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蔷看着她苦哈哈的脸,扑哧一笑,茉歌一瞪,她赶紧收了笑容,端着碗急匆匆的出去了,没一会儿,就看见她端着一碗粥进来,散着饭香,顿时溢了一室,连她周围的气流都变得温暖起来。
茉歌讶异地看着那碗粥,闷闷地说道:“红蔷,你……吃过饭了没有?”
红蔷一笑,说道:“你先吃,我两个还不饿,你正生病呢,吃完粥休息吧,一会儿我就吃。”
说着她舀起一勺,微微地吹凉,茉歌唇角一弯,真诚地道谢,“谢谢你,红蔷!”
“没事,这是应该的,吃吧!”
“这粥?”茉歌咽了下去,暗自拧眉,一抹疑虑染上了眉梢,这粥的味道?她这两年在宫里吃惯了山珍海味,胃口早就被磨叼了,怎么会分不出来这粥里加了很多珍贵的药材。
红蔷啊了一声,这才说道:“林御医说了你身子虚,拿了一些药材让我加进去,让你好好补补身子。”
原来如此!茉歌抿抿唇,继续喝粥,红蔷见她不再怀疑,也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地喂守,她就扶她躺下休息。
夜幕下落,茉歌很快地睡了过去,夜里出了一身的热汗,沾湿了她的衣襟。
翌日,身体也清爽了很多,病竟然好得七七八八了。这才相信,林子淮这个御医当得还真的是名副其实。
中午的时候,给落香宫送去衣服,茉歌倒是讶异,因为浔阳公主竟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埋在太妃怀里的小脸一看就知道是哭过的。鼻子眼睛都有点粉红,茉歌寻思着这林子淮昨天是干什么去了,难不成他们之间还没讲清楚?真是糟糕,这个心思单纯的公主那眼神似乎要撕了她一样,真是叫人无奈。
茉歌淡淡行礼出去之后,就被一声喝住了。
“见过公主!”偏头,茉歌福身行礼。
她的小脸梨花带雨,令人怜惜,只可惜怜惜她的那个人不会是她,茉歌笑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心底不禁更想笑了。公主真的是被保护过度了,她心里想什么,脸上都能一目了然,怪不得轩辕澈如此疼爱她,想必和她相处不必花心思去琢磨彼此的心思吧。
好一会,依依才恶声恶气地问:“你和子淮哥哥之间是怎么回事?”
“是朋友,公主。”茉歌回道。
“骗人!”她怒气冲冲地说道,恼怒地瞪着茉歌,霸道地宣布,“子淮哥哥是我的,你不要和我抢他。”
这话怎么说得有占顺序颠倒了呢?茉歌暗自好笑,看来林子淮真是作孽了,让她都没有信心了。
“公主,与其和我在这里呛声,你还不如去找你的子淮哥哥问清楚,说清楚了就死心了。再说,你一个堂堂的金枝玉叶,想要驸马,和你皇帝哥哥说一声,轩辕男子任你挑,林子淮不过就是一个御医,勉强还看得过去,这天下比他强的男子多了去了,难道除了林子淮就没人要你了么?”茉歌挑衅地逗她。
依依脸色一红,是气红了脸颊,差点有失风度地挥茉歌一巴掌,“要你管,对你而言,他可能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可对我而言,他是我的全部!”她铿锵有力地说道,小脸一片执着,秀丽的眸中尽是坚持,这是一个女孩追求爱情时最无伪的神情。
这样真挚直白的话让拐角处的男子身形微微一动,眉目瞬间柔软了下来,眸中净是对她的疼惜和他的感动。
林子淮真的捡到宝了,茉歌心想着,压低了声音,对着依依似笑非笑地说道:“你的子淮哥哥就在你身后,想不想看看我们两之间,他会选谁?”
“什么?”依依一慌,想要回头去看,却被茉歌拉住了手,笑道:“怎么?公主,你不敢赌一赌么?还是你怕了?”
依依俏脸一红,经不起茉歌的刺激,双眼一瞪,也压低了声音,“赌就赌!”静了片刻,又小声地问,竟有点求教的可爱模样,“要怎么办?”
“我们来打一架吧!”
“啊?”依依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茉歌推了一下,幸好地反映还算是敏捷,很快就反手扑了上来,真的和茉歌扭打在一起。
这哪里像是做戏呢?
