛然呢?”

楚青衣道:“承蒙公主厚爱,楚某自是求之不得!”

几人便又客套了几句,长公主才与云家父子离去。

楚青衣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嘴角有些不屑的轻轻一撇:“宛然,看来你如今可成了烫手山芋,谁也不敢接,却偏又要做些样子出来,免得南岳那位不快呵!”

宁宛然从内室走出,斜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如今是砧板上的肉,其实也说不得了!”

楚青衣耸耸肩,看似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岳漓函这是在逼你呢!”她瞄了宁宛然一眼,见她面色不愉,也不想再说,便笑着调侃道:“我想着,长公主跟云家这二蠢材,现在准定在议论着,这个妖女真有本事,左一个楚青衣,右一个岳漓函,一个随叫随到,一个……”

她话犹未完,宁宛然早抄起桌上茶盅便砸了过去,笑骂道:“你如今可不得了,我还没说你,你倒说起我来,你可不是左一个上官凭,右一个岳离轩……”

楚青衣本来笑嘻嘻的,一听这二个名字,顿时便蔫了,动作都慢了几个拍,有气无力的闪过茶盏,任它啪啦一声掉在地上,打的粉碎,口中抱怨道:“我这二年比你更要倒霉,前阵子居然有人问我是不是男女通吃!”

第二卷 第十九章 摽有梅

天空暗暗的阴沉着,飘着纤细而缠绵的雨,这是今年的第一场梅雨,来的有些稍迟,却越发的阴沉冗长。

一只修长的手,漫不经心的伸出窗外,接了一把今夏的雨水。手指纤长有力,白皙的有些透明,掌心红润润的,掌指间微微有些茧子。

楚青衣长叹了一声,无甚趣味的将手缩了回来,随便的在自己身上擦了一擦。

“该死的天气!”她忍不住抱怨起来。

宁宛然悠闲的倚在一边,笑而不答。这场雨已下了三日了,楚青衣也抱怨了三日,她实在已习惯了这种抱怨。这里已不是红袖阁,而是当日初到渑都时买下的小小院落,四日前,她们搬回了这里,接下来就是无止境的梅雨。

长公主调了五十名侍卫随行,名为保护,实则监看,初一回了这个院子,便将当初雇来看院子打扫的几人吓了一跳,几乎以为是要来抄家拿人的。

宁宛然看了楚青衣一眼,笑了一笑,忽然道:“其实外面雨也不甚大,我们去采些梅子回来泡酒罢!”

院子后面栽了数十株梅树,已是成熟季节,枝上黄梅累累。

昔日在金华之时,每年黄梅,宁宛然总是携了晴儿去采了许多梅子,或腌制或泡酒,用坛子密密的封了贮存起来。晴儿做得一手好糕点菜肴,有兴之时便拿了梅子出来,做了一桌子宴席,戏称之为青梅宴。只是这厨下工夫,宁宛然素来也是一窍不通的。

她有些感伤的叹了口气,转头时看到楚青衣沉沉的眸子,不觉相视一笑,都有种浅浅的伤感与怀念。

宁宛然丢开心事,唤丫头杏儿取了斗笠、蓑衣与木屐过来,与楚青衣换上蓑衣,互相对视一眼,深感对方形貌笨拙,都不禁噗哧一笑。

屋外地雨依旧淅淅沥沥地。楚青衣觉得气闷。随手将斗笠摘了。拎在手上。就这么走进雨中。宁宛然深深吸了口气。也摘了斗笠。细密地雨丝打在她玉白地面上。清凉清凉地。整个人忽然便觉得轻松了许多。

梅子林里。青梅累累。犹自挂着雨珠。更觉清新可喜。

楚青衣抬头看了果实累累。不觉食指大动。再一转头。看到宁宛然。不由无趣地叹了口气。随口抱怨道:“若是晴儿在。今晚必能大饱口福了!”

还不忘记白了宁宛然一眼。 以示愤慨。

宁宛然也不生气。只笑着调侃道:“改日送你去嵇家住个几日。学点晴儿地手艺来!”晴儿正是嫁到了嵇家。

楚青衣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玩心大起。忽而疾言厉色道:“这说地甚话?你这女子不守妇道。不习家务。要你何用?不若早早休了也还罢了!”

宁宛然噗的一声便笑起来,应道:“也是,早早休了我,才能去找别人!”