女人打架,真真是不用说也知道就那几招,特别是茉歌还念着这个公主打架还是只菜鸟,不好意思用防身术,不然两三下就摆平她了。
踢、撕、扯……像个泼妇一样,依依对茉歌也是积怨极深,打了一会儿,哪里还记得是什么做戏啊,用尽了她的力气。
身后的宫女都愣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扭打在一起的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要怎么办,而那边的林子淮似乎也被这出其不意的架吓到了,愣在一旁。
就只有这两个女人在扭打着。
茉歌闷哼了一声,手臂上被她的五爪抓了一把,疼得她皱眉,压低了声音,“你还真的想要打架?”
依依涨红了一张俏脸,对她做了一个鬼脸,“我早就想打你一顿了!”为了她,也为了她的皇帝哥哥。
这回好了,茉歌也不用和她客气了,第一次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终于知道什么叫狗咬吕洞宾了,下次一定提醒自己,所剩不多的好心好意一定要紧紧地锁在保险箱里。
扭打间,依依脚下一个踉跄,尖叫一声就往后倒,拉着茉歌,两人一块跌倒在硬邦邦的青石砖上。
顿时,两人都是一声闷哼,茉歌磨破了掌心,而依依,跌倒的时候,脑袋轻微撞了一下一旁的石头,疼得她直皱眉。
“你还要看多久?”冷飕飕的一句话如千年寒冰,含着一丝怒气,让林子淮顿时惊了一下,轩辕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了,显然对刚刚那两位的精彩表演全程欣赏完毕,心底哀嚎了一声,赶紧跑了过去。
宫女们早就围了上去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得要命,林子淮听见依依的闷哼,心头一缩,下意识地蹲下来,问她:“依依,有没有伤到哪里?”
依依本来是疼得眼眸含泪的,结果看着林子淮一脸着急地问,还不避嫌地四处检查是否摔伤了,她就这样愣愣地看他,他不是该看看茉歌先吗?
“依依?”林子淮见她动也不动的模样,更加关键了,不由得吼道:“到底伤哪了?”
茉歌欣赏着林子淮难得失控的模样,摇摇头,两个白痴!可怜了她的手,真正有事的人是她吧?
“没……没事,就是吓了一跳而已。”依依呐呐地说,终于回过神来,瞬间,狂喜淹没了她,泫泫欲泣的小脸如雨后彩虹般光彩夺目,美得让人移不开眼睛,高兴之下,她似乎忘记了这里是公众场所,旁边还站着一群宫女,兴奋地扑进他怀里,几年的追求,幸福来得如此不易,原来昨天他说的那是真的,原来说具的,没有骗她。言语形容不了她此刻的幸福,如放着七彩烟花,炫目得让人昏眩。“子淮哥哥……子淮哥哥……”
林子淮自然地拥紧她,脸上倒是浮上一抹潮红,片刻才放开,看了看茉歌,这才问道:“你们为何打架?”
两个女人对看了一眼,都很有骨头地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茉歌捏紧了手心,不让人看出异样,站了起来,淡淡地哼道:“林子淮,管好你的小野猫,不要到处抓人。”
偏头,就要离开,却停住了脚步,本来含着浅笑的唇角变得僵硬,手下意识地捏的更紧了,这时候,所有人都看见了,纷纷下跪,“参见皇上!”
只有茉歌,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山外青山楼外楼006 情潮
烈日下,花香送,茉歌却感到心慌,脸色苍白如纸,只有倔强的眼神依然不逊地盯着他。
依然是那副倾国倾城的绝色容貌,却再也见不到一丝纤弱,合身华美的龙袍衬出一副纤细却散发着侵略的身躯,龙袍上的五爪金龙衬得他威仪逼人,霸气凌人。邪魅寒澈的眸子,找不到一丝柔软,眼底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暗潮,有熟悉也有陌生。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看轩辕澈。
他的确变了很多,不过,京广他终于恢复了本性。
心狠狠地抽痛,茉歌蹙眉,她知道她该行礼了,可双脚怎么也弯不下去。
心中有怨,深得沉淀,迷惑了她的心智,乱了她的心神,明明近在咫尺的人,却觉得近在天边,仿若他们未曾相识过。
她极为排斥这种距离感,周围有点诡异的安静,茉歌瞥见林子淮和依依看着他们,不悦袭上心尖,让她不逊地瞪了他们一眼。依依讪讪地收回眼光,换上了甜美的笑容,凑近轩辕澈,撒娇道:“皇帝哥哥,你来给母妃请安的吗?”
纯真无垢的笑容软了轩辕澈眼中的冷硬,淡淡地点点头,对这个妹妹,他是绝对疼爱的,寒澈的眸光漫不经心地扫过茉歌紧捏着的右手,不着痕迹地拧了拧眉心。浅浅怒火跃上瞳眸,似是责怪她的不小心。
“奴婢告退!”茉歌向他福了福身子,这样的沉重气流逼得她呼吸紧促,空气中的氧气在他灼人的眸光下变得稀薄。压得她的心尖沉甸甸的,甚不舒服。
“过来!”茉歌才刚转身,身后就是一声冰冷的命令,熟悉的声音,陌生的语气,冷厉得让人不敢反抗,让茉歌顿时停下了脚步。
林子淮和依依识趣地退到一旁,趣味十足地看戏。
既然她自称奴婢,那么服从主子命令是奴婢的天然使命。沉淀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茉歌认命地走近他,面无表情地问道:“皇上,不知道叫住奴婢,所谓何事?”
轩辕澈扫了她一眼,兀然拽过她的手腕,疼得茉歌眉头一拧,手心也跟着松开了,依依倒吸了一口凉气,往林子淮身边靠了靠,有点愧疚和害怕。
原本软绵洁白的手心一片鲜红,刚刚撑地,掌心磨出了鲜血,本来是一下块的,却染红了整个掌心。青葱般的五指惨不忍赌,轩辕澈寒澈的眸子又冷上了几分,淡淡的心疼晕开在他的眼中,怜惜之情瞬间闪过。
茉歌想要夺回手,却被他紧紧地拽着,轩辕澈冰冷地扫了依依一眼,这才对林子淮吩咐道:“来乾阳宫一趟!”
“遵旨!”
轩辕澈拉着茉歌,丢下一群目瞪口呆的宫女,往乾阳宫的方向而去。
“皇帝哥哥刚刚是不是在瞪我?”依依小声地问林子淮,有点心虚,神情委屈。
林子淮宠溺地说道:“没事,你皇帝哥哥疼你,怎么会瞪你呢?”昧着良心的话,明明他都感觉到轩辕澈的冷意,幸好茉歌伤的只是手,而且不太严重,否则,这事情就不太美妙了。
“轩辕澈!”茉歌想要挣开他的手,无奈他的力气实在地太大了,她不禁恼怒地喝了一声,“你要干什么?”
他没有回答,可力道却不着痕迹地放松了,冷然的脸蒙着一层危险的气息,一路上,拉着茉歌,回了乾阳宫。
春儿和一班宫女见他拉着茉歌回来,皆愣了一下,慌忙行礼,“参见皇上!”
轩辕澈拉着茉歌默默地进殿,冷厉地吩咐,“不许进来!”
“是!”齐齐地应答声,春儿抬眸好奇地看了一样面无表情的皇上和恼怒的茉歌,又赶紧垂下头。
“刚刚为什么和依依打架?”轩辕澈问,明明想要问的不是这件事,可又不知道该如何缓和他们之间的紧绷,只好选择问她这件事。
茉歌冷哼了一声,甩开他的手,讽刺道:“皇上你大老远地把我拉到这里来,不会就是想要问这件事的吧?”无聊!搭话也不找个像样点的借口,哼!
凌厉地扫了她一眼,轩辕澈押着她坐到龙凤短榻上,文不对题地问道:“手疼吗?”