楚青衣一怔,半天没说话。

宁宛然走的有些累了,便在梅树下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下了好些天的雨,已有好些熟透的梅子坠于地下,宁宛然随手拣了一枚,把玩了一番,笑望楚青衣婉声唱道:“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释义:梅子落地纷纷,树上还留七成。有心求我的小伙子,请不要耽误良辰。梅子落地纷纷,枝头只剩三成。有心求我的小伙子,到今儿切莫再等。梅子纷纷落地,收拾要用簸箕。有心求我的小伙子,快开口莫再迟疑。)

这首《摽有梅》出自诗经,原是女子恨嫁之歌,以落梅的多少喻青春流逝,希望有男子把握青春时光,早来提亲。

楚青衣斜斜的靠在梅树下,听了这歌,倒是默默的愣了一回神,半晌轻轻叹了口气,懒懒道:“你只是多想想自己罢!惹了满身腥,偏还挂记别人之事!”

二人一时都沉默了,一阵风过,带来一阵急雨,哗啦啦的便浇了下来,树上熟透的梅子纷纷落地,噼里啪啦,打在二人头上,宁宛然忙带好斗笠,抬头看楚青衣时,见她是神色郁郁,似无所觉一般。

二人见雨有愈下愈大之趋势,便也不再停留,匆匆回屋,叫了丫头烧了开水,各自沐浴。

一时洗完澡,宁宛然一面晾着擦得半干的长发,一面与楚青衣闲坐着喝茶,杏儿急匆匆闯了进来,叫道:“夫人,檀……檀驸马……说……拜访夫人……”她气喘吁吁,面上红红的,却是兴奋莫名。

宁宛然微微一怔,与楚青衣交换一个眼色,道:“请檀驸马前厅用茶!”

杏儿早激动的几乎连话也说不周全了,应了一声,拔腿便往外跑去。

楚青衣看她激动的神色,不屑的撇嘴:“这小丫头,檀远悠那个小白脸也能将她迷成那样,没眼光……”

宁宛然坐到在梳妆台前,将披散的长发梳顺,简单的挽了个松松的髻,取笑道:“是呵,有眼光就该看上你才是……”

二人互相调谑了几句,并肩走到正厅。宁宛然就是一愣,正厅中所坐的,除了檀远悠与慕容源晖竟然还有檀玥。

宁宛然呆了一呆,讶然叫道:“玥儿……”

檀玥怯怯的望着她,又转头看看慕容源晖,半天才轻轻叫了一声:“琴娘……”多日不见,她竟似生疏了许多。

宁宛然心中一痛,走到她身边,弯了腰半蹲在她面前,抚了抚她的发,牵了她的手柔声道:“好些日子没见了,玥儿近来可乖么?”

她在檀家之时,常带面纱,发髻一丝不乱,对着檀玥时,神情又都是温柔婉约。此刻恢复了容貌装扮,一边又有檀远悠与慕容源晖,神情间自有一股淡淡的冷漠与疏离,顿觉气质清冷高不可攀。檀玥乍一见了,顿觉陌生,竟是不敢接近。

此刻见她神情温婉,动作温柔,依稀便是昔日疼爱自己的琴娘,霎了霎眼,泪水便要下来了:“琴娘……”已扑进她怀里。

宁宛然忙柔声安慰,一手拿了帕子给她拭泪。

楚青衣重重的咳嗽了两声,惊醒了厅中两个双眼直愣愣的男子。

似笑非笑的斜睨了檀远悠一眼,楚青衣口中懒懒道:“宛然,你说你,别人家的小孩你怎么宝贝也成不了你的,喜欢自己生一个便是!”

宁宛然白了她一眼,只不理她,牵了檀玥坐到桌边,在桌上的几碟蜜饯果子里挑了檀玥爱吃的给他吃。

檀远悠听了这话,面色青了又红,红了又青,难看至极。倒是慕容源晖回过神来,便笑道:“久闻楚大侠人品俊秀,今日见了果然盛名无虚!”

楚青衣嘿嘿一笑,不紧不慢道:“你是慕容家老三罢!你家老二慕容源明我倒是见过几次,看了倒是比你小子顺眼多了!”她曾女扮男装易容在中虞做过侍卫,对于渑都王室贵胄其实都熟悉得紧,认出慕容源晖自然也是理所当然。而慕容源明常年在江湖行走,与她也见过几次,只是谈不上交情而已。

二人各怀鬼胎的寒暄了一通,独有檀远悠默默坐着一言不发。

楚青衣却是打从心里不喜欢檀远悠这种性子的男人,应付了慕容源晖几句后便向他道:“檀驸马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呵!”