茉歌心里大痛,因这句淡淡的关怀,吧轻灵的眸漾着她也不懂的复杂情绪,如沉浮在海上迷失了方向的帆船。这样的关怀,似乎不该花费在她身上,可是她却眷恋,明明知道他已经不是她昔日喜欢上的那个温雅少年,却还是忍不住要靠近。明明决定了要彼此折磨,心却不答应,理智和情感第一次脱离了一致的步调,都是因为眼前的他。
甩了甩头,茉歌倔强地冷笑道:“奴婢身轻体贱的,受了点小伤而已,不劳皇上费心,还是让奴婢回浣衣局吧,这点伤,过几天就好了。”
“茉歌,你一定要如此惹恼朕,两败俱伤才甘心吗?”轩辕澈怒问,见她如此贬低自己,他心中忍不住烧了一把火。
在浣衣局几个月,这又臭又硬的脾气怎么也不知道改一改呢?冬天快到了,得想个名目把她调到自己身边来,让她整个冬天都泡在雪水里,他可忍受不了。
“既然奴婢这么屡教不改,皇上不如一刀杀了奴婢吧,多痛快,这样也就没有人再忤逆皇上了。奴婢也可以到黄泉和王爷赛马聊天,可以和姐姐谈天说地了。”茉歌笑吟吟地提建议,看着他眼中的痛,她比他更痛上一百倍,可理智上却选择这样的口无遮拦。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寒澈的瞳眸逼出一丝残冷的狠意,他整个人质起来更加邪魅妖冶,淡漠的语气,好似茉歌是一件与他毫不相关的物品。
茉歌笑开了,有点讽刺地说道:“君要臣死不得不死,更何况是卑微如奴婢呢,要奴婢的命,皇上只要开一下金口就可以了,奴婢一定照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檀香袅袅升烟,冰块的融化的冰凉和檀香的暖香交织成冷冽的清亮,魅惑人心。裴翠玉杯在案桌上折射出幽冷的寒光,点点滴滴地映在一旁的苏乡屏风上,隔出一个清冷的空间。
轩辕澈寒澈邪魅的瞳眸中看不出表情,掩藏在内心深处的怜惜早就沉淀在心底,无人能撼动,无人能触摸,只有自己知道这块沉淀在心底占的分量有多重。他不怪她怨他,恨他,因为那正是他的目的,但是他却怪她选错了报复的方法,两败俱伤不是他要的结果,他要的由始至终只有那颗心而已。
茉歌面色阴冷地坐着,轩辕澈更是面无表情地坐在她身边,眼光有时漫不经心地扫过她的掌心。谁也不再说话,茉歌的本性也不是咄咄逼人,看见轩辕澈冷着一张脸,她就选择沉默了。这大夏天的,坐在他身边还真是一种享受,凉快!茉歌悻悻地想着。
“皇上,林御医到了!”门口传来了曹林细致的声音,悠悠然地飘进了内殿。
“传!”轩辕澈简洁地命令,片刻,林子淮提着一个药箱进来了,扫了一眼神色不善的两人,跪地行礼之后,才给茉歌包扎。
她的掌心磨得不是很厉害,只是鲜血染得有点吓人而已。林子淮给她清洗了掌心,又抹上了碧绿的膏药,从药箱里拿出一块纱布就想要给她缠上,茉歌这回不干了,缩回手,摇摇头,说道:“我才不要包着纱布,就破了这么点皮搞得像残废一样,丢死人了,擦了膏药,小心一点,过两天就好了。”
这样的小伤以前经常有,在餐厅打工的时候,不小心打破盘子,划了一下,或者是被开水烫了一下,都是擦了点药酒就好了,谁会这么娇贵,还用纱布包着。
林子淮瞄了一旁冷邪的轩辕澈,很清凉地咳了两声,说道:“还是包扎着为好,天气炎热,很容易感染细菌。”虽然他也觉得这个包扎没什么必要,只是,有人认为必要他只好遵命。
“不要!”茉歌拒绝,这个鬼天气再包上纱布,她感染得更快,“我还要回浣衣局洗衣服呢,让我包上这些,我怎么工作?”
林子淮为难地看了旁边的轩辕澈,这两个都不是好惹的主,脾气都硬得要命,为难了身边人而已。
轩辕澈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说道:“包上,这两天春儿身体正有点不适,你留下来替她的位置。”
茉歌瞪圆了眼睛,嘲笑两声,刚刚瞥见春儿不是好好的么,“皇上,宫里最不缺的就是宫女,都是你的人,随便叫上一个就行了,何必为难奴婢呢?奴婢被人伺候惯了,可不会伺候人。”
轩辕澈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这个皇宫里的宫女都是朕的,你不也是宫女么?让你留就留,小小一个宫女,难不成要抗旨?”抓着她话里的语病,轩辕反将一军,成功地堵上了茉歌的嘴。
果真,这个世界,根本就不用讲道理,强权就是公理,她记住了。
林子淮幸灾乐祸地瞧着茉歌吃瘪的模样,心里好不痛快,不过他不表现的过分嚣张,惹恼了她,有他苦果吃。挑眉,示意她乖乖地把她的纤纤玉手贡献出来,茉歌瞪了一眼脸色毫无波动的轩辕澈,只得让林子淮把她的手层层包起来。
“林子淮,你故意的是不是,包两三层就成了,你有必要给我裹得像个粽子吗?”茉歌瞪着右手的奇观,狠狠地道。
林子淮已经大功告成,收拾药箱,痞笑地眨眨眼,福身行礼便告退,留下茉歌和轩辕澈,大眼瞪小眼。
“我要回浣衣局!”茉歌说道,她不想和他呆在一个空间里,这样备受压迫的感
船说