檀远悠默然了一会,慢慢道:“我这几日便要回兖州封地了,今日只是带了玥儿来辞行的!”他神情郁郁,落落寡欢,早没了昔时从容淡定的风采。

宁宛然微微一怔,转头看了檀远悠一眼,终于还是没有说话。

第二卷 第二十章 调虎离山

雨夜,风吹竹林飒飒的响。

床榻上,宁宛然与楚青衣并肩躺着,却都是睁着眼睛,了无睡意。忽然间,二人几乎同时长叹了一声。二人于是都侧了头,对视了一眼。

檀远悠只是稍坐了一刻工夫,便辞了出去,这期间,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出口。檀玥临走的时候,倒哭了好一会子,使得宁宛然好一阵不舍。

楚青衣忽然说道:“我很不喜欢那种寡断,没担当的男人!”

宁宛然微微一愣,半晌道:“早些睡罢,没得说这些话干什么!”

“宛然……”楚青衣忽然叫了一声。

“嗯?”

“没什么……睡罢!”楚青衣慢慢道,心中有些恍惚,茫茫然的便忽然想起上官凭。

她素性潇洒,又有一身好武艺,十多年混迹江湖,得她恩惠之人无数,在绿林江湖中的号召力,其实远胜于出身世家又在朝中为官的上官凭与云孟铧,隐然便是黑道至尊。

绿林之中得楚青衣一件信物,尤甚皇帝一道诏书,这本是绿林人士私下的共识。

窗外雨声不断,榻上二人其实都无睡意,各有各的心思,各自彷徨各自迷惘。

楚青衣忽而便皱了眉。唰地一声便坐了起来。双眼微微眯起。凝神静听。宁宛然被她唬了一跳。随之坐起。低声道:“怎么了?”

楚青衣冷冷一笑。淡淡道:“没事。外面有老鼠。我去去就回!”她眸中煞气隐隐。迅速下了床榻。抄起外衣一披。人已穿窗而出。

屋外雨不大。却细细密密地。如蒙了一层轻纱薄雾般。百米外。便不甚能够看清。

有几个耳朵灵敏地侍卫已急急赶至。却只听得一句:“保护好这里。我追去看看……”几个侍卫还未及应答。已见青影渺渺。楚青衣早在十丈以外了。

几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心中均极震撼。他们都是云家一手调教而出。素来只服云家人。楚青衣在江湖声望虽显。但毕竟年纪甚轻。人又俊美。他们也都以为楚青衣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多不过是在脂粉堆里打滚出地名声而已。如今见了这出神入化地轻功。方知楚青衣“萍踪身法”天下第一之名。果不虚传。

楚青衣一路追了出去。却是愈追愈怒。前面那人个头颇高。身形微微臃肿。单论轻功其实并不如她。却不知怎么身法极其高妙。总在她将要追及之时忽然用出一种极其高明地步法。瞬间便拉开了距离。楚青衣心中更是大怒。她本是好胜心极强之人。素来对自己地轻身功夫又极有自信。此刻恼将起来。竟与那人拼起轻功来。

二人一前一后,足足追逐了十数里地,那人渐渐后力不继,只跑了几步,但见青影一闪,楚青衣已立在他前方,稳稳的截住了他。

“说罢,谁派你来踩盘子的?”

那人黑色面罩下的眼珠子骨溜溜的转了一下,然后一把揭去了头上的面罩,露出一张俊美至极的面孔,眉目间,隐隐竟与宁宛然有几分相似。又伸手从夜行衣内掏出数团棉絮,显然是怕楚青衣认出身形,故意塞了东西。

他讨好的向楚青衣笑道:“楚大哥,你的真面目可比以前多!”

楚青衣忽然便僵住了,脸色也变得难看至极,半晌才咬牙厉声道:“宁宇昀,你在我房外贼头贼脑,所为何事?”眼前少年正是北霄宁家嫡系三子宁宇昀,也便是宁宛然的堂弟。

宁宇昀见她脸色狰狞,眼神如刀,煞气冲天,直被吓得连退了三步,急忙叫道:“凭表哥,他……他想见见你夫人……”

他话音还未落定,楚青衣已化作一道青影,迅速往回路奔去。

宁宇昀忙大叫道:“楚大哥,你别着急,凭表哥只是想见见她,不会伤害她的……”一面说,一面急急跟了过去。

楚青衣此刻早已心急如焚,身法尽展,一路狂奔回去,她并不担心宁宛然的安危,她担心的是照面后的结果。想到此,一时心中恨极,她素日原是极小心的人,只是最近几日总觉心神恍惚,适才又见屋外仅有一人,这才大意一路追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